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出现过一例北大女生被PUA后自杀身亡的案件。而她所遭受的PUA其实也是一种叫做煤气灯效应的心理操控手段,也就是对受害者施加情感虐待和操控,让受害者产生自我怀疑,无法逃脱甚至致死。
煤气灯效应概念最早起源于1938年的话剧《煤气灯》,而这部话剧后来又被改编成电影《煤气灯下》
今天我们就要来讲这部电影,这是最早的精神控制,我们现在看到的PUA技巧全是这部电影玩剩下的。如果你遭受到这些贬低、怀疑、蔑视,你能坚信自己毫无问题吗?
《煤气灯下》
这部电影是由乔治·库克执导,查尔斯·博耶、英格丽·褒曼等人主演的剧情电影。
这部电影获得了第17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编剧、黑白片最佳摄影5项提名,取得了最佳女主、黑白片最佳艺术指导和室内布景大奖。
故事简述
姑母死后给宝拉留下了大笔遗产,宝拉被送到意大利继续姑母的演唱事业。
几年后宝拉因为爱情决定告别演唱事业,宝拉想为这段急速的感情降温,所以希望独自旅行一周,但当她走下火车,安东的手从一侧伸了过来——他跟来了。在激情与冲动下宝拉与安东结婚了。
因为安东的要求,宝拉带着安东回到伦敦住进了姑母死去的屋子。宝拉在姑母的曲谱中发现了一封姑母死前两天一个叫鲍尔的人寄来约见的信,而安东听到这个名字一把将信夺过,安东将他的激动归结到宝拉身上。
除了一位老仆人,安东还找来了一位年轻的女仆,但这位女仆却并不尊重宝拉,甚至要宝拉先开口向她问好。并且安东一直告诉仆人们宝拉生病了。
一天他们要出门游玩,安东送给宝拉一块首饰,又以宝拉丢三落四为理由,将首饰收进宝拉的手袋里。在中途,他们遇见了一位叫布莱恩的深爱宝拉姑妈的年轻人,布莱恩向与姑母长相相似的宝拉致礼,安东却质疑宝拉与布莱恩有私联。宝拉发现首饰不见了,慌张的她决定立马回家。回家后,安东以修理为名找宝拉要首饰,在宝拉给不出首饰时,再次告诉她:你丢三落四。
在对自己的不自信以及女仆对自己的刁难下,宝拉将自己关在屋内。而目睹到这一幕的布莱恩觉得不寻常,他怀疑姑母的案子还有隐情。
在宝拉的房子里,安东还是一次次地告诉宝拉:你不行,你在胡思乱想。安东开始剥夺宝拉的权利、以调情来抬高蔑视宝拉的女仆并且将宝拉困在这个只有宝拉、他和两个仆人的屋子里,宝拉看到煤气灯变暗,但女仆却说没有。渐渐地宝拉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安东告诉宝拉要带她去音乐会,在宝拉高兴到跳舞的时候,他又因墙上一幅不见的画大发雷霆宣布不会出门了,在仆人们的证言下,宝拉认为这几次都是自己拿走了画。
在得到自由的希望又失去后,宝拉决定勇敢地踏出去——去参加音乐会,而安东看到宝拉的决心后立马换上了衣服要一同前去。在音乐会上,安东告诉宝拉自己的怀表不见了,他在宝拉的手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怀表,宝拉经受不住刺激在音乐会上大哭起来,引得众人侧目,安东将崩溃的宝拉带回家。
宝拉回忆这几个月遭遇,指出自从她发现那封信,安东就开始一直暗示她出现精神问题。安东告诉宝拉:没有那封信,而且你母亲也是个疯子,像你现在一样,记忆混乱、胡思乱想、幻听幻视。
一直在观察宝拉和安东的布莱恩联合警卫,发现安东总在出门后绕进一条小巷子,而从这条巷子可以到达宝拉家被封起来的顶楼。
在安东不在家的一天,布莱恩找警卫引走了女仆,而他在拜托过疼爱宝拉的老仆后进入宝拉的屋子。布莱恩以姑母的手套换取了宝拉的信任,他在安东锁起来的书桌里找到了那封安东说不存在的鲍尔寄来的信。
布莱恩告诉宝拉:你没有疯,我也能看到变暗的煤气灯,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一切都是宝拉的丈夫安东造成的,煤气灯变暗是因为安东在楼上开了灯,声音是因为安东在寻找珠宝。给姑母写信约见的鲍尔就是安东,是安东为了珠宝杀害了姑母,而现在又轮到了宝拉。
而此时,安东已经在姑母的遗物里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珠宝。楼下的煤气灯又亮起来,布莱恩先离开了。而安东回到家,发现自己的书桌被撬开,安东逼问宝拉,宝拉说是布莱恩撬开的,而老仆说没有人来过。
当宝拉混乱时,布莱恩带着证据回来了,安东试图逃走,而布莱恩和警卫抓住了他。他们将安东捆在阁楼的凳子上,宝拉提出想要与安东单独待一会。在最后关头,安东依然试图用宝拉对自己的爱来诱导宝拉放了自己,而宝拉说自己疯了,疯子帮不了他。安东被警卫带走了。
一
他的操控
关于安东对宝拉的精神操控,我们可以将其分解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贬低对方。安东总是重复宝拉丢三落四,在这个时候宝拉还会坚定地反驳他,但安东会人为的制造一些宝拉丢三落四的“证据”。当有了先例,宝拉就只能承认自己的“丢三落四”了。
第二阶段:利用其他人来让降低对方的自我评价。除了之前的老仆,安东特意选择了一位并不尊重女主人的女仆,安东与女仆调情以此激起宝拉的不自信,让宝拉觉得安东会离开自己,所以只能更加弱化自己而去注重安东的想法。
第三阶段:制造冲突,击溃对方。安东在这个阶段制作了很多宝拉“记忆错乱”的事件,包括多次藏起画框、将怀表放进宝拉的手袋等,安东甚至编造了一些关于宝拉母亲的“真相”。而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自己疯了的“证据”和“事实”中,宝拉彻底崩溃了。
第四阶段:榨干价值,准备丢弃。当安东将宝拉折磨至崩溃后,他开始计划要让宝拉离开,可能是某个精神病院或者是某个再也回不来的选项,甚至安东还为自己挑选了女仆作为下一个服侍自己的人。
在安东逐步的加深的控制手段中,宝拉也曾试过逃脱,但一方面她爱着自己的丈夫,一方面她也对自己可能疯了的状况感到恐惧,所以她在决定出门散步后走不到几步又回到家。而当宝拉下定决心要和外界交流时,安东又像一条蛇紧紧缠绕上来——他不让宝拉去到外面的未被他掌控的世界。所以安东让宝拉在外面出丑,让宝拉狠狠记得这个出去的教训。
在自己“疯了”、女仆蔑视、外界丑闻的情况下宝拉也就只能依靠自己唯一的丈夫了,而这也就是安东的目的。
二
暗与影的运用
电影名叫煤气灯下,那么灯下会有什么呢?会有黑暗和影子。而电影里也多次运用了暗色和影子来暗示含义。
在宝拉因爱情要告别自己的老师时,老师批评荒废歌业的宝拉,宝拉一边说着“我根本不懂悲剧是什么”一边将脸转过去,她的脸陷入了黑暗,这是指宝拉经历过姑母去世的痛苦。而当老师说宝拉有机会遗忘悲剧时,宝拉的脸转了回来,她又从黑暗处到了光明处,这是暗示宝拉对幸福快乐的向往。
在宝拉第一次找不到安东“放进”她手袋里的首饰时,宝拉很慌张,她一个人走到了旁边,画面上只留下了宝拉的影子,而安东跟了过来。在这帧画面里,光透过窗照射进来而宝拉就站在这个像囚笼一般的光影里,而安东站在另一边拿着手杖,脸上的笑容与宝拉的慌乱形成强烈对比。
当宝拉因为安东对女仆的调情而非常没有安全感时,宝拉哀求安东不要出门工作,她在安东的门前痛哭,而画面中只有安东映在门上的影子,安东像一个冷漠的陌生人看着自己妻子痛苦。而当宝拉走进门内抱住安东,从映在门上的影子我们可以看到,宝拉依然是仰着头哀求的状态,而安东则是退后一步、没有说任何话,画面里只有宝拉带着哭腔的哀求声。
用黑暗来暗指悲剧,以影子来映射真实,这也是这部电影很精彩的一方面。
三
几个喜欢的剧情点
第一个:当宝拉因为急剧升温的恋情提出要自己冷静一周时,安东偷偷跟了上去。我们可以看到,当宝拉走下火车,一只手从左侧伸了出来,从旁观的角度看显得惊悚又阴暗,我们能从这个画面看到一个如影随形将人圈在自己周围的的恐怖形象。而对于正处在热恋期的宝拉来说,这却是“爱”的证明,于是宝拉的冷静变成了升温。
第二个:当安东质问宝拉为什么要弄坏他的桌子时,宝拉经不住质问说出了桌子是布莱恩打开的。在这时,宝拉是认为布莱恩是真实存在的,但当安东询问老仆布莱恩是谁时,老仆却说没人来过。于是在宝拉的视角里,她的认知又被推翻了。如果老仆说的是真的,那么宝拉的幻想已经严重到幻想出一个人、一段剧情了,那她之前接收到的自己没有疯的信息就全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这个认知比刚刚布莱恩告诉她的故事对现在精神紧张的宝拉来说可能冲击更大。
第三个:当宝拉要求与安东单独聊聊时,安东依然在用爱情为借口让宝拉帮他拿刀割断绑着他的绳子,而宝拉的反应却是:我找不到、我看不见、因为我是个疯子。宝拉用安东施加给她的痛苦反击安东,但这也是在伤害宝拉自己。她以一种反话的形式扯开了安东的谎言,讲述了安东对自己的折磨,也是承认了安东与自己爱情的错误。
如果一段感情里抛弃背叛者也是疯了,那么宝拉承认她疯了。
这部电影里的安东是因为珠宝而试图控制宝拉,但现在有的人却因为玩乐而折磨他人。很难想象究竟是进步还是退步。
但至少《煤气灯下》是一部优秀的讲述这种故事的电影,也许我们能从这里面了解一些操控的苗头,从而在生活里避免操控发芽。
别人的评价只是别人带着答案来我们身上找问题。只有信任自己、重视自我才是最重要的。你我共勉。
图片:《煤气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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