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重要诗人,世称“小李杜”。他一生历尽沧桑与苦难,将数十年的痛苦人生写进了诗歌。他又有着孤介的性格,因此,他的诗作内容广阔,意义深刻,其中以抒情为主的爱情诗为后人广为传诵,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准。在继承中唐诗人李贺创作风格的基础上,李商隐开创了一种独特的感伤唯美诗风。
李商隐的诗歌极其喜欢运用大量意象创作来表达诗人内心情思,意象运用的繁复、意境创设的巧妙也使得他的诗歌总是蕴含着一层朦胧与感伤。但是,他笔下的这种感伤又并非寻常的伤春悲秋,而更多地蕴含了他对人生的哲思。一生坎坷、郁郁寡欢的诗人李商隐,将恋爱的失落感上、缠绵悱恻,暗恋的朦胧思念、不可捉摸都置于凄美朦胧的意境之中,从某些方面来看,李商隐的确在他的诗歌中刻意塑造了一种以朦胧为主的意境。
李商隐的笔下的诗往往带有一层感伤氛围,满载着浓厚的失意与伤悲,在许多意象的运用中,他大量采取了能够合乎这种感伤氛围的意象来刻意营造出独特的气息。李商隐的爱情诗更能体现这一点,在他的笔下,爱情往往与月、夜、雾、雨、梦等物象相结合,例如,“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夜雨寄北》)中的“夜雨”,“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无题》)中的“夜”“月”,“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锦瑟》)中的“梦”,“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中的“霜月”。李商隐依托各种意象来构筑起朦胧感伤的情绪氛围,由此开拓的广阔的艺术表现领域,不仅极大地拓展了诗歌的表现范围,且更能引发读者的想象空间。
通过这些意象,我们能够初步看到诗人孤独纤弱的内心。
比如,在“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一句中, 情人“相见”带来的应当是巨大快乐,但随之而来的是不可避免的分离,这种分离往往只能带来不能承受之痛苦。所有的圆满与美好在无情摧残时,让人只能发出无限的感伤与无奈之情,而这种“别亦难”的感伤在李商隐笔下则化作“百花残”的意象了,读来不禁能够让人如临其境。而“难”、“残”、“尽”、“干”、“寒”又加重了这种难言的伤感与悲戚。
再如《春雨》:“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珰咸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诗人为所爱者远去而“怅卧”、“寥落”、“意多违”的心境,就如那红楼隔雨、珠箔飘灯般伤感。
物象的巧妙运用深化了李商隐爱情诗中的感伤氛围,除此之外,各种历史典故的运用,也李诗的感伤并非单纯的伤春悲秋,还蕴含着一种深层次的人生感慨,其中不仅包含了诗人对美好事物衰减的深深挽惜,也包含了诗人对生命和时光的珍惜和依恋,蕴含诗人对社会以及人生的深沉思考。诗人的一生,既瓢泼孤苦,历经世事沧桑,一方面又倍受感情的煎熬,加之中年又遭受丧妻之痛。
这种孤寂的生活,使他积郁的悲愤之中更添一份悲情哀怨。情感的郁积深广,是的李商隐诗歌创作的情感力量不断强化,在选择意象时,往往先经过了他内心情感的主观加工,带着这种主观色彩,诗人在意象创设中渗入了他独有的审美情趣和美学理想,在这种条件下创设出来的意象,才是真正“意化了的物象”,也就是构成诗歌意境的主要内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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