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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诈的弗兰西斯·安德伍德（Francis Underwood）又在玩游戏了——好吧，就算他在玩吧。既然安德伍德已经当上了总统，那么凯文·斯派西（Kevin Spacey）当然也不会透露他在 Netflix 热播剧《纸牌屋（House of Cards）》里饰演的政客是否会在第一人称射击游戏里露面。“我可不当大剧透家，”这是当时他被问到这部政治剧的细节时说过的话。
但斯派西确实说过，他自己将很快在巴尔迪摩拍摄《纸牌屋》第三季的周末间隙，在电子游戏《使命召唤：高级战争（Call of Duty: Advanced Warfare）》里扮演角色。
也许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将是他为之扮演角色的第一款电子游戏。“我不能说得更直白了，”上个月，斯派西在曼哈顿市中心的柏悦酒店（Park Hyatt Hotel）接受采访时说，当时他正要在一场慈善晚会上发言。“我这辈子都没扮演过游戏角色。”
在为《使命召唤：高级战争》录制短片期间，凯文·斯派西穿上了动作捕捉设备。
但他已经在一部游戏里出演过角色了。由大锤游戏工作室（Sledgehammer Games）开发、动视暴雪（Activision）发行的新版《使命召唤》定于周二发布，里面的大反派乔纳森·艾恩斯（Jonathan Irons）由斯派西扮演，他是一个私人军事承包商，纠集了一支规模庞大、武器先进的军队，以至于联合国都在安理会里给了他一个席位。
凯文·斯派西在《使命召唤：高级战争》中扮演乔纳森·艾恩斯。
“我想可能动视暴雪的人认为，他们可以利用我饰演安德伍德的名声来赚钱，但我自己一直在拒绝靠一个角色吃遍天，”斯派西说。看得出，他想努力把他在《使命召唤》里饰演的阴谋家和他在《纸牌屋》里饰演的角色区分开来。“如果忽略谋杀和暗算的部分，弗朗西斯·安德伍德其实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政客。我认为艾恩斯并不是那样的一个角色。我觉得他应该更阴险、更大牌。”他又说：“我一直在努力演出来那种感觉。”
在电子游戏里真人出演角色，让他体验到了这种媒介短暂历史里出现的一大变化，而斯派西在《使命召唤》里的演出，也让人们更加看清了电子游戏在如何变化。《使命召唤》系列是一款卖出了数十亿美元的系列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它的背景设定从二战到类似现在中东的地区冲突，一直打到未来世界。
数年来，在电子游戏里，配音和肢体动作（即由真人做出游戏里角色的动作）一直是分开的，有时候声音和动作都不是一个人的。演员的声音可以在录音棚里录，类似于为动画电影配音，然后角色的肢体动作会用动作捕捉技术（motion capture）记录下来。
“那个流程已经过时了，不存在了，”大锤游戏工作室首席运营和开发官迈克尔·康德雷（Michael Condrey）说。“你的声音和身体动作会以非常自然的方式同时记录下来。”他说，当声音和动作分别记录，然后再合成到一起时，在屏幕上看到的角色会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表演捕捉技术（performance capture）可以让软件同时记录声音和动作，这在电子游戏表演界可是个热门的新事物。《使命召唤：高级战争》是这种技术目前为止最复杂的一次应用。包括斯派西在内的游戏中的主要演员们，在詹姆斯·卡梅隆拍摄《阿凡达》的片场里整整拍了 10 天。
表演捕捉是一项正在兴起中的技术，它融合了身体的表演和数据的收集，很像安迪·瑟金斯（Andy Serkis）在彼得·杰克森（Peter Jackson）导演的《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里饰演咕噜（Gollum）。只是在凯文·斯派西表演时，动画角色和他的样子是完全一样的，而不是一个怪物或者有魔法的生物。
在游戏《异型：隔离》中，西格妮·韦弗扮演了艾伦·蕾普莉。
“真的很怪，”斯派西在谈到拍摄过程时说。他要在一个布满设备、周围有数十架微型摄像机的空间里表演。
“不化妆，不整发型，什么都不弄，”他说。“他们在我脸上画点点，让我穿上一条一点儿都不好看的连衫裤，裤子上有一堆像橡胶点一样的东西。然后他们把我弄到一个房间里，我要在里面做出所有肢体的动作。”斯派西站起来做了一个深蹲。“他们要确保我的身体被完全捕捉到，所以我得做所有的动作，动动腿，那笨笨的姿势你在上瑜珈课的时候都不会做。”
然后，他们会给演员戴上头盔，要他们做一系列面部表情，做上几个小时，捕捉每个人脸上细到毛孔的极致细节。
最后，终于到了念台词的时候了。“我被带到了一个完全没人的录音棚里，”斯派西说。“很无聊——就像呆在一个纸箱子里一样。”
并不是所有的演员在这些条件下都能演好戏。在近几年表演捕捉开始得到广泛应用之前（在去年的电影《超凡双生[Beyond: Two Souls]》里，艾伦·佩姬[Ellen Page]和威廉·达福[Willem Dafoe]也经历了类似过程，但没这次这么复杂），游戏表演的奇怪要求导致他们不愿意请好莱坞演员来演，而愿意选择更不出名的专业人士。
“当你花 10 万美元请了一位当红名人，让他们去做配音时，有时的效果会出奇地差，”帮助游戏工作室签约著名演员的 Blindlight 公司总经理列夫·查普尔斯基（Lev Chapelsky）说。
艾伦·佩姬在去年上映的《超凡双生》中扮演的角色。
或者有时候，那些一线明星压根不会对此感兴趣。杰克·布莱克（Jack Black）曾经在两个游戏中出演过（2009 年的《野兽传奇[Brutal Legend]》和 2005 年的电影《金刚》的同名游戏），但查普尔斯基说，他对出演《光晕 3（Halo 3）》的要价太高了。以爱玩游戏著称的罗宾·威廉姆斯（Robin Williams）说，不管出多少钱，他都不会出现在屏幕的另一边。
8 月份，在和一群纽约大学学影视制作的硕士生见面时，配音演员珍妮弗·哈尔（Jennifer Hale）说，和在舞台上或者镜头前表演相比，出演电子游戏中的角色需要学习很多重要的技能。哈尔被《纽约客》描述为“有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风范的人”，她也是著名的电子游戏配音演员。哈尔说，在游戏中出演的演员很少能提前看到台词，所以学会当场背台词就非常关键了。
她说，当游戏动画更卡通的时候，游戏里的视频需要的是“非常表象化的”表演。现在，游戏的图像更为逼真，所以游戏里的表演也就需要包含各种小的动作和非语言的表演，比如注目或者面部肌肉的扭曲，表演的风格更像人们在电影和电视里看到的那样。
尽管表演捕捉得到越来越多的应用，但某些游戏却不用它。在一些角色扮演类游戏里，由玩家来决定主角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她长什么样子，有时还可以决定角色说什么。
这位前海军陆战队员是由特洛伊·贝克（Troy Baker）出演的。在以前由贝克出演的《使命召唤》游戏里，每个演员的表演都是单独录制的。
“在很多时候，我不知道游戏里还有谁、谁来出演，直到我自己坐下来打开游戏机，真正玩上游戏的时候才会知道，”贝克说。
《使命召唤：高级战争》的截图。
即使在《使命召唤：高级战争》里，这个行业的神秘性也让动视暴雪一直对同事们隐瞒了斯派西的角色，所以当他出现在片场时，其他演员都吓了一跳。“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为什么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刚从树上掉下来一样？’”斯派西说。
他把让自己出现在电子游戏里的决定，和自己 1980 年代同意在电视剧《特警 4587（Wiseguy）》里出演的决定相提并论。他说，自己曾经出演过独播剧集《伸冤人（The Equalizer）》和《重案组（Crime Story）》，但“在两部戏里演得都不太好”，所以他一开始不想去拍《使命召唤》，直到杰克·莱蒙（Jack Lemmon）和他说，这其实有点儿像早期演电视一样，他才答应。
“杰克说，‘这是个全新的媒体，’”斯派西说。“‘没人知道它能否持续下去，或者它会存在多久。正是因为有这种特殊的感觉，所以才要不顾一切地去试试。’”
不久之后，游戏玩家就能看到斯派西最新的作品了。
西格妮·韦弗（Sigourney Weaver）在游戏《异型：隔离（Alien: Isolation）》中饰演了艾伦·蕾普莉（Ellen Ripley），她说，在 1990 年代跟着女儿在游戏中出演之前，她从来没有在电子游戏中扮演过角色。但对让玩家拥有一个虚拟斯派西的想法，让她也很感兴趣。
“他们明白一个好演员能带来什么，这让我很高兴，”在 7 月举行的《异形：隔离》推广活动中，韦弗说。“我们为游戏带来了一些真实性和细节，这是靠图片无法实现的。然后你就能在游戏里和凯文·斯派西同处一个世界，他会朝你吼叫、羞辱你、追杀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游戏里会做什么。”
韦弗最后说：“然后你就可以说’‘我和凯文·斯派西一起工作过。我们一起上过《使命召唤》。’”
翻译 is译社 葛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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