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十月底,京城!
北方的天气开始转凉,秋色渐浓。
太师府却是热火朝天,因为当朝权倾天下,一人之下的魏太师正在过七十大寿。
正当大寿热闹时,一个奴仆迈着碎步,急促而来。
“太师,天桥下,有一个说书人。”
“哦?与我何干?”
“他说的是上个月凌迟处死的袁将军!”
“那又如何?”
“只不过他却说,袁将军确实该死,与近日传闻袁将军是千古奇冤大相径庭。”
“这说书人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魏太师起身,举杯向周围一敬,回身走入书房。
“可不是,因为这事儿,他已经被百姓打过几次!”
“哦?那为何还再坚持?”
“他是三十六楼的人!”
“有意思,有意思!这些个混江湖的浪荡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魏太师单手拂过已经快要白透了的胡须,眯着眼睛又说道:“去,请他过府见我。”
“太师,他可是江湖上都闻之色变的三十六楼中人。”
“嗯~?我的话你没听明白?”
“是!”
02
九月底,京城。
虽然树叶染黄,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它背后的鲜红。
菜市口处,浓重扑鼻的血腥子味还是到处乱窜。
旁边一处酒楼,两个男人正透过窗口盯着行刑场地看。
“西楼主,那里就是袁将军身陨之处。”
“刘兄弟,我们之间不用太生硬,毕竟我曾经也是将军手下的马前卒。”
“你叫我陈西就好!这笔买卖我九楼做定了。”陈西抓着窗户的手青筋鼓起,窗棱已经深深凹了进去。
“陈西,将军死的冤啊!死的惨不忍睹啊!”
刘将军用拳头“啪啪”的敲击着自己的胸口,眼眶微红。
“此仇不罢休!我陈西到要叫天下人看一看,江湖之人也并非没有亡国之忧。”
“可~可是魏贼势力庞大,这京城又是他一手遮天…”
“刘兄弟,放心,只不过需要的投名状比较大…”
两人沉默良久。
“喝!”
“哗哗…”
一人一坛,满面皆是,分不清是酒是泪。
刘将军拍了拍陈西的肩膀,向楼下走去,在错身之时说道:“好酒!人生无憾!一切所求,皆拿去。”
望着走远的刘将军,又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行刑台,陈西喃喃自语:“这人群摇扇,醒木拍桌。江山风雨,岁月山河。刀光剑影,都是传说。且看我口若悬河,衣粘风尘做一回说书之人,做一次真正的九楼西!”
03
十一月初。京城。
袁将军平反,作为他最信任的刘将军奉命回京听封。
据说刘将军将代替袁将军执掌天下兵马。
从承天门楼开始,往内城而去,两旁皆是百姓,都面色悲戚。
“这姓刘的马上就要掌管天下兵马了,看来是老夫的错啊,袁将军死的冤。”
一侧酒楼,三层窗口处,魏太师把玩着手中的两颗核桃,眼睛盯着即将进城的刘将军。
“太师严重了,这袁贼可恶,通敌卖国,百万大军居然挡不住对方十来万的人马,误国误民,凌迟的好哇,而这姓刘的也不是好鸟,还没有进京,居然就叫嚣着要太师好看,所以我认为他也活不过今天。”
魏太师身旁说话的人居然是前些日子天桥下那个说书人。
“哦?”魏太师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身旁这个身份不简单的说书人。
说书人向前走了几步,眼神一瞟,楼下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突然冲出人群跪倒在刚刚走进城中刘将军的面前。
“将军啊,你用胯下的战马将老身踏成肉末吧。苍天不开眼呀,老身居然抢着吃了袁将军的肉哇!”
这老太太一说,顿时两侧百姓都跪了下来,女人小声哭泣,男人有些却在大声哭嚎。
“看到了吧,这才是老百姓,愚不可及,稍微带动,管你身后孰是孰非。”
说书人满意的脸色彰显无疑。
“老人家,快请起。”
“将军…”
刘将军刚想下马去扶,却被身旁亲兵拦下。
老太太微不可查的看到三楼窗口处的说书人点头后,便更大声的干嚎起来:“老身痛啊,痛袁将军被割三千多刀啊!只愿来生为袁将军当牛做马啦!”
说着“嘭”的一声,一头撞在了说书人所在小楼门口的石狮子上。
“娘啊~奶奶~~”
突然的变故,让刘将军一愣。从旁边冲出一个男人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爬在已经脑袋裂开的尸体旁大声哭了起来。
“老人家……”
刘将军拨开阻拦在身前的亲兵,疾跑几步,蹲在已经身亡的老太太面前,看着十岁左右哭的嘶声裂肺的小孩,竟然嘴角隐隐有笑意。
突然,白光一闪,这是阳光折射在刀身上的反应!
刘将军身体不动,可是脖子之间却开始流血!那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反手将刀在身上擦了擦!一把提起刘将军的头颅,甩手扔向已经死了的老太太那个糖炒栗子的锅炤上!
只听吧嗒一声,锅炤应声而锁。
人群早已经混乱,也不知是谁,伸手一扣,祸炤随即拿出。
而反观场中那中年人与十岁左右小孩,早就被人砍成肉泥。
04
十一月中,京城。
前些天发生的动乱已经慢慢平息,然而刘将军的头颅现在才摆在魏太师的面前。
“手脚干净?”
魏太师盯着刘将军有些上翘的嘴角问道。
“太师放心,我们三十六楼做事绝对无忧。”
说书人说着话,用手拍了拍刘将军的头颅。
“你是三十六楼中的几楼?”
“九楼!”
“你仅仅是因为袁将军卖国通敌才出手?”
“当然!”
“听说九楼楼主曾经是军伍出身。”
说书人眼神闪烁。
“你们很笨,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三十六楼是我组建!”
魏太师手指轻轻滑过刘将军上翘的嘴角,继续说道:“以为自己做了投名状就能搬到老夫?老夫可是九千岁,现在才七十而已。”
“老贼,拿命来!”说书人猛然抬头,一把匕首寸许长,速度很快,阳光居然没有来的急折射出白光。
魏太师抬头,眼神平静。他身旁的奴仆单手一扣腰带,“唰”的风声骤起。
“叮”的一声,匕首稍微停顿,随后奴仆衣袖上撩,“刺啦”一声,说书人衣衫两半,额头出血,一丝伤口正中眉间。
“不错,前两个月就是看重你的身手才留下的你!幸亏是你通风报信,要不然这一次老夫还真载了不可。
“多谢太师夸奖,小人承蒙太师看的起,脱离了这三十六楼,日后必定死命效忠。
“好,今日痛快,老夫当饮三大白!”
魏太师看都没看说书人,转身欲走,不想脖子有些疼痛,抬手摸去,触手一片血红。
“你……”魏太师慢慢转身,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身前的奴仆。
奴仆手中是一条柔软的如同衣服料子般的薄剑,它正在滴血。
“太师大人,我用整个九楼的人加强刘将军为你陪葬,你不会觉得孤独。还有,即使是你创建的三十六楼,可是我才是九楼真正的楼主!请你记住,我叫陈西,也叫九楼西!”
05
十二月底,京城。
接连不断的事情并没有影响京城百姓过年的热情。
即将覆灭的王朝正在享受自己最后一个春节。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灰色袍服的青年,遥遥看了一眼天边不断翻滚的黑云后,抬手“啪”的一声敲响桌上的醒木。
“话说那三十六楼中的九楼楼主九楼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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