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清院本亲蚕图卷》局部,12,清,台北故宫博物院
4月17日,星期天,晴
今天有意外之喜。
中原万达金街,有个小姑娘摆摊卖蚕。一块钱三只,盒子五块。
由于我是第一个顾客,她很开心开张,多给了我几只,还换上了新鲜的桑叶,我也很开心。
去年在小区里发现了一棵桑树,当时就想来年要养蚕。
家里的小狗看到这些蠕动的小东西大为吃惊,狂吠不已,又不敢触碰,急的乱拧。
我把蚕盒放到床头柜上,蚕已经长到一厘米多点,沙沙的专心啃食。
突然飘来一阵熟悉的味道,瞬间连通了幼时的记忆。
4月18日,夜
加班,回家天已擦黑,进小区时猛然想起蚕忘了喂!
快步走到桑树前,傻了——秃树一棵啊,桑叶呢?原来瞄上这棵桑树的不光是我啊。
找了半天,总算在几乎够不着的位置摘下来两片叶子,如获至宝轻轻握着回家。
那些蚕已经饿傻了,一个个昂着头,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的狐獴。
赵文婌:《春蚕食叶图》局部,明,台北故宫博物院
4月20日,降温,阴天
早上打网球崴了脚,但比崴脚更痛苦的是找桑叶啊。
每天盯着那棵小桑树,和尚未露面的邻居比赛着摘桑叶。
大家心照不宣的留着那些刚长出来的小叶片,我每天祈祷它们快快长大。
我还想实在不行就把蚕放树上,看看谁快。明代赵文婌的《春蚕食叶图》,不就是在树上养吗?
又想起小时候也是天天一放学就四处找桑叶,最后所有的桑树都捋光了,只好喂榆树叶、莴笋叶。
也吃,就是拉稀。
4月21日,有风
上午去申河村采访,一路盯着路边的树。
申河的树真多,榆树、柳树、核桃、槭树、楸树、青桐、梧桐、松树、构桃……满山满谷,就是不见桑树。
山沟里楸树正开花,一树华贵的紫。桐树高高的树冠上挂满了紫白的小喇叭。
槭树下居然捡到了几块红色的陶片,难道是仰韶时期的遗迹?
同事小赵说她们小区好像有桑树,我叮嘱了一路找桑叶。
梁楷:《亲蚕图》局部,南宋,克利夫兰美术馆
4月22日,大风
小赵果然带了一包桑叶!
回家老妈也摘了一包桑叶,她在二砂发现一棵桑树。
突然有点土豪的感觉,像是过年往家拉了半扇猪。
大多数蚕都很懒。
你把新摘的桑叶放进去,它们很少会爬上去,找个好位置开吃。
都是原地抬头,仰着脖子吃,扭着脖子吃,倒垂着头吃。
它们从蚕卵里出来,一辈子也不说话,只是吃,吃饱了就昂着头发呆。
接到邮政的电话,问我是不是驾驶证该换了?有一个交警队的快递,应该是通知你换驾照的,知道了那就不送了啊。
无语。断然拒绝。
他们怎么知道函件内容?邮政快递能生存下来真是个奇迹。
刘松年:《蚕事图》局部,南宋,台北故宫博物院
4月23日,晴
周六休息,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平时睡不醒,周末睡不着。
楼下邻居养了一只鸡,可能还没学会打鸣,叫的实在可笑。
蚕一只只昂着头,已经等着吃了,赶快放了几片桑叶进去。
一周时间,它们已经明显的长大了。吃得多的,长的最长。最能吃的已经快3厘米了,一天到晚不停的吃。有的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总是躲在一边不动嘴。
若此道理,我这么能吃,为什么长不高呢?
4月24日,阴
清晨上班,看见小区里的琵琶树、无花果树已经结满了青色的果子,苗圃里月季花争奇斗艳,一片紫罗兰也优雅绽放,物业员工在修理草坪。
华山路边的海桐开满了黄色白色的小花。这去年栽种的植物,如果不是开花,实在谈不上好看。
蔷薇又一次开满了围栏,这才是郑州四月的当家花旦。
夜晚,颍河路上香气袭人,楝树也开花了,繁繁密密一条街。
路上爬出来不少蚯蚓,还有小甲虫,看来要下雨。
路口两位大姐吵架,居然吵了一个小时,真厉害。
陈士俊:《绘高宗御书范成大照田蚕行》局部,清,台北故宫博物院
4月25日,阴,闷热
早上起来,发现蚕长大了,母亲已经换了一个大纸盒。终于看清楚蚕有十四只脚,一条小尾巴,朝上。
最大的那只尾部突然掉出来一粒黑屎,顺着桑叶滚落。
记得在雁荡山旅游时买过一罐茶,就是把蚕放到茶树上,让蚕吃茶叶再拉出来。当时觉的很神奇,但买回来谁也不喝。
雨还没下,去打球。天亮的早,奥体中心的网球场人越来越多了。
上班开了一个长会,会后发现股市时隔14年后再次跌破3000点,妈呀!
4月26日,晴
雨终究没下。
单位楼下,粉红的石竹、紫色的马鞭草在晴日里生机勃勃,白色的大滨菊开的像一群小太阳。
还有一棵200年的老槐树,又换一身新叶,蔚为壮观。
招聘,参加面试的全是女孩,都很优秀,态度积极,准备充分。
大致有这么几类:考研没过;考公务员没过;在北京上海工作几年感觉留不住最终决定回来。
男孩都去哪了?
蚕已经长的白白胖胖,身体两侧分别整齐排列着九个黑色的小圆点。
佚名:《桑枝黄鸟图》局部,宋,台北故宫博物院
4月27日,阵雨,风
早上睡醒,看到蚕全部昂着头,翘首以待,赶紧拿了几片桑叶进去。
狼吞虎咽。
没几分钟,三条蚕就把一片叶子啃掉大半,还有几条从叶子下面飞快的咬出一个小洞,再沿着洞口一圈一圈吃。
早饭后赶去电视台当评委,一路看到几家银色理发店都关门了,我卡上还有2000多块啊!
健身卡也屡屡碰到这种情况。
这样的企业老板都应该列入失信名单,契约精神,不是仅仅提倡就可以。
电视台的食堂不错,午餐三元,品种丰富。
晚上降温,大风。
4月28日,中雨
蚕的视力应该都不太好,脾气也拗,只知道伸着脖子往前找叶子。
和十年前的我一样,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看着捉急。
中午在单位打羽毛球。自从弄了一块羽毛球场,员工上下班就不用打卡了,都是早来晚归,比上班积极。
球场增加到三个。
雨一直下,不要耽误明天早上的网球啊。
下午去中原区政务服务中心换驾照,预约的下午三点,非常顺利。
流程便捷,服务周到,环境美观,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排号、体检、验证、打印,新的驾照办好了!
唯一的不足,为什么只能用支付宝呢?这个排他性的设置不应该吧。
4月29日,冷
最大的几只蚕已经长到五厘米了,胜利在望啊。
早上打网球,同事低估了气温,只穿了一条短裤,跑动异常积极。
上午去荥阳汜水镇南屯村参加植树活动,种了一棵紫薇、一棵桂花。
大河、良田、桑竹、菜园、繁花,阡陌交通,秩序井然,鸡犬相闻,怡然自乐。
南屯,是黄河岸边的美丽乡村。
晚上喝了一杯明石,一杯百龄坛,不错。
凌晨一点,女儿房间的灯还亮着。高考真苦啊。
4月30日,大风
去菜场,看到打鱼的老张来了,买了四条鮥䄰,活蹦乱跳的。
突然看见他还带了几只大公鸡,站在小卡车上,精神抖擞,漂亮!
洗车店门口的石阶上,总是坐着一个矮胖的小伙,靠着一台空调低着头看手机。
不知道他叫什么,老家在哪,未来有什么打算。
听说过年的时候他总是最后走,那几天洗车都涨到八十,多的钱老板也不要,都算他的。
回小区竟然又发现一棵桑树,在一个小土坡上的树林里,枝繁叶茂!
睡前看蚕已经很大了,有几只身体发青,是要准备吐丝了吗?
一阵兴奋。
5月1日,晴
石榴开花了,点点桔红。小蜡树也开花了,串串白。
花椒树结出一簇簇小米一样的胚芽。阳光充足的枝头枇杷果已经泛黄。
菜场里新蒜上市,白胖饱满,看着喜人。
抓娃娃店里挤满了人,完全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商场、饭店、购物街,流光溢彩,人头攒动,一片盛世景象。
在串店吃饭,看到上海朋友羡慕的微信,哎,祝福他们早日恢复正常。
书店的台阶上、吧台边,到处坐满了看书学习的孩子,让人觉的未来充满希望。
翻看一本夏加尔的画册,越看越喜欢。
5月2日,晴
早上把蚕盒清理了一下,开始为它们结茧做准备了。
蚕的背部非常光滑,手感不错,头部却皱的像个老头。表皮下有一条清晰的裂痕,随着呼吸一张一合,什么鬼?
换了一大把新鲜的桑叶,加油吃吧。
下午姑娘学习累了,我们开车去古玩城裱了一张画。
出来顺便吃了交通路的王全兴鸡血汤,保全街的粉浆面条,永安街的煎豆腐、螺蛳粉、烤鸭肠、糍粑冰粉、面鱼儿,庆丰街的炒酸奶。
火车头体育场门口有一家四川凉面、烤牛肉串,保全街上还有炸鹌鹑、烤鱼、炙子烤肉……都想吃啊,实在吃不下了!
唉,这烟火人间,实在喜欢。
5月3日,晴
早上遛狗,小狗看到木瓜树下的黑猫,努力想挣脱绳子上前找茬。
黑猫动都不动完全忽略小狗,目不转睛的盯着树上的麻雀。
麻雀左顾右盼,看着树上的蚂蚁。蚂蚁上上下下,不知在忙着搬运什么。
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小盒子,原来也是在养蚕。刚刚一厘米长,蚕的孵化不是同时期吗?
朋友邀请去家里露台烧烤包浆豆腐,送了小朋友四条蚕。
晚上回来在小区门口按摩,技师说女人来一般都按肚子,因为女人爱生气,肚子上有气穴,按按就没气了。
噫,涨知识。
疫情突然又紧张了,传说管控要升级。菜场突然被抢空了,真神奇。
5月4日,青年节,晴
全城管控,一夜之间生活就变了。
工作计划的每一次意外,都让人揪心。
做完核酸小区不让出门,需要单位证明和身份证。
草坪上的菊科小黄花开的神采奕奕,白粉蝶飞舞其间。
证明传过来了,去单位处理工作,一路空空荡荡,阳光大好。
蚕已经胖的无话可说了,为什么还不吐丝呢?
5月5日,晴,热
奥体运动场关门,在单位打了会儿羽毛球,膝盖疼。
我们在单位新大楼未装修区域自建的这块羽毛球场,是郑州现在唯一开放的羽毛球场吗?
蚕终于吐丝了!
家里人都来拍视频,弄的这几只蚕都不会干活了,扭来扭去不成型。
小区里遛娃遛狗扎堆儿。
蜀葵快开花了,木瓜已经有鸽子蛋那么大,花椒成型,月季怒放。
半夜突然发现蚕拉稀,怎么回事?关键时刻啊。赶快查了一下,说是正常现象,稍稍心安。
不过,为什么一动不动呢?
据说外出买菜由两个小时降为一个小时,封控区又扩大了。
5月6日,晴
第一个蚕茧已经成型了,本来杂乱无章,渐渐成了漂亮的椭圆形。
那么大一只蚕,为什么蚕茧那么小?它是怎么把自己装进去的?
我们能不能把自己封闭起来,切断一切网络,去完成生命的蜕化?
忽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蚕分公母吗?未来产卵是不是需要交配?我是不是需要把公母搭配尽量放在一起?
网络上有分辨公母的方法,但是我睁大眼睛看了再看,根本看不出来啊!
楼下开了一片牵牛花。
晚上在单位值夜班,长夜漫漫,大风降温,想念蚕。
5月7日,大风
凌晨回家,已经结了10个蚕茧,进度不一。还有八条蚕不知道昂着头在想什么,没有好的位置?行动啊!
蚕在结茧前会拉出一些浠水,这是它一辈子唯一一次排尿,排泄掉这些身体里的废物,就开始专心吐丝,身体一点点萎缩成蛹。
又想到一个问题,蚕破茧而出的时间肯定不一样,先出来的怎么办?怎么交配呢?需要把它罩起来吗?
5月8日,降温
只剩下两条蚕没有结茧了。其中一条已经扭来扭去找了一天位置,有一个窝都快做成了又放弃重新寻找,真痛苦啊!
差不多得了,您的丝够用吗?
进度太慢,到时候别人都交配完了您还没出来怎么办?
九点才可以出小区买菜,一个小时,现在才七点。
姑娘封闭在学校。接送了十几年,突然就这样结束了。
多出来大把的时间干什么呢?
几本新书,一会儿就翻完了。现在的书,包装好,能量少。
桑树的生命力堪称神奇,养蚕期一结束,马上又枝叶繁茂起来。前几天我还怀疑这几棵桑树会不会死掉。
桑椹也红了,清新、微酸。
卖鱼的董大姐说今天没有鱼泡给你,因为没人买鱼。鲈鱼也涨价了,23元,我买了一条,53元。
路过熟的摊位,依次买了豆芽、土豆、黄瓜、蘑菇、萝卜、苋菜、香菜、猪血、芹菜、菠菜、香蕉。
其实家里很多菜了,但是看着冷冷清清的菜场,照顾一下生意吧。
朱屯米粉竟然还开着,果断买了一包鲜米粉、酸豆角和辣萝卜丁。
5月9日,小雨
蚕茧终于全部结完了,18个,洁白的椭圆形的蚕茧,安静的躺在纸盒里。
最后一只蚕,躲在一片桑叶下面,默默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同事们都克服着各自的困难,集结在单位、深入到社区,进行着疫情新闻的制作发布,没有人抱怨,令人感动。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和病菌斗争了三年,这是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我是1977年生人,回望这四十多年,可以浓缩为以下关键词。
独生子女,分房子,粮票取消,家用电器,卡拉ok,保险,家用电话,百货大楼,出租车,双轨制,商品房,医疗改革,互联网,双向选择,应聘,传呼机,超市,社交,网恋,合租,手机,买房,买车,共享,大数据,流量,移动支付,病菌,宅……
时代洪流,气象万千,奔涌向前。
今天面对疫情,生活和工作都令人焦虑。但回首过往,哪一个阶段不是充满焦虑呢?
也许疫情蕴含着积极的因素,它促使我们思考:未来的意义,人生的意义,社会的意义,帮助的意义。
行动是重要的,思考也是重要的。
生命中除了个人的奋斗,要多一份付出,对社会,对他人。
蚕的一辈子都在吃桑叶,不停的吃,急促的长大。
现在,它们安静的躺在蚕茧里,看似静止,却在进行着生命中神奇的蜕变。
你仔细的想,就会忍不住为这生命的演变啧啧称赞。
也许,我们都需要这个过程,去完成自己的意义。
5月10日~5月21日
静默期……
5月22日,星期日,晴
一大早起来,母亲告诉我:蚕蛾出来了。
两只刚钻出来的蚕蛾,高频的煽动着翅膀。还有两只已经安静下来,趴在蚕茧上发呆,似乎在思考自己的前世。
蚕蛾是亚白色的,比印象中看起来漂亮、舒服,没有蛾子那种不适感。
它们的身体上覆盖着柔软细密的绒毛,不知是眉毛还是胡子像水牛角一样强悍的弯曲,威风凛凛。
肚子很大,都是蚕卵吗?
小区里石榴花开的热烈,枇杷橙黄满树,海棠结出袖珍的苹果。
青皮松挂上了绿色的松塔,木瓜和桃子也缀满了树枝。
太阳花和菊科的小黄花在草地上星星点点,紫红和粉红的蜀葵在阳光下盛开。
以前看到蜀葵花,总是下意识的去花瓣里找小螳螂,现在已经没有了。
几张蜘蛛网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有一张网竟然竖立在低矮的龙爪槐上上,原来它从路对面的栾树上拉过来一条丝,足足有十米长!
它是怎么做到的?
自从养蚕开始,我在小区里先后发现了五棵桑树。
我在这个小区已经居住了二十年,直到现在竟还没有看完所有的树!
难道真的像胡塞尔说的:世界源于主观意识和体验,不是因为有苹果才看到苹果,而是因为看到苹果所以有苹果?
街上到处都是测核酸的长队,到处都是“请大家保持两米距离,准备好二维码或身份证”的喇叭声,让我想起上个世纪工厂里的大喇叭,感觉那么多陌生人似乎亲近起来。
电缆厂家属院的墙上挂出一幅“病毒再高,也怕疫苗,病毒再强,三针撂到”的标语。
市场里卖菜的兄弟告诉我,女儿大学毕业应聘到一家公司,月薪只有3000块钱。“比我这个卖菜的老爸差远啦!”
这位兄弟比我小一岁。
我1996年来郑州,上大学;他1997年来郑州,卖菜。
我有一个女儿,再过半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他已经养了四个孩子啦!
他想让大女儿也来市场卖菜,但女儿不愿意。我说你放心,你有四个孩子,总有一个会接你的班。
他遗憾的摇摇头说,估计不会啊。
晚上八点六分,一只蚕蛾开始产卵了,比小米还小一些,淡淡的乳黄色。
交配完的雄蛾躲在角落里,它的使命已经结束。
还有两只正在交配。
今天出来的四只蚕蛾正好是两对,多么神奇啊!
5月23日,晴
单位楼下新种的乌桕树看起来已经成活了,枝繁叶茂。
大街小巷的树木、花草,随着夏天的来到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流浪猫、蜘蛛、灰喜鹊、青虫……各种动物也是生机勃勃。
为什么病毒深深困扰着人类却对动植物没有影响呢?
还是我们不知道?
为什么人类创造了如此伟大的文明、科技,却对病毒束手无策?
为什么人类创造了如此巨大的财富(比100年前、1000年前增加了多少倍?)却依然辛劳忙碌?从不敢停下匆忙的脚步,甚至不敢承受一点退步?
什么地方出了错?
我们对世界、对未来的认知,看起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愿所有人平安、如愿。
蚕蛾又出来一只,还有一个蚕茧,突然晃动起来……
5月24日,晴
早上蚕蛾又出来五只,目测雌多雄少,雄的黑瘦,雌的白胖。
雄蛾有的兴奋的扑动着翅膀忙的死去活来,有的翅膀耸拉下来蔫的像脱水的茄子。
星期日产的第一批卵已经变成褐色。
上班的时候,一只黑猫在路边的草地上扑蝴蝶,看到我即停下来,观察我是不是有吃的给它。
我总是忘。
小区里有一位女士,每天下午六点半准时到小广场上喂猫,牵着一只老的快走不动的大金毛。
有一次看到那位女士在厉声训斥大狗,打它的头。
原来大狗趁女士不注意抢了一只猫的食物,它趴在地上,任女士打骂,一声不吭。
七点半到单位,已经有几位同事在打球了。组织员工运动以来,不少同事瘦了十斤以上!
部门之间的合作也更加顺畅了。团队活力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晚上在小区门口的打印店,看到墙上贴着一张纸条:
离婚协议(自行填写)
8元/3份
现在这个业务这么火吗?
5月25日,大风
第一张宣纸上已经产满了蚕卵,又换了一张新的。
时隔三十五年,养蚕又圆满收官。
等到蚕卵稳定后,我准备把宣纸裁开,分送给有兴趣的亲友同事。
明年他们可以从蚕卵的孵化开始,观察体会蚕的一生。
蚕蛾产下卵,很快就死掉了。
它的一生,就是孵化、不停的吃、结茧、变蛹、成蛾、产卵、死亡。
如此短暂的一生,意义是什么呢?
其实“短暂”,不是一个科学的词汇。比起只有一天生命的蜉蝣,蚕的生命可算漫长。
如果把时间轴拉长,人类的生命也是弹指挥间。
我们都是一瞬间。
但是生命,总是有一部分传递下去的,那一个未知的部分,也许就是永恒。
作此文想到了这些画,或者是看了这些画作了此文:
赵文婌:《春蚕食叶图》,明,台北故宫博物院
梁楷:《亲蚕图》,南宋,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佚名:《清院本亲蚕图卷》,12张作品,清,台北故宫博物院
刘松年:《蚕事图》,南宋,台北故宫博物院
陈士俊:《绘高宗御书范成大照田蚕行》,清,台北故宫博物院
佚名:《桑枝黄鸟图》,宋,台北故宫博物院
梁楷:《蚕织图卷》,南宋,东京国立博物馆
陈枚:《耕织图册》,清,台北故宫博物院
孙艾:《蚕桑图》,明,故宫博物院
佚名:《蚕织图》,南宋,黑龙江省博物馆
蓝瑛:《蚕丛飞雪图》,明
可能比较搭的音乐:
海顿:《C大调第一号大提琴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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