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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乌金血剑

歌坛修整一年后,1990年,周慧敏一连推出了两张大碟《Vivian》和《情迷》。

《Vivian》是周慧敏真正意义上的首张大碟(《Vivian Chow》属于EP),这张专辑战绩最好的两首歌是《诅咒》和《在这遥远的地方》,都是1990年第二季度的劲歌金曲候选曲目,后者更曾冲动中文歌曲龙虎榜首位。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专辑内的《人间有缘》,为周慧敏自己作曲。

周慧敏或许唱功不及同辈天后级的歌手,但若说作曲才华,倒是略有优胜,在其歌唱生涯里,自己作曲的作品达二十多首,还有几首填词作品,因而叫一声“创作歌手”也不为过。

周慧敏的音乐素养,不仅体现在创作上,还体现在选歌上,这点受益于DJ经历。香港的DJ,又名“唱片骑士”,此称谓极为贴切,想象一下,主持人如一名高超的骑手,自由驰骋在音乐的大地上,撷取最美的那朵鲜花奉献给听众,不仅目光要独到,同时要具有极高的品味,周慧敏便是如此。

因为这个原因,艺视给了她极大的信任和自由度,很多歌曲都是她自己挑选的,即使后来去了宝丽金,依然维持了这一状况,除挑选改编歌外,她还常常打长途电话找人帮她写歌,所以这些歌曲很适合她演唱。

对了,林忆莲那首《你令我性感》,也是周慧敏挑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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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张大碟《Vivian》

《情迷》专辑,虽没有大热歌曲,销量却出其地好,达到了双白金(10万),其中那首《可知我想他》,亦由周慧敏作曲,而填词者,是她的老朋友李克勤,两人相识于校园,奋斗于新秀,共闯于歌坛,一路走来,友谊之花不败。

但就在当年,亦传出李克勤力追周慧敏未果,两人结为义兄妹收场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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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

由于全力打拼唱歌事业,演戏方面相应冷落,这一年周慧敏只拍了一部电影,即与周星驰合演的《风雨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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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同路》的两位主角,周慧敏和周星驰

不过,这一年周慧敏被TVB监制刘家豪相中,拍摄了人生第一部电视剧《乌金血剑》。而也因为这部剧,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乌金血剑》是TVB23周年台庆剧,找来当时正得令的刘锡明饰演男主角,周慧敏则饰演女主角唐剑儿。此剧改编自黄易同名小说,剧情天马行空,大开大合,刘锡明与周慧敏及张兆辉、罗嘉良、关秀媚一干演员又演绎得精彩动人,受到观众喜欢。

尤其刘锡明的“虎躯一震”搭配周慧敏的“娇躯一颤”,戏里戏外,实在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引来无数遐想。港台DJ车淑梅便挺身而出,替广大无聊群众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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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剧照:周慧敏、刘锡明和罗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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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两位主演,周慧敏和刘锡明

据刘锡明讲,某日清晨,他刚刚起床,牙还没刷就接到车淑梅的电话,开门见山问他是否很爱周慧敏,刘锡明不明就里,十分谨慎地回答“不是”,车淑梅又问一次,他仍答“不是”,然后车淑梅绕了个圈子,问他是不是欣赏周慧敏,刘锡明这回痛快表示“欣赏”。

刘锡明当时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聊天,谁知,竟是车淑梅的直播访问,他的话已通过电波,传遍港岛。直播就直播吧,刘锡明并未在意,他认为,欣赏一个人又没有错,难倒要说”“不欣赏”?那也太不留情面了。

以上是刘锡明介绍的情况,坊间另有一个版本:拍毕《乌金血剑》,刘锡明偷偷在钱包里藏了一张周慧敏的照片,有次拿给一个要好的记者朋友看,却转眼就被出卖了,这才有了车淑梅的追问。而且,他对这个问题既没肯定也没否认,东拉西扯地绕了一圈,最后表示“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星像周慧敏一样,进入演艺圈多年还如此纯真”。

不管如何,这次访问坐实了刘锡明“喜欢”周慧敏——至少在倪震看来就是这样,他立即展开了猛烈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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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刘锡明

1990年末,倪震和邵国华创办了面向青少年的杂志《Yes!》,该杂志,成了倪震打击刘锡明的平台和利器。

《Yes!》开设有《娱乐圈轶事》的专栏,自从刘锡明表示欣赏周慧敏不久,专栏上便出现了一个叫“毒瘤明”的人物,举止猥琐,道德败坏,专事偷窥女性裙下风光,到一楼一凤买春行乐,几乎所有龌龊事干了个遍,实乃社会“毒瘤”,除之而快。大概杂志担心人们不明白“毒瘤明”影射的是谁,更于读者写信爆料的《娱乐间谍》栏目,直接点明刘锡明各种莫须有的丑闻。

《Yes!》对刘锡明的攻击、抹黑,长达三年之久,致使刘锡明“毒瘤明”的大名人尽皆知,让其痛苦不堪。

肯定有人发出疑问,倪震是以什么身份干这事的?当然是周慧敏的男友。

自从那次看了周慧敏的后背,倪震春心荡漾,就对周慧敏展开了猛烈追求,写情书、打电话、煲汤送粥在所难免,甚至专门找了个送花专员,定期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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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倪震

起初,周慧敏态度坚决,表示只爱陈德彰一人,她说“我自问是个感情专一的人,绝不会今天一个男朋友,明天又换上另一个。”对于倪震,则道“他为人很好,我们也谈得来,但纯粹是友情”。

可是,事情逐渐发生了转变,有人目睹周慧敏在居住附近的便利店与陈德彰发生了激烈争吵,陈德彰黯然离去。且他言明:“如果有人比我条件好,追求比我激烈,我也无话可说。”

宣传《情迷》专辑的时候,面对记者关于“三角恋”的提问,周慧敏紧闭双唇,泪水涟涟,楚楚动人,一切昭然若揭。

最终1991年1月(或2月),陈德彰向外公布,他和周慧敏分手了。接着,周、倪的恋情成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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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陈德彰

本来,周慧敏和陈德彰是可以不分手的,而且还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据杜惠东透露,当年有高人告诉陈德彰,周慧敏是“公主命”,若不早婚便会迟婚。陈德彰着了急,赶紧向周慧敏求婚,获得美人同意,可他正准备买婚房时,一个女DJ宣称,可将港币兑换成美元,带到外国再转兑成港币,中间能挣不少钱。陈德彰就把买房资金20万元投入。没想到,这个人拿了钱便玩起了失踪,结果,婚房买不成,周、陈的婚事就告吹了。周慧敏亦投入了倪震的怀抱。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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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宝丽金

1991年,除了和陈德彰分手这件大事外,周慧敏还有两个大举动:加入宝丽金和辞去电台工作。

艺视唱片公司是香港本土小厂牌,几年来旗下歌手只有周慧敏、Radiers和友谊接触乐队。Radiers发行了两张唱片后,1989年因成员黄耀光与公司发生分歧而散了伙(一说陈德彰和黄耀光意见不和),随后陈德彰转投华纳。而友谊接触更为短命,仅在1988年发行了一张专辑,5位成员便各奔东西。

因此,艺视每况愈下,全靠周慧敏独力支撑,但周慧敏并非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艺视的日子愈来愈举步维艰,最终,1990年底老板决定转型,专注做黑胶唱片和印刷工作,不再做歌手业务。

那么,周慧敏怎么办?老板心挺好,联系了宝丽金,希望接管她的合约,宝丽金当然愿意,周慧敏貌美歌甜,人气旺盛,不啻捡到宝。就这样,兜兜转转了6年,周慧敏又回到了宝丽金(还记不记得1985年周慧敏差点和宝丽金签约?)。

周慧敏加盟宝丽金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国际歌迷会,时间为1991年2月3号。歌迷会的首任会长大家认识,乃周慧敏的超级迷弟马浚伟。

周慧敏歌迷会的入会费其后不断增加,一度升至创纪录的800元,要知道刘德华的入会费不过500元,郭富城的入会费则是400元,伊受喜爱程度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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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马浚伟

然后,周慧敏拜师曾路得,学习歌唱技巧,之前她原本是跟一名男老师学唱歌的,然而学了很久却觉得无甚益处,因他只会夸赞唱得好,并不指出错误,周慧敏便另投名师了。曾路得的学生还有林忆莲、彭羚等,这样说来,她们算是师姊妹了。

6月,黄凯芹发行了新专辑《你最喜欢的歌》,大碟里,他和周慧敏合唱了那首经典的《情未了》。

前一年,黄凯芹辞职港台,离开的时候,周慧敏抱住他痛哭,可这次录制《情未了》,周慧敏看到他便会紧张、不自在,黄凯芹必须“躲”起来,这两人,不知搞什么。

对于此次和黄凯芹合作,周慧敏表示,她觉得好开心、好兴奋。只是她是个大忙人,黄凯芹就要做完整张专辑了,她才有时间开始录《情未了》,而每次录音,她也很赶。

同年,黄凯芹还与宝丽金小花刘小慧合唱了《望星星》,有好事之人问他,二人中谁最“夹”?黄凯芹道,和刘小慧只属帮忙性质,录音过程仅十分钟左右,故印象不太深刻,而和周慧敏时间较长,合作令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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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黄凯

1991年10月,人们终于等来了周慧敏在宝丽金的首张,也是个人的第三张大碟《A Long & Lasting Love》。

该张专辑贡献了周慧敏第一首大热歌曲《天荒爱未老》(专辑标题便取自歌曲的第一句歌词),此歌连番夺得中文歌曲龙虎榜冠军和TVB劲歌金曲第四季季选金曲,传唱一时,广受欢迎。

此外,专辑里的那首男女对唱《真爱在明天》,也得到人们的关注,只因男歌手正是彼时红得发紫的黎明。巧了,当年周慧敏在TVB拍了一部电视电影《血染黎明》,代表无线参加了1991年纽约电视电影节,前脚刚把“黎明”血染了,后脚又与其高歌“真爱”,真是“爱你爱到杀死你”呀。

所谓“好事成双”,这一年,周慧敏和黎明合作了两回,唱歌外,又一起拍了电影《Yes一族》,加上后来的《痴情快婿》(电影)和《爱到最后》(歌曲),二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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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黎明

结识了新朋友,也不能忘了老朋友,专辑里再次出现李克勤的身影,干兄妹继续搭档,一个作曲,一个填词,完成了歌曲《心里的对象》。

《A Long & Lasting Love》让周慧敏在宝丽金取得了开门红,专辑制作、宣发人员一片开心,其中包括负责宣传主管的陈韵晴。

这位女士后来嫁给了周慧敏的一个好朋友——古巨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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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陈韵晴

该专辑还有一个小故事:拍封套的时候,化妆师折腾了一个小时,始终停留在打底阶段,周慧敏忍无可忍,开口说,我想下了你的妆,自己化,态度温柔却不可抗拒,表现了她强硬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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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ong & Lasting Love》

1991年,周慧敏拍了3部电影和1部剧集。

《Yes一族》已说过,另外两部为《富贵吉祥》和《妖魔道》。

《富贵吉祥》是周慧敏与林子祥第三次相聚银幕,亦是与另一天王张学友首度拍戏,一年内集齐两大天王,再加上《台下女主角》MV里稚气的郭天王,周慧敏不愧是“天王收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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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张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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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郭富城

《妖魔道》是一部很有意思的片子,有意思的地方不在影片本身,而在男女主角的饰演者,周慧敏和倪震,这对情侣在生活中甜蜜不够,在电影里还要再给观众展示一下。导演张海靖事后不忘邀功:“周慧敏为了倪震,跟原来的男朋友分了手,他们就是拍《妖魔道》开始谈起恋爱,所以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他们的大媒人。”岂不知,二人的地下情已谈了多久。

周慧敏的中学好友Kenny记得,周、倪约会时,倪震望着周慧敏的模样,就像《京华春梦》(电视剧)里,金振西(刘松仁)望着贺燕秋(汪明荃)的样子,傻乎乎,好情深款款。《妖魔道》里,倪震真的演了一个傻头傻脑的角色,却并无神采,和什么情都不沾边。幸亏现实里的倪震鬼机灵,他把每次周慧敏上他家掉落的头发,都收拾起来储存在一个玻璃瓶里,让周美人感动得眼泪汪汪,恨不能再扯一把头发给他收藏。

此种癖好怎么说呢,外人觉得“恐怖”,当事人却觉得恩爱,情场中,是非、对错早就蒙蔽,不能明辨,就像倪震攻击刘锡明,周慧敏本可以进行阻止的,然而……正如有人评论,才子嘛,原来可以好小气,玉女嘛,也不见得心肠特别好。

我想,倪震应该还有很多玻璃瓶,上面标注着李嘉欣、陈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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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道》剧照。周慧敏和倪震的恋爱从生活中一直谈到了银幕上

是年,周慧敏参演了TVB剧集《武林幸运星》。

《武林幸运星》为“映带剧”,专卖外埔,拍好后直至来年才于TVB播出,以致周慧敏早已忘记了剧情,不知演了些什么。好在,此剧在东南亚收视不错,在泰国成为全年的冠军剧集,为她开辟那里的市场积累下了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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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幸运星》两位主演,周慧敏和温兆伦

又拍戏、又唱歌、又主持节目、又参加各类活动,让周慧敏疲于奔命,劳累不堪,很长一段时间,她一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睡眠。此外,多重身份并没有锦上添花而是互为掣肘,她是港台DJ,受门户之见,其他平台不会宣传她的歌曲,也不会颁奖给她,就是本台,也要避嫌,这就阻碍了事业的发展。

有次参加音乐节目,郑丹瑞看她一脸倦态,把她拉在一边,建议其做出选择,要当歌手就好好当歌手,其他能舍掉就舍掉。

听了郑丹瑞的话,周慧敏认真考虑了一番,一个月不到做出了决定——放弃主持和电台的工作,专心唱歌和演戏。

1991年11月15日,周慧敏离开了培育她成长的电台。当晚,港台特意给她举办了一个小型演唱会,让她和听众道别。

有的人来,有的人去,人生聚散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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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大时代

1992年,周慧敏的事业达到高峰。这一年,她席卷港台两地,影、视、歌再创佳绩,正式加冕“玉女掌门人”!

这一年,周慧敏拍摄了7部电影。

其中两部既有意义又有突破,分别是《蓝江传之反飞组风云》和《现代应召女郎》。

《蓝江传之反飞组风云》,与周慧敏合作的是张国荣。之前,两人并不熟络,当得知要和这位天皇巨星前辈演一对情侣时,周慧敏觉得很兴奋,倪震怕她紧张,还自告奋勇要去探班,因为他和张国荣是朋友,不过,戏未开拍,周慧敏和张国荣已经打成一片,不需依赖倪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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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张国荣

开拍前,周慧敏和张国荣一起试造型,因用时需好几个小时,他们就有机会倾谈,且谈得十分投机,张国荣还在造型上给她提了不少意见,发型应怎样分界,眉毛要怎样画等等。如是几次,两人就成了好友。

开拍后,张国荣处处关心周慧敏,由于周慧敏有很多工作在身,很忙碌,人也很累,张国荣便请导演先跳拍她的戏,好让她早点回家休息;每次看见周慧敏吃零食,张国荣就对她说,阿敏,你不好再吃了,担心她由玉女变成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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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江传》拍摄现场

二人在戏内演情侣,经常会有亲密的举动,如拉手、拥抱等。拍戏期间,张国荣会约周慧敏一起去唱歌,甚至上他家吃饭,以消除她的紧张、不安。每次唱歌,都是周慧敏唱的少,张国荣唱的多,那时张国荣已退出歌坛,周慧敏去的目的就是听他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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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这么近听张国荣唱歌,怪不得周慧敏一脸幸福

张国荣给周慧敏留下的最大印象是“靓”,尤其在近距离接触后,周慧敏得出:“他的五官完美无瑕,完全没有缺点,化了妆与没化妆都是那么美,是全城中靓人之冠!除了靓,还有他的气质,高贵而优雅,古典与现代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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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江传》剧照

电影拍完不久,张国荣问周慧敏,给你写首歌好不好?周慧敏求之不得,连忙答应,过了两天,歌曲写好了,便是《如果你知我苦衷》。

几年后,周慧敏离开香港,两人断了联系,再后来,她与黄霑饮茶时遇上张国荣,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接着便是噩耗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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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江传》剧照

如果《蓝江传之反飞组风云》里,周慧敏放下玉女包袱,饰演飞女让人惊讶的话,那么在《现代应召女郎》中,她“下海接客”,就更令人震惊了。

但是各位稍安勿躁,周慧敏再怎么大胆,还是会顾及形象,不拍床上戏的。“蓝江传”时,原剧中有场她被人强暴的戏,她坚持不拍,导演刘国昌只好改为毁容;同样,“应召女郎”有一场她初次接客被一名日本大胖子压在床上的戏,她也是拒演,导演林德禄只好改为胖子在床边抱她一下了事。所以,大家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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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周慧敏拍摄了两部电视剧。

其中《中神通王重阳》,周慧敏只客串两集,可以忽略不计,另一部《大时代》,却是实打实的经典力作,周慧敏饰演重要角色“悭妹”阮梅(国语版叫“小犹太”)。

关于韦家辉为何找周慧敏演悭妹,就连她本人都认为是个“谜”。那日,周慧敏去TVB洽谈一部剧集,到早了,经理人对她说,有另外一部剧,也想找你谈谈,她就去了韦家辉那里。韦家辉给周慧敏讲了悭妹这个人物,她一听,便已投入到了角色中,表示愿意尝试。后来她了解到,悭妹是有原型的,来自韦家辉一个编剧朋友,一切看来量入为出,实则是量出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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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里,周慧敏饰演“悭妹”,和刘青云有一段感人的生死恋

《大时代》是韦家辉临近九七时拍的一套野心之作,当时他考虑了很多题材,包括财富转移和人物传奇,最后选了股票,因为他想借助投资世界反映人的心理,恐惧、贪婪、残酷,股市正如一个杀戮战场,所以还在剧本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就设计好了开头一幕,丁蟹父子集体跳楼。

既然尽皆过火,尽皆癫狂,剧中演员们也个个有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刘青云发誓,演不好就从30楼跳下;郑少秋由于戏中情绪波动大,又要大声念对白,回家总是嗓子哑,太太官晶华每天煲补品给他享用;蓝洁瑛则被传出入戏太深,以致精神失常……周慧敏自在TVB拍戏以来,从未见过士气如此高昂的剧组,每个单位都知道它是部很重要的戏,大家同心协力想去做好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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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众演员

因此,她亦不甘落后,为了演好这部戏,她向经理人提出拍摄期间减少其他工作;由于过于投入,她积劳成疾,患了眼疾及胸口作闷并有呕吐感觉,看过医生,才知是精神紧张所致;这部戏还给她带来很多出人意料的后遗症,有时晚上仅仅一个电话铃声响,她都会紧张半天,同时经常失眠,脾气也变得暴躁。

尽管大时代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但她并没有怨言,因为这部戏令她很有满足感,而且剧组人员相处愉快,互相照顾,十分温馨,像戏中有不少悭妹与祖母吃饭的场景,于是负责道具的伯伯总会问她那顿“道具饭”想吃什么,然后到饭店买她爱吃的饭菜。

这些,都让周慧敏感动,并为之付出,甚至打算剪短那一把长而乌亮的秀发,以在不同阶段以不同发型来突出角色的形象。不过,此事最终没有实现。

长发一直是周慧敏的标志,过往有不少人,甚至一些导演要求她剪短这把头发,但她不肯,就连她的歌迷也反对,认为她这样是最好看的,致使多年来,其长发形象从未改变。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她代言的洗发产品厂家,要求她必须保持长发过肩位置。为了每年七位数的代言费,岂敢轻易动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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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里的几位女演员

悭妹,是周慧敏表演生涯的代表作(可能是唯一的代表作),这个角色给她带来了荣誉亦带来了烦恼。

也许太深入人心,人们认为周慧敏现实生活中有着“悭妹”本色,在媒体笔下,这位“小富婆”极其节俭,一个背袋破了洞仍不舍得扔,一个钱包可以用七年,为省钱自己在家里剪头发,工作得来的酬金都会存起来,又每每等到减价才出手购物。

周慧敏对此表示,她不是悭妹,这是一个误会,但她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属于稳重型消费者,“钱,看你满不满足,好似我,我就很满足”“我并不紧张金钱,因为我着实没有太多物质上的需求”。对,等我哪天有了钱,我也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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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女人竟然同时爱上了这个男人,长得黑、长得丑不要紧,要坚信野百合也有春天

《大时代》里,方展博与悭妹、龙纪文情深义重,戏外,刘青云和郭蔼明结为夫妻,但两人不是因剧生情,而是周慧敏“做媒”。

刘、郭在拍摄此剧时并未擦出火花,当时刘青云仍有个圈外女友,他因拍戏而疏离了对方,导致分手。剧集播完半年后,即93年3月,周慧敏开“往事与流言”演唱会,请刘青云和郭蔼明一起做嘉宾,中间有段空挡,两人一起去吃饭,在交谈过程中加深了认识,才发觉有许多相似之处,因此开始有好感,继而发展为恋人并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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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是刘青云和郭蔼明的“媒人”

《大时代》至今已有30年,曾记否,复仇成功的方展博偕悭妹看日落,憧憬着日后美满生活时,悭妹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那条随风飘走的红丝巾,真是叫人伤感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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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玉女掌门人

继续1992年。

这一年,周慧敏拍摄了一套写真集。

倪震和邵国华于1990年11月20日创办《Yes!》杂志,打出“全天候年轻人杂志”的旗号,迅速抢占了年轻读者的市场,巅峰时期,《YES!》一期的最高销量超过了10万册。

这么好的平台,倪震肯定会好好利用,一边攻击“情敌”——起先,他出于泄愤目的,构陷刘锡明为“毒瘤明”,随之发觉,读者很爱看这类东西,销量节节攀升,便投其所好,变本加厉,成了固定节目。此事的性质也由个人恩怨变为营销手段——一边发挥它更重要的作用,力捧女友。

《YES!》的封面以当红明星为主,十期封面里周慧敏就会占六、七期,是当之无愧的“封面女王”,所以有人戏称《YES!》就是“周慧敏专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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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占据《YES!》封面

1991,《YES!》又推出印有明星相及流行曲歌词的“YES!卡”(“YES!Card”),高峰期每月可售出500万张。不用问,有史以来第一张“YES!卡”,便是周慧敏的年历卡。且她的卡品种齐全,样式多样,绝对为明星之冠。

那么问题来了,周慧敏这么多卡,能卖出去吗?这个根本不用担心。当年各类明星卡、照片、海报等周边主要在旺角信和中心等地销售,其销量成为艺人受欢迎与否的指标,被称为“信和指数”,而周慧敏在这项数据中,远远领先其他明星,是独一无二的卖相皇后,她的芳容经常卖到断市,甚至成为许多店铺得以为生的根本。可见周慧敏人气之旺,受欢迎程度之高。

由于周慧敏太吃香了,很多人便打起了歪主意,比如各类机构便将她的头像印在宣传卡片上派发,以吸引关注,其中旺角运输署是继旺角信和中心以外,另一个周慧敏相片出现率较高的地方,因为聚集于此的驾校招生人员,手里派发的卡片上,都印着周慧敏。市民不免嗤之以鼻:你让周慧敏亲自教我开车,我就学。

此外,《YES!》从创刊开始,倪震便给周慧敏开设了一个名为《周慧敏心中的诗》的专栏,每期都由她亲自撰写,过过文艺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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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写得如何?不妨撷取一二,共同品鉴:

“微笑/是最温柔的武器/轻轻凝视/却能舒缓心底每条皱纹/一个笑话/突袭了矜持/令自然流露的喜悦/温暖了整个秋天/风儿在触摸我/风儿在叫唤我/可是我看不到他/我能相信他爱我吗”这首《秋思》,是周慧敏发表在《YES!》创刊号上的第一首诗;

“歌者的生命/是和应的心声/知音的共鸣/令灵魂多丰盛/唱 用心地唱/不能停 不想停 终不悔/一生台上/倾情”,这首名为《歌者心声》的诗,是一位歌手的内心独白;

“就让我告别每日的环境/就让我放弃了大情大性/就让我抽离都市的繁荣/就让我享受一刻的清静/就让我领略刹那的安宁/细意地 默默地 倾听/柔柔乐声/让心境 进入/一片空明”这首《就让我静一静》的诗,表达了她欲摆脱无休止地工作的想法;

“他占了我的灵魂/我占了他的心/爱是这样的平等/这样均匀/一点灵犀/令心心相印/我占了他了灵魂/他占了我的心”诗名《无题》,确实,爱情的喜悦,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只是好奇,“他”,是谁?

周慧敏的诗究竟写得如何,咱也评价不了,但可以从中,一窥她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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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封面、发行明星卡、开辟专栏,做报道,《YES!》捧(赚钱)周慧敏还有什么招数?对,制作写真集。

1992年,《YES!》发行了周慧敏第一本写真集《Dreams》,这本写真集是香港女明星首次推出的纯靓相写真集(不露点、不卖弄风情),为当年先驱。该写真集及93年的另一本写真集《Secrets》,皆是周慧敏一手包办,造型、化妆等都100%参与。

执掌《Dreams》镜头的摄影师LAWRENCE NG赞道:“替Vivian拍照,就像替大自然的海浪、飞砂、飄雪拍照一样,不用刻意,只需捕捉到一剎那的灵气,最美的感觉便会构成画面。”

这本写真集,首印一万本(一说三万),一上市便销售一空,又再加印了两版,仍是洛阳纸贵。

周慧敏和《YES!》可谓共同成长,互相成就,一方提高了曝光度,一方赚的钵满盆满(95年周慧敏更直接成为股东,占25%股份)。倪震不傻,假公济私是有的,但也得有利可图,像周慧敏这种顶级红星,身上每一处,都是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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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s》写真

这一年,周慧敏获得了许多头衔。

在各大评选中,周慧敏分别赢取了诸如“十大健康偶像”“十大劲爆艺人”“诱惑樱唇”“最理想太太”等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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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十大健康偶像”

周慧敏倒也谦虚,直呼受之有愧,她烹饪、家务一窍不通,并非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再者,她不觉得自己有张美唇,反而最喜欢、最满意自己的脚指头。因为胖嘟嘟的很可爱。

这一点,黄舒骏予以证实,他曾留意过周慧敏的脚,形容她的脚很像发育到一半,然后没有继续长大,又有点像被裹脚布缠过,缠了一阵放开来那种白白的可是又小小的小孩子的脚。

黄舒骏是不是有“恋脚癖”不清楚,但这个信息应该传达给昆汀·塔伦蒂诺,这样我们就可能有机会一睹美人玉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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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最理想太太”,你是否想娶回家?

众多头衔里,有两个最为瞩目。

1992年5月,香港电台效仿“四大天王”,将叶倩文、林忆莲、陈慧娴、周慧敏选为乐坛“四大女天王”,一时荣登“仙班”。

后来,这套班子人员更迭频繁,有进有出,王菲、彭羚、郑秀文等都先后入选,但周慧敏的地位却一直岿然不动。我们看到,“四大女天王”的入选原则只有一个,就是谁红、谁人气高,谁就入选,和歌艺、歌曲之类的没有关系,否则周慧敏应该是最早被淘汰的那位,这亦说明了,她的长红。

周慧敏被叫做“暗天王”。咦,伊明眸皓齿,肌肤胜雪,行事磊落,咋就“暗”了?且听解释:第一她高深莫测,前途无量,她的功力出于真我,发于自然,丝毫不需要包装——暗中而来,不在太阳下抢镜头,却潜力无穷;第二,她宝而不华,循序渐进。她不是一炮而红,是不声不响,不知不觉慢慢红起来——暗地里做了女天王;第三,她对人和蔼可亲,具有绯闻号召,却从不制造新闻,又无攻击及杀伤力,教人不必提防,她可以避免是是非非,逃开风风雨雨,顺利发展事业——只需明争,不必暗斗。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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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郑秀文、王菲、叶倩文,看这几位手势,莫非想和人划两拳?

似乎“四大女天王”还不够表达人们对她的喜爱,92年,大众、媒体开始称呼她“玉女掌门人”,由此,四海八荒恭贺玉女登基!那年,周慧敏和李克勤合唱了《万千宠爱在一身》,真是贴切、应景。

周慧敏对这个伴其一生的称呼怎么看待?她的态度是“无所谓”。

她说,这只是一个虚名,有如浮云,是否适当和接受与否已不重要。于她而言无特别益处,也没有特别坏处。大家是否爱护她,跟称呼无关,而要看作品、行为与待人处事,从中感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况且,她和玉女也不沾边,她的个性、为人,并非外形般清纯、柔弱、需要保护。她对美丽的认识,亦是同样道理。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就让我们保持这份美好的幻想多好,它是一段青春,一种快乐,一个游戏,一场五彩斑斓的梦,就让它永远停留在记忆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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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流言

再继续1992年。

这一年,周慧敏出了两张唱片。

6月,周慧敏发行了第四张粤语专辑《Endless Dream》。其中最有名的歌曲,就是上面提到的,张国荣给她写的《如果你知我苦衷》。

据制作人黄祖辉介绍,这张专辑,刻意开大“混响”来凸显“Dream”主题,该设计在之前的香港乐坛是没有过的。

《Endless Dream》卖了双白金,销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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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less Dream》

但是,它比起同年的另一张唱片,就得甘拜下风了。那张唱片,便是周慧敏于台湾发行的首张国语专辑《流言》。

周慧敏一直耕耘香港,也曾有计划向外开疆拓土,可没有合适的机会。有一次她在香港的录音室遇到伊能静,伊能静对她说,她很适合去台湾发展,她以为伊能静只是客气,没有当回事,然而过了不久,她即接到宝丽金的通知,台湾福茂唱片公司邀请她到那边试音,准备给她制作国语唱片。

1992年,国际宝丽金继成立台湾宝丽金(台湾宝丽金成立于1989年)后,又买入百分之六十的福茂股权,福茂唱片因而加入了宝丽金版图。

福茂先前做的都是实力派歌手,身份转变了,就换了一个新的班底,想走走年轻路线,除了在台湾招揽了黄舒骏、林隆璇、杨明煌、陈耀川、邰正宵等一批才俊,又将目光瞄向香港,欲引进一个当红歌手,提提声望,冲冲业绩,他们看中的,正是周慧敏。

说起这事,也算巧合,福茂老板张耕宇在唱片店里看见了《A Long & Lasting Love》的封面,与太太十分喜欢,便有了此次邀请。此举,以致令身为宝丽金亚太(远东)地区高层的陈少宝产生疑问,周慧敏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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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接到通知,积极备战,她的国语完全不行,所以找了一个老师苦练发音。试音时,她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顺利过关。

随后,便进入专辑制作流程,福茂成立了企划组,全力构思以怎样的角度打造主题、创作歌曲,以将周慧敏介绍给台湾歌迷。最终,他们选择了“流言”。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又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红,是非就多,当时周慧敏在这方面深受其害,乃至接连在劲爆家族音乐大赏和十大健康偶像颁奖典礼上被嘘:

有言,她和黄凯芹、李克勤、刘锡明、黎明,甚至林子祥“剪不断,理还乱”,再加上两任男友陈德彰、倪震,简直情花朵朵开,绯闻满天飞;

有言,不少富翁对她有意思,有位更开出一千万的价码要“照顾”她;

有言,她是一个处心积虑、世故、圆滑的人,借助一切可利用的机会向上爬,不惜手段;

有言,她虽是叻女一名,但没有突破,包括形象与才华,实难长久;

有言,她玉女掌门人的地位岌岌可危,即将被很多后起之秀取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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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李克勤也曾传过流言

企划组收集来一大堆周慧敏香港的传闻讯息,在包括他们在内的台湾人眼里,她是一个“绯闻公主”,这绝对不是好事,故此,专辑要量身定做一首主打歌帮她“洗底”,而这首歌,就是《流言》。

定下主题,企划组的黄桂兰亲自操刀,写了歌词,而作曲任务,则交由林隆璇。

林隆璇起初有点抵触,他对周慧敏的了解是个“漂亮的演员”,演员会唱歌吗?尤其长得这么漂亮就更不会唱歌了!他找来周慧敏的粤语专辑听,结果……以下是林才子的原话:“我当场就被感动了,觉得声音非常好,清纯当中带着忧郁,浪漫之中带着感情。”好嘛,才子夸人就是有一套。林隆璇开始创作了,但是怎么也没思路,直到交稿的最后一天,次日他要到新加坡做宣传,再弄不出来就没时间了。企划组打来电话,不是催促,而是鼓励:隆璇,这首歌你写好了,就让你和周慧敏对唱!林隆璇将激动的心按捺下来,心里想着周慧敏的声音,哗,忽然有如神助,一段旋律自然飘出,他赶紧予以记录,只用了15分钟,曲子就作好了。

《流言》创作完毕,周慧敏和林隆璇分别在香港和台湾两地进行了录音,之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拍摄宣传照和MV。两人闲聊中,周慧敏问林隆璇属什么的,林隆璇回答属龙,周慧敏一阵尖叫:你知道吗,香港有个人算命很准,他说我未来的真命天子是属龙的。林隆璇又惊又喜,正盘算如何接话时,周慧敏已讲出下一句:所以我的男朋友就是属龙的(注:倪震出生于1964年,属龙)。林隆璇心里立刻拔凉拔凉的。哎,说话大喘气,真是害人呀。

《流言》MV,导演要求周慧敏做出烦忧的样子即可,但她在拍摄过程中,想起针对自己的飞短流长,一时感同身受,潸然泪下,导演见效果很好,保留下来,便有了今日的版本。MV拍毕,周慧敏彻底地痛哭了一场,宣泄心中情绪,乃至哭完之后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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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辑制作接近尾声,福茂请陈少宝来台先听为快,业务部人员详细给他介绍了企划经过。陈少宝问道,主打歌是哪一首?当他得到“是一首和林隆璇合唱的歌曲”回答后,整个人跳了起来,主打歌这么重要,竟然是合唱歌,并且和一位他从没听过的男歌手合唱,这,这,风险太大了!

福茂却很有信心,向陈少宝保证,周慧敏一定会成功,专辑一定会非常爆。

福茂的信心不是凭空而来,是有据可依的。

前段时间,周慧敏在台湾以神秘嘉宾的身份出席了一个演唱会,想检验一下自己的人气。她一出现,便是满场呼喊周慧敏的声浪,一开口,就有歌迷奋不顾身抢上台来索吻,和着她歌声的是歌迷吻在她脸上的”啜啜“声,有的歌迷更是激动得泪水涟涟,弄得周慧敏满脸都是口水和泪水。演唱结束后,歌迷蜂拥而上一层一层地将她包围起来,闪光灯和笔尖、记事本在她脸前晃来晃去,令她简直半步也挪不了,鞋也被挤掉一只,她窒息地大呼救命,直到挤上车,他们还不肯放手,巴着车子不让她走。她一身褴褛,乱发蓬松,脸上红红白白,宛如难民一般。

周慧敏如此受欢迎,专辑岂有不热卖之理?

果然,《流言》大碟在1992年11月上市后,销量气势如虹,短时间就突破了六白金30万张(一说35万张),令她成为台湾1992年十大歌手及专辑票选女歌手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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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周慧敏台岛首战,大获全胜。

专辑发行不久,周慧敏在晶华酒店举办了她在台湾的首场歌友会,虽然当天下午台北大雨倾盆,但是她的歌迷仍然把会场挤得水泄不通,场内有一千多位歌迷欢聚一堂,场外也有数十个歌迷舍不得离开。

其中一位歌迷,当天下午四点半要同家人坐飞机旅游,但是到了三点的时候仍不愿离开,害得在场外苦候的家人,只好进入场中到处找人;还有一位肌肉萎缩的歌迷坐在轮椅上,由母亲陪同到会场看周慧敏,使周慧敏感动万分;一位家住新店的国中男生,从清晨四点就由哥哥驾车送他到百货公司现场,足足等了十个小时,才见到偶像,把央求姐姐做的纸花,双手奉上,周慧敏回报他的则是一张令他心满意足的签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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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的歌迷

《流言》的成功,却让台湾宝丽金大为光火,指责陈少宝偏袒福茂,把周慧敏这样一个大红的女歌手交给新公司去做。陈少宝不得已,出台规定作为补偿:以后香港宝丽金的歌手在台湾宝丽金出国语碟,新艺宝(宝丽金子公司)的歌手则对应福茂。而身为香港宝丽金的周慧敏,既然已在福茂发了片,就不要动了。

台湾宝丽金万万没想到,这个规定,又让他们吃了一个大亏,1994年起,新艺宝的王菲开始发行国语唱片,自然花落福茂,台湾宝丽金再次饮恨。

对于各种流言蜚语,周慧敏唱了个《流言》,以示清白,然而难挡悠悠众口。自《流言》之后,林隆璇又多次给周慧敏写歌、制作专辑,而且一起表演,两人成了朋友,他记得,有次去高雄登台的路上,他们聊得很起劲,林隆璇开玩笑地问周慧敏,报上登的那个你和谁谁是怎么回事?周慧敏笑脸消失,变得非常生气,她说,隆璇,如果那个事情是真的,我马上出去给车撞死!

这个“谁谁”不知是不是齐秦,她在台湾发展的时候,风闻齐秦热烈地追求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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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林隆璇

是呀,成名必定伴随着流言,周慧敏一边享受着鲜花掌声,一边忍受着恶毒攻击,真是不容易。她曾言,从第一天进入这个圈子,我已知做公众人物要付出代价,那些令人难堪的话,我听不到,因为以前长期做电台节目,耳筒的大声量使我的耳朵不那么敏感了。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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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最爱

1993年1月,周慧敏推出粤语专辑《冬日浪漫》。

周慧敏很怕冷,却唱了一首冬天的歌,还很“浪漫”,实乃咄咄怪事。

这张专辑,出名的并非同名主打歌,而是那首轻松愉悦的《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热度和流行度极高,不但获得劲歌金曲季选金曲,亦助力《冬日浪漫》销量取得双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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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浪漫》

时隔一个月,《冬日浪漫》在台湾上市,但专辑名字改成了《浪漫》,里面的另一首歌曲《圣诞夜绵绵》,也去掉了“圣诞”二字。原因无他,只是冬去春来,需要符合季节变化。

《浪漫》在台发售仅两天,便达到白金,打破了台湾的粤语唱片销量记录,此外是首张登上台湾“金曲龙虎榜”的粤语专辑,周慧敏一不小心创造了历史。

5月,周慧敏的第二张国语专辑《尽在不言中》推出,销售一星期突破四白金,最后豪取六白金;12月,第三张国语专辑《心事重重》紧随而至,又收五白金于囊中。两者相加,让周慧敏登顶93年港星国语唱片销售女歌手冠军(男歌手冠军为张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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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在不言中》销量达到六白金

那几年,台湾真是周慧敏的福地,她在那里翻江倒海,呼风唤雨,简直无人可及。

台湾人有多喜欢周慧敏呢?请看:

她被评为最受欢迎香港女艺人第一名、十大港剧巨星女星第一名、男性心目中的梦中情人第一名、军中情人第一名、印刷品销量女星第一名、最受欢迎广告明星第一名;

她是台客最爱的“挡泥板女神”,那年头,只有够红才能变成机车挡泥板,满大街的机车,放眼望去,周慧敏绝对占了一半以上,剩余的才是酒井法子、王祖贤等人,真正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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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红才能当挡泥板

她是各综艺节目争相邀请的对象,尤其男主持人,一看通告有周慧敏,心情就特别好,什么张菲、胡瓜、阳帆、彭恰恰互相攀比:周慧敏今天上我的节目了,怎样怎样……十分臭屁。但周慧敏国语不好,主持人的话(更夹杂着闽南方言)很多听不明白,只能不停地用笑来化解尴尬,反而更让人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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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上张菲、费玉清兄弟主持的《龙兄虎弟》节目

不仅主持界,就连福茂众才子亦以“侍奉”玉女为荣,黄舒骏讲,他和林隆璇、邰正宵等私底下都在抢谁和周慧敏关系好,比如经常林隆璇打来电话,舒俊,下一张专辑又是我给慧敏制作,邰正宵打来电话,舒俊,下张专辑我和慧敏对唱……这虽有玩笑成分,却也看出大家真心实意为她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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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茂众星捧月:周慧敏和林隆璇、李亚明、庾澄庆、黄舒骏、邰正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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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杨明煌、黄舒骏、林隆璇。杨明煌制作了周慧敏的前三张国语专辑

周慧敏的红,还体现在广告费上,一个汽水广告,拍一天便进账70—80万,若将其他明星拍摄广告的收入和时间列出,就可明白差距:钟丽缇拍三天,进账30万,苏慧伦拍四天(加两天准备),进账50万;

各种歌迷会、签名会、义卖活动,周慧敏都会引来人们的疯狂:排队一公里有之,爬上现场附近的路灯、树上有之,有人被挤哭、挤伤有之,导致交通大堵塞有之……而周慧敏则夸张地称,每签一次名,要签掉“三公斤”;

周慧敏是不少台湾明星的偶像,少女吴佩慈盼望像她一样穿着漂亮裙子唱歌,少男杨宗纬装了个她的挡泥板,九把刀的房间贴满了她的海报,小刚(周传雄)很想给她写歌,还有何润东、罗志祥、飞轮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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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刘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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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伊能静

9月,周慧敏发行了该年的第二张粤语专辑《最爱》。

这张专辑应该是她于港销量最高的一张唱片,为三白金。遥想1985年,周慧敏参加新秀歌唱大赛,演唱的便是原版《最爱》,此次重新填词,改编成粤语版,已是8年之后,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歌还是那首歌,人和事却发生了巨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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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

《最爱》由李克勤填词。3月的时候,周慧敏开了一场迷你演唱会,对,就是那场促成刘青云和郭蔼明交往的“往事与流言音乐会”,她请李克勤将《最爱》填上中文词,“干哥哥”欣然应允,就有了这首经典之作。彼时李克勤已离开宝丽金,去了星光,仍拔刀相助,足见有情有义。

不过呐,同年东华义演之夜上,李克勤却没有英雄救美,让周慧敏遭遇了“狼吻惊魂”。

那晚,有人出价十万索取周慧敏一吻,周慧敏听到这个要求马上吓呆了,只懂得望着站在旁边的李克勤,希望他能救驾。可惜,李克勤当时亦为之愕然,只懂得在一旁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她见所托非人,唯有力求自保,灵光一闪,将飞吻一个远远送出,希望胡乱充数,快快了结此事,谁知该仁兄竟然当这个已可令无数男士昏迷不醒的飞吻不当回事,而且一个箭步地飞扑上台,誓要一亲芳泽。当时周慧敏眼见那一张嘴越逼越近,脑中一片混乱……结果,她双手掩面,才逃过一劫。

你看,在爱美女这一点上,香港人和台湾人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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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李克勤

周慧敏确实是个人见人爱的艺人,喜欢谭咏麟的歌迷未必喜欢张国荣,喜欢刘德华的歌迷未必喜欢黎明,喜欢郭富城的歌迷未必喜欢林志颖,喜欢叶倩文的歌迷未必喜欢林忆莲……然而,自然、亲切、活泼以及可爱的周慧敏,却得到了所有人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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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台湾相同,香港也有一批明星视周慧敏为偶像,陈伟霆小时候包里塞的都是周慧敏的YES!卡;学生时期的容祖儿曾追星至TVB节目后台,被安保拦住,周慧敏把她喊过来签了名;古巨基的梦中情人正是周慧敏,后来两人成了好朋友;周慧敏是邓紫棋人生中的第一位偶像……还有方力申、蔡卓妍、霍启刚以及一个想不到的人——林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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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邓紫棋

年底,周慧敏再接再厉,推出《新曲+精选》,其中翻唱自林慧萍《情难枕》的新歌《痴心换情深》,着实好听。

现在算一算,周慧敏这年出了多少专辑?三张粤语(除去台湾发行的《浪漫》),两张国语,还有一张EP(《自动自觉》,10月发行),乖乖不得了,竟然有六张!这么高的出片率,令人惊叹。

这些专辑加起来,总销量达到了140万张之多,有说,仅东南亚的销量,就有这个数字,她曾被评为东南亚受欢迎程度最高的女歌手,即使销量有水分,应也不会低。

东南亚依然有一批她的明星拥趸,梁静茹是从小在KTV唱周慧敏的歌长大的;周慧敏是阿杜心目中美好女子形象的代表;林俊杰在自传里写明自己的偶像是周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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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和林俊杰

1993年,推出六张专辑之余,周慧敏还拍了三个广告,一本写真集和三部电影,而且又忙于到各地登台表演,工作强度之高,负荷之重,非常人所能承受。

在此情况下,她推掉了尔冬升的《新不了情》,失去了一部好片,亦失去了获得金像奖的机会,还让“方展博”与“悭妹”银幕重逢落空,殊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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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太忙,当时韩国邀请她去拍电影,被她婉拒了。如果成行,她的韩国迷弟、只因偶然看到她的照片便深深迷恋并苦学中文的著名棋手睦镇硕,该有多高兴呀。

还因为太忙,1993年,周慧敏和倪震分手了。

那时,周慧敏忙得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而倪震亦为《yes!》操心,两人她当红他当打,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好的沟通?并且大家年轻气盛,出现问题就是硬踫硬,根本不懂体谅,故口角渐多,互不顺眼,终于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一顿后,提出分手。

之前,倪震向周慧敏求过多次婚,周慧敏均未答应,她的想法是,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件事。

周慧敏和倪震分手后,才有了勇气向刘锡明道歉。有晚11点多,刘锡明接到周慧敏的电话,她说,我知道他(倪震)这样写你无关三角关系,而是为了书卖得好,我有劝过他,但他不听。

这件事上,总觉得周慧敏做得不是很好,也许,她太爱倪震了,爱到可以任由倪震干坏事;也许,当此事成为一门生意后,便难以控制了,她也无能为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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