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迷的事实,
四川人永远念不好“哪吒”这个词。
不瞒你说,
我刚刚打出这两个字整整花了5分钟,
非常艰难。
第一反应是:é zha
觉得自己标准完了,还得意了两秒。
但我打出来的两个字却是:讹诈???
然后我分别用了:na zha、nuo zha也不行。
最后,我先打了个“哪里”的“哪”
又坑坑巴巴地在输入法第三页的第五个位置
找到了“吒”,好久没有这么丢人了。
到底咋读嘛?
不懂,总可以问吧?
我也就问了五六七八个人,
但他们给来的答案……哈哈哈哈,你看嘛↓↓
你问一个成都人,“哪吒”两个字咋读?如果是打字,他们多半会回你:拿抓。
但是回过头一想,成都话好像从来不分边音、鼻音,所以在这儿必须纠正一下,这两个字用成都话念,应该是:辣抓。
在成都街头,你可能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诶你昨天切看那个《辣抓》咋样哇?”
“嗨呀,《辣抓》里面那个辣抓,乖生生的得嘛!”
“a”音发得饱满又圆润,因为音调不同,又显抑扬顿挫。从容、洒脱,有一种“啊咋子嘛”的傲娇、不羁和霸气。
来自眉山的土豆儿刚才问来自洪雅的小拐:“哪吒”两个字,你们那儿咋个读?
小拐想都没想,蹦出两个字:拉渣。
眉山话的版本听起来莫得成都话那么做作,反而是以一种云淡风轻之势,把这两个字随口带出。乍一听,有一种寝室阿姨无奈的断电提醒:今晚11点,拉闸。
仔细一品,又觉可爱——
“你昨天看的啥子电影?”
“《拉渣》。”
emmmmm……这个弯环倒拐的读音,像是一部来自南亚地区的人物传记,但绷不过一秒,又会听出些藤椒钵钵鸡的味道。
大邑话通常都是陡峭之中带着几分狭义热忱,就好比之前我们举过的那个例子:请收下我们大椰人民的椰点心意。
“罗渣”两个字念得非常考究,口腔开度不大,但又精准地承接住了一次来自舌面和上颚的轻微弹跳。
这样念出来,你会觉得“哪吒”这个娃娃开始变得有名有姓,身份证信息也明确了:大邑县大烛村三队五组,罗永贵家的三娃儿:罗渣。
你看是不是,有故事有情节,大邑人民一开口,就见证了一个神话的落地。
讲真,我盯到这两个字读了不下十遍,还是有点儿难以理解,好好生生的“辣抓”二字,会变体到这种程度。
邛崃话的“勒”和普通话的读音类似,听起来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开始播报国际新闻的正襟危坐。
但是下一秒到了,他们却在“砸”这个字上选择了发二声。很突然,很惊喜,像是天台山上的大熊猫突然打了个饱嗝又翻了个跟斗儿,最后还一脸无辜地看向你:勒~砸。
言下之意,饱嗝打了,跟斗儿翻了,你快说,我乖不乖嘛!
自贡人其实还是多委屈的,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人们都误以为自贡人最爱说的话是:我们zhǐ贡人shuó 话从来不卷shě。但其实人家,平翘舌分得只有那么好了。
自贡话的“哪吒”既有三分成都话的直截了当,还自带七分对于口腔控制的严于律己。
“挪”要发鼻音,“抓”要发翘舌音,完成一次咬字归音,好比一个跳水运动员完成一次难度系数为3.6的曲体抱膝并向外翻腾三周半。不容易。
乐山人说话爱咧嘴,这种发音自带一种乐善好客的热情在里面。不管咋个读,都觉得他们是笑起在跟你说话一样。
这两个字的音调也很精致,第一个字发二声,第二个字发一声,先扬后抑,对于听者来说,是一种享受。
真的,《哪吒》这部电影如果用乐山话来配音,哪吒这个背时娃娃整个人生都要快乐30%。想象一哈,你问他:小朋友你叫啥子名字?他用标准的乐山话回答你:乐渣。
你看是不是,乖咪咪的,笑盈盈的,就有一种下一秒要请你吃卡卡儿吃牛华的慈眉善目和豪情万丈。
说了这么多,
我又相继打出了
“糯扎”“挪炸”“哪咋”“娜扎”
……
但其实它的正确读音应该是:
有人说,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
说的时候应该把“哪吒”这两个字自动转化成普通话。
我不,我就想晓得四川话咋读,
来,留言区,
你教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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