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王诤

浓厚的京腔京韵,地道的风土人情,深切的人文关怀。5月15日起,北京人艺京味儿大戏《骆驼祥子》再登首都剧场的舞台,将观众带回近百年前的北京,看看当时的社会生活与人的命运,感受艰难岁月里普通人身上可贵的精神与情感。

骆驼祥子经典剧场(骆驼祥子再登首都剧场)(1)

《骆驼祥子》剧照。本文摄影 李春光

1957年,老舍先生的名作《骆驼祥子》经由梅阡先生的改编,首演于北京人艺的舞台,早已成为了不朽的话剧经典。此轮上演的是2007年的新排版,在保留原班阵容的基础上,也有了新人加盟。由顾威、韩清导演,于震、金汉、郭奕君、王德立、尹伟、张万昆、朱少鹏、辛月、闻博、兰法庆、夏立言、孙骁潇、闫巍、郭为、 韩清、刘小蓉、王宁等北京人艺老中青三代演员主演,在不断的打磨与传承当中,将这部戏常演常新的魅力带给新老观众。“每次的排练,我们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因为要对老舍先生、梅阡先生和观众负责。”导演顾威表示。

骆驼祥子经典剧场(骆驼祥子再登首都剧场)(2)

《骆驼祥子》海报

人物塑造:要“一个是一个”

《骆驼祥子》描述了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军阀混战时期人力车夫的悲惨命运。这出悲剧和主人公祥子,在中国可谓是家喻户晓。导演顾威曾经介绍说,《骆驼祥子》之所以能一代一代演下去,首先得益于其具备深厚的文学基础,除了小说,已故的艺术家梅阡的改编,则是成就北京人艺这部舞台经典的重要原因。“梅阡的改编太好了,我认为他的改编不亚于曹禺先生对巴金《家》的改编。因为梅阡先生非常熟悉舞台,他把老舍先生文学化的语言,糅合成了舞台的语言,完全突出了戏剧的特点。很多时候,他把小说中分散的部分做了戏剧化的集中,让其成为了特别出彩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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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阡导演 图片自北京人艺微信公众号

在人艺的历史上,梅阡(1916-2002)与焦菊隐、夏淳、欧阳山尊并称为“北京人艺四大导演”,他们开创并奠定了北京人艺的演剧风格,创造了中国近代话剧史上一个辉煌的时代,在话剧民族化的探索上做出了巨大贡献。这其中,梅阡尤以擅长亲自改编创作剧本见长。他毕生共编导了近30部戏剧,除了《骆驼祥子》外,还曾根据鲁迅小说中的人物编写并执导了《咸亨酒店》。

“一个是一个”,是梅阡对《骆驼祥子》人物塑造提出的要求。他要求全剧的每个人物要做到“就是这一个”,“‘一个是一个’,就是要全剧所有的人物,不论男女老少、主次大小都要具有鲜明而独特的思想、性格,那怕是没有台词的群众角色,也应该是活生生的人物。”“老舍先生的原著和梅阡先生的改编,都太讲人物了。这些真实的、丰富的人物,让人相信就是那个时代的人和事。”在顾威看来,这部作品在悲剧中有着喜剧成分,在残酷中又充满温暖,也符合了当今观众的审美需求。有传承,亦有创新。2007版《骆驼祥子》也强调与时俱进,“比如剧中对于转台的使用,就有别于1957年版,这不仅缩短了换景时间,还营造出了更多舞台表演空间。还有剧中洋车上台,最后谢幕时我们让洋车集体在舞台上亮相,都是07版的新变化,让这些带给观众一种情怀。”顾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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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幕时留在舞台上的洋车。澎湃新闻记者 王诤 图

维护经典:有新人加盟,有老将出马

老版《骆驼祥子》的演出中,舒绣文、李婉芬、李翔、英若诚、于是之、童超、林连昆等一代名优所塑造的虎妞、祥子、刘四爷、老马、二强子、小顺子等人物形象已深深地印在了观众的脑海之中,成为了北京人艺艺术画廊中的精品,因此2007年重排《骆驼祥子》,如何塑造出鲜活的人物形象更成为这次新排的重中之重,这也是顾威导演历来坚持的“戏剧即人学”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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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剧照

满场生动的生活气息,满台丰富的人物,《骆驼祥子》背后是主创们对于角色的精益求精。从2007年演出到现在,扮演祥子的于震已经与角色一起走过近百场。越走进角色,越觉得自己渺小,是于震对待经典的敬畏态度,“这部戏是我们从老前辈手中接下来的,是他们教我们演戏和做人。塑造祥子不是说我要如何创造,而是要去贴近剧本,把自己放到原著当中,真正呈现出原著精神,还原经典味道。”

而扮演虎妞的郭奕君,在塑造人物上会更加突出她身上的北京特点,“虎妞是个性格非常鲜明的人,敢爱敢恨,有善良可爱又有自私算计。这部戏里有老北京的风土人情也有对那个旧时代的控诉,我希望通过演出虎妞这个人和剧中其他人的悲剧,让观众看到的是时代的悲剧。”祥子这一角色的另一位扮演者金汉,虽然是剧组中的新人,但演起这个人物却丝毫没有生涩感。他觉得自己在塑造角色的同时,角色也在帮助自己。“在与前辈的学习中,我的艺术修养和对表演的认知都得到了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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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剧照

有新人加盟,有老将出马。感动观众的不只是角色,还有演员身上的传承。剧中年过八旬的老艺术家王德立从2007年开始一直在舞台上塑造着刘四爷这一形象,他对于角色的把握和对创作的态度,已经深深地影响了剧组的每一位年轻人。再加上扮演二强子的尹伟,扮演老马的张万昆等,这些从2007年陪伴角色至今的“老将”们一起用台上的角色陪伴观众,用台下的功夫“传帮带”年轻一代,这是《骆驼祥子》背后的传承,也是北京人艺对待经典的态度。“维护经典,得花功夫。”导演顾威说道。

此轮演出将持续至5月30日。

责任编辑:张喆

校对: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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