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宇文泰等关中群雄追随贺拔岳入关时,大量的人质都给尔朱荣留晋阳了,世间事变化太快,后来这帮政治犯落在了高欢的手上,这其中就包括宇文护的母亲阎姬和姑姑,北齐人把她们安置在中山宫,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历史上宇文护母亲?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历史上宇文护母亲(东西合拢16北齐送回宇文护母亲)

历史上宇文护母亲

当初,宇文泰等关中群雄追随贺拔岳入关时,大量的人质都给尔朱荣留晋阳了,世间事变化太快,后来这帮政治犯落在了高欢的手上,这其中就包括宇文护的母亲阎姬和姑姑,北齐人把她们安置在中山宫。

宇文护当权以后,一直派人打探,三十年未获音讯。

公元伍陆肆年,北周保定四年。

北齐使者到玉壁 ,要求两国彼此往来互通贸易。

宇文护认为两国相战已久,互不往来,且皇姑和宇文护的母亲皆在北齐,此时北齐忽然派人来求交易,所以怀疑北齐别有用心,于是派司门下大夫尹公正到玉壁,与勋州刺史韦孝宽商讨对策。

韦孝宽于是在郊外设置供帐,派尹公正接待使者,并谈及皇姑和宇文护母亲的事情,北齐使者对于此事很是和颜悦色。当时有汾州胡人抢掠到关东人,韦孝宽将其全部放还,并致书北齐表示愿意和对方友好相处。

此时,北周因之前进攻晋阳没有达到目的,准备联合突厥再次征伐北齐,高湛听到后十分害怕,于是答允送回宇文护的母亲,请求双方和好,并先把宇文护的姑母送回去。

此时,突厥已经十多万人打进北齐的幽州,进长城大肆抢掠后退去。

北周的皇姑回去时,高湛请人以宇文护母亲的名义写了一封家书《为阎姬与子宇文护书》,怕宇文护多疑,信中专门写到很多只有阎姬和宇文护才知道的细节,还寄去他小时候穿的锦袍作为证明,信末连用四字句,力陈老妪孤零飘摇之悲愤。

下面是原文和译文:

原文:

为阎姬与子宇文护书

天地隔塞,子母异所,三十余年,存亡断绝。肝肠之痛,不能自胜。想汝悲思之怀,复何可处。吾自念十九入汝家,今已八十矣。既逢丧乱,备尝艰阻,恒冀汝等长成,得见一日安乐,何期罪衅深重,存殁分离。吾凡生汝辈三男三女,今日目下,不睹一人。兴言及此,悲缠肌骨。赖皇齐恩恤,差安衰暮。又得汝杨氏姑及汝叔母纥干、汝嫂刘新妇等同居,颇亦自适,但为微有耳疾,大语方闻。行动饮食,幸无多恙。今大齐圣德远被,特降鸿慈,既许归吾与汝,又听先致音耗,积稔长悲,豁然获展。此乃仁侔造化,将何报德。

汝与吾别之时,年尚幼小,以前家事,或不委曲。昔在武川镇,生汝兄弟,大者属鼠,次者属兔,汝身属蛇。鲜于修礼起日,吾之阂家大小,先在博陵郡住。相将欲向左人城,行至唐河之北,被定州官军打败。汝祖及二叔,时俱战亡。汝叔母贺拔及儿元宝,汝叔母纥干及儿普提,并吾与汝六人,同被擒捉入定州城。未及间将吾及汝送与元宝掌。贺拔、纥干各别分散。宝掌见汝,云:“我识其祖翁,形状相似”。时宝掌营在唐城内。经停三日,宝掌所掠得男夫、妇女可六七十人,悉送向京。吾时与汝同被送。限至定州城南,夜宿同乡人姬库根家。茹茹奴望见鲜于修礼营火,语吾云:“我今走向至本军。”既至营,遂告吾辈在此。明旦日出,汝叔将兵邀截,吾及汝等,还得向营。汝时年十二,共吾并乘马随军,可不记此事缘由也?

于后吾共汝在受阳住。时元宝、菩提及汝姑儿贺兰盛洛,并汝身四人同学。博士姓成,为人严恶,汝等四人谋欲加害。吾共汝叔母等闻之,各捉其儿打之。唯盛洛无母,独不被打。其后尔朱天柱亡岁,贺拔阿斗泥在关西,谴人迎家,累时,汝叔亦遣奴来富迎汝及盛洛等。汝时着绯绫袍、银装带,盛洛着紫织成缬通身袍,黄绫里,并乘骡同去。盛洛小于汝,汝等三人并呼吾作“阿摩敦”。如此之事,当分明记之耳。今又寄汝小时所著锦袍表一领。至宜检看,知吾含悲戚多历年祀。

属千载之运,逢大齐之德,矜老开恩,许得相见。一闻此言,死犹不朽。况如今者,势必聚集。禽兽草木,母子相依。吾有何罪,与汝分离。今复何福,还望见汝。言此悲喜,死而更苏。世间所有,求皆可得。母子异国,何处可求。假汝位极王公,富过山海,有一老母,八十之年,飘然千里,死亡旦夕,不得一朝暂见,不得一日同处,寒不得汝衣,饥不得汝食,汝虽穷荣极盛,光耀世间,汝何用为?于吾何益?吾今日之前,汝既不得申其供食,事往何论。今日以后,吾之残命,唯系于汝。尔戴天履地,中有鬼神,勿云冥昧,而可欺负。

汝杨氏姑,今虽炎暑,犹能先发。关河阻远,隔绝多年,书依常体,虑汝致惑。是以每存款质,兼亦载吾姓名。当识此理,不以为怪。

译文:

三十年了,你我母子天各一方,音讯全无,死生未知。相互的思念无处安放,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我十九岁嫁到你家,现在已经八十岁了。我这一生遭遇了太多的战乱,备尝艰辛,一直希望你们兄弟能长大成人,能过上一天安乐的日子。没想到前世造孽,我生了你们三儿三女,死的死,散的散,眼前连一个人也看不见。

写到这里,只觉得悲凉入骨。

幸好有齐国的皇帝照顾着我们,我的晚年还算不错。饮食起居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耳背,说话得大声才能听见。现在齐国的皇帝开恩,准许我回到你身边,还让我先写封信,我这么多年郁结在心的悲痛一下子就化开了。如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我和你分别的时候,你的年纪还很小。以前家里的事,可能没人跟你说过。过去咱们家住在武川镇。我生下你们兄弟,大的属鼠,老二属兔,你属蛇。鲜于修礼起兵的时候,我们一家老小跟着军队走到唐河,被定州的官军打败了,你爷爷和二叔战死了。两个婶婶加上她们的两个儿子,再加上你我,一共六七十人被抓住,那个带队的看见你还说:“我见过你爷爷,你跟他长得真像。”在押往京城的半路上,我们夜宿同乡姬库根家。是茹茹出去报了信。第二天一早,你叔叔就带着兵把我们全都救了出来。那一年,你十二岁,行军时和我骑在一匹马上。你还记得这些事吗?

后来,我和你一起住在受阳。你跟元宝、菩提加上姑姑的儿子贺兰盛洛,你们四个人是同学。老师姓成,又严厉又凶恶,老是欺负你们。你们几个就商量着想杀了老师。我和你婶婶们听说了,各自抓了自己的儿子痛打。只有贺兰盛洛没有妈妈,所以就他一个人没挨打。后来,你叔叔从关西派了下人来富接你们,走的时候你穿着红色的绫罗袍子,扎着银色的腰带,是和贺兰盛洛骑着一匹骡子走的。盛洛比你小,你们几个都叫我妈妈。这些事情,你该是记得很清楚吧。现在,我把你小时候穿的一件丝织袍子寄给你。你仔细看看,这么多年我就是对着它流着泪思念你的。

现在,我们有了千载难逢的运气,碰上齐国的皇上开恩,准许我们重逢。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就是死了也要抓住。更何况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们相见了。

这喜悦对于我,就好像死而复生一般。世界上所有的东西,你只要想要别人都能给你。但是受制于不同国家的母子想要团聚,只能珍惜别人给你的机会。就算你贵极王公、富过山海,但是你有一个老妈妈,八十岁了,远在千里之外,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却不能见上一面,不能相处一天,冷了穿不上你送来的衣服,饿了吃不上你送来的食物,你就是再怎么荣华富贵光耀世间,对你又有什么用,对我又有什么好呢?今天以前,我没吃过你一口饭,但过去的事我不会挑理。从今往后,我风烛残年的老命,就全在你手上了。苍天大地,万物鬼神,你可不能当它们是傻子,千万不能欺骗和辜负了它们。

你姑姑已经冒着酷暑先回去了。关山路远,你我隔绝多年,这封信要是依着通常的写法,怕你会有猜疑,所以写了很多让你可以确认的事情,又签上了我的姓名。你要明白我的用心,不要觉得其中有诈。

宇文护接到书信,悲不自胜,于是回了一封家书,名《报母书》:“天下四分五裂,遭遇灾祸,违离膝下,三十五年。禀性承受天地自然之气,皆知母子之情,谁像我萨保一般,如此不孝!子为公侯,母为俘隶,寒不见母寒,衣不知有无,食不知饥饱,踪迹消失在天地之外,无从得到一点音讯。分别怀有冤屈和惨痛,终此一生,身后如果有知,希望能有九泉之下侍奉母亲!不意齐朝网开一面,赐给好消息,母亲和四姑母,获得怜悯允许释放。初闻此旨,连魂魄都变得清朗而飞升起来,呼天抢地,不能自胜。现在受到齐朝雨露般恩泽的滋润,家族和国家,应以信义为根本,估计母亲归来之期,已经不远。一旦能够见到母亲慈详的面容,永远了却我毕生的愿望。死者复生,白骨长肉,怎能比得上今天的恩情;像背负大山高岳,真是担当不起。”

报母书

区宇分崩,遭遇灾祸,违离膝下,三十五年。受生禀气,皆知母子,谁同萨保,如此不孝!子为公侯,母为俘隶,暑不见母暑,寒不见母寒,衣不知有无,食不知饥饱,泯如天地之外,无由暂闻。分怀冤酷,终此一生,死若有知,冀奉见于泉下耳!不谓齐朝解网,惠以德音,磨敦、四姑,并许矜放。初闻此旨,魂爽飞越,号天叩地,不能自胜。齐朝霈然之恩,既已沾洽,有家有国,信义为本,伏度来期,已应有日。一得奉见慈颜,永毕生愿。生死肉骨,岂过今恩;负山戴岳,未足胜荷。

宇文护之回书,于工整华美之中饱含不能尽孝之悔、母子流离失所之恨、重聚指日可待之喜,字字令人泣血,其情真意切,更是打动人心之处,可谓“一味情真,字字滴泪”。

纵然再位高权重,再果敢决绝,总会有一些柔软的地方,宇文护连杀三帝,在母亲面前却总还是她的萨保。

段韶驻军塞下防御,高湛派黄门徐世荣乘驿车带着宇文护的信向段韶请教。

段韶认为:“周人反复,不讲信义,晋阳之役就是证明。宇文护对外是丞相,在内其实为王。既为母亲请和,却不派一介之使申其情怀。我们则依据一纸之书,就送还其母,这恐怕是在向周示弱。我认为,姑且佯装同意,等些日子再放不迟。”

但高湛已经听不进去了,这个没出息的软骨头立即把宇文护的母亲送回长安。

阎姬回到北周,满朝欢庆,宇文邕为此在国内大赦。他对阎氏所供奉的一切,穷极华盛,每逢年节带头行家人礼,举杯祝阎氏长寿,可谓“荣贵之极,振古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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