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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主要内容(断章)

断章主要内容

庆金波宫  “梧桐宫,开门。”一字一顿地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是从一个平日从不说话的人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僵硬而字字斟酌。  大殿内正斜斜靠在坐榻上的景王转过头去看,窗户外边是一只黄黑相间的斑斓大鸟,拖着长长的尾羽。宫人上前打开窗户,那大鸟便翩翩地飞了进来,落在一旁的支架上,些微拍了拍翅膀。  景王淄子看了看它道:“凤凰么?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了。”  那被称作凤凰的大鸟昂了昂头,然后曲起颈来一字一顿地吐出来:“白雉鸣报,徇王继位。”言毕那凤凰抖了抖翅膀,又从打开的窗户飞了回去。  “舜国么?”淄子换了个姿势靠在榻上,一派慵懒地舒展着身体,涂着丹蔻的手指纤纤,从面前的台上拈起一颗葡萄放进了嘴里,“都有将近四十多年了罢,也是该立王了。”  旁边的景麒看着主上毫不顾忌地横躺在榻上,繁复的宫服垂坠下来,一丝一寸地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再美好不过的线条来。深蓝色的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散落在榻上,发正中嵌着一只金色的凤凰,衔着的珠串正正垂在她的额间,引人去看那一双深邃得如严冬夜空般的眼睛。  所谓的绝色倾城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这些年来她的容貌一丝未变,只是那双邃蓝的眸子再也让人看不懂,而昔日那张让人移不开眼的精致面孔,已经让人无法直视。  淄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他,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我倒不记得了,你当初找我找了几年?”  并不是太久之前的事情,景麒仔细地想了想,然后道:“升山五年,然后在庆各地寻了有近三年。”  “八年么?”淄子说着,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去。那八年年间她在秦楼楚馆,从一个小小的女孩,变成了名贯瑛州的花魁。  八年年内他们曾擦肩而过了多少次?毕竟景麒作为台甫,是首都州瑛州的州候。她被卖去的青楼就在尧天最繁华的街上,曾有过多少次这个人从面前走过却不自知,反而向其他地方去找寻?  她嘴角勾起了一丝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台甫那时候是在找王,怎么会向秦楼楚馆里去找?然后拿过那盛满了清酒的杯子,淡淡抿了一口。  景麒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好问道:“徇王的登基大典,主上打算如何?”  淄子想了一会儿,然后道:“舜国路遥,你我不能前去。国内无战事,让大司马去罢,贺礼也让他自己斟酌。”  景麒便应下,起身刚要走,又听淄子问:“新登基的徇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是朝内小司徒,后不满于朝廷昏暗,领兵起义反了假朝,却只是自居大司徒。听说为人谨慎,有治国平世之能。”景麒说完后,却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这些东西主上根本不用来问他,因为在水禺刀上都能看见。水禺刀刀身为水,刀鞘为猿,能够随着持有者的心境而现出各时各地的情形。是庆国宝重,只有景王才能持有。他向淄子身边看去,果然没有看到,于是问:“主上的水禺刀何在?”  淄子又浅饮了一杯酒,垂着眼似乎在细细品尝其中滋味,然后道:“我已让人收入库中。”  景麒似乎不明其中深意,刚要开口询问却是一顿,思绪在胸中反复半晌,说出来的终只有两个字:“主上……”  淄子轻描淡写地道:“没有什么大事,我不过想要清静一阵子罢了。”  不能看,明明不想看,可是刀面上还是不断地显现出来戴国的景象,还有已经在正寝闭门不出的泰王。  栗色的头发温柔地披散在少年瘦削的肩上,他一个人在院中慢慢地走着,仔细地看着身边的一草一木,眼中是无边无际的恬静。  在看着什么呢?淄子对着水禺刀想,泰王闭门不出,朝中百官一个也不见,失道的传言愈演愈烈,台甫一病不起,他也丝毫不在意,仿佛生来就是这样,每日淡淡地在园中看日升日落,花开花谢。  唯一被允许进入正寝的只有当朝太傅,穿过层层的院门走入深处,看到那人坐在树下仰着头,看着日光通过层层树叶筛落下来。他听见了响动回过头来,对着她含笑点了点头:“太傅。”  衳孜上前行礼道:“主上,近来可好?”  泰王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着面前的花园问她:“太傅,你从这里看去,能看到什么?”  衳孜顺着看过去,然后道:“繁花似锦。”  泰王笑道:“的确,一花一石如有意,不语不笑可留人。”  衳孜见如此,便问他:“那主上看见了什么?”  泰王道:“四时无不谢之花,八节无长青之草。万物皆有时节,春生秋荣,天不为一物枉其时。”  衳孜白净的面上看不出情绪,眸子内却是一如止水的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失道的主上,还是那位几百年来人人称赞的明君。  面前的这个人肩负着国家的重担,不偏不倚地走下去,一直到如今,他终于走到了路途的尽头,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放下了一切。  她微微一躬身:“主上,台甫抱恙卧床多日。”  泰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泰麟为戴国也是尽了一辈子心力,该要好好歇歇了,就让她随我去罢。”  衳孜再无言语,她退后半步跪伏在地,代众生百姓行这最后一次礼。  泰王淡淡看她一眼,如若看这园中一草一木,然后转身走入宫内,直至不见。  从那一日起淄子封水禺刀入库,再不看一眼。  可是不看又如何?杯中清酒微漾,仿佛又现出那个决绝于世的背影来,早已印入脑中,磨灭不去。  景麒从未在景王面上见过如此淡漠的神情,一丝丝的不安如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斟酌着问出口:“主上,还是因为戴王么?”  淄子却没有回答他,轻轻晃着杯中的酒,然后抬起一双遂蓝的眸子深深看她:“景麒,你可曾后悔过选我为王?”  景麒一顿,他蓝紫色的眸子沉了沉:“在您刚登基最艰难的那几年,我一直在等您问这个问题,好亲口告诉您我从未后悔过,因为您一定能成为一世明君。那时您咬着牙挺了过来,而今如今庆国蒸蒸日上,朝内百官各州诸侯无一不归服,百姓无一不称颂,为何您会在这时问我?”  淄子复又垂下眼去,长长的睫毛如同雨后被打湿的碟翼:“我三十年时未曾经过的山,此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