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名文夕教师,世居定陶好读书不求甚解,疏懒少文,偶吟小诗,文皆为情,诗以述志,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国难日悼词?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国难日悼词(文夕思悼)

国难日悼词

笔名文夕。教师,世居定陶。好读书不求甚解,疏懒少文,偶吟小诗,文皆为情,诗以述志。

思悼

谨以此文悼念追思赵红女士

文/文夕

晚上九点三十一分,收到小玲的短信——我妈去了,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正开心聊着天的我顿时愣住了,脑海里那个慈爱而忧思的母亲远走了。立马打去电话,通话中。稍清醒点的我,却没有勇气再次拨打电话。拨了王佩的电话,告诉她情况,在惊慌失措后我们都沉默了。而我再也压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

第一次见阿姨是在2012年夏天,青岛,有海的城市。那年我随闺蜜一起去青岛做暑假工,就住在她父母租赁的二十平方的小房子里。有幸与二老生活相处一段时间。阿姨是一位传统的乡村妇女,朴素节俭,默默付出,心实话少,因此不善言语表达自己。其实这样的性格会让人特别容易无感,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用行动表达着对女儿爱意以及对我的热情欢迎。她带我们去早市任我们挑选各种海鲜蔬菜和水果,买各种零食小吃,耐心地为我们做各种饭菜,鸡汤、鱼汤、火锅、大虾、饺子……其实青岛的蔬菜水果价格高昂,甚至有些比海鲜还贵,一向省吃俭用的阿姨却毫不吝啬自己微薄的薪水,在工作之余还耐心为我们准备丰盛的饭菜。她对女儿的爱、对我的殷殷关怀诚心叮嘱,让我看到她是一位如此慈祥和蔼闪耀着母性光辉的母亲。

就在一年前(2011年末),阿姨脑瘤中后期,开颅骨盖做了手术。医生残酷地给她下了判决书——五年之内。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当时她才四十出头,正是盛年,如此的年轻啊!那片因为手术微微塌陷的额头,让沉默寡言的她看上去更加缺少生气。术后她只能依靠昂贵的药物来维持治疗,手术的天价费用将近花光了一家人积攒十几年的积蓄,她为自己的病症拖累整个家庭而深深自责内疚,尽管家人都尽力开导劝她宽心,不要因为钱的事耿耿于怀。可阿姨却越来越忧愁,青丝渐染霜华。愁什么呢?自己无望治愈的病情?年少儿女的未来?万般皆是命的无奈?心底对人世的牵挂?都有吧。上天竟如此对待这位朴素勤劳的母亲!

2014年夏天阿姨做了第二次手术,因为手术压迫身体神经,她的右半身已近瘫痪,小玲因此来到青岛工作,兼顾母亲。2017年夏天我来到青岛。术后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每日按摩运动,每周针灸推拿身体,防止肌体萎缩。叔叔始终陪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开导照顾,矢志不渝。尽管效果甚微。他用自己的决心与行动让我看到了父辈们的爱情和婚姻——彼此守护生死不弃。但阿姨的癌症判决已让她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只剩下为人妻母为人祖母的责任与义务,这也是她每日与病魔抗争的唯一的力量源泉。带着这种不舍和责任心她风雨无阻地坚持针灸按摩,谨记医嘱,努力配合术后的机能训练,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恢复正常。在此期间我常去看望她,一周或者两周必定会去。每次去阿姨家里,虽然她总是笑脸相迎与我聊家常聊工作,我却能敏锐地察觉到,她平静心态下对人世的消极和不能自理的痛苦,那时我便明白她身体上的病痛远不及她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可家人的爱与期望又使她别无选择只有苟且而卑微地活着。因为这是一位被爱捆绑却被病痛百般折磨的弱小的母亲!

两年后(2019年10月)阿姨的病症再次复发,脑瘤延伸出现并发症脑积水,整个人开始呕吐不止神经混乱,甚至胡言乱语,行动不受控制,不得已在郑州做了第三次手术。术后回到老家将养,故乡的风温柔而深情,日子平淡而安然,似乎能抚平一切病痛。将近一年时间的休养,她竟慢慢恢复至能独立行走的状态,一家人为此都很开心。叔叔还带着她兴致勃勃去赶集市,在集上一向喜欢大红大紫颜色的阿姨却看上了别人穿在身上的灰色马甲。一直嚷着马甲好看,叔叔给她买了一件一样的马甲,回来时她还高兴地吃了一张火烧,下午回到到家里马甲还没来得及穿,她累了便睡了一会,只是这一觉睡得却格外漫长。这位刚刚对人世重获希望的母亲又跌入病魔的深渊!

2020年5月重症监护室外医生劝家里人放弃治疗,安养晚年。叔叔无法接受,阿姨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每次只允许一人进去照顾还要穿上除尘防护服,防止感染。我和王佩去医院看她没能如愿,小玲朵姐和保友也只能在重症监护室外等待,一墙之隔,仿若两世。转到普通病房时她已不能讲话意识模糊不清,连小玲都不能辨认,全身瘫痪,一日三餐也只能靠流食或输葡萄糖维持生命。这般情景怎不令人潸然泪下!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年多。五月份我和王佩邵囡一起去看小玲,再次见到阿姨,往日那位身材高挑丰腴的母亲纤瘦异常,苍白的皮肤下包裹着瘦弱的身躯,与从前相比判若两人。我与她说话,她难得清醒的嘴唇微张,脸部用劲努力想说出声来,最后却是徒劳,只能用眼神回应我,急得落下眼泪来!眼前情景让我心如刀绞,往事一帧帧画面如在眼前,今昔对比,痛彻心扉,让我禁不住啜泣。离开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毕竟十年对一位癌症晚期的病人来说已是奇迹的极限了!这位被上天不平等对待、命运多舛、受尽磨难的母亲!

叔叔在棺材里放上了她没来得及穿的马甲,出殡日定在农历八月初二,而阿姨的生日正是前一天。不禁让人欷吁这冥冥中的天意。来时我哭他人笑,去时我笑他人哭。休记今生磨难多,他年轮回又何处!公元二零二一辛丑年七月二廿八日走完了她风雨磨难的一生,终年五十二岁。后来听小玲说,阿姨是因为吃饭时呛了一下,一口气没提上来,双眼半睁匆匆而去。一定很难受吧!叔叔当时的无措,无法,无奈,没人能感同身受。抚了三次双眼才让她瞑目,使她不能瞑目不舍的也只有对儿女的牵挂了吧!当时儿女三人俱不在床前尽孝,小玲也因此愧疚不已不敢看她,只在火化前见她最后一面,泪流不止。祈愿这位一生平凡辛勤操劳备受磨难的母亲在天国里永远无病无痛,长眠安息!

公元二零二一辛丑牛年农历七月廿八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