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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图：杨佳 |
翻翻你的朋友圈，是不是卖面膜的微商少了？他们卖的已经不是几十块钱一盒的面膜了，而是变成了号称有减脂排毒作用的酵素。和面膜相比，这些微商产品动辄上千元，起先以价格取胜的微商也开始走高价路线了。
近日，南方日报记者走访了广州美博会上多个微商品牌，发现越卖越贵，微商变成了暴利行业？但“高价”不一定等于“高质”，特别是占据了微商半壁江山的酵素产品，价格高企，针对其宣传的效果，有专家指出，光凭酵素并不能达到减肥效果。
走访
酵素售价1.5万元，
拿货价低于3900元
广州美博会日前于琶洲举行，本届美博会上专门设立了酵素馆，即使位于展馆的3楼，仍是人头攒动，特别是位于入门左手边的七道美酵素，人气更旺。
“这两年酵素才开始火起来了，但是七道美做酵素已经9年了。”一名叫丁丁的七道美工作人员非常热情地为记者介绍起酵素来。“酵素是天然的果蔬提取精华，你看，这大概20毫升的酵素瓶子里含有40多种水果蔬菜的净化，我自己也在用，大概喝了3瓶之后，肠道功能就恢复了不少，排便排毒顺畅多了。”丁丁似乎是担心记者不相信，又说该款酵素是和直销企业中脉科技一起研发的，保证干净安全。记者看到20毫升的七道美果蔬酵素前面冠上了“中脉”两个字，成分里写满包括苹果、金桔、白菜、猴头菇等在内的40多种水果蔬菜，果汁含量是67%，蔬菜汁含量30%。“这种小是礼盒套装的，一盒里有7支，一支的价格大概是50元。另外这种就更好卖了，零售价1.5万元，主要用于送礼。”顺着丁丁的手指看过去，面前是一支外包装类似红酒瓶的酵素，全身裹着一层银色网格状金属，这支容量是大概750ML的原液酵素零售价高达1.5万元。
至于酵素的拿货价，则是低得令人惊讶，和微商卖面膜相比较，净利润也更高。“针对不同人群我们有两种方式。‘个体户’可以先花3900元拿原价1.5万元的大瓶原液酵素，以及两个7小支装的礼盒，可以先试着卖给周围的朋友。已经有人脉资源的可以参与秒杀活动，1.3万元可以拿到15盒的7小支装的礼盒，除了卖给朋友，还可以卖到美容院。”丁丁表示。
除了酵素之外，另一同样以“减肥”功效走红朋友圈的谷物代餐同样价格不菲。在欣邦丽塑美谷粉宣传册上，上面用显著的字体标明这是“不产生酮体的减脂产品”，一名姓廖的员工向记者介绍该款产品时表示塑美谷粉优于一切的代餐，比如代餐饼干、减肥茶、蛋白质代餐等，可用于排毒、代餐减脂、养肠胃、预防三高。记者现场品尝了欣邦丽塑美谷粉，口感和麦片口味差不多，还有淡淡的甜味。据记者了解，该款塑美谷粉有7级分销层级，包括联创、董事、特约代理、高级代理、中级零售商、初级零售商以及位于最底层的零售价，层级越高拿货价越低，拿货数量越多。“像你初次参与，给你的拿货价是190元一盒，3.8万元可以拿到200盒，其中有一万元要充当保证金，而对外零售价是690元，你在其中净赚500元。”该员工说。
套路
披上了“新零售”的外衣
和卖面膜相比，如今热卖的酵素、代餐让微商成为了暴利行业，而且这一利润差距非常夸张。记者从一名面膜微商处了解到，她手上在卖的一款玻尿酸修复精华面膜实行的是5级分销代理，包括大区、一级分销商、二级分销商、VIP以及普通零售，最顶级的大区代理拿货价是105元，但起订数量是952盒，还需缴纳5000元的保证金，对于新手来说可选择的VIP代理拿货价格是160元，起订数量是6盒，无需缴纳保证金。该面膜品类对外零售价是218元每盒，由此估算，卖该面膜品类的微商最高的利润是113元，普通微商的利润是58元，和酵素的客单价以及利润相比差距实在太大。
据记者观察，在贩卖产品变更的同时，微商模式也正在悄悄改变，“新零售”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大卖点。比如欣邦丽塑美谷粉背后的企业开发了云创科技新零售平台，拥有四大系统，智能下单系统可以让经销商在手机上24小时自主下单，智能发货系统打破了传统点对点的发货流程，成功下单后货物由企业统一配送，智能管理系统可以查看团队成员的业绩以及动态销售情况，智能结算系统让账目透明化，也可进行收益金额的自主提现。
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和此前混乱的微商定价相比，这一管理后台，可以防止窜价，同时微商代理们发展的“下线”可以拿的货也算在该代理之前拿的货中，比如之前你拿100盒，新发展的“下线”要拿20盒的货，“下线”所拿的20盒货会从上级代理的100盒货中扣除，这样就不会造成“压货”。但记者发现，所谓的微商“新零售”模式会造成微商代理们额外的支出，比如系统培训费、后期的营销课程费用。此外，越来越多的微商开始走入线下，开设线下体验店，本届美博会中还特意开设了“实体微商”展示区，里面的展商多数是以微商起家，而后又设立了实体店。
纵深
光吃酵素达不到减肥效果
现在的微商们热衷于卖减肥产品，特别是功效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酵素，那么酵素到底是什么？如此昂贵的酵素吃了真的能减肥吗？
记者查阅资料发现，上海市工业微生物研究所教授胡学智曾撰文指出，“酵素”一词源于日本，起初的含义就是我们所说的“酶”，生物体内几乎所有的细胞活动都需要酶的参与，人体内就含有七百多种酶，遍布全身各处，例如脂肪水解酶、唾液淀粉酶等等，一般来说不需要额外补充。然而现在市场上所谓的“酵素”却不单纯指这种称之为酶的酵素，如今酵素多指以植物为原料进行发酵而提取得到的一种含生物活性物质的低盐液体，除含有酶之外，通常还含有某些维生素、矿物质、氨基酸、肽类、益生菌、益生元等等，说成酵素制品更为确切，只不过被简化了，仍称作酵素，实际上酵素制作原理和豆酱、啤酒、醋、泡菜等十分相似，离不开由微生物产生的酶的作用。
“从道理上讲，光吃酵素是达不到减肥效果的。”华南农业大学食品学院青年教授、饮食健康专家赵力超指出，多数商家在宣传酵素减肥的作用机理时，主要有以下两个宣传点：一是酵素制品对人的胃肠道消化有帮助，能够润肠通便；二是酵素制品含脂肪分解酶，能够加速体内脂肪的分解。针对第一点，商家所说的酵素制品往往是含有所谓酵素的混合物，酵素制品具有改善肠内微生物平衡、润肠通便等功效，发挥功效的不是其中的酵素，而是制品中其余物质，如低聚糖、有机酸及植物性膳食纤维，它们能帮助恢复肠道的生理功能并清洁肠道，应对便秘和腹泻。况且润肠通便也无法从根本上减肥，日常多吃蔬菜水果、喝喝酸奶也有同样的作用。而针对第二点，酶对于外界环境的要求比较严格，易受温度、酸碱度等的影响，暂且不说酵素中的脂肪分解酶经口服后是否失活，就算仍存在一定活性，可以促进脂肪分解却也不能促进脂肪燃烧，无法达到减肥的目的。
对于有部分人服用酵素后制品之后感觉减肥效果明显的现象，赵力超表示，第一，由于市面上卖的用于减肥的酵素产品大多属于低热量食品，加之建议消费者在服用的同时减少对其他食物的摄入甚至直接作为代餐食品并适量加强运动，这实际上和消费者控制饮食减肥是一个道理，和酵素本身并无大多关系；第二，某些酵素制品可能额外添加了有助于减肥的物质，例如非法的化学减肥药物等，类似于其他的减肥产品，这种减肥效果与酵素本身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趁着酵素的热销加点酵素分一杯羹罢了，但有可能损害健康。“总之，酵素确实含有某些功能性成分和营养素，只能说是一种健康食品，至于能减肥一说并无依据，还是老老实实‘管住嘴、迈开腿。”赵力超说。
“由于酵素的制作方法不同，可用于内服，也可用于外用，比如某些日化大品牌也推出了以酵素为卖点的新产品，而且售价不低。”日化专家冯建军不建议消费者在微商上购买酵素制品，首先是微商缺乏政府部门的管理，产品良莠不齐，其次是酵素制品客单价高，消费者购买后在微商上退货不容易，造成更大的损失。
南方日报记者 彭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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