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福献 图片/来自网络
乡间的小路漫漫长,一头是我可爱迷人的家园,一头是邻村快乐的学校,幼小的我每天用脚步丈量着小路——泥土中留下我浅小的足迹,空气中氤氲着我的欢歌笑语。
小路上,有一个打麦场,堆积着一座座高大的麦秸垛。冬春日午后,上学的路上,这里便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的乐园。
或钻进麦秸垛里捉迷藏,或坐在麦秸窝里打扑克,或拽下一把麦秸塞进冰凉的鞋子里,或蹲坐在麦秸窝里晒太阳……
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我幼小的躯体,我的身体渐渐地暖和起来。昏昏沉沉的大脑,迷迷瞪瞪的眼睛,我在麦秸垛下昏昏欲睡;我眯缝着眼,睡意朦胧,直到学校的预备铃声响起。
夏秋季节,路边的龙葵上结满了紫色的“黑蛋蛋”果,我们一边往家走,一边寻觅着“黑蛋蛋”。终于发现了一棵龙葵!大家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采摘着紫黑色的果实,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品味那满嘴酸酸甜甜的感觉。儿时的物质生活是匮乏的,乡间小路上的野果子记录下了我们童年的许多快乐,留下了我们许多酸酸甜甜的记忆。
大力告诉我们,那天,村里的木匠,就是那个外号叫做“二疤瘌”的——他带着工具,骑着车子,往邻村后面的公路方向赶。大力调皮地悄悄跟在他身后,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二疤瘌”一边骑着车赶路,一边沉思着,也不知他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厉害呀,厉害!”
大力急跑了几步,追上他,笑眯眯地问道:“二疤瘌,厉害什么?”“二疤瘌”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加快了车速,很快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撇下了身后哈哈大笑的大力。
“二疤瘌”说的“厉害”,指的是什么?我们争论不休。或许,他干木匠活挣下了大钱?或许,他的儿子要考上中专了?或许,他要盖三间红砖绿瓦的堂屋?或许,他从院子里的大枣树底下,掘起了他的地主老爹藏下来的银元?
我们争了个面红耳赤,不亦乐乎,但最终也没有议出个子丑寅卯来。“二疤瘌”的那句话,就成了我童年时代的一个解不开的谜。
又到了麦收季节,到了小升初报考的时候,爹的意思是,让我好好学习,将来考高中,上大学,只有如此,才能实现他心中旖旎的梦想。他和娘商量后,决定让我报考五中。娘蹒跚着一双近乎残疾的小脚,满头大汗地“丈量”起了那条乡间小路,她去了邻村的学校里,向老师询问我的学习情况。
满头银发,满脸沧桑的班主任高老师告诉着娘:“福献学习很不踏实,智力也很一般,普通的学校他尚有希望。五中么?他不行的。”
也不知怎么会那么巧?我恰好从办公室门前经过,高老师的话被我听了个一干二净。他伤害了我的自尊心,那个麦季里,我把爹给我买的两本复习资料,从头到尾做了一遍……
后来,娘告诉我,可敬的高老师用了“激将法”。他知道我脑袋瓜好使,自尊心又强,“劝将不如激将”,他用上了兵法……
乡间的小路漫漫长,一直通向我的“象牙塔”,通向爹心中的“桃花源”;乡间的小路上,有爹编织出的那个绮丽的梦,还有我童年的快乐影子。
作者简介:张福献,原名张慧峰,山东省成武伯乐一中教师。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著有中篇小说《吉祥和他的伙伴们》,有诗歌、散文和小说数百万字,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壹点号 张慧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