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必行和林静恒

偶像包袱3吨重的二百五攻vs城府深沉的流氓头子受

林静恒为爱做零

所以你能偶尔放松一点,好好睡一觉吗?

你在这,让我怎么好好睡?我可以吗?

能得到林静恒,这算什么?豁出去了。

弄疼你了?

没有。

你来吧,我说你来吧,想要我吗?

我我我……我可、可以吗?

残次品情话(残次品你来吧)(1)

陆必行第一次吻林静恒时的感受:

就像先天性色盲的人第一次看到世界,就像惯于聊天的人第一次在精神网上和人工智能说话,无数火花顺着他引线一般的神经呼啸而过,炸得他眼前一阵一阵的火花,世界颠倒过来,习以为常的触觉突然改变了定义,他曾忽悠图兰时扯过的淡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原来这个人的嘴唇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像个冰冷昂贵的瓷器,原来这么温暖,这么灼人。

林静恒第一次被吻时的感受:

忧惧与震惊像两颗在他大脑里炸开的导弹,产生的“高能电子流”海啸似的忽然碾过,席卷了他的神魂,他无从回击,溃不成军。(忧惧是因为林静恒这时候感染了变异彩虹病毒,怕传染给他)

陆必行第二次吻林静恒的感受:

陆必行第一次吻他的时候只是浅尝辄止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次要原因是姿势别扭,主要原因是业务不熟,像个仓促间把菜扔锅里就忘了菜谱的新手,那么第二次陆必行就像个无知的幼兽,被气味吸引,围着一个从未见过的河蚌来回试探,尝到了一点甜头,就本能地追逐过去,走近了一个新的世界。

林静恒第二次被吻时的感受:

也许是被生态舱压麻了四肢,也许是变种的彩虹病毒太难抵抗,林将军自从军以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他胸口有一个坚硬的壳,平时把自己压抑的,不肯正视的东西一股脑锁在里面,眼不见心不烦,久而久之,自己都遗忘了,猝不及防间被人一股脑拉扯出来,狼藉的摊了一地,巨大的空洞被闯进来的人堵住,那些冰封的城池与碉堡开始融化。

残次品情话(残次品你来吧)(2)

将军,你这辈子有重视的东西吗?有拼尽所有都要守护的东西吗?你说第八星系是个荒野,必要的时候考虑舍弃这里的野人,可我觉得不对,对你来说,第七星系,第六星系……甚至首都星沃托,恐怕没有什么是“必要”时不能舍弃的吧?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星球,有没有一个地方让你魂牵梦萦,做梦都能闻到那里泥土的气味,让你觉得这一生不管漂泊到哪,都一定要回去,要终老在那里的吗?有什么人,亲人……朋友……甚至是你明恋暗恋的人——这些我都不介意——可以让你一直惦记着,让你担心自己离开后他会过得不好,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挣扎着回到他身边,看他一眼吗?其实没有吧,林?我觉得你有时候只是联盟上将当习惯了,遇到什么事,随便尽一尽义务,万一死了也就死了,问心无愧,对吧?连我爸那么一个人,都把结束乱世的一部分期望寄托在你身上,但他不知道,你根本不想担起这个责任。

我……

我还没说完呢,有问题课后再发言,你弄晕我,打算把我丢在机甲里自动返航,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英雄?还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苟延残喘下去也无所谓的白痴?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说喜欢你,只是没事消遣着玩,即便当真也当得很有限,过几天就忘了,对吧?可是你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的人,你能认真一点、过点脑子、好好看看我吗?林静恒,你怎么能这样?

从哪开始说?就从你装晕开始吧,装的挺像,是不是有扮演尸体的从业经验啊,陆校长?

一般一般。

骗走精神网,脱隔离服,没轻没重,不知死活。你知道上一个想从我这里拿走精神网的人怎么样了吗?

这……这是个意外……纯属意外……再说明明就是你想先甩开我,还主动把湛卢的备用权限给我……

你知道上一个挑我错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知道,据说这个人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可怕,太残忍了,令人发指。

……

我的罪行还没有陈列完,将军,我还试图攻击你,两次,差点咬破你的嘴唇,严重妨碍了你的呼吸,十分丧心病狂,我向你忏悔,并强烈要求以牙还牙,我绝不反抗,双倍我也能承受,快来报复我。

我这个人不太好相处,对你也不怎么样,为什么会选择我?

先给通过权限再面试,你们白银要塞的人事任免程序是不是有点问题啊?你既然想亲吻我,为什么要忍着?

残次品情话(残次品你来吧)(3)

林静恒第一次亲吻陆必行的感受:

林静恒沉默了片刻,严丝合缝的衬衫与军靴笔挺而束缚,将他横平竖直地限定在某个区域内,即使是在北京β星上穿奇装异服的时候,这身卡着喉咙的装与手套也隐隐地箍在他身上,永远三思,永远忍耐。为什么要忍着?他心里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话,忽然上前,含住了陆必行的嘴唇,闭上眼睛,像是从万丈高楼间的钢丝绳上失足掉了下去,不断下坠、不断失控,穿过星球地心,又沦陷到更空旷的宇宙中去。他的灵魂失重地飘了起来,混乱的色彩倾盆泼落到过往黑白相间的岁月里,夺目得让他眩晕起来。

林静恒头一次对着陆必行发大火:

是因为他听到陆必行和哈登博士聊天时说不想拖累林静恒,林静恒一脚把门踹开了,方才还站在人类高度上指点历史和未来的哈登博士屁都不敢放,果断夹起尾巴,跟着湛卢闪避了。

陆必行——方才同样站在人类高度上瞭望远方,还没来得及走下高台的总长先生——万万没有这个胆子,并恨不能穿回一分钟前,把自己那句鬼迷心窍似的话杵回到嗓子眼里,腿都有点软。

他这幅慌慌张张的德行,像是一捧热油浇到了林静恒着火的心口上,炸得岩浆四射,四肢都沸腾了,林静恒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想起陆必行身上吉凶难辨的芯片,湛卢告状中莫须有的医疗记录,手指关节被他捏得“咯咯”作响……简直恨不能把此人搓圆了扔地上,抽成一只陀螺。

当然,守财奴气疯了也不舍得砸玉瓶,林静恒心里核炸了三次,胸椎都被烧化了,也没舍得动总长一根头发,他僵持片刻,狠狠地在墙面上砸了一拳,转身就走,打算找个地方消火。

如果一段关系中,你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给对方带来快乐,而是一直在勉强他、拖着他的脚步,是不是就该……

是不是就该什么了?

我……

你说过你没有受伤,你说过你只是被自由军团捞回去关了几年,大脑伤害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林静姝想让你一直当个植物人?

滚!松手!这个?越狱的时候炸的,炸的真不是地方,再往上一点,你和林静姝就能放心地……

你胡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回来干什么,

在玫瑰之心是我没问过你,是我擅自闯进他们中间把你带回来,是我故意忽略你当年毫不犹豫地让白银十卫先解联盟的燃眉之急,差点把自己困死在八星系之外!是我不想把你还给联盟,我自作主张,我强人所难,行吗!林,我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不吵了好不好?听我说句话。

哈登博士说,你被困在太空监狱里,两千多次试图冲破封锁的信号。我计算过,从湛卢精神网消散,到被自由军团捕捞,中间至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人在爆炸后的宇宙射线下无法存活那么久,所以我猜,你应该是用某种方法......给毁掉的生态舱加了一道保护罩,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受了严重的大脑创伤,哈登他们都觉得伤害是不可逆转的......所以到底是有多重?你昏迷了多久?

两年,没有你想的那么长,我说的是沃托时间。

两年......救你的人没有采取任何有帮助的措施,哈登说,她想让你保持现状。

那倒没有,她采取措施了,她想把我变成一具标本。我以前觉得,只要有一口气在,有个人我就非见不可,有个地方我非回不可,有个承诺也非践行不可,所以不敢死,我得从缝里扒出一条生机,把意识粘在残余的精神网上也不敢消散,借着小行星公转到近日点时那一点恒星风暴的扰动也要醒过来。我还得装失忆、装傻、装温柔,就为了从海盗手里骗来一点喘息的余地……装的时候,甚至不敢仔细想,这个‘海盗’是我亲妹妹。

你‘以前觉得’,那现在呢?现在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对吧——你想这么说,我看得出来。我不值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你这十六年里吃的苦落空,你能不能告诉我?静恒,我……我真的背不动这么......这么沉重的期望。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我真的是很想把他还给你,可是只能狗尾续貂。你能不能不要撒谎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喜欢。咱们都坦白一点吧,静恒。我认识你….....唉,这么往前一倒,独立年和沃托年我也算不清了——就算是有二十多年了吧?在北京星上是君子之交,后来在战乱里患难,我开始纠缠你….....再后来,你走了,我就把湛卢那关于你的一切记载反复拿出来看,来来回回,我单方面地陪着你从十几岁的孩子长到联盟上将,陪了……也就百十来遍吧。我了解你,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我现在是不是偶尔会让你想起联盟的元帅,还有自由军团的那位?那你想得没错,我以前也觉得他俩都是疯子,现在却越来越能理解他们了。

你喜欢的是‘他’,当着我的面,你不敢回头看,可是你喜欢的就是他,我知道,你不喜欢一个总是处心积虑、总是让你紧张疲惫,将来有可能会和他们一样逼迫你的人,是不是?

是。我不喜欢每天猜你在想什么,也不喜欢时刻掂量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讨厌走钢丝似的私人关系,也没耐心做类似修复重三机甲的琐碎活,我觉得很累。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活着就剩这一点意义,不喜欢就能不要吗?

残次品情话(残次品你来吧)(4)

可以用湛卢做中枢系统的电子管家。

湛卢就很吵。

没事,你嫌我俩吵就把我们轰出去,这样我就可以和湛卢相互烦,就没人打扰你了,不过……也别太经常把我轰出去啊。

将军,你在乌兰学院读书的时候,有没有跟女朋友或男朋友出去玩过?

出不去,抓住要关禁闭。

图兰其实是受我之托,帮我约你出来,林,生气了吗?

下不为例。

那段时间腿有点肌肉萎缩,需要复健,在屋里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就很开心。

腿是怎么回事。

生病,后来好了。

具体什么病?

相思病,将军,管治吗?

……

将军,很多东西都是为了取悦你而存在的,你看,橘子辛辛苦苦长了一辈子,长这么大,日积月累,才偷偷储存了这么多小胶囊在橘子瓣里,就等你在最饱满的时候一口咬下去,把甜味都泼到舌头上,果香味到处乱窜,好多小说电影讲爱情故事不都是这个桥段吗?一个人为了取悦喜欢的人,精心准备一场烟花、星星、喷泉之类的惊喜,然后掐着时间点,把心上人领来,恰到好处地表演给他看,大家看了都会跟这个主角一起惊喜感动。你仔细想想,橘子不也是这么取悦你的吗?

你要是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给脑子省点电,也不至于随时烧短路。

你先离开这。

没事,我身上有抗体,不碍事。

什么?

以你的名义发誓,撒谎让我一辈子追不到你。

……

这项技术申请过专利吗?

没有,这是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离家出走弄出来的闹着玩的。

好,以后我买断了,每年按A级军用技术付你专利使用费。

哇,将军,我这算是被你包养了吗?

残次品情话(残次品你来吧)(5)

你怕不怕?

你这什么破问题?我要说不怕,那我可能就是脑残或者有情绪障碍,可我要说怕吧,那岂不是很没面子?男人的面子,在心上人面前不能这么扫地啊,将军,你存心的吧?我还没问你,你呢?怕不怕?

肝胆俱裂。

将军,如果能脱下隔离服,我能亲你一下吗?死到临头,我就剩这一个愿望了。

我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如果是我一个人困在这,我可能要一边写遗书,一边强颜欢笑;如果是你被困在这,我可能已经哭了。但我们一起,我觉得不管怎么样,都是可以面对的。就算生死有命,真的走投无路,能和你一起走到最后一秒,大概也是最幸运的死法了…...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这么想。对不起,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说这种损人利己的自私话。爱情中,紊乱的荷尔蒙带来歇斯底里的独占欲,嫉妒和贪得无厌的欲/望,我还没有体验全套,已经变得有点面目可憎了,再次抱歉......如果你讨厌我一点,会不会感觉压力小了一点?

将军,你答应让我亲你了吗?

你没别的事了吗?我为什么要答应带你出来?

是你无事忙,我猜你一会没准还要借口把机甲武器裤检修一遍,就是为了不跟我独处。为什么呢?怕我,我还猜你喜欢我,你还在重三上给我种菜。

我种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走开。

生命只剩最后几天,死神在后面扬鞭催马,心碎成渣了,再问一遍,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坐下,我有话问你。你说你小时候感染过彩虹病毒,是怎么回事?

第八星系是彩虹病毒的故乡,没被感染过一两次,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所以我就随便感染了一下,不算大事,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我问你是怎么感染的。

怎么感染的?彩虹病毒就那几种传播方式吧,尘埃、接触还有误食带病尸体的腐食动物……

疼吗?

彩虹病毒到后期,会钝化神经,反而像止疼药一样。两个人如果想要发展亲密关系,是必须要有一定程度的坦诚,对吧?既然你问,我就不应该只把开心的事分享给你。

比如呢?

你是默认吗?默认试着和我发展亲密关系。

你为什么会知道彩虹病毒后期的感受?

彩虹病毒最早是意外从凯莱亲王的瑞茵堡实验室流出来的,你记得吧?当年的凯莱亲王,也就是那个阿瑞斯冯的父亲,斥巨资给瑞茵堡实验室,据说那个实验室昂贵得几乎熬干了第八星系的骨髓,我相信他的本意不是要研制一种瘟疫病毒,如果他只是个变态杀人狂,那么这个代价未免太高了。

确实。

彩虹病毒的作用是彻底破坏,包括你机体的各个器官、免疫系统,感染者神经钝化,痛觉几乎消失,如果此时移植器官,排异反应会降到最低,那么彻底破坏之后,下一步是什么?

你是说……

重塑,进化,把现有普通人改造成超级人,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过相关文件,彩虹病毒除了恶意破坏机体外,还能造成一些细胞退化未分化的干细胞,只可惜很快会被杀死,因此我猜,彩虹病毒是个半成品,人体机体非常复杂,随意改造,除了造成很大痛苦之外,后续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问题,林,一座铁筑的塑像,要怎么浑然天成地改造成其他的样子?融化重塑对不对?你觉不觉得这个过程和彩虹病毒很相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瑞茵堡给凯莱家族陪葬了。

对,但是一些人超脱物种的野心并没有消失。

你是说后来的女娲计划?

第八星系革命胜利,顺利归属联盟,瑞茵堡付之一炬,女娲计划销声匿迹了许多年,可能在域外,也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其他地方,我不清楚。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得到消息,得知他们正在通过一冲走私做遮掩,继续人体实验,几乎每个活下来的人都被彩虹病毒夺走过亲人和朋友,所以他们联手,疯狂地追查起来,我父亲做走私武器生意,人路很广,得到了一条线索,但是他没有声张。

为什么?

因为我,据说我母亲在快要生下我的时候,他乘坐的星舰出了事故,我父亲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而他肚子里的我还没出生就遭到了致命辐射,剖出来的时候几乎就是个死胎,我父亲走投无路,想起了那个女娲计划,据说当时有了成功案例,不过他们没制造出超人,只制造出了一些异宠,我出生后的前5年,都是个“箱中之脑”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电信号刺激给我的,他私藏了女娲计划的病毒株,重塑了我的身体,花了足足15年,当时有一个地下室,整个地下室都充斥着他从各个渠道收集来的异宠,你可以说我是人造人,是特修斯之船,彩虹病毒在第八星系杀死了3.6亿人,救活了一个我,我生来就亏欠这个地方。你看吧,这点破事既不愉快,对我们目前要解决的问题也没什么帮助,事先说好,这事你听过就算,不用安慰我也不用同情我,不然我跟你翻脸,我翻起脸来很凶的。

残次品情话(残次品你来吧)(6)

我不想听沃托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我想听你的亲人和朋友。除了湛卢和白银十卫的朋友,在部队之外,总有能跟你一起喝一杯、聊几句心里话的人吧?

我在乌兰学院的时候,和校医兰斯博士关系还不错,还有几个同学。

兰斯博士现在在哪里?你们还有还有联系吗?

死了30多年了。

那同学呢?现在都在干什么?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不太记得了。

亲人呢?

我母亲死的很早,父亲是个军官,也没长寿到哪去,他活着的时候不大回家,我对他印象不深,养父……独眼鹰在背后跟你说我坏话的时候应该跟你介绍过了,我还有个妹妹,双胞胎,小时候我们俩分开被人领养,联系一度中断,后来我才知道,领养她的人是伊甸园管委会。静姝……

啊?

不是你那个学生黄静姝,我妹妹也叫静姝,她是个很斯文很内向的女孩子,爱干净爱漂亮,很少哭闹,总能把自己打扮得赏心悦目,小时候有一点怕虫子。我很少能弄明白她在想什么,她高兴了不说,不高兴也不说,生气了就躲起来不见人,高兴了就会把攒很久的零用钱拿出来,买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放我房间里,但是如果去问她为什么高兴为什么生气,她既不会说也不会承认。

亲生的。

后来我很少去看她,我……养父死跟管委会脱不开关系,而她要嫁给管委会,我曾阻止过,不过她没听。

你在怪她吗?

我怪她干什么?这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她天生文弱,从小看起来就不如别的女孩子精神,能有个人照顾,每天身后跟着一打保镖团,没事逛街跳舞做慈善,挺好的,格登家对她也不错,这么个乱世里能把她送到天使城避难,我是很感激的。但我那时候想,我和管委会总有一天要翻脸,她跟我冷淡疏远一点对大家都好。(就算将来断绝关系也会更有说服力,这样一来,无论是我和管委会谁笑到最后,她都能过得不错。)

那看来我们只有我爸一个人要对付了。

我在旁边。

将军,你这就很阴险了,这是传说中的抓人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好骗人失身吗?

残次品情话(残次品你来吧)(7)

你喝酒了。

是啊,将军,我是不是出生以前就认识你了?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

你……在第八星系这么多年,没有喜欢过别人吗?也许你应该试试。

啊?林,你的风格不应该是“我要是敢朝三暮四,你就炸了我的三,移平我的四,再顺便打死我”吗?呃……完全打死还是不要了,可以留一口气给我深刻反省。

那怎么可能。

跃迁点的爆破装置不是都装好了吗?到时候你就彻底是我们第八星系的人了,欠债不还,转头就跑,多刺激。

(陆信亲儿子整天惦记着要跟人类社会一刀两断,为人父母怎么不设个资格证呢?让这些人闭着眼瞎生,生出个什么东西也不管。)你这是为人师表该说的话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自己套不着流氓。

滚。

他再见伍尔夫,是百感交集、心绪如潮;见林静姝,是惊心动魄、七情上头。白银三的托马斯杨接到意外召唤,对着跃迁点的远程通讯密钥嚎得没个人样,此时,陆必行身后所有自银第九卫旧部全都红着眼。唯有陆必行一个人镇定自若,带着说不出的陌生感。

你……你眼睛怎么了?

穿越虫洞时造成了一些血压不稳,没什么,欢迎回来,将军。

久别重复,本该有一条河的心绪想要倾吐,但可供倾吐的出口太小,陶浪涛天的大潮都被禁锢在小小的堤坝里,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那些激荡的心绪来回反复地撞着自己的胸口。

我没法把你曾经有点喜欢的那个人还给你......

你不相信我了吗?独眼鹰那时候整天在背后说我坏话,想让你离我远点,你拉偏架,相信我,凯莱亲王围攻基地,我支使一群刚学会开机甲的菜鸟当诱饵去送死,你好像也相信我,我没有承诺过要保全那个破基地,也没跟你自我介绍说我是个好人,是你一直在盲目地相信我,我就只答应过你一件事,我说‘只要你还在,我就还会回来’,只有这句,你不信了……是我让你失望了吗?那……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坦白说,这么多年,我还真喜欢过一个人。是个脸皮很厚的小青年。他半夜三更跑到我房间里来勾引我,手法拙劣,但是长得倒是还不错,所以我也没有十分柳下惠..….

…….因为他跟我说,‘你既然想亲吻我,为什么要忍着’?要不你叫声哥哥来听听?

这是怎么弄的?你不是说没受伤吗?你这个骗子。我会自己把你留住,我不想再给你机会了,我会判你无期徒刑。

你就不能收拾一下吗?什么都往里塞,这都成杂物间了。

想说什么你就说。

这不是杂物间,这是我的......我的…....这是我的心。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把它锁上,假装看不见。看不见你,我就可以不再做一个软弱的人。

是谁说你软弱的?

如果当年的我能像现在一样,有左右局势的能力,图兰不会擅自放倒我。

图兰放倒你,是我默许的。

我知道,因为我当时,并不能……并不能帮你做什么,我不可能开着一架小机甲,为你凭空变出一支军队,拦住反乌会的炮火,我也没有什么锦囊妙计,我甚至.......在那种情况下,我连周六带来的那个豁口都来不及堵上……我只是想出去找你,只是为了自己心安。如果我是图兰,我也会这么做。如果我现在能再强大一点,,能随心所欲地左右联盟的局势,让四方忌惮,我就可以对你说,不管你......还有白银十卫是怎么想的、怎么决定的,我都能支持你们,但是,我不能。

谁用你操那么多心,我自己不会做决定吗?我知道。

可是就算这样,我居然还是很想妄图占有你,我是不是太贪婪了?我想要你,想要留下白银十卫,但我也想要刚从内战中回过一口气来的第八星系能继续平稳地过些年好日子,不想让我那些好不容易挣出一片天地的人们,再被我们不再相信的联盟掣肘。如果因此会和联盟冲突,静恒,你会为难吗?

会。

我每天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想,这个世界给我最大的恩赐,就是把你还给我。我想不出怎么拜谢这种恩赐,也想不出自己怎么做才能配得上,我有时候做噩梦,梦见他们说我不够好,要把你重新带走......可我想不出怎么才能让你不为难,怎么才能让你高兴一点。

‘他们说’,‘他们’是谁?你给我听好了,不是这个王八蛋世界把我什么‘还给你’,是我自己回来找你。我活了这么多年,所谓‘命运’就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是我自己拆开太空监狱,从地底下挣出来,爬也要爬回来见你,记住了吗?哪来的‘恩赐’,你想他妈什么呢!我都没委屈,你替谁委屈,哪学来的一口要饭的腔调?

我想和你去一个没有别人、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的地方,谁也不要见,就你跟我......你可以好好练练怎么煮一壶给人喝的茶,我呢,我不喜欢做家务,好在家用机器人的构造都很熟,可以组装几个替我干。那年我提出封闭第八星系,一是为了安全,还有就是我的妄想,如果第八星系封上了,你就再也走不了了。你们呢,或是迫于形势、或是惯着我,各有犹疑,但嘴上都没反对,封闭很久以后我才反应过来,其实当时你们都是不愿意这样做的,对不对?

其实从这些年的发展来看,当年封闭第八星系是个很明智的选择……但是感情上,‘叛出联盟’并不容易。爱德华总长是联盟任命的,一生都对沃托抱有幻想。还有你父亲......伤心事太多,老波斯猫后来就不太表达了,但你要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第八星系里第一批鼓足勇气,主动选择联盟的人。

你呢?

我十八岁毕业于乌兰军校,我为联盟打了三十年的仗。

所以我这些年,半夜回想起那些事,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强扭的瓜不甜啊,我想把你强留在第八星系,你却差点为联盟而死,我爸当时守在那个秘密航道入口,甚至没来得及和我说句话,爱德华中年就死于波普崩溃,一辈子没来得及再去看联盟一眼。这是不是都是因为我一意孤行,才……

对,陆总长神通广大,是宇宙核心,闹不好域外黑洞也是你放屁炸的。

这大半年天天逼着自己好言好语,可把你憋坏了吧?道理我明白,静恒。但是有一天,当你发现自己心心念念想促成的事情,都按着你的设想实现,结果却是个巨大的讽刺的时候,你就会怀疑自己一—是不是我错了,是不是我要得太多,是不是冥冥中有什么在惩罚我.......这种感觉你不懂吗?你跟我说说......陆信将军的事吧。我这么称呼,你听了会不舒服吗?

……还好,我想陆信也不会太介意,毕竟他也不认识你。

湛卢里,关于他的大部分资料都被你删了——这是你和我爸商量好的吧,你们俩什么时候决定瞒着我的?

陆信是一个......对于少年时期的我来说,陆信不单是一个强大的保护者,他更像一个世界,给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我一个安身立命的角落。乌兰学院开学典礼的宣誓词里说‘我将为联盟的每一位合法公民,无论男女老少,生命财产安全战斗终身,直至死亡’,每个人都说过,不是每个人都恪守,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受过多大的冤屈和伤害,都恪守到死的人。他的老师没有做到,那曾经令人尊敬的老人踩着亿万亡魂上了另一条歧路,他的后人也没有做到,至今浑浑噩噩地夹在联盟和第八星系之间,不知何去何从,他的追随者们,除了早早殉道的,剩下的都沉浮于权利和争斗中,并在几十年后面目全非。

湛卢跟我说,那天晚上你曾经带着他去陆将军家里,差点在不完整的空间场里把自己大卸八块,然后被他们关进了医疗舱里,秘密送回了乌兰学院,锁了几天,一切尘埃落定了才放出来。你当时是一直醒着吗?

医疗舱里有麻醉剂,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乌兰学院里了…....怎么?

麻醉剂啊,这里还疼,对不对?不当使用麻醉剂的后遗症可能伴随终身,我知道,我也是。我怎么可能放得开你?我是怕靠得太近,抓得太紧,会伤害你,你能把那个单向的追踪器取消吗?我每天因为这玩意斗争无数次,浪费的时间零零碎碎加起来有个多小时,太自我消耗了,工作效率都不能看了。

谁让你斗争的?

我不能…......因为私欲,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我爱的是你,不是想要把你束缚在身边的自己。

白银十卫在第八星系很好,脱离联盟后,就一直四处颠沛流离,二十多年才找到这么一个落脚的地方。我听说托马斯杨和你那个老也不长个的学生快拜把子了。白银十卫忠于自由宣言,第八星系藏了一颗自由宣言的种子,不管你动摇过多少次,在我们看来,它枝干已经枯死,只有这颗种子萌芽长大了,他们毫无异议地被编入第八星系守卫军,是被第八星系......被你吸引来的。你真的从来没有用这个定位过我吗?

没有。

那如果有一天,联盟与第八星系背道而驰,你会为了达成什么目的,像伍尔夫…....我的老师一样,大手笔地把两个星系当做废子,付之一炬么?总长,我们是相信你的人品,才决定留在第八星系的。如果真有迫不得已的一天,我们相信你会阻止无谓的伤亡,站在你这边,能走到一个更好结局的可能性更大。

你相信我吗?

不然呢?单凭我喜欢你吗?那我早就直接把你绑走了,天天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省的给我出门兴风作浪给我找事。

我可以吻你吗?

不行!我没说我不生气了!滚一边去!

你打算拿什么照顾我,嗯?

你这个人啊,别人跟你正经表白的时候,你总也反应不过来,别人随口一句无心的话,你总能往儿童不宜的方向联想。改天有空我要匿名写一本书,题目叫‘拥有一个闷骚是什么感受’。

怎么了?

阿姨.......你妈妈,每次会到这里来接我,不管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几点了。

有一次很晚了,我提前打过招呼,叫她不用等,没想到回来的时候,那里还是亮着灯,她睡衣外面披着外套,一边等我,一边在那张桌子上写教案。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吗?

……很温柔,但个性很强,话都在上课的时候说了,平时就显得很沉默,是星际通讯理论的专家,你看过她的论文吗?

你应该看看,特别是反驳一些同行谬误的文章,用词很犀利。很少发脾气,但就是时刻给人一种‘因为你大脑发育不良,所以关爱智障,不想和你一般见识’的感觉。

什么……之家?陆和……

穆勒,‘穆勒’的首字母。她姓‘穆勒’。我很高兴你没有继承他的审美。我不到十岁的时候被他接走,第一次来这里,跟陆信也不熟,心里很茫然,也很抗拒,被他拉着走,一直低着头,走到这里,发现地板上有一个小鬼脸….....还在。我吓了一跳,抬头看他,他就冲我做了个一样的鬼脸,走吧。

这是谁的?他们谁喜欢乐器?

谁也不喜欢,买来就没人弹过。那是给我的。

……

联盟的儿童大约在六到十岁之间,分几段接受初等教育,之后可以有几年的时间体验各种专业,然后在十到二十岁中间确定自己未来的方向,陆信把我领走的时候,我正好刚结束初等教育,他就异想天开地给我设计过很多种未来,这都不算什么,还有更离谱的。

我以为他会把你往乌兰学院培养。

没有,除了送过我一个玩具一样的仿真机甲,他没有推荐过乌兰学院,是我背着他自己报名的。

那是陆信的座位,有客人的时候他就人模狗样地坐在那,客人走了,他就把脚翘起来,搭在旁边的桌子上,脚还要乱晃,坐没坐相的。陆信有时候会把我带在身边,因为阿姨学术交流活动很多,经常出差,怕家里没人照顾我.....其实没必要,那时候我不小了,基本能自理,再说有电子管家,又有伊甸园,我自己在家也没什么,不一定需要人照顾。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把全世界的感情掰开揉碎地喂给你,都怕你不张嘴。陆…....他和我差不多高吗?

嗯?

……没什么,独眼鹰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陆信当年从天而降,给整个第八星系希望,当年独眼鹰和爱德华总长他们对他的感情是别人很难体会的。

他让他们觉得,联盟没有抛弃第八星系吗?

在第八星系眼里,陆信就是联盟,就是自由宣言,是自由宣言把他们拉出了彩虹病毒的深渊,打败了凯莱亲王的暴/政,陆信第一次让他们觉得自己还能有另一种活法,还是个人。

联盟自毁长城啊。联盟一再让第八星系失望,三十年以后,陆信曾经点燃的篝火化成了灰烬,第二次点着了那团火的人,是你。他应该会为你骄傲,哪怕你不认他......如果不是老波斯猫走得太仓促,其实应该是他把陆信介绍给你。要真是那样,大概你接受起来也会比较容易。

你们二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天塌下来也能一边一个替我扛住,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怎么,结果牛皮吹漏了吧?

……是我们错了。

晚了。道歉有什么用,补偿呢?你还记得当年你动身去第七星系,走之前,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你多久不回家,就要任我摆布多久。我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这么长时间了,我不说你不提,怎么,统帅,你想赖账吗?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说的,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这是他亲自设计的,我记得……这有个滑梯,可以从阁楼一直滑到一楼。

这是….....

这是给当时没出生的你准备的。

这是他最得意的设计,做完自己高兴得来回滑了好几次。这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像等待节日一样期盼你的出生,你要不要试一试?

想什么?

在想全民基础教育的重要性,对了,你不是土生土长的沃托人吗?你是怎么‘清水出泥猴’,融入流氓堆里打架骂街毫无障碍的?

残次品情话(残次品你来吧)(8)

怎么?

没怎么,就是突然想我和林静姝加起来都不是他老人家对手。

这样风险很大啊,统帅,指挥舰一旦被击落,敌人可就省事了一—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现在所有人都在钢丝上,喘气就是风险……

不,我说的是——你要和我在一起吗?允许我用一枚戒指绑住你,在法律规定下,把余生分一半给我的那种。

‘余生’弄不好就剩下几分钟了。

剩下一秒也是我的。

幸好还有我在这收留你,可我要是对你不好怎么办?

……你干什么?

嘘,忙着看你呢,别捣乱。

你又吃错了什么?

怎么了?

晕。

可能是被我帅的,看不见我就不那么头晕目眩了。

滚。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去登记?

……

婚姻登记处需要采集很多信息,之前几次人口普查你都不在,我估计你的信息不全,可能都要重新补录,表格我发到你个人终端里,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录的。

什……

然后大概要对公众发声明,一般政府要员是所在部门写一份,后面附上私人声明,我听托马斯说,你在白银要塞的时候,文书都推给秘书,这回你要自己写!

我什么时候说……

另外我的情况有一点特殊,不太方便让培育中心采集基因,不过我想好了备选方案。培育中心负责人以前也是工程部的,我可以稍微走一点后门,要一套设备放在家里,湛卢可以管,让哈登博士帮忙把关一—对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喜欢女孩,最近几年恐怕没那么多时间同时照顾两个,你要是有不同意见,咱俩就只好猜拳来决定了。

啊?

你不会像我妈一样不喜欢小孩吧?那……要不我就牺牲一下自己吧。说,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

你到底卖身还是发传单,怎么别人不要还强塞?

臭流氓!到手了睡够了就这幅德行,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强买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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