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于乱刀
公元549年,初秋月。
天色已黯,下着大雨。北朝都城邺城,笼罩在一片雨雾中。
邺城守护史崔季舒,是高澄安排在邺城负责监视,孝静皇帝元善见举动的心腹。
崔府的议事厅,烛光通明,窗口透出的光亮,照在门外将士的剑戟上,泛着冷冷的寒光。
门打开,崔季舒出来,命门外的卫士全部退下。
“将军,恐怕有人图谋不轨,我们还是守在这里?”
一名卫士头领躬身说。
崔季舒一瞪眼晴:“不用,下去!”
卫士退下后,崔季舒四下张望一下,见门外的走廊里,已空无一人,就关上门,返回屋。
屋里烛光通明,三十岁左右的高澄,生得伟岸俊帅,坐在桌几前,边喝酒边与崔季舒密谋,用何种办法,逼使傀儡皇帝禅让皇位。
高澄的父亲高父欢,在洛阳拥立孝静帝元善见,并迁都邺城,为东魏,是高欢操控下的傀儡皇帝。
作为北朝威名赫赫的枭雄,高欢共生育了九个儿子。
高澄是高欢的长子,父亲高欢病死后,高澄便成了高家的顶梁柱,二十九岁就以大将军兼任相国,被封为齐王,
把孝静皇帝无善见,压制得服服帖帖。
仗着自己战功显赫,高澄目中无人,骄横自大,嚣张跋扈。
八月初八日,高澄赶到邺城,和邺城护卫史,心腹崔季舒密议,准备废掉孝静皇帝,自己取而代之。
酒过三巡,高澄起身要去茅厕,崔季舒也起身,要陪他一起去。
“不用了,你等着我。”
高澄步履摇晃,起身开了门。
一阵风雨迎面扑来,他双手扶住门框,踉跄着,顺议事厅的走廊,朝茅厕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漆黑,风雨呼啸,挂在走廊上的灯笼,被风雨吹得摇晃不停。
茅厕在走廊尽头,高澄推门进去,刚在石条上蹲下。
突然,茅厕门被人一脚踢开,借着走廊里照过来的昏暗灯光,见闯进一个矮壮、络腮胡子的壮汉。
提着一把砍刀,二话不说,照着高澄兜头就砍。
高澄虽说经历过战场上的生死,勇猛过人,但猝不及防,加上衣衫的牵扯,想起身躲避,可是已晚。
壮汉的兜头一刀,高澄没有躲避过,脑袋几乎被劈成两半。
一刀,二刀,壮汉几乎疯了似的,一阵乱劈乱砍。
一代枭雄高澄,差点成了肉酱。
“主公,我兰京为你除了心头大患!”
壮汉兰京说完,仰天大笑。
提起手中之刀,往自己颈脖上一割,鲜血喷射而出,倒在了高澄的旁边。
崔季舒在议事厅,见高澄去茅厕,一直没有返回。
心中疑惑,忙喊来撤下的卫兵,急匆匆朝茅厕方向走去。
当崔季舒领着卫兵走到茅厕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高澄已面目全非,倒在血泊中,从他穿的衣服上,知道他是高澄。
另外一个矮壮络腮胡子的汉子,崔季舒一看,此人正是自己府中的厨师兰京,喉咙几乎被割断,也倒在血泊中。
难道是他杀死了高澄吗?
兰京原来是皇宫,御厨房里的厨师,去年孝静皇帝把他送给了自己,说是自己负责都城的守卫,巡夜巡查劳累,送一个厨师到府中,每天可以尝吃到好吃的。
崔季舒细思极恐,原来皇帝派了一个杀手,卧底在自己身边,监视着自己。
就像自己这一样,受高澄指派,负责监视孝静皇帝的一举一动。
崔季舒考虑再三,决定暂不对外声张,立刻把高澄的死讯,迅速告知高澄的弟弟高洋,让他做好应变事态的准备。
第二章逃离相府
洛阳相府中,自从相爷高澄去邺城后,一直没有消息。
忽然一天,整个北朝传遍相国高澄,因酒醉上茅厕,跌入茅厕溺毙。
消息传入相府中,府中一片混乱,高澄的六个儿子,大的十三岁,小的三岁。将门后裔,身体里流淌着父辈的虎狼之血。
他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眼前的处境。
他们的父亲高澄,是北朝立朝功臣,威名赫赫的战将高欢的长子。
东魏武定五年,五十出头的高欢病死,长子高澄便成了高家的顶梁柱,二十九岁就以大将军身份兼任相国之职,封齐王。
把东魏的傀儡皇帝元善见,压制得服服帖帖,一切听他号令。
高澄自傲功居首魁,为人嚣张跋扈,引得众臣纷纷侧目。
如今说是醉酒溺毙,说不定是得罪的人太多,暗里下黑手谋杀。
高澄长子高清恭,今年十四岁,长得高大精神,手持一条铁棍,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父王总想着废除孝静帝,终于招来杀身之祸!眼下,我们还是出去躲避一阵,看看王叔他们的反应,再做定夺。”
不愧是将门之后,说话有条有理。
这时,四子高肃,字长恭,又名高孝瓘,开口说:“大哥说得对,君子不倚危墙而立,我们立刻就走,找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先躲避一阵。”
高长恭十一岁,长得俊眉朗目,手持一柄狂飙铁剑,浑身被一团杀气所笼罩。
其余几个兄弟,唯唯诺诺,连忙起身回房,通知娘亲去了。
“四弟,你们没有地方去,耍不跟我一起回河间王孝琬外公家?”
高长恭婉言谢绝了大哥的邀请,说:“不用了,我和我娘亲去我师傅那里,躲避一阵。”
当天下午,相府中驶出了五辆马车,载着五兄弟和他们的娘亲,各自投奔身世显赫的舅家而去。
这是一间位于府中偏僻的的院落。高长恭的母亲冷氏,正在焦急地等着儿子回来。
“月翠,你去看看,恭儿怎么还不回来?”
冷氏吩咐身边的婢女说。
冷氏貌美漂亮,原先是府中的婢女,后被高澄看中,生下了高长恭。
与其它五个夫人相比,冷氏觉得自己的,出身地位低微,所以处处谨慎,没有什么事,就躲在自己的屋里。
怕给自己和儿子惹下什么麻烦。
”王妃,少爷回来了!”
月翠欢快的嗓音响起,儿子高长恭英姿勃发从外面走了进来。
”恭儿,你父亲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凭他的酒量,他怎么可能会溺毙于茅厕呢?不会,绝不会的!”
见娘亲焦急,长恭忙安慰说:“此事蹊跷难断,现在只是谣传,父亲树敌太多,什么事都能发生?好在还有叔叔他们!过些日子,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哪我们现在怎么办?”
冷氏不放心地问。
“清恭他们已带着各自的娘亲,去他们的舅家躲避。我们去西山我师父那里,月翠,帮着收拾一下,我去府中安置好,回来就走。”
等高长恭安置好府中的事宜,回来时,见母亲已收拾好行囊,便让月翠扶母亲上了马车。
唿哨一声,驾马车驶离了相府。
第三章狂飙铁枪
西山青溪寺院,住持无念和尚,见徒弟带着母亲到来,已便知八九分。
忙让人打扫净房,安排相国夫人歇息。
高长恭把师父拉到一旁,问:“我娘亲住在尊院,不影响尊院清静吧?”
无念抚须一笑:“徒儿放心,为师知道,你们娘俩没有地方可去,才来投奔小寺院。你娘亲冷夫人,也是个极爱清静之人,怎会叨扰本寺院清静呢?”
高长恭把自己心里的担心和忧虑说给师父听了。
无念和尚安慰了他一番,答应他会派人上邺城打探消息。
自此,高长恭带着母亲,住在了青溪寺院。
一日,师父对他说:″徒儿,我传授你的狂飙剑法,在千军万马中,会显得力不从心。本师想传你一套狂飙枪法,曰后,你上得阵去,可尽显长枪威风!″
长恭自知自己是将门之后,他日必定要上战场,冲杀于千军万马中,用枪替代剑,自是最好。
他朝师父拜谢说:″多谢师父!徒儿定铭记师父恩德!″
″要不是你们母子俩相救,为师早已成枯骨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北朝吋的冶铁业,已相当发达。
无念和尚让人去锻打了一杆重达十二斤重的精铁铁枪。
教授起高长恭狂飙枪法。
这套狂飙枪法,融合天地电闪雷鸣之势,狂风摧枯拉朽之气,七七四十九式,舞动起来,如狂飙扫落叶,气势吞山河之势。
高长恭在师父的倾心教授下,将四十九式招数,练得滚瓜烂熟,一杆铁枪舞动起来,方圆十步之内,枪风扑面。
狂飙,狂飙,确实是又狂又飙!
母亲有月翠照看,高长恭专心习练狂飙枪法。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
无念和尚派去邺城,探听消息的人回来禀报:高澄死后,他的弟弟高洋代替哥哥,牢牢地掌握了朝中大权。
东魏孝静帝元善见,亳无办法想,只得封高洋为丞相,齐王。
高洋是高欢的次子,是高澄同母的弟弟。
高洋幼年其貌不扬,沉默寡言,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其实木讷的背后,却大智若愚,聪慧过人。
其才智,得到过其父高欢的欣赏。
次年五月,高洋废了东魏孝静皇帝元善见,自己称帝。
改国号齐,改元天保,史称北齐。
孝静帝元善见,除掉了窥视自己皇位的高澄,却不料想被看似木讷的高洋,一下子把皇位掀翻了。
直到叔叔高洋称帝后,高长恭觉得,自己家里的危险已过去。
就告别师父,带着母亲和婢女月翠,回到了相国府。
其它几个兄弟,也陆续回到了相府。
有当皇帝的叔叔照应,原相国府的俸食,仍按高澄在世时发放。
高洋执政后,大力发展农业、盐铁业、瓷器制造业,成为陈同、北周、北齐三个鼎立的国家中,最富庶的一国。
国力雄厚后,便有了向外扩展的野心。
此吋的高长恭,见时机已到,就和母亲商量,说高家为皇室,自当为国家出力。
冷氏见儿子已长大,说:″高家本是将门之家,高家男儿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挣得荣耀。″
长恭见母亲已答应,就吩咐月翠,好好照顾母亲。
月翠长得肤白貌美,模样十分可爱。她笑着说:″你放心去,夫人就是翠儿的娘亲!″
长恭感激地朝她鞠了一躬。
提枪上马,直奔邺城而去。
笫四章战神降临
当高长恭提着十二斤重的铁枪,出现在了叔叔高洋的面前。
这位高家第一个,称帝的年轻北齐皇帝,望着肤白貌美的少年侄儿,笑着说:“侄儿如此肤白貌美,犹如妇人一般。如侄儿是妇人,叔叔到是想娶为王妃。”
高洋的一番话,说得长恭脸红耳赤。
“叔叔说笑了,上阵杀敌要凭相貌吗?侄儿长得柔美,是父母所赐,岂不能以面相为准。”
高洋知道,长恭的母亲,是府中的婢女,生得貌美如花,被大哥高澄看中,收为妾。
“在战场上,一个长得面相凶恶的将军,会给敌人一种震撼力,像你这么肤白貌美,敌人见了,不但不会有震撼力,还有调笑于你。”
高洋没有说错,长恭第一次与敌军对阵,就遭到了对方的调笑。
长恭不甘心,就此被叔叔说的打道回府。
”叔叔,上战场是高家男子唯一选择。哪怕当一名士卒,我也心甘。”
高洋注意到了,侄儿手中的那杆铁枪,上前提了提;哟!份量不轻。
“侄儿,这杆精铁铁枪,是你的兵器?"
“回叔叔,是的。是我师父特意为侄儿锻打的,重十二斤。”
为了让皇帝叔叔,见识到自己的真本领,长恭说:“叔叔,请后退十步,让侄儿舞一套狂飙枪法,给叔叔观赏一下。”
此时大殿外面的平场上,已站满了不少,上朝准备议事的文武官员。
长恭提枪,摆出起势式,捅天截地,将几年所学,全力发挥,狂飙如摧枯拉朽,狂飙如电闪雷鸣。
方圆十步之内,铁枪舞出的风声,呼呼作响,刮到脸上,感觉隐疼。
一套狂飙枪法舞下来,长恭气不喘,神闲气定。
围观众人,齐发出一声”好”字。
高洋见侄儿的枪法厉害了得,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位“肤白貌美"如妇人的侄儿。
心中大喜,当即封长恭后将军,授银印青绶。
长恭忙跪下谢恩:“谢皇帝恩德!长恭定不辜负皇帝恩德,为齐国冲锋陷阵,扩展疆土!”
高长恭入住了后将军府,他想把母亲接到邺城来,但想起叔叔高洋的话,便放弃了。
母亲虽然已年近三十,但仍然貌美如花,但在这个血色梁成的年代,女子长得漂亮,不一定是好事!
还是让母亲住在那渐衰的相府里,较为安全。
天保三年,高洋集结军队,向西出嘉峪关,征伐契丹,俘虏十万契丹人,杂畜数百万头。
高长恭在战场上,第一次和契丹的军队交战,对方将令见他长得肤白貌美,极尽调笑。
“对面的北齐小妇人,跟我们回去做夫妇吧!”
对方的话,把长恭气得发狂,跃马挺枪,将那名契丹将领挑于马下。
经历了几次这样,被敌方将领调笑后,高长恭命人铸造了几副青铜面具。
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敌方不再调笑。在连年的征战中,为齐国虏获了大量的人口、牲畜,大大增强了齐国的国力。
这时,南朝梁正逢国内候景之元乱,国势骤哀。
天保五年,北齐兵锋南抵长江,后来曾两度兵临建康城下,都被南朝名将陈霸先领兵击退。
但齐国的疆土已扩展至淮南,终于与陈朝以长江为界。
此时,北齐皇帝高洋,慢慢陷入腐败不堪,整日不理朝政,沉湎于酒色之中。任由奸臣奸佞小人处置政务。
朝政的腐败,导致国势哀落。
北齐天保十年,高洋病死,时年三十一岁,将皇位传于儿子高殷。
一年后,高洋的六弟高演发动政变,侄子皇帝高殷被杀。
改元保为元皇建。
二年后高演重病而死,为保住儿子高柏年的性命,将皇位传给九弟高湛。
高湛登上皇位后,先把威胁自己皇位的侄子高柏年杀了。
改元皇建为元太宁。
第五章邙山之战
公元564年。
这一年的十一月,已进入冬季,大地白茫茫一片。
北周和突厥联手,突然发兵进攻北齐。
与北齐为邻的北周,用二十万大军,将北齐的两座军事重镇:洛阳和晋阳团团围住。
高长恭奉诏入宫,面见九叔高湛皇帝。
”侄儿,北周与突厥联手,犯我北齐,周军的二十万大军,已将洛阳与晋阳重重围住。本皇准备亲征。”
“皇上要亲征?还是让侄儿带兵马去解围吧!”
高长恭担心皇叔的安危,极力劝阻高湛皇帝。
毕竟是将门之后,高湛豪气干云,说:“朕不亲征,让北周小看了咱们高家!朕封你为征讨大将军,统领三军,侄儿,让北周和突厥,尝尝你的狂飙枪法!”
长恭听了九叔的一番话,也是豪气干云,提枪上马,带着自己亲自训练的八万人马,踏上了征程。
长恭决定先攻晋阳,将包围晋阳的突厥军队打败后,再南下驰援洛阳。
突厥人喜欢用弯刀,锋利而轻便,在马上挥舞起来灵上。
高长恭布阵时,将手持长载的兵卒排在前排,后面是手持藤牌的兵卒,再后面,是弓箭手和弩箭手。
轮番滚动往前推进。
围困晋阳的突厥兵,经不住高长恭波浪连涌式的攻击。
特别是高长恭骑在一匹黑色马匹,戴着青铜的恶魔面具,舞动着狂飙铁枪,带着全军将士冲锋时,犹如恶魔降临人间。
突厥兵见了,一哄而散,狂奔逃命去了。
解了晋阳之围,高长恭乘胜挥师南下,直奔洛阳而去。
被高长恭的北齐军,杀得人仰马翻,四散溃逃的突厥兵马,退回了自己的属地。
围困洛阳城的北周军队,有十多万人,且良将猛将众多。
北周军队把大部分军队,驻守在邙山一带。
高长恭决定亲带五百名重甲骑兵,直冲北周大军之中,来一式”黑虎掏心”。
这五百重甲骑兵,马匹全用盔甲包裹,只留两只眼睛。他们都得到了高长恭亲授的"狂飙枪法”。
这天清晨,天刚放亮,北周军队还在睡梦中,听得外面战鼓隆隆,喊杀声震天,马蹄声犹如滔滔江水,从北齐军方向涌来。
高长恭率领的五百重甲骑兵,犹入无人之境,阻挡者亡,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杀到洛阳附近的军事要塞:金墉城。
城中的守兵被眼前约情景惊呆了,猜想不出哪里来了一戴着青铜面具,犹如魔鬼的军队,杀得北周兵毫无还手之力。
一时,竟忘了出城相援。
高长恭扯下面具,朝域墙上观望的兵卒大喊:“我是高长恭!”
守城士卒看到高长恭那标志性的绝世面容,这才明白是北齐战无不胜的“军神”来了,士气大振,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大败周军。
此一战,杀得周军丢弃营寨,从邙山到谷水,三十里路上,军资器械,铺满路上。
在此役庆功会上,北齐将士,为了表达他们对"军伸”高长恭的。敬佩之情。
士卒们手执金鞭,身穿紫色袍服和盔甲,迈着夸张的步伐,舞动着金鞭,载歌载舞。
完成了日后大名鼎鼎的《兰陵王入阵曲》的首演。
由于邙山大捷的出色表现,长恭由并州而而刺史晋升为尚书令。
随后,长恭又和北齐老蒋段韶联合,破柏谷,攻定阳。。
以战功受封巨鹿、长乐、高阳等郡公,最后受封兰陵郡王。
高湛昏庸无能,沉湎美色。不理国事。
四年后,把皇位传给儿子高纬,自己当上了太上皇,不久,因酒色过度而死,时年三十二岁。
高纬心胸狭窄,荒淫无道,他即位后,腐朽的北齐政权,飘飘欲坠。
听信奸佞小人之言,大杀功臣,加速了北齐灭亡的步。
北齐高氏一族,除高欢寿命稍长些,仿佛是被一种魔咒所笼罩,其余的高家男丁,都活不过四十岁。包括高长恭,死时三十岁。
这几年的皇权更迭,叔杀侄,侄戮叔,兄弑弟,家族间血腥的杀戮连续不断。
加上朝廷奸佞小人之多,为历朝历代之最。
高长恭看在眼里,内心感到恐惧,为了保全自己和娘亲,他低调行事,平时在驻地,只管操练军队。
有空闲时间,就回已破败的旧相府,陪伴母亲。
北齐天统元年,八月的一天,皇帝高纬,诏见表弟高长恭。
在谈及邙山战役时,高纬用一种令人感动的语气,说了自己的想法。
“长恭表哥,日后在战场上,就不要如此拼命,万一陷入敌阵之中,就悔之莫及了。你是我们高家杰出的将领,得好自为之。”
听表弟皇帝说出如此关心的话,心思单纯的高长恭,微笑着回说:“微臣是为我们高家的皇帝而战,当时也就不顾危险了。为了北齐,微臣冲锋陷阵,也是理所当然!"
岂不知,高纬是个小心眼的人,高长恭的话,触动他的心境,认为高长恭是觑视自己的皇帝宝座,得以剪除。
第六章一杯毒酒
自从和表弟皇帝高伟谈话后,高长恭明显感觉到了来自皇帝的敌意,削弱了自己手中的兵权。
那怕北齐的军队在外面打败仗,高纬也不派他指挥军队了。
作为一名大将军,职责就是领兵上阵与敌人拼杀,现今,却只能待在封地闲居。
为了躲避随时降临的危险,高长恭不惜自污,大肆收受贿赂,让皇帝相信,自己只满足钱物的物资享受,并没有什么大的野心。
有部下劝高长恭,可以称病不出,让皇帝把手中的权力都收去算了,做一介平民。
此后几年中,高长恭以病为由,淡出政坛。
有一年,陈派兵攻打江淮地区,高长恭只能在家里,听着战情的发展,憋屈得几乎发疯。
尽管高长恭用了一切手段,想躲避表弟皇帝的猜忌,随着北齐王朝飘飘欲坠。
高纬的猜忌却越来越重,他害怕具有“战神”美名的表哥高长恭,取代自己,终于下了杀害表哥的决心。
(573年)五月的一天,内臣徐之范奉高纬之命,来到兰陵高长恭的府邸,。说是皇帝得了一坛美酒,赏赐给高将军一杯品尝。
高长恭听闻,知道自己的寿限到了,表弟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他的爱妃,母亲的婢女郑月翠,劝丈夫去见皇帝,当面表明自己的心迹。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就是我跪在他的面前,磕头乞求他饶过我,也没有用的!”
高长恭明白:表弟的屠刀已经磨了几年,这次绝不放过自己的!
自己堂堂一国大将军,战神,岂能去跪着乞求,别人饶命?
怀着悲忿,毅然喝下了那杯“美酒”死去
时年三十岁。
(576年)。北齐皇帝高纬,禅位于八岁的太子高恒。
不久,周武帝攻下北齐都城邺城,北齐亡。
北周统一北方。
在高家统治北齐,前后二十八年中,除孝昭帝高演,称得上德才兼备,可惜是个短命皇帝,在位仅两年。
余下的几名高家皇帝,凶残而荒淫。被后人称之为“禽兽王朝”。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五年后(581年),扬坚的大隋朝立国。
柔美战神高长恭的故事,随时间的的推移,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但表演他在战场上英雄杀敌的乐曲:《兰陵王入阵曲》,却流传了下来。
到了隋唐时期,《兰陵王入阵曲》,已经成为宫廷舞曲。
1986年,有名叫马忠理的文物工作久员,在访问日本奈良时,发现了《兰陵王入阵曲》的舞蹈,在日本上演。
1992年,在中国有关方面的邀请下,日本奈良大学教授笠置侃一等人,率日本雅乐团在河北磁县兰陵王墓前,供奉演出了此曲。
失传近千年的《兰陵王入阵曲》,终于得回兰陵王的故里。
那悲壮、古朴、雄浑悠扬的乐曲响起在高长恭的墓前。
千年后世人还能聆听到他高长恭,昔日在战场上纵横斯杀的风姿。
若他地下有知,会是什么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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