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我们的279班
作者:蒋映辉(苗族)
一、
母校湖南省第一师范学校,1982年9月入学的这一届普师班(普通师范班),共有4个班:279、280、281、282班。我们班排号第一,大名279班。
我们班的教室,在妙高峰下学校建筑群中的正中位置,一栋二层楼房的楼上。教室有没有连接其他班级,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上教室的楼梯在教室前门边。教室的左边是走廊,走廊外是花坛;教室的背后和右边,都是花木扶疏的绿荫空地,有高大的梧桐树和浓密的日本樱花树,高高地矗立在窗外,那些舒展的浓枝绿叶,离教室很近,仿佛可以触手可及。
坐在教室后面的我,常常会生出伸手去抚摩它们,和它们握握手,亲近亲近的冲动。但终究够不着,只觉得它们是一种很美的映衬和装点,常常招惹我的目光,引诱我的心思,从课堂上逸出窗外。
我们班共有46位同学,分坐在教室的4个大组里。课桌是那种单人带门锁,可以把桌屉用小锁锁上的红油漆小方桌。桌面是平的还是斜的,我可记不清了。
但我记得清的,是我坐在第一大组的最后边。与我同桌的是个子比我略高,面貌和我有几分相似,却比我要清俊帅气,不知道为什么,却常常被我们的语文老师何淑娥老师在课堂上混淆姓名的朱锦余同学。
他家在我家邻近的那个属于邵阳地区管辖的绥宁县,我俩又是同住一个寝室的室友,真是有缘!
我俩的前面,是分别来自郴州和长沙望城县的古映霞和罗权帅两位女同学。一个身材娇秀,一个身坯较宽阔厚实;一个咯咯爱笑,一个则成熟稳重。其中罗权帅,还是我们这个大组(或者是小组?)的组长。
我记得清的,还有袁文革、刘云峰和彭慧芝三位女同学。她们分别坐在我的前面一点点,以及我们这个组的最前面。其中刘云峰,好象在最后两个学年里,担任过我们这个小组(或者是大组?)的组长。
我们的座位,也常变动,似乎也像今天的学校里一样,一个月调动一次。一般是一、三组对调,二、四组对调。一个组的成员,似乎也有过变动,与我同过组,在我的前桌坐过的,似乎还有个子矮矮,头发浓密而微有卷曲的男生彭定华同学。
与我一同坐在尾巴上的,还有我们的老班长张建华同学。他和我不同组,但座位常常挨近。他平时的学习活动,比如看的什么书,订的什么报,练的什么字,我也天天看在眼里,非常熟悉,印象深刻。
至于其他同学的座位和组次,由于年长日久,我已经记忆模糊,不存多少印象了。
二、
印象不太深的,还有我们班的班干部。或许是诚如同学们所评价的那样,我那时是一个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不太关心班级体的自我中心主义者;又或许是我那时胆小内向,在班上毫不起眼,太过默默无闻,很不活跃,对班级无足轻重的缘故,我对班上谁当班干部,谁的工作能力如何,的确不太留意过,也没有做过任何的评价和议论,所以,对哪些同学担任什么职位的班干部,我至今印象不深。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我们的老班长张建华同学。他似乎在四年中,一直是我们的班长。又或者在第二或者是第三个学年里,曾被孙子龙同学取代过,我记得不是十分清楚了。只记得第一学年里,班长是张建华,副班长是孙子龙(后来曾经改过名字叫孙恺),学习委员不知是罗权帅还是刘云峰,生活委员好象是邹晓婷(她或者是副班长?),劳动委员好象是李劲松(或者是肖永阳),体育委员好象是劳立红,文娱委员好象是王丽辉(或者是杨艾萍、艾冰、翟智慧中的一个?),团支部书记好象是颜文锋(或者是罗权帅?)。
至于章醇,他是不是班上的班干部我不知道(班委会的活动他是都参加的),但他是学校学生会的干部是确定无疑的,担任的好象是宣传委员。
三、
但担任我们班的班主任,和任教我们班的课程的科任老师,我大多还记得很清楚。我们班的第一任班主任是骆玉龙老师。和唐朝大诗人骆宾王一个姓,大名又是一条“玉龙”,的确够让人能够印象深刻的。他的这个姓,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古人和书上的人不算)。
当然,他的相貌更让人难忘。不高的身材,结实宽厚的身板,一张宽阔的圆脸,满脸微黑的横肉,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耳朵,浓浓的眉毛,微微上翘的厚嘴唇,一头浓密黝黑的头发,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
但是,由于他任教思想政治课的缘故,看上去,却显得比较严肃,脸色沉重,给人一种威压的感觉。虽然他其实并不凶,不板脸的时候,也很和蔼。但是,我就是不太敢亲近他,总觉得他是一个居高临下,对人深怀着审视和警惕的领导似的。这种印象,可能缘于我受到的一次怀疑和调查的缘故。
记得那是在1983年的春天,我们班赴韶山春游回来,听说我们寝室的张建华同学在去前,因开箱不慎,有多少钱从箱子里掉落出来,不知被谁检了去。回来时,我们寝室里的七个同学都受到了怀疑。
因为回来那天,我是第一个开寝室门进寝室的,结果,我成了重点怀疑对象。那天上体育课,我被当众喊到骆老师的办公室问话。
骆老师像威严的法官,板着严肃的脸孔,射出聚光灯似的锐利的眼光,审视似的看着我,问我那天在韶山旅游,以及回来的经过。虽然我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没做贼也会心虚脸红,但是,由于事情确实不是我干的,所以,我还是竭力控制着紧张,大起胆子,把所有的经过一点不漏地据实回答。
结果,没能从我身上发现什么破绽。
最后,骆老师只好转换话题,转为教育我,要积极要求进步,向团组织靠拢。因为,全班同学中,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入团了。班上开展团组织活动,只落下我一个人不能参加。
这虽然是一次正常的问话和调查,但是,却给我的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我总觉得自己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怀疑,背上了一个很重的包袱。心理变得更加的闭锁和怯懦。
所以,我对骆老师始终怀有一种畏怯感。虽然我心里其实知道,骆老师并没有那么可怕。他在事情过后,路遇,我喊他时,总是会很和气地询问一声:“恰饭不喽(吃饭没有)?”他操一口浓重的长沙口音,鼻音很重,雄浑有力,略带点沙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骆老师对班级工作很认真,负责。虽然他很多事都是交给班干部来做的,但是,班级管理井井有条,严谨不乱,在同年级中很是出色,足见他的认真负责,业绩不俗。
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班主任,我们班的同学之所以在师范里能够打下良好的学业和做人的基础,与骆老师的管教不可分。
可惜,到了第三学年结束的时候,记得是我们班到南岳衡山旅游回来,在旅途中发生了我掉队“失踪”事件之后,他就不再当我们的班主任了。
不知道他的卸任,是否与我有关?不得而知。
四、
接任我们的是一个刚从大学里分配来的大学生姜国钧老师。姜老师标准身材,宽阔厚实的身板,并不像一个文弱的书生。但他那颧骨微凸,眼窝深陷,读书用功过度而略显消瘦的国字脸,一付宽大的玻璃近视眼镜,和那头不修边幅,略显凌乱的浓密黑发,却又明白地告诉我们,他是一个酷爱读书的十足书生。
姜老师的宿舍我们去参观过,印象最深的是那一箱子满满的读书笔记,当时就令我十分惊叹,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的所谓读书和勤奋,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那时正身怀远大抱负,他告诉我们说,他准备报考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的研究生。
由于一心向学和高攀,所以,姜老师觉得工作和学习的矛盾十分突出,常常让他感到苦恼。他对我们的班级管理工作并不怎么上心,除了完成基本的职责外,并不怎么过问班上的事。一切都交给班干部去处理。只有重大的比赛活动,以及学生的毕业实习,毕业分配工作,他才会认真对待一下。
所以,我们这个班,实际上,到了他接手后,班风就显得比较松散,思想上就显得比较散漫,有些“群龙无首,各自为政”的味道了。
最典型的事例就是,记得四年一期的时候,我们班参加学校组织的排球比赛,得了个全校第三名,发了一笔奖金。我们全班同学在食堂里举行会餐庆祝,派人去请姜老师来,他都没有来。
还有在校期间的最后一届校运会,由于班主任不重视,大家都没有认真准备,比赛时都抱应付态度,所以,没有取得以往的辉煌成绩。
连那些在班上最出风头的运动健将,都没能取得什么理想的名次。整个班级体,颇有一些秋风萧瑟,繁华不再的悲凉意味。这可能是姜老师大材小用,志不在此的缘故。
但姜老师人还是挺好的。他虽然平日里,颇有些学高思深的高等知识分子的冷傲气息,待人看似不太那么热情平易,路遇时从不大愿意理睬人,总是低着头什么都不看,或者把脸偏向一边,我们喊他时,他只是微微地点下头,或者简短地“嗯”一声,从不开口多说一句话。
但在课堂上,他却旁征博引,口若悬河,联系实际,针砭时弊,胆大敢言,出语惊人,引得我们常常发笑,深得我们青年人的心。
而且,在课堂上,他和同学们都很合得来,能够和大家畅所欲言,坦露心扉,谈笑风生,所以,大家都很敬佩他的学识,也喜欢他的率真。而且,有时候,他也会显出对我们少有的关心。
记得有一天傍晚,我从宿舍里走出,正欲上妙高峰上去散步,路遇姜老师散步下来。我同他打招呼,他竟然破天荒主动陪我再次上山去散步。
我们绕着山顶上那栋大楼四周转了一圈。姜老师问及我毕业后的打算。我说我还没有拿定注意,不打算再考大学,只想参加自考,也想进行业余创作,现在都还没有确定。
姜老师劝我要早确定一个方向。他对自考看法不好,说以后不能调出小学。我当时心里很茫然,但他的一片关心,我却是确实地感觉到了。
后来毕业分配的时候,姜老师给我填报的的是湘西吉首市。怎奈造化弄人,我们那个边远落后山区的学生,一律回乡,我最终没能实现姜老师的美好心愿。
但姜老师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姜老师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五
任教我们班的科任老师有很多。他们都是术业精湛,学有专攻,在当时全省的中等学校中,属于出类拔萃的尖端人才。有的印象深刻,有的印象模糊,有的已然完全忘记。
我记得,任教我们音乐的好象是张芳瑞老师,外貌已毫无印象。只记得她应该是一个身材修长,正当中年,专业功底十分扎实,教学态度十分严谨,对学生要求很严格的老师。上课应教学的内容,都不折不扣地按时完成,学生应该掌握的技能,都要求熟练掌握。
只因我那时对音乐乐理知识深感头大,对风琴技能也笨手笨脚,在同学中,明显逊色几筹,学习音乐比较困难,而且兴趣也不是太大的缘故,所以,对这门功课的学习并不太上心。只勉力应付,达到能粗识简谱,略通风琴弹奏技术的程度,勉强混了个毕业分数。所以,我对任教这门功课的老师,也没有去留心关注过,到现在,也就印象几乎全无了。
而在最后一学年里,任教过我们的舞蹈课的那位年轻女教师,因为年龄并不比我们大多少,像我们的大姐似的,而且身材又苗条修长,秀发长飘,脸模子长得很漂亮,充满了青春活力,在舞蹈课上动感十足,所以,尽管我对舞蹈课毫无兴趣,也没学会过多少动作,但是,我对这位老师倒还留下了一点印象。只是,我当时就不知道她姓什名谁,现在,就更无从知道了。她只是飘过我师范时光的一抹淡淡的影子。
任教过我们美术的老师好象有前后两任。一年级好象是蒋后雄老师,他是当时学校的美术骨干教师,我们的校刊《第一师范》杂志的封底上,常有他的大作。但是,我对这个老师的外貌和教学情况,毫无印象了,只记得一个名字。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教过我们,是我的一个记忆错误。
但是,后来在三、四年级教我们美术的汪老师(大名我已记不清了,好象叫汪涵),我却还印象深刻。他正当壮年,剪一个大平头,方头大额,鸭蛋形的长脸,穿着朴素,为人很随和。他不仅教我们绘画的理论知识,还常带我们到校园里去写生。
我那时对美术天生迟钝,竟然不知道美术是线条的艺术(当然也是色彩的艺术),不知道观察物体的外形轮廓的线条,所以,在写生校园里的树木和房屋的时候,始终抓不住要领,面对纷繁复杂的物象,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好乱七八糟地乱写一气。汪老师竟然也判我那些作品为及格,让我蒙混过了关。
究其实,我在师范里的所有科目中,美术是学得最差的,比音乐还差。但汪老师,因为和蔼可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那时带着个四五岁的儿子,名字叫做汪通,居住在我们宿舍的楼下,爱人在体育室里负责管理器材。他儿子常常拿着连环画书,到寝室里缠着我讲故事,模样儿很憨厚可爱,所以,我印象深刻。
任教我们心理学的,是个子瘦高瘦高,脖子长长,身材高的胡志丹老师。人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他上课也很风趣爱笑,一口长沙口音很有磁性。人也随和。他上课也很认真细致,教的心理学知识,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但是,印象中,他课间常被我们班的那几个美女同学,比如何燕、李灿、古映霞等包围着,在一起谈笑风生,很少和我们男生有过交谈。他似乎是女生们的偶像,深受欢迎和崇拜。
我们的教育学老师石海泉老师,是一位古懂级的严肃认真的学究似老头儿,年纪我记不得了。只记得他爱搞教研,还和班上的一些得意门生们一起搞了几个什么调查研究项目,我记不清了。
我们的数学教学法老师陈远俭老师,是个面容清矍,瘦高个儿,慈祥和蔼,在教学中却一丝不苟,严格得出奇的小老头儿。他留给我的最深印象是,让我们班的同学轮流上讲台去试讲课。我那时胆子小,最怵在众目睽睽下抛头露面。但是,轮到我上台的那天,我课还没备好,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压根儿就不想上去。
但是,他硬是不依不饶,逼着我上去闯“刀山火海”,我被逼得没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应付了一回。连教案都是抄的陈琦同学的。结果可想而知,胡言乱语,不知所言,出了一回大丑。至今想来,心口还怦怦乱跳。我对陈老师,也因此印象深刻。
任教我们现代汉语的老师,是王中一老师。一个精明强干,说话声若洪钟,浑厚震人的女强人。她教我们学普通话,记忆词语的读音,可谓下足了功夫,发了好几叠油印资料。背得我们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口舌生疮。
我因此打下了坚实的汉语基础知识,日后大为受用。不仅在毕业时,顺利拿到了普通话合格证,顺利毕业(其他班有些同学因普通话不过关而被补考,迟发毕业证),而且在参加工作后的语文教学中,得心应手,很少为难,在晋升中高职称时,普通话过级考试,竟然还得了个二级甲等。这在我工作的乡里学校中,是很少有人能达到的。这得感谢我们的王老师。
任教我们物理的是戴付大近视眼镜,个子矮壮敦实,声音浑厚沉着的王浩登老师。因我对物理兴趣不太浓厚,学得不太用心,所以,王老师的讲课,我也毫无印象了。
我们的化学老师是从上海来的知青罗昭娟老师。一头小波浪的卷发,不胖不瘦的中等身材,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张宽阔而略显清瘦的脸,精明干练,教学严谨认真,耐心细致,工作很出色。
我们班的同学化学成绩都不错,连我这个素来理科比较短板的学生,化学也学得不错。最难得的是,罗老师虽然平时和我们学生交流较少,但是,她对我们很通情达理。这一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记得毕业考试数学的时候,是罗老师监考。我的高等数学因为眼睛近视的缘故,几乎没有听过老师的讲课,全都是自学的。而且连课本都丢了,是买的一本大学一年级的教材。
毕业考试前夕,我最担心的是这一科过不了关,那将会拿不到毕业证,使四年的辛苦学习付之东流。
临考前,我已经跟旁边的同学打好招呼,万一到时难考过,就请同学“关照关照”,我们大家互通“优势科目”。
结果,考试的时候,监考的罗老师,一直坐在讲台后,几乎看都不看不们一眼,有意“放我们一马”。我见状很高兴,也感到意外:在一师这么严格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同情达理的老师!
不过,考试题目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我也就不用靠同学的“关照”,也顺利通过了考试,保持了自己一贯从无考试作弊行为的良好记录。算是保全了自己的“晚节”。
但是,老师的那一片慈善之心,却让我心领神会,记忆深刻。
我们的地理老师好象是个额头光亮的秃额半老头儿,只记得一个大名“任贤舫”,其余毫无记忆。
而教我们生理卫生课的老师,我则连名字都记不得了。
只有生物老师朱敬瑜老师,让我印象深刻,终身难忘。记得她那时正当壮年,身材高挑,头发卷曲,一张小圆脸,戴一付秀气的近视眼镜,可惜,眼睛比较冷,对学生好象有点“重优轻差”的小偏心。
记得那次在教学楼一楼的生物实验室做用显微镜观察洋葱表皮细胞的实验。第一次接触显微镜,我既好奇兴奋,又笨拙无能。
一个人手忙脚乱地闷起头捣鼓了半天,还看不到。我就跑到隔壁的朱锦余好同学那里去看他做的实验。我刚开口一声:“朱锦余,让我看看你做的实验!”
结果,正在一旁,弯着腰指导朱锦余同学的朱敬瑜老师恶狠狠地抬起头朝我怒骂一句:“你神经病哪!”
我心里顿时像挨了颗原子弹,脑子瞬间被炸晕了,整整空白了一分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恢复了正常的神志,脸顿时“刷”地一下子全烧满了“红霞”。
一辈子长成这么大,一向是作为优秀学生被老师表扬,平生头一回遭老师这么训斥,心中的羞耻,就不用说了。这是我自读书一来,第一次挨老师这么训斥,也是唯一的一次!所以,我至今都无法忘怀。
我参加工作以后,当了别人的老师,我常常引以为戒,从来没有恶语伤过学生的自尊。而究其实,朱老师也不是有意要伤害学生,她可能是情急之中,脱口而出而已。
她实际上在教学上是个很好的老师。我那时的生物科,除了实验笨手笨脚(这是我的短板,天生敏于脑,而拙于手)外,学得也还不赖,考试成绩也不算差。而那些书本上的生物学知识,我至今都还牢牢记得,不用翻书。这受益于老师的教学。
我们的体育老师张齐富老师,是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好老头儿。他矮壮精干的个子,短发宽额,微微秃顶,面目和善,一点不凶。
据说他还是北师大毕业的高才生。他教学认真负责,训练要求严格。但是,我们常常欺他和善不凶,脾气好,所以,在跑800米长跑考试的时候,我们好些同学都偷懒取巧,不按规定的圈子跑完,跑到半路的时候,就从隐蔽(被树木遮挡)的地方岔道抄近路。他明明知道,却并没有严厉斥责追究我们。
我们因此很喜欢他。他是个好老头。也是我们印象中的好老师。
而数学老师杨建辉,则是个个子高挑,一头卷发,充满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年轻教师,大约二十七八,或三十出头。
他的教学我已毫无印象了。只有他在学校里闹过的一场什么和某班某个女生的桃色新闻,因在学校里弄出了不小的动静,被人贴了“大字报”,造成了不良影响,所以我还清楚地记得。
而其实,他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解释说,那纯属子虚乌有,有人因为看他即将晋升学校工会副主席,而故意造谣中伤,云云。
真相我们不得而知,我也没有去追究过。因我是一个理性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去怀疑老师的人品。而杨老师,也因此让我印象深刻。
六
在所有的科任教师中,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任教《文选与写作》课)何淑娥老师了。
何老师是个特别的老师。所谓特别,不是那种言行出格,不合常规的特别;也不是那种惊世骇俗,特立独行的特别,而是指很有特点,让人印象深刻的特别。
在我们的科任教师中,只有化学老师罗昭娟老师和她有几分相象。两人都很亲切,笑脸常开,眼睛也常含笑,路遇也肯主动打招呼,与学生平等相待。而其他老师,要么严厉有余,要么慈祥和蔼,但难见笑脸。
何老师在我的记忆中,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妇女形象,个子不高不矮。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年轻时,应该是一个美人,一个淑女。因为她来自“美人窝”的湖南益阳桃花江(桃江县),到了中年,还面如满月,亮丽照人,慈祥和善,笑眉笑眼,一如观音。一头黝黑的大包菜头发,更衬出了她脸盘的光辉亮丽。
她操一口流利的益阳腔调的普通话,鼻音浓厚,却珠圆玉润。她是少有的几个上课让我不感到紧张畏怯的老师之一。
记得学生时代我一直是一个羞怯畏缩的学生,从来不敢在人前出风头,在课堂上大胆举手发言。因为,只要老师一点到我的名字,我的脑袋就会“嗡”地一声炸响,紧接着就是心里慌神,满脸涨得通红,舌头打结发颤,思维一片凌乱。
明明知道答案的,一站起来,答案全惊飞吓跑了,脑子里顿时短路,只剩下一片空白,站在那里不知所言,活象呆鸟一个。
所以,何老师上文选课,本来有意让我在同学面前出出风头,露露脸的,结果,倒让我在同学面前出乖露了丑。她只好很遗憾地替我解释说,我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
不过,到了后来,由于何老师的亲切鼓励,也由于同学们大胆发言带来的鼓舞,我也终于尝试着麻起胆子举起了手,站起来发了几次言,由最初的失败不满意,到最后终于能应付自如了。我真高兴,是何老师的亲切给了我鼓励和信心!
何老师既有师长的端庄严肃,也有别的老师所没有的亲切随和。
直接的证据就是,我们班的颜文锋等几个胆子大的同学,常爱到她的办公室,围在她的身边看她批阅作业,和她课余闲聊。
有一次,颜文锋兴奋冲冲地跑来告诉我说:“刚才我们语文老师也跟着我们称你为老蒋了,嘻嘻!”我因为有幸同姓,所以,跑到哪里,都逃不脱“老蒋”的称号,让我很是沾了一把蒋先生的“光”。
还有一次,我在一首诗中写到了我在长沙街头看到的一幕镜头:一位年轻的丈夫,正在温柔地倒热水给妻子在街边淋洗那一头长长的秀发。让我心中大动!
结果,我们的何老师看到以后,微笑着对围在她身边的颜文锋们说:“我们的老蒋开始懂事了,嘿嘿!”
颜文锋跑来告诉我的时候,我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有一种被人窥破心中隐秘的羞涩。我感觉很不好意思。但何老师的不古板的亲切随和,却从此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了。
当然,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的作文教学。何老师的敬业和善导,以及专业水平的高超,最集中地体现在她的作文教学特色中。何老师的作文教学成功之处,不在于她课堂上指导的详尽细致,而在于她的作文批改和讲评方法独具特色,很有过人之处。
何老师的作文批改,可谓详尽矣,似乎达到了一个语文老师的极致。
我当语文老师近三十年,从来没有像她那样认真细致地批改过学生的作文。一则因我所教的学生,良莠不齐,大多数学生只看重分数,不会去认真对待我的评语和修改,即使再认真,效果也是事倍功半;二则因为我任教的班级多学生人数多,时间和精力不允许我做到这么好;三则我所处的教育环境和人生境遇让我达不到何老师的那种敬业精神的高度,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采取“自然教学法”,让学生多读,多写,多给予引导和鼓励,在作文批改上,则少评,少改,偷了不少懒。
我收藏了师范四年的八本大小作文本,翻开任何一本,里面圈圈点点,红红亮亮,到处是何老师深夜秉烛,精心批阅的时光痕迹。
她那时常用一种类似毛笔的软笔,以及学生绘画用的那种彩色笔来批阅,所以,字迹较大。她对每一篇作文,都认真看过,而且绝不是像我们批阅学生作文的那样一目十行,而是把从标题到结尾的所有错别字,错误标点符号,病句,都用红笔勾画出来。标点符号一般直接纠正;错别字则打叉,再在旁边空白处画个半框,让学生自己去纠正,把正确的字写在框里,对了以后,老师再来封口;病句则用波浪线或圈圈标记出来,颠倒句则用颠倒符号纠正过来,缺损句则直接用文字补充,用词不当的直接纠正;优美的句子也用波浪线或圈圈标出,再在句尾写个“g”(good),以示褒奖。
批语则既有眉批,也有总评。评语极具指导性和鼓励性。例如,我有一篇作文,题目是《留在油菜地里的记忆》。老师在旁边批语:“题目形象,有诗意。”作文发下来后,看到这样的批语,我心里很高兴,很受鼓舞。同时,也感悟出什么叫“形象性”和“诗意”,也就是,把一个抽象的东西具象化,内含思想情感,给人想象回味的余地。
又如,我的另一篇作文《有感于“妈妈老师”》。老师在文后写的总评是:“运用夹叙夹议的表达方式,剖析了‘妈妈老师’这一称呼的意义。所举事例较充分。如果在理论的分析上,在语言的锤炼上多下点功夫,那就好了。”这样的评语,既中肯,又具有指导性,让人很受益。
何老师不仅在作文上认真写评语,而且在课外阅读心得体会上和日记本上,也写上评语,对学生给予及时的指导。例如,在我的一本自学笔记本上,我因为读了些古诗,就试着学写了几首在自学笔记本上,交给何老师看。何老师看后,就在后面写道:“想写诗,这很好!建议:⑴读读诗,找几个好集子读读。⑵诗要求押韵,写诗要捕捉典型的生活细节或画面,象‘慈母心’内的两句就有具体形象,可引人入一定的环境——意境。”这样的批语,对我既是一种鼓励,又是一种很好的指导,让我能找到学习的正确方向和路径。让我很受益。
何老师的作文评分,有时打分,有时又划等。划等通常用“甲、乙、丙、丁”等序数词表示,或者偶尔也用“A、B、C、D”等英文字母表示。如果在同等里,还略高,或略差,则再加上“+”或“-”符号表示。
优秀作文,则写上“传观”二字。由学生另纸誊抄,张贴出来供大家学习。或者由班上书法较好的同学,用毛笔大白纸誊写出来,作文讲评课的时候,当作范文,重点讲评。
何老师在作文讲评课上,通常会把本次作文写得好的同学的名字通报出来,也会把某个同学的优美句子或精彩片段,宣读出来,予以褒奖,供大家学习。这对学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和鞭策。我们班的许多同学,都是在她的这种强大的“鞭策鼓励武器”的“进攻”下,着魔似的爱上了作文,并且一步步地写好了作文的。
我自己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我那时,就是因为常得老师的表扬,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和推动。使得我不仅很喜欢上了作文,而且,为了能保持这种荣耀,尽力地去写好老师布置的每一篇作文,甚至有时候,还因此造成了作文的迟交,受到了老师的责备,也在所不惜。或许是因为这种效应和作用,资质本来不高的我,在师范四年的学习生活中,竟然打下了较好的作文基础,学会了散文、诗歌、议论文、古诗词赏析等文体的写作,对我日后的走上业余文学创作道路,起到了很好的奠基作用。
同时,也培养了我对文学和写作的浓厚兴趣。我现在的写作涉及散文、小说、新诗、古诗、文学评论、教育随笔,而且几乎样样拿手,都有公开刊物上的发表记录。这都得益于何老师的栽培,终生铭志不忘。
何老师是一个好老师。
而一个好老师的影响,是深远和多方面的。限于篇幅,不能多叙。何老师,可以作为那个时代,湖南一师教师的典型代表(或者是杰出代表)。
我们班的许多同学,在师范都打下了坚实的写作基础。几乎每个同学,日后都成为了文字上的高手。比如,考了硕士博士,成为大学教授或者科研部门科学家的朱锦余、刘勇华、陈春林、艾冰、羊武威、夏赞贤等人自不必说。成为时评作家的陆志坚,党史研究与写作专家的叶立宏等人,也自不必说。
就是我们这些在中小学教育岗位上工作,以及在党政部门工作的同学,也都个个能文善写,文字功夫了得。仅拿我稍有了解的张建华、周范恒、邹小兰等几个同学来说,他们都有专业文章在省级以上的正规报刊发表,我曾经读到过他们的好几篇文章,心中都暗自佩服(其他同学应该也如此,只是我信息闭塞,不知道而已)。
这都得力于何老师的作文教学和辛勤付出,为我们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七
我们这个班,是一个人才济济的班级,在同年级的四个班级中,一点也不比其他班级逊色。46个同学,来自全省各地,个个都是各自那个县市的精英,是千里挑一的顶尖人才。要搁现在,保准个个都是考重点大学的料。
这些同学中,各有特点,各具擅长。有各科成绩优秀,门门到把的。
如陈春林、罗权帅、朱锦余、刘勇华、陈琦等同学,他们当时在班上总成绩期期名列前茅。其中好几位后来都先后赴大学深造,有的成了博士,有的做了教授,有的当了专家,成了我们班同学的骄傲。
有语言能力出色,擅长写作的。如刘云峰、艾冰、羊武威、颜文锋、陆志坚、邹小兰、文新良、刘春、叶立宏等同学。他们的作文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被当作范文在班上宣读。其中刘云峰、艾冰、羊武威同学,作文在学校举行的各种作文竞赛中,多次获奖,并且还有文章在《全国中师生优秀作文选》、《师范教育》等书刊上发表。其中艾冰、羊武威同学后来还成了博士,在各自的专业里造诣很深,成果累累。陆志坚同学后来成了全国赫赫有名的时评作家,文章时常见诸报刊,影响很大。
有美术出色,绘画水平达到相当高度的。如章醇、孙子龙、刘春、彭定华等同学。其中章醇同学,当时还在《师范教育》等公开刊物上发表过自己的美术作品。在学校的黑板报,班级的手抄报、油印刊出刊中,他们都是顶梁柱。
有体育健将劳立红、李劲松、杨艾萍、叶立宏等同学,他们在短、长跑,以及跳高、跳远运动中,成绩出色,在校运会上,各领风骚,光彩熠熠,成为众人仰慕的“明星”,为班级争了不少的光。
有擅长管理,深孚众望,能力突出的领袖人才。如张建华、邹晓婷等同学。他们组织管理和办事能力都很强,成为男生和女生中的领袖。当时在班上一直担任班干部。后来都先后担任了管理几千师生的城市重点小学的校长。
有字写得很漂亮的。如文新良、刘春、夏赞贤等同学。其中文新良同学,钢笔字出色,我们的毕业证上的姓名时间,都是他代替老师填写的。刘春同学,则是我们班油印刊物的主要刻手,钢笔字很潇洒漂亮(绘画也来得)。夏赞贤同学,毛笔字很好,我们语文老师用来做作文讲评的范文,大多数都请他书写。
还有音乐舞蹈出色的。如石晓慧、艾冰、杨艾萍、王丽辉等同学。其中石晓慧同学,是当时学校为数不多的小提琴手之一,歌喉也很动人。艾冰、杨艾萍等同学,则擅长舞蹈,参加了当时学校组织的舞蹈兴趣小组。王丽辉同学,则酷爱唱歌,是当时我们班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如此,等等。可谓人才荟萃,众星闪耀,气冲斗牛。
我们这个班,是一个积极向上,团结协作的班级。班上的所有同学,精神面貌,都积极向上,没有一个颓废懒惰,游戏人生的人。
印象最深的是,每当半期考试和期末考试将临的时候,每个同学,都进入了大战将临的紧张忙碌中。大家都绷紧心弦,如临大敌般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复习备考中。不仅在课堂上,认真学习该掌握的内容,而且,在清晨早读和傍晚课外活动时间,都纷纷跑出教室,到空气清新、宽阔舒爽、景色优美的妙高峰上,林荫道上,或树林丛中,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静静读书,大声朗读,或默默背记。
这样的紧张,往往要持续一两个星期,累死许多脑细胞。而我们班的朱锦余、张建华等同学,则喜欢独坐在教室里,强记硬背,默默用功,不喜欢被人打扰。而我们的陈春林同学,甚至在教室里晚自习比较喧嚣嘈杂的时候,一个人搬条凳子,坐到走廊上,就着从教室里泄漏出来的灯光,默默地用功。其刻苦若此。所以,他们的成绩,在班上总是名列前茅,让人望尘莫及。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班的同学,在毕业的时候,都能打下良好的学习基础,同时又发展爱好特长,做到了学校里提倡的“一专多能”,个个都顺利完成了学业,按时拿到了毕业证,没有一个被补考和推迟毕业的例子。
我们班的同学,也很有团结协作的精神,在重大的班集体活动中,都有出色的表现。比如,在前三年,每届的校运会,全班同学都是分工合作,团结一心,互相帮助,互相鼓劲,不仅很好地完成了运动会的每个比赛项目,体现了良好的班风班貌,而且,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涌现出像劳力红、李劲松、杨艾萍、叶立宏等一批光彩耀目,名动全校的运动健将。为班级争得了不少的荣誉。
最能体现我们班级团结协作精神的事例还有,我们班成立的开拓文学社,在何淑娥老师和骆玉龙班主任的指导下,全班爱好美术、书法,擅长写作的同学通力协作,创办了一期精美的钢笔手抄报,参加1985年7月由武汉华中师大《中学语文教学》杂志举办的全国中学生手抄报比赛,一举夺得了一等奖。为班级和学校争得了极大的荣誉。这是我们班最辉煌的历史记录,体现了班级的实力。
还有1985年下学期举行的全校男女生混合排球赛,我们班的男女生团结协作,刻苦训练,在比赛中,一举夺得了全校不分年级的第三名。大家举杯共庆,欣喜若狂。
而1985年深秋时节,在岳麓山举行的全校男女生混合登山比赛,每班派20名运动员参加(男女各半)。我们班在比赛的过程中,男生遥遥领先,由于有两名女生体力不支,在快要到终点时,坐在地上跑不动了,要放弃比赛。而男运动员,则又返回来,拉着她们的手,硬是奋力地把她们拖到了终点。虽然最后的名次是多少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感人的一幕,至今还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中,作为一种班级精神,流淌在了我的血脉里。
我们这个班,还是一个温暖的班集体,就像一个大家庭,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印象最深的是,我们这个班的46个同学中,虽然有的来自繁华城市,有的来自僻远乡村;有的家境富有,有的贫穷困窘;有的出身官宦、教师、工人家庭,有的则祖祖辈辈都是卑贱愚陋的农民;有的穿着时尚体面,有的则土气难堪。但是,走到一起后,没有一个人因出身和家境的原因,而对别人傲慢轻视。
大家都能平等相待,彼此尊重,和谐相处,没有明显的门第等级观念。这一点,在今天看来,殊为难得,体现了那个时代人心的淳朴单纯,少有势利之心,令人十分怀念。因此也令我十分难忘。
八
另一方面,我们班46个同学,虽然家庭背景各不相同,每个人的个性也千差万别,但是,大家相处总的来说,是十分友善和睦,彼此相安,相互帮助的,给人留下美好印象的多,留下不快记忆的少。
即使是那些不快的记忆,也是因为我们年少无知,青春懵懂,彼此之间(特别是男女生之间)缺乏交流沟通,而造成的误解和猜忌,不是什么恶意的伤害。所以,能很快就被岁月所遗忘。这是因为,我们46个同学,除个别同学一念之差,或一时糊涂出轨,弄出一些小差错,小事件以外,每个人其实都是善良之人,人品表现都很不错。所以,整个四年的学习生活中,我们班的同学,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出现大的品德问题,也没有任何人受到过学校的任何处分。
就拿我个人来说,四年师范生活中,我和所有的男同学,都是关系融洽,相处和谐的。有不少的,甚至还交往频繁,关系很亲密。其间的矛盾,不过是些争论上的口角,或者是小事上的生气,没有过任何大的仇怨,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大的冲突。而我和女同学中,由于我的家境贫穷,个性自卑和封闭,自尊心强而脆弱,不敢大胆跟女同学交往,彼此之间缺乏沟通和了解,所以,也因此而引起了少数几个同学的误解和非议,有了一些言语上的不愉快。
除此之外,我既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女同学的事,也没有对她们中的任何人造成过有意的伤害,因此,估计也没有人会记恨于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早已烟消云散,相逢问起,则是回答说:“有过这样的事吗?我可一点都记不起了!”也就让人惆怅莫名了。所以,我们这是一个团结友爱,温暖美好的集体。
记得每年的元宵佳节,我们班的班干部,总是会和班主任一起,为我们做上甜甜的元宵。中午的时候,大家拿着碗,你一勺,我一勺地舀那放了白糖,甜透了心的美味元宵,一起围坐在教室里,像一个大家庭里的兄弟姐妹们一样,开心地吃着,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洋溢着欢乐幸福的节日气氛。此情此景,令人终生难忘,成为一生的美好记忆。
而中秋佳节,有时则会买了小小的猪油月饼,全班同学和班主任一起,围坐在妙高峰上的青草坪上,举行班级赏月晚会。大家一边口里吃着香甜的月饼,一边浴着溶溶的月色,映着婆娑的雪松树影,望着头顶上朗朗青天中的那一轮硕大的圆月,唱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美丽歌曲,跳起欢快的舞蹈。在这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的时光里,大家纵情地高歌,放肆地舞蹈,尽情地释放青春的激情。这时候,男女同学之间的隔阂消弭了,白天的那种矜持和顾忌拆除了,只有温柔的情素,和美好的爱恋,在月光下脉脉地流淌,在心灵中暗暗地传播……多么美好难忘的夜晚啊!也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有一天夜晚,下晚自习后,邹晓婷同学她们那个308寝室的女生,还邀请我们227寝室的全体男生,到她们寝室一起联欢。大家载歌载舞,尽力展示才华,玩得很开心,尽兴。只可惜,我天生胆怯,不敢为女同学们纵情高歌一曲,有负她们的热情。诚为终身憾事。
我还记得,1985年的那个暑假,我们班到南岳山去旅游,回来时,把我给落队“弄丢了”。我惊惶失措地一个人独自跑回了学校,到学校才发现,大家竟然还落在我的后面,因为去找我而耽误了返程时间。我听同寝室的同学说,那一晚,班上的许多同学(包括许多女同学),在火车上议论了一路,替我担心了整整半夜……
可以说的还有很多,限于篇幅,就此打住,留待其他篇什再来补写。
完稿于2016年1月27日
作者简介
蒋映辉,笔名央军,男,苗族,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生于1967年3月,祖籍湖南靖州县,现任教于贵州天柱。作品散见《湖南文学》《福建文学》《草原·绿色文学》《散文选刊·中旬刊》《华夏散文》《百家湖》《教育文学》《教师博览·原创版》《杉乡文学》《躬耕》《荒原》《师道》《中国文化报》《教师报》《语文报》《湖南日报》《贵州日报》等全国几十家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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