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而爽约国家大剧院后,陈佩斯新作《惊梦》终于在11月18日晚迎来首演,参演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中心主办的“演艺大世界,艺聚大上海”舞台艺术作品展演季的同时,也拉开了第七届上海国际喜剧节的大幕。
此前《戏台》曾多次登陆沪上,而此次的《惊梦》更是创下了售票一小时、票房破百万的纪录。克制而饱满的舞台质感,悲喜交织的剧情,全剧用陈氏喜剧特有的方式奏响了对生命的颂歌。
“这个作品,我不去改造它,让它来改造我”
“螺蛳壳里做道场”,陈佩斯这样形容《惊梦》,预示着其与此前自己的所有作品风格皆不相同。全剧不再紧紧围绕喜剧的大结构做戏,不再以喜剧的标准拿捏整部作品,而是沿着编剧毓钺笔触的力道,大胆戳破那一层界线,让故事沿着它自己的生长方向“豁出去”,最终形成一个悲喜交织的作品。
在陈佩斯看来,“这个作品当中出现的已经不是常规的喜剧‘伤害’了,我从没遇到过。但是我非常喜欢这个故事,这就决定了我们要按照这个作品的结构形状来量身定做。”此次,陈佩斯放弃了自己过去一直追求的东西、熟悉的套路,“这个作品,我不去改造它,让它来改造我。”
于是,《惊梦》中,无论是昆曲《游园惊梦》唱段里如梦似幻的艺术张力,还是戏班人物在战争背景中沉浮漂泊的命运走向,或是战争场景的呈现、戏班演出的处理,无一不是在慈悲和凄美之中创作着一曲关于生命永恒的离殇。
陈氏祖孙三代隔空同台
《惊梦》脱胎于昆曲《游园惊梦》,故事讲述了一个昆曲戏班和春社在那场决定了中国命运的决战里被意外卷入双方抢夺的战略要地之中,而不得不陆续配合双方进行文艺演出的故事。《游园惊梦》是贯穿始终的戏核,对其的演绎不单是出自戏班中一生一旦之口,同时也出自战斗双方的将领之口。戏班乐队现场伴奏,檀板一响,曲词与剧情完美融合,甚至比对白更为准确地展现了当下人物的处境与心境。而昆曲的至雅至柔又与战争的残酷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较之《戏台》,此次对于戏曲与话剧的融合尝试,更为娴熟自然。
而另外一出戏中戏《白毛女》以及“陈强”这个在记忆深处响当当的名字的出现,则完全在观众意料之外,却又似乎不折不扣地存在于情理之中。被后人誉为世间最好的“坏老头儿”,陈强曾在鲁艺集体创作的歌剧《白毛女》中因成功演绎地主黄世仁,差点吃了台下一位小战士的“枪子儿”。这一次,陈佩斯不仅在舞台上还原了这一真实的历史事件,更借由自己亲自演绎“黄世仁”向父亲致敬。加上陈大愚在剧中的表演,祖孙三代在同一部作品中隔空同台。
陈大愚的表演让观众直呼“看到了年轻时的陈佩斯”
近些年以演员指导身份颇具人气的刘天池,时隔近20年再登话剧舞台,剧中她与陈佩斯搭档饰演夫妻,扮演的戏班内掌柜举手投足间戏味儿十足。在剧中扮演共产党司令的何瑜和国民党司令的巫刚,虽然戏份不算多,但都超乎了观众的期待。此外,从《戏台》里走出的“洪大帅”、“凤小桐”、“六姨太”、“卫队长”等角色此次也齐齐“大变身”。
唯有陈佩斯在这部戏中依然饰演戏班班主,但此番的和春社“童班主”与五庆班“侯班主”则有着个性上的很大差异,这是一个动不动就“上家伙”的大长辈。而陈佩斯凭借语言的变化、动作的处理,又一次成功诠释了一个新角色。陈大愚扮演的地主“傻儿子”则串联起整个剧情,令人忍俊不禁的表演让观众直呼“看到了年轻时的陈佩斯”。
在理想与信仰、求生与赴死、清歌与战火、长情与无情的碰撞里,150分钟的《惊梦》展开了一幅生命与生存的斑斓画卷。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郝羿
编辑/崔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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