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卫卫 图:来自网络母亲出生于1940年,她姊妹八个(我有四个舅舅三个姨妈),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记录母亲晚年生活的点滴?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记录母亲晚年生活的点滴
文:卫卫 图:来自网络
母亲出生于1940年,她姊妹八个(我有四个舅舅三个姨妈)。
母亲年幼时姥爷去世,由于姥姥的努力,母亲姊妹几个割草卖钱,给人打砖制坯等等,克服困难,都多多少少读了书,甚至二姨、三姨和大舅都因读书,有了体制内的工作,二舅因参军也有工作。
母亲高小毕业,在村里的小学当了两年教师,后因我姊妹多,爷奶不带孩子,就没法做了,只能做纯粹的农民。生产队时代,她是生产队的记工员,白天劳动,每天晚上在家里给队员记工分,傍晚时家里常常站满人等着记工分。
后来土地承包到户,因为父亲在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工厂上班,农活帮不了什么,不过因为在工厂上班有现金收入,在当时的农村也是比较不错的。
我记忆中的父亲身材高大,比较严肃,能写一手好字,会木工,但身体不好,他他四十三岁时患上食道癌,因为治疗不当,持续了治疗了一两年,最终带着对我们的无尽担忧,离开了人世,当时母亲四十二岁(我十一岁,小妹六岁)。
父亲因病去世,自此,母亲的命运和苦命这个词挂上了。父亲去世后,母亲带领我和姐姐小妹一起生活,种四亩地,没有男劳力,没有小拖拉机,没有大牲口,那种农忙时的焦急心情,是现在人无法想象的。
因为叔叔家有小拖拉机能碾场,收麦子时,我们只能和叔叔家共同劳动,以期望顺利完成收麦,麦子只有收到家里才叫人放下心,没有这种协作,当时是无法独立完成收麦工作的,以至于我现在总能在得到别人帮助时,心底油然就产生感激之情,不能忘记帮过自己的人的好。
除了收麦的季节,其它的农活基本是母亲带领我和妹妹一起干,比如秋天收玉米,就没有那么紧迫,我们就自己用架子车一车车运到家,摘棉花也是如此,因为母亲的勤劳要强,庄稼长得真好,路上不断有人夸母亲种的庄稼好。
现在想来,那种淳朴简单的自豪感觉真好。
我们村靠近市郊,有一条国道从村子旁边经过,所以村子里很早就有人办小企业。受益于此,母亲有机会在一个小铜厂干活,三班倒,最早是每月30元,有了这份收入,家里的日常开支就能维持了。
记忆中,母亲当时是早上起来骑个自行车去地里干活,快中午时,赶快回家给我们做饭,然后大中午也不歇息,又去地里干活,快到四点时赶紧回来去拔丝厂上班,从四点干到半夜十二点再下班回家。
后来,母亲摊凉皮卖凉皮,炸丸子卖丸子汤,甚至在学校门口卖豆腐串、卖粽子,后来在大舅的帮助下,还开了几年小游戏室,正因为母亲如此勤劳,我才顺利地一路读到大学,没有为学费的事情特别为难,当然我也是最节省的那个人。
因为叔叔家没有生育孩子,我的哥哥自小过继给了叔叔家,叔叔对他很好,尽自己的能力给他提供好的学习条件,他不仅上了高中,而且在那个鲜有兴趣班的年代,让哥哥去学习了绘画,甚至在中央美术学院的油画班受过培训。、
父亲去世后,哥哥的年龄可以顶替父亲接班,他就到工厂里接班了,成为所谓的正式工,后来叔叔也主持为他结婚,但结婚后,因为家庭产生了一些矛盾,他又回到我们家,整体说来,可能因为家里男孩少,女孩多,哥哥在人情事故方面一直有点欠缺的。
回到我们家后,他和嫂子住在东厢房,母亲和我们姊妹住在堂屋,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各人吃各人的饭,后来厂子倒闭,他也不上班了,最初哥哥做小商品批发部等活计,因为他和嫂子关系不好,闹了一些年头后最终离婚。
这期间,母亲不得不把哥哥家的三个孩子照顾长大,特别是小侄子,嫂子离开时他才十个月,母亲经常带着他去地里干活,写起来是寥寥几笔,但其中祖孙几个所饱尝的艰辛,在我们村都是出了名的。
我和姐妹们这一代,母亲独立养活了我们,像正常家庭一样让我们上学,一直上到自己不愿意读了,姐姐和妹妹没有考上高中,就像大多数的农村女孩一样回家务农,直到上班成家。
我是在连续复读两次高三后考上了大学,我还算是幸运的,毕业时赶上包分配,姊妹们各自找的家庭也很一般,都是勉强顾住自己而已,所以母亲也不像唱戏里的情节那样,苦尽甘来享大福。
哥哥家的三个孩子,侄女是老大,二十岁时结的婚,现在她的孩子都上初中了,日子过得勉强,无余力也无余心照顾他人。
大侄子是个好孩子,比较有担当,自己外出打工几年攒了钱,自己结婚自己买了房子,现在他的孩子上了幼儿园,算是正常生活吧;小侄子也结婚了,孩子一岁多,和母亲、哥哥生活在一起。
小侄子叫小东,不到一岁就开始由母亲抚养,初中都没有毕业,不爱干活,爱打牌,以前我常常想,这样的人,不结婚也行,甚至猜想他会孤独终老,所以家里也没有人管他结不结婚的事情,从来也没有人给他张罗说媒。
但前年他把一个女孩领回家,说要结婚,哥哥说没钱,母亲难过地说,咱村找不了对象的男孩多的是,能给他结结婚咱们还是尽力吧。
于是,小东结婚的事情就一步步铺展开来,老太太把自己积攒的两万元取出来,小东先要了四千元去照了婚纱照,哥哥知道后对着母亲大发雷霆,说不该让小东那号人结婚。
之后的两个月里,我和大侄子、妹妹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了小东的结婚大事,这期间,我家先生也是大力支持,出人出力出资,小东和媳妇因为彩礼的事情等等上演的狗血剧情,说起来也够写一大篇了,直到结婚典礼的帷幕落下,我们才松一口气。
小东结婚后,当年国庆节时媳妇生了一个男孩,从医院回家后,家里的矛盾就不断,有时是夫妻矛盾,有时是我哥哥和他们闹矛盾,有时是姐弟矛盾,甚至派出所都上门两趟。
家务事没法评理,但面临的实际是,去年冬天小东媳妇丹丹,反反复复把孩子(名字叫蛋蛋)丢在家里闹离婚,一岁多点的孩子,走路还不太稳当,母亲只能照顾他了。
大侄子看到母亲照顾蛋蛋,就责备母亲管得太多,不管谁说母亲,她都一声不吭低头接受,然后母亲解释说,蛋蛋还要喝奶粉,她负责照顾蛋蛋,小东这样也能出去挣点钱养活孩子。
我心疼母亲,一下班也是拼命往娘家跑替母亲分忧,蛋蛋好可怜,我抱着他时想,和他一样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亲人手中的宝,可蛋蛋就这么被抛弃了。
后来小东的媳妇又回家了,自打去年冬天小东媳妇闹离婚回娘家,蛋蛋每天晚上都和母亲睡,好在如今有纸尿裤,孩子基本上睡一夜也不咋折腾,要不八十岁的老人带孩子,哪里受得了。
小东媳妇虽然回来了,孩子却依然睡在母亲床上,只是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小东的房间找自己的爸妈,不管怎么说,有爸妈的疼爱比什么都强。
母亲经常带孩子,小东和媳妇也是知道好歹的,丹丹洗澡时会带上母亲,肩膀疼了也是两口子带母亲去理疗,母亲、小东、丹丹和蛋蛋此时倒成了最亲密的组合。
有一次我回家,看到小东、丹丹、蛋蛋都躺在母亲的床上看电视聊天逗乐子,母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做针线,其乐融融的场景,让人好感动。
过年的时候,哥哥从外地打工回家,年过完了,却没有离家的意思,一直是在家做做家务,带带孩子,画油画,或者到附近热闹的地方转转。
小东和媳妇打麻将,每天玩得昏天暗地,睡足了逗逗孩子,勉强上能解决孩子的奶粉钱,如此风平浪静了几个月后,五一回家时,哥哥和我抱怨小东两口子的不务正业,抱怨母亲惯坏了小东两口子。
母亲私下却和我抱怨哥哥不去外边干活,天天在家找事,动不动就吼他,抱怨完了,又说让我问问哥哥的社保该咋办,担心哥哥老了没有养老金,日子会比较难过。
越往后,家里矛盾越多,哥哥不想出去打工,大侄子就说那就做自媒体吧,以乡村农民的身份画油画,积攒流量。
于是,大侄子买来设备,认真学习钻研,策划拍摄剪辑了三期视频发在抖音上,效果非常好,再接下来,却由于哥哥不想按照大侄子的策划进行摆拍,父子无法合作,做自媒体的计划自然也就拉倒了。
由于经济窘迫,哥哥脾气愈发暴躁,蛋蛋不听话了,也是下重手打,有一次在蛋蛋后脑勺打了一下,直接把孩子打愣了,停了一会儿才哇哇哭,小东两口忙于在外打麻将,自然是看不到的。
母亲看到后敢怒不敢言,只有生闷气,我去了就和我诉说。因为经常受到呵斥,母亲就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迫不得已需要照看孩子时,才从房间出来。
不久前,因为一点小事情哥哥和丹丹吵架,丹丹嫌哥哥呵斥母亲,大概是太过分了,当晚丹丹就给妹妹打电话,同村的妹妹来进行了劝架,第二天大侄子也过来说哥哥,可怜的老母亲,受累又受气。
看到母亲受委屈,我又没有办法和哥哥掰扯,要是一说哥哥的不是,我们兄妹肯定会闹翻,连个调和的余地也没有,出门的姑娘回娘家也不好多嘴,我自然也跟着郁郁不乐。
连续几天,我回娘家看母亲帮她照顾蛋蛋,教蛋蛋说话玩游戏,傍晚再回自己的家,中间见到哥哥一个人在家闷着头画人物像,也不知他将来有何打算。
命运从来不是公平的,母亲一生善良勤劳坚强,待人宽厚,却无法得到唯一儿子的尊重,常年在哥哥的呵斥下生活,如果细想深思,那种难受也是很沉重的,母亲还要担心孙子和孙媳妇的关系,担心重孙子的被抛弃。
而我此时,不但担忧年迈的母亲,连可怜的小蛋蛋也让我牵挂不已,唯愿母亲和蛋蛋这两个家庭中最弱势的人,也如平常人一样,能够享有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待遇及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