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竹馏”“照馏”“麻馏”“割馏”等语汇看涟水方言的韵母特点,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涟水方言概说之三十六 从竹馏?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涟水方言概说之三十六 从竹馏

涟水方言概说之三十六 从竹馏

从“竹馏”“照馏”“麻馏”“割馏”等语汇看涟水方言的韵母特点

——涟水方言概说之二十六

□ 万洪勇

汉语词汇丰富多彩,仅从亲属称谓上就可见其一斑。诸如翁婿婆媳、叔侄舅甥、叔嫂姑嫂、兄弟姐妹,等等等等,人物关系分得细,字也造得倍儿齐,不像英语里的亲属称谓,人物关系只是分个大马光,词也就造得疏疏稀稀。比如在汉语里,姐妹的丈夫相互间的关系叫连襟,兄弟的妻子相互间的关系叫妯娌,而在英语里,这两种关系仍然分别以兄弟、姐妹为中心词来表达,词汇的精细与丰富明显不如汉语。汉语词汇不但精细、丰富,而且还形象生动、诙谐有趣。如连襟,俗称一刀割不断,一件衣服的两边,关系的紧密、贴近不言自明,而妯娌就像一根轴上套着的轮子,步调一致绕轴转,根本就是一家人嘛。本期方言概说不妨就先从“妯娌”的涟水话发音说起。

妯娌,普通话发音为zhóu li,娌是轻声,与“周礼”一词发音相近。但是,在涟水话里,“妯娌”们就置“周礼”于不顾了,“妯”的发音与“竹”的方音相同,“娌”的发音与“馏”的方音相同,听起来“妯娌”就像“竹馏”。“妯”之为“竹”,是因为二者原本都在同一个入声韵部里,这比较好理解,但是“娌”之为“馏”似乎没什么道理了——其韵母明明和“里”一样,都是i,为什么会变成iu(忧)了呢?

不光是“妯娌”的“娌”如此,“笊篱”的“篱”也是如此。在普通话里,笊篱读音为zhào li,音与“照理”相近,“篱”发轻声,但在涟水话里,笊篱却变成了“照馏”,也就是说,韵母为i的“篱”变成了韵母为iu(忧)的“馏”。笊篱是什么呢?就是在锅里、盆里捞肉圆子、黄花肉、面条、粉丝等食物的用具,乃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日常器物。“笊篱”都是竹字头,可见笊篱原本是竹子做的,篱是编织物,地道的笊篱就是用竹质片条编织的。竹质笊篱过去在涟水很普遍,现在已经很少见,都用金属笊篱代替了。

除了“竹馏”和“照馏”,涟水话里还有个常用词“割馏”,发音规律也和“竹馏”“照馏”一样的。“割馏”就是蛤蜊,和螺螺一样生活在浅水里,形状和小蚬子一样,就是个头比小蚬子要大得多。过去用来搽手的“歪歪油”盒子就像是“割馏”壳子。“割馏”壳子生活中也真有用到的,扫水糕的时候,有人会用半边“割馏”壳子做挖米面的工具,很好玩。蛤蜊读音为géli,“蜊”发轻声,在涟水话里,“蜊”的韵母由i变成了iu(忧)。

另外,在涟水,人们会用“麻馏”来形容做事情行动迅速、手脚利索。“麻馏”还可以倒过来说,叫“馏麻”。其实,“麻馏”也好,“馏麻”也罢,其中的“馏”都是“利”,“麻馏”就是“麻利”,“馏麻”就是“利麻”。还有,涟水人夸赞谁机灵会用“精馏”,夸赞谁勤快会用“勤馏”,我以为,“精馏”就是“精俐”,“勤馏”就是“勤利”。俐是伶俐,伶俐就是聪明灵活,所以“精馏”就是“精俐”;利就是快,锋利也可以说成锋快,刀利也可以说成刀快,所以勤快可以说成勤利,“勤馏”就是“勤利”,亦即“勤快”。

以上所讨论的涟水方言词汇,焦点在“馏”字上,其本字发音都是轻声的li,在涟水话中,韵母i都变成了iu(忧)。这种语言现象形成的原因我虽然暂时还不敢妄断,但是可以先提供两个古音里韵母i和韵母iu(忧)在一个韵部里的例子,就是“笛”字和“迪”字。这两个形声字和“秋”“舅”等字同属幽部,而且这两个字的声旁都是“由”,也在幽部,所以也可以考虑涟水话里li(利)变liu(馏)的现象是古音的保留。不过,我更倾向于考虑是受北方话儿化音之影响所致。

我因又想到,小时候在家,经常听到大东街上的人说到“樊馏花”,但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大唐名将薛丁山的那位威风凛凛的元帅老婆其实并不叫“樊馏花”,而是叫“樊梨花”。这是li(利)音在涟水变为liu(馏)音的又一个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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