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齐鲁田
在菏泽市定陶区城北大约6公里的杜堂镇戚姬寺村,现存一处古寺遗址戚姬寺(原名戚堌寺),该寺占地面积近万平方米,曾有殿堂及附属建筑13座。据当地村民回忆,民国时院内曾有古树上百棵,树枝间鸦巢密布。傍晚时分,群鸦归巢,绕寺而鸣,蔚然壮观,好似为戚姬的悲惨命运而哀鸣,“戚堌晚鸦”从而成为古定陶“八大景”之一。
戚堌寺遗址西20米曾有戚姬庙一间,乃汉文帝刘恒为纪念戚姬所建。唐朝时期,佛教兴盛,戚姬故里始建戚堌寺,在明嘉靖年间和清乾隆年间,先后两次扩建重修,寺内殿堂后来在历史动荡中遭受破坏,现仅剩残垣断壁,该遗址于2006年被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伫立在戚堌寺的残垣断壁之间,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历史的苍凉之感。作为一介村姑,出生于乡野的戚姑娘本该在波澜不惊中度过平凡的一生,然而她生逢乱世,被裹进滚滚的历史洪流,在一次邂逅中遇到当时的汉王刘邦,从而改变了人生的命运轨迹。虽也曾因其貌美绝世、能歌善舞、善解人意而“宠冠六宫”,然而曲终人散,最终在与吕后“易立太子”之争中败北,造成了母死子亡的历史悲剧,作为悲剧角色被写进史册。一代佳人戚姬跌宕起伏的人生,留给后人多少福兮祸兮的感慨。
戚姬的出生地即为寺后的戚堌村,汉二年(公元前205年),楚汉两军大战于彭城(今徐州),刘邦趁项羽东征齐国之际,大举东进,直逼项羽都城彭城,项羽亲帅3万精兵回师彭城,在“睢水之战”中一举歼灭汉军主力。汉王刘邦大败仓皇而逃,一路向西北逃到当时“天下之中”定陶的戚堌村。戚姬之父将刘邦隐藏家中避难,并将女儿许配给危难之际的汉王。登基称帝后的刘邦爱屋及乌,不仅更加宠爱戚姬,而且喜爱戚姬之子如意,认为如意“类我”,对太子刘盈渐生失望之心,感觉刘盈性格优柔寡断,将来不能担当大任,产生了废嫡立庶的想法,由此引发了戚姬和吕后“两个女人的战争”这幕历史大戏。
为制止刘邦的“不智之举”,吕后广泛发动功臣宿将展开“狙击战”,最终采纳张良之策,请出隐居终南山的“商山四皓”出山助阵辅佐刘盈。刘邦终于认识到太子之位大势已定,同时也隐约预感到戚姬母子将来的命运走向,在百感交集中劝导戚姬“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一句“横绝四海,当可奈何”,唱出了刘邦对易立太子之事的失望与无奈。
汉高祖刘邦驾崩后,太子刘盈即位,史称汉惠帝,其母吕后对戚姬母子疯狂报复,将赵王如意召回长安,伺机将其用毒酒鸩死,又令人砍掉戚姬的手足,挖掉她的双眼,熏聋她的双耳,让她喝下哑药不能发声,之后放置于猪圈之内,制造了史上臭名昭著的“人彘”惨案,吕后让惠帝刘盈前去观看,得知真相后,惠帝遭受惊吓大病一场,从此一蹶不振,终日饮酒为乐,不再治理朝政,七年后驾崩而亡。害人终害己,戚姬与吕后最终两败俱伤,这场“宫斗戏”惨淡收场。汉文帝刘恒即位后,于公元前179年为戚姬洗冤昭雪,诏令地方政府在其家乡定陶戚堌村建庙祭祀。
戚姬悲惨传奇的人生经历,古往今来,被人唏嘘感叹,历经沧桑的戚堌寺成为重要的凭吊之地,是耶非耶?正如清代著名诗人张彦士在游览戚堌寺后所咏:“从幸关东爱正稠,一朝永巷动人愁。而今世远荒坟近,树梢乌啼恨未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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