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款致郁向的游戏《我的孩子:生命之泉》(My Child: Lebensborn)进入了广大中国玩家的视线。这款游戏基于真实的历史事件改编:二战后,你收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有着特殊的身份:他是由“生命之泉”项目诞生的,他的母亲是挪威人,父亲是德国人。而你作为一个普通的挪威养父/母,成了这个孩子唯一的依靠。

游戏名字里的“生命之泉”,背后究竟有着一段怎样鲜为人知的历史呢?

生命之泉项目

20世纪初,德国的生育率持续走低:经济萎靡不振;许多女性选择节育或堕胎……同时,1935年,反犹的《纽伦堡法案》 颁布,禁止德国人(指具有德意志血统的人)与犹太人结婚。而“生命之泉”项目就是为提高德国的出生率所设。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在于,纳粹德国希望可以通过该项目创造出“超级人种”(即高贵的雅利安人)从而达到统治全欧洲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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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泉”项目标志

Head Nazi SS officer Heinrich Himmler was the driving force behind the decade-long Lebensborn program, which started in 1935. He assured any unwed mother who fit the racial profile that giving birth inside a Lebensborn home was the best thing to do for their children. The Nazis would provide the best in care and education, and even handle the adoption process if desired.

纳粹头子海因里希·希姆莱是这项始于1935年、持续长达几十年之久的“生命之泉”项目的幕后推手。他信誓旦旦地向那些符合条件的未婚女性保证,加入“生命之泉”项目是她们能为自己的孩子做的最佳决定。纳粹德国会为这些孩子提供最好的照顾与教育,有需要时还可以负责领养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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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姆莱和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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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里希·希姆莱(Heinrich Himmler)是臭名昭著的纳粹头子,曾担任纳粹党卫队队长、党卫队帝国长官、盖世太保首脑。他还是针对犹太人的种族大屠杀计划的主要推动者,犯下了滔天罪行。德国《明镜》周刊评价希姆莱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刽子手”。

种族纯度测试

如果一位女性想要加入“生命之泉”计划,她首先要进行一系列的种族纯度测试,合格后才能入选。

首先,她必须要拥有一头金发和蓝色的双眼,绝不能有任何遗传疾病,且必须要证明家族从祖父辈开始就是纯正的雅利安人。不仅仅是自己,她的父亲也必须要符合上述条件。在申请加入该计划的女性当中,仅有40%的人符合测试条件,而且这其中有60%的人是未婚女性。

在纳粹德国眼中,挪威女性是标准的“纯正雅利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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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azi’s believed that women from Norway were perfect for their program, as most were fair-haired with blue eyes. It is estimated that about 50,000 Norwegian women had affairs with German soldiers. They were thought of as German Whores, by other Norwegians, once the war ended. Their children were taken away from them and most never saw them again.

纳粹德国认为,挪威女性是这项计划的最佳选择,因为她们绝大多数都是金发碧眼。据估计,约有5万名挪威女性和德国士兵有交往。二战结束后,这些女性被其他挪威人视作“纳粹娼妓”。她们的孩子被强行带走,很多人此后再未谋面。

在二战结束后,人们对纳粹德国的仇恨往往会转嫁到这些女性和她们的孩子身上:有的女性会被当街毒打,她们的孩子也常常遭受欺凌,有的孩子会被送到精神病院,而那里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加严重的欺凌。

In 1936, an ordinance was issued advising every SS member that he should father at least four children. Many of the fathers of Lebensborn children were married members of the SS with their own families, who had obeyed Himmler’s order to spread their Aryan seed, even out of wedlock. Due to the secrecy of the program, the identities of the fathers were not recorded on birth certificates.

1936年出台的一项条例建议,每个党卫军成员至少需要有4名子女。许多参加该项目的男性已经娶妻生子,建立了自己的家庭,但还是遵从了希姆莱的指令,参加了这一传承雅利安血统的项目。由于该项目的保密性,这些父亲的名字并未登记在孩子的出生证明上。

“生命之泉”之家

这些由生命之泉项目诞生的孩子被安排在专门的纳粹党卫队育儿所里。第一家于1936年创立,位置在一座临近慕尼黑,名为Steinhöring的小村庄中。据统计,这期间共有约8000到12,000个孩子在挪威的“生命之泉”之家中出生,比其他任何国家的数字都要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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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位于德国的“生命之泉”育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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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一些孩子在接受“日光浴”,以便能获得更金黄的发色。

Furnishings for the homes were supplied from the best of the loot from the homes of Jews who had been sent to Dachau. Ultimately, there were 10 Lebensborn homes established in Germany, nine in Norway, two in Austria, and one each in Belgium, Holland, France, Luxembourg and Denmark.

育儿所里的家具陈设是从富有的犹太人家庭(他们已被送去了达豪集中营)那里抢夺而来的战利品,品质上乘。最终共有十所生命之泉项目育儿所在德国建立,另有九所在挪威,两所在奥地利,在比利时、荷兰、法国、卢森堡和丹麦各有一所。

(达豪集中营:位于德国巴伐利亚达豪市附近,是纳粹德国三大集中营之一。)

另一些孩子的命运

在该项目推行几年后,德国的新生儿出生率并不能让希姆莱满意。二战中,纳粹德国先后占领了南斯拉夫、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等国家,纳粹士兵开始从这些国家掳走那些“血统纯正”的孩子(从外貌上判断,即金发碧眼),目的是将他们“德国化”(Germanized)。

在一份报告中,希姆莱这样说:

“将那些孩子带走,让他们远离现在的环境,这是我们的职责。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抢夺或偷窃的方式。”

这些孩子中多数是战争孤儿,但事实上,很多孩子是从他们的父母手中被掳走的。这些孩子由纳粹党卫军接管,被转送到了生命之泉项目中心,在那里“被德国化”。

These “Germanized” children were told that their parents were dead or had abandoned them and they were given new identities, including new names, birth certificates and even fake lineage and were then sent to Germany to live in institutions or with German families. Children two to six years old were sent to Lebensborn homes. The children who could not be “Germanized” were sent to concentration camps.

这些“被德国化”的孩子们,被(纳粹)告知他们的父母已经死亡或是将他们抛弃。这些孩子被赋予了新的身份,包括新名字,新的出生证明,甚至是虚假的血统。他们随后被送往德国,住在相关机构里或是送去和德国家庭同住。2~6岁的儿童被送到了“生命之泉”之家,而那些未被成功“德国化”的孩子则会被送去集中营。

这些被抢来的孩子会被归入三类:满意,可接受和不合格(desirable, acceptable, and unwanted)。那些不合格的孩子会被送气集中营做苦力,直到死亡。那些被划入“合格”类的孩子,会被人收养或是送去寄宿学校。

It is nearly impossible to know how many children were kidnapped in the eastern occupied countries. In 1946, it was estimated that more than 250,000 were kidnapped and sent by force to Germany. Only 25,000 were retrieved after the war and sent back to their families. It is known that several German families refused to give back the children they had received from the Lebensborn centers.

在那些被占领的东部国家,究竟有多少孩子被绑架已不得而知。1946年,据估计有超过25万名儿童被绑架并强制送往德国。战后,仅有约2万5千人被送回了原来的家庭。有的德国家庭拒绝将自己从“生命之泉”中心收养的孩子送回(他原来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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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遗憾的是,有的孩子由于年龄尚小,还未形成独立判断事物的能力,被纳粹的“纯正血统”思想荼毒洗脑,拒绝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中。

关于这款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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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生命之泉》正是基于这一真实的历史事件改编,由挪威的独立游戏工作室Sarepta Studio开发制作。游戏背景设置在二战结束后。在游戏里,你可以选择收养一名小男孩克劳斯或女孩卡琳,负责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也要时刻关注他们的情绪变化。而这些孩子由于他们的特殊身份,常常会遭受身边人的种种恶意。你作为他/她的母亲/父亲,做出的每一次选择都会给他们的人生带来的影响,从而导致不同的游戏结局。

随着游戏的不断推进,你手中的日记本的内容也会不断扩充。里面记录着游戏里的世界,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事:

1945年,长达五年的德占期结束后,很多这样的当地女人都被当做叛徒抓起来游街示众。她们不仅被暴民剪掉了头发,而且连班都不能上了。虽说有个德国男友并不违法,但在当时,对于很多德国人来说,她们的行为都属于叛国。

如今,我们解放了,所有和德国相关的东西都被看成异端。因此,很多母亲都极力隐瞒自己有个德国小孩的事实,还有很多母亲认为自己没办法再养活孩子了。毕竟,要是被人知道你是个“德国婊子”,不要说找工作了,就连想过安稳日子都不太可能。

她们并没有触犯挪威的任何一条法律。相比那些与德国人沆瀣一气,为德国人卖命的挪威人,这些女性受到的惩罚要重的多。人们认为,和德国士兵发生肉体关系,是比为纳粹工作更加严重的行为。有人认为,这是因为惩罚这些女人比惩罚别人要更容易。

战争年代虽已远去,但战争带来的伤痛却一直都在。就像游戏宣传页上所写的那样:对于克劳斯而言,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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