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电影《绣春刀·修罗战场》宣布从原定的8月11日,提档至7月19日。也就是说,当天距离这部电影上映还有整整13天。
这整整23天的提前没有任何预兆,之前确有媒体预测,面对八月若有似无的好莱坞大片威胁,也许有国产片会选择改档,但没有想到,第一部宣布改档的影片居然是以口碑著称的古装动作电影《绣春刀》系列新作。而它选择的并不是延期上映,而是逆势而行,将上映日期选在了国产片竞争激烈的七月。
宣布改档之后的第二个周末,《绣春刀·修罗战场》在全国开启提前点映,两天之内,翻到的评论几乎全是赞美,从改档到点映,这部电影似乎承载了越来越多观众的期盼,大家从看热闹的围观者变成了实在的参与者,甚至有意用自己的热情,将这部品质佳作推上暑期档冠军的宝座。
信任监制宁浩的决定“他能够做出一些我意想不到的判断”“提档的事情决定得非常快”,在宣布提档之后的几天,路阳还清晰记得当天晚上的经过。当天,看完一部电影首映的他回家路上,突然接到了监制宁浩的电话,说要聊聊档期的事。于是宁浩、路阳、所有的投资方、宣传方、出品方一起开会,一个小时之内,提档的事情一致通过。
谈到这件事,路阳说“很多时候,宁浩有一种宏观的思路,他能够做出一些我意想不到的判断,这是监制的巨大价值吧。”
路阳和宁浩
但本身就是创作者的宁浩,为《绣春刀·修罗战场》带来的不仅是一个档期的确定,或者一种市场角度的思考,可以说他帮助路阳确立了这个系列第二部影片的方向,并且是以一种“不留余地”的方式。
《绣春刀》上映之后,路阳本想延续上一部,写一个张震、王千源、李东学扮演的三兄弟的前传故事,第一稿剧本写完后,出品方同意开拍,已经加入这个项目的宁浩提出了反对意见,告诉路阳“你最好重写一个”。
重新推翻一个完整的剧本,这对任何编剧来说都不是分分钟的事,但相信自己的宁浩“用了一晚上时间”说服路阳,告诉他那一版剧本整体气质和《绣春刀》很像,“你是要拍一个差不多的,还是挑战一下拍一个新的。”
就是这句话戳中了路阳,他重新写了四次,到第四个故事,故事背景、历史时间点、整个舞台全部换掉,主角也从三兄弟变成了一个性格不同、更加陌生的沈炼,这时宁浩才觉得有意思。
最早的《绣春刀2》剧本依旧讲了锦衣卫三兄弟的故事
让宁浩觉得有意思的故事,就是我们今天在电影里看到的,这个抽丝剥茧、层层还原真相的扫除阉党故事,放大了上一部中,小人物在特殊时代中的无力感,人性善恶在重大危机前的复杂感,尽管主角从三兄弟变成了沈炼一个人,但他身边形形色色、亦正亦邪的人物,才共同组成了这个惨烈的修罗战场。
宁浩说过,自己作为监制,是创作者的一面镜子“我给你照照侧面、后面,你自己看怎么样。不行的话,他透过这个看到自己一个点”,对这样的说法,路阳很赞同“我们在写剧本的时候很容易迷失其中,自己很容易看的不客观,但是宁浩就可以从他的角度做出一个判断,就极大地避免我们走弯路”。
保留写实度和漫画感“这个东西没有人做过,我们做是很有价值的”虽然在故事底子上,路阳听取了监制宁浩的意见,但《绣春刀·修罗战场》中每一个动作呈现,每一处情节设计,都是路阳和团队之间“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试一遍”的结果。
2014年,不花哨不华丽、实打实的冷兵器肉搏让《绣春刀》在国产动作电影中独树一帜,那时的路阳表示,对动作戏的呈现参考了《谍影重重》的拍摄手法。在《绣春刀·修罗战场》中,路阳仍旧保留了那种写实的风格“包括手持摄影,我们非常喜欢的部分都保留了”。
《绣春刀》中动作戏的写实延续到第二部中
这不光关乎个人喜好,他说得相当诚实“不能去重复以前的东西,也不能照着香港动作电影的方式,因为你拍不过它,香港动作电影已经拍的非常好了。我们的主创都是内地团队,希望探索出内地团队的一种新的动作片。”
这确实是内地少见的动作片,《绣春刀·修罗战场》中,可以看到日本剑戟片的影子,这是喜欢日本漫画、喜欢剑戟片的导演路阳直接的个人喜好表现,主演杨幂在接受采访中说过“和导演说起两个漫画,他特别顺地就把情节说了出来”,从第一部中,沈炼靠精神爆发在弱势局面下干掉四个藤甲兵,这个情节就如同漫画一样,路阳本人的爱好和趣味让同道中人在观影中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惊喜。
除了延续既有风格,《绣春刀·修罗战场》中也有从历史考证中得来的古代兵器展现,导演和动作团队在筹备前期花了大量时间,翻阅各种兵器的资料,就为了在影片中让新出现的角色使用新的兵器。而在案牍库与沈炼对打的郑掌班所使流星锤,就是电影里极为亮眼的一个兵器。
流星锤
这个华语动作电影中很少使用的兵器,本来是动作导演一开始否定的,因为“流星锤属于软兵器,本身很难拍,这种兵器本身看起来很江湖,比较武侠,但我们又不想要武侠感,我们想要写实的打斗。用写实的方法去拍流星锤,还要有力量感,速度感,对沈炼形成压迫,其实是很难的。”但路阳为了说动动作导演,居然用上了宁浩说服自己的方法“这个东西没有人做过,我们做是很有价值的,而且出来效果也会很好。”
结局当然就是我们看到的,电影里郑公公用上了流星锤,这个兵器差点儿要了沈炼的命,效果不是一个“很好”就能概括的。
剧情设置细思极恐“丁修一直还存在于这个时空,还会再拍第三部”来自史料的不仅有流星锤,电影中几个重要角色的设置,甚至都与真实存在的戚家军有关。《绣春刀·修罗战场》中,辛芷蕾扮演的“逆党”丁白缨在与沈炼对峙时,使用倭刀术断其刀身,这个利落帅气的动作,正是来自历史记载。
戚继光在攻打海盗时,发现其中的日本武士很难对抗,后来他捡到一本日本刀谱,在自己的《纪效新书》里,引入了这个刀法,他借鉴了日本刀的刀法,和刀的锻造工艺,然后做成了戚家刀。引入这个设定的路阳导演表示“她们是戚家刀的后人,所以她们的用法有和日本刀很像的用法”。如果把《绣春刀》里打击阉党故事和戚家军放到一起,那这部电影的历史背景就更加耐人寻味。
上一部中很多影迷印象深刻的“土匪”丁修,同样也是导演本人钟爱的一个角色,这次以“彩蛋”形式出现在这部《修罗战场》中,这不仅预示着第三部的故事线,还暗含着他一直在第二部的时空中,只是尚未与沈炼一行人关联。“仔细看的话,是知道他和这一支人的关系,丁白缨是他师傅,其实还是在《绣春刀》第一部的基础上,去做所有的人物。虽然主线上没有丁修,但在这个时空里,他一直在做他的事。”
《绣春刀》中丁修的故事还未讲完
所以“平行时空”的说法也不确切,《修罗战场》或许是《绣春刀》前传的前传,讲述了沈炼在遇到锦衣卫另外两个兄弟之前,见过哪些人,发生过哪些故事。所以,这里的沈炼看起来与上一部相当不同,路阳说他是更年轻的沈炼“非常冲动,做事情不计后果,也没有很多顾虑。不光是年龄,而是整个角色的精神气质和心理上都更年轻”。
希望电影不光有好的口碑“对这部电影来说,杨幂是最合适的”
《绣春刀·修罗战场》中,没有严格的正邪、善恶,对路阳来说,角色之间的冲突是价值观的冲突、立场上的冲突,对自己创造的每一个角色,他都饱含深情,而对演员的选择,自然也是出自慎重考虑。
这一次,张震回归扮演沈炼,女主演则从上一部的刘诗诗,变成了杨幂。对这两位演员,很多观众的反应相当不一,张震 杨幂这样的组合甚至让很多人不接受到质疑,而这样的质疑,其实对导演本人来说,并不影响其选择演员的标准。因为 “任何一个30岁以下的女演员,面对的这种反馈都一样,都会得到‘有某某某我就不看’这样的评价”。
“对这个角色来说,对这部电影来说,杨幂是最合适的。”路阳下了这样的结论。因为“我们其实就几个考量:她是否有市场影响力,这是一定要考量的,因为我们必须对投资负责,也希望电影不光有好的口碑,用心做的电影我们当然希望有好的市场反映;二是她在明星和偶像属性之外,她是有演员属性,这个很重要,你只是一个明星或者偶像,但是不具备塑造角色的能力的话,哪怕你有再好的市场影响力,我们都不考虑;第三就是这个演员和其他演员的相容度,搭配性,化学反应,表演是不是可以容纳在一个体系里。我们考虑这三点,缺一不可。”
这几句话无可厚非,毕竟任何优秀作品,登上大银幕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如今老一辈导演已经愿意重用“流量明星”出演重要作品重要角色;年轻电影人更不会与市场对着干,他们醉心于创作的同时密切关注市场,也期待得到市场的认可,就像路阳对《悟空传》的支持“一个有热度的IP,期待值非常高,我们都希望它能给市场带来好的热度,好的爆发起点,全行业都在期待它卖得好。”而在《悟空传》还在热映中的7月19日,《绣春刀·修罗战场》就将要接受市场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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