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是全国34个最古老的地名之一,距今至少有3000多年的历史。那么,“零陵”二字最早在哪里出现的?“零陵故里”又究竟在哪里?
零陵,是一方古老而神奇的土地。据考证,早在4000多年前的旧石器时代,现今永州市零陵境内即有人居住,几乎与中华民族文明发展同步,其发展史也是中华民族发展史的一个缩影。伴随着中华民族文明进步的脚步,零陵的发展也历经风雨沧桑。在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一夏朝。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勤劳智慧的零陵人民在这块土地繁衍生息,辛勤耕耘,创造了光辉灿烂的人类历史文明,为中华民族的崛起和社会进步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使零陵成为中华文明发展中的一颗璀璨明珠和湖南省四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
远古人类在零陵的活动较早,大约在4000多年前,至迟不会晚于旧石器时代晚期。现今永州市零陵区黄田铺镇内保存的远古人类活动遗迹—一石棚,可资佐证。整个石棚由四块大小不等的石灰石堆垒而成,顶石一,墙石三,顶石留有人类加工痕迹。棚口坐北朝西南,前后口相通,长约3.4米,其间可以通人。据考古专家考证,石棚距今约两万年,系远古人类活动遗址,被称之为“巨石文化”。石棚文化的产生年代大致与著名的北京山顶洞人相同,这表明现今零陵是中华文明较早的活动区域之一。
进入距今约一万年至六千年左右的新石器时代,现今永州市零陵境内的人类活动开始频繁,这一点已有很多考古发现可资佐证:水口山镇芮家村发现了新石器时代人类聚居的遗址;邮亭圩镇老江桥村发现大量打制和打制成形尚未磨制的石器;大量文物的出土表明,远古时代的零陵人在征服自然中进步,在进步中创造文明,零陵的历史已临近文明时代的门槛。这些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各种器具,色彩斑斓,琳琅满目,为我们勾勒了一幅零陵在远古时代的画图。
随着原始社会逐步瓦解,进入三皇五帝时代,从民间传说至历史文献记载考证,零陵属于舜的势力范围。汉代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五帝本记》中记载:“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九疑即宁远九疑山,零陵即舜陵,零陵之名始称于世。大约在公元前21世纪,我国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出现,夏分全国为九州,零陵属荆州之域;商、西周时期因之;春秋战国时期,南方楚国逐步强大,并终成战国七雄之一。楚国旗下有黔中、苍梧等郡级机构;黔中之下有酆阳,苍梧之下有零陵等县级机构,零陵属楚国南境,县治在今道县与宁远县之间。辖地为衡山以南的五岭地区,相当于现在的湖南衡阳市、郴州市、永州市、邵阳市,广西的梧州市、贺州市、桂林市,广东的清远市、韶关市北部等地。零陵由山名变为行政区域名,这是零陵地名的第一次变迁。
公元前222年,秦灭楚后,秦随楚制,此处依然是苍梧郡零陵县。秦始皇统一南越后并洞庭郡苍梧郡为长沙郡,零陵县转属长沙郡。唐朝江南第一状元李郃的《九疑山赋》记载了“零陵舂陵,分于秦之后,汉之前”,证明此时的零陵县治所在地依然在今永州市南部道州与宁远附近。这是零陵地名第二次变迁。
公元前183年,刘邦死后吕太后当政,由于采取了一些过激的政策,导致南越王赵佗反叛,从而导致汉王朝的南部危机。作为战争前沿的零陵县被迫向西迁移至“观阳县”(灌阳),县治在今广西灌阳县水车乡附近。这是零陵地名第三次变迁。
后经过近20年的战争,赵佗叛乱危机平息后,零陵县治再进一步西迁,迁往广西兴安县界首镇附近,《兴安县志》载零陵县治所今兴安县界首城子山,这是零陵地名第三次变迁。
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公元前111年)即汉武帝元鼎六年,汉武帝在征服南越地区后,撤长沙国南部在零陵县治所置零陵郡(这是零陵这一地名第一次成为郡级行政区域名即零陵郡的建制之初)。西汉王莽新政改零陵郡为九疑郡,东汉光武帝推翻王莽政权后(公元25年)复称零陵郡。光武帝建武年间(公元25-55年)零陵郡治迁至泉陵县即今址永州市零陵区,零陵郡治所与零陵县治所不在一地,这就是零陵地名的第四次变迁。
东汉光武帝刘秀推翻王莽政权后,建立起东汉王朝。当时的泉陵县包括今零陵区、冷水滩区、祁阳县、祁东县、东安县及双牌县的一部分,县治设今永州市零陵区,经济已相当发达,加上县治南峙九疑,北镇衡岳,潇湘二水在这里汇流,军事地位日益重要,于是东汉王朝决定将零陵郡的郡治由零陵县迁到泉陵县。
隋开皇九年,零陵县治所从兴安界首迁至今永州市零陵区,零陵郡治所与零陵县治所同在一地。这次“零陵”之名第五次变迁,这次变迁使零陵地名“郡、县”在一起,又合二为一。隋王朝建立后,对地方行政区划,按照“存要去闲,并小为大”的原则,进行了大幅度调整。隋开皇九年(589),将零陵、永阳二郡合并改置永州总管府。同时,废原零陵、兆阳、观阳3县,置湘源县(湘源是全州第二个县名,“零陵”从今广西境内消失);将泉陵、永昌、祁阳、应阳4县合并,更名零陵县。永州总管府和零陵县治均设在今永州市零陵区,这就是永州这一名称的开始,从此,零陵、永州一地二名。
从“零陵县”县治所在地来看,“零陵县”的历史迁移大致为:公元前380年--公元前183年,县治在今永州南部道县附近,约200年;公元前183年--公元前164年,县治在今广西灌阳县水车乡附近,约20年,称观阳县;公元前164年--公元559年,县治在今广西兴安县界首镇附近,约720年;公元559年--公元589年,无零陵县,约30年;公元589年--至今2022年,县治在今永州市零陵区,约1434年。
从“零陵”之名的发展轨迹、历史变迁过程,就一目了然看出“零陵故里”的来龙去脉。一直以来,全州人总认为“零陵故里”首先存在于今天的广西全州县,这是一种极端的偏见。“零陵故里”在湖南宁远县自舜葬宁远九疑山就开始了,“零陵”作为山名到地名或行政名首先在宁远县,经过了2000多年之后,因赵佗叛乱被迫西迁才迁广西,且又经过了两次变迁之后到西汉初才迁到广西境内的。全州的第一个县是叫洮阳县,隶属零陵郡范围。
据广西考古权威也是中国著名的考古学家蒋廷瑜先生发文称,广西建国后多次组织考古队对全州、兴安、灌阳三地进行考古发掘,均未见有秦朝零陵遗址存在,考古发现的瓷璧断瓦均为汉代遗物。这充分说明,零陵县存在于广西,不管是在兴安也好,在灌阳也罢,均为汉初之后的零陵县。广西方志馆研究员若谷先生也认为广西的零陵县为汉县,始置于西汉景帝时期。长沙马王堆西汉古墓出土的帛书地图亦未标有零陵县。《汉书·地理志》对此有明确记载:零陵郡辖零陵、洮阳、营道、始安、夫夷、营浦、都梁、泠道、泉陵、钟武等县(侯国)。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全州属于洮阳县,洮阳县是全州第一个县名。全州无“秦零陵县”。全州的历史从汉初设洮阳县开始的,“零陵县”在兴安(包括灌阳)也是汉初始;西汉长沙马王堆帛书地图上只有“洮阳”而无“零陵”二字,就说明当时“洮阳”比“零陵”人口(户数)多、名气大,而且“洮阳”二字是加了框框的,说明至少是个县级机构。洮阳县县治在今全州西北(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一说在今全州永岁镇,其境域大致为今全州县大部、资源县全部及湖南东安县部分地。西汉元鼎六年(前111)置零陵郡,洮阳、零陵二县为并列关系,同属零陵郡。东汉时,零陵郡治移至泉陵(今永州零陵区),零陵县改称“小零陵”,仍与洮阳县隶属零陵郡。三国两晋南北朝因之。
因此,在建置沿革上,全州与历史上的零陵县没有任何关系。康熙《全州志沿革》只说洮阳县而不提及零陵县:“《禹贡》全为荆州之域,春秋楚南境,秦属长沙郡;汉元帝(应为汉武帝)元鼎六年置零陵郡,统洮阳县;新莽以零陵为九疑,洮阳为洮治,东汉复为洮阳,晋宋齐皆因之;隋平陈,改洮阳为湘源”。嘉庆《全州志·沿革》大同小异,亦只讲洮阳县而不说零陵县。这种情况,正是全州为洮阳故地而非零陵故地的真实写照。因此,全州一些民间“学者”炒作全州为零陵故地是不可能成立的。
自古以来,广西全州县有一千三百十四年以上都是属于长沙国零陵郡或湖南永州府管的。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八月,韩观奏请明朝庭将全州改隶广西承宣布政使司桂林府管辖。是因为明朝为了解决瑶民造反问题,将全州和资源、灌阳三个县从湖广永州府划归广西桂林府的。如果因此就认为全州为零陵故里,那么零陵故里就不仅仅是全州,其他如营道、始安、夫夷、营浦、都梁、泠道、泉陵、钟武等县(侯国)都是零陵故里。这样,也就不能因全州为零陵郡治地就得出舜葬全州、九疑山在全州的结论。
舜帝崩葬于九疑山,九疑山在湖南宁远而非广西全州。《辞海》释“零陵”:“古地名。《史记·五帝本记》中记载: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在今湖南宁远县东南。”从地名最先使用这个层面来讲,湖南宁远县才是理所当然的“零陵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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