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个渔村,整个村子里挂着各种剖开的半干的鱼,网眼不一的渔网铺满了晒场、水泥地,船只或行驶、或停靠在海上。到了村里,空气中夹杂着鱼腥的味道扑面而来,漂浮得都是咸咸的、腻腻的滋味。老婆每次来,都不大习惯这种味道。与我而言,犹如家常便饭,蒸上一点糟鱼,或者来一份蟹糊,就着两大碗的泡饭下肚,味香而正。

自小一起玩大的伙伴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大部分人都是靠海吃海,或者在船上做老大,或者在岸上做生意,各有各的生活。

十一放假前夕,有儿时伙伴阿龙在微信晒新鲜的斑节虾,大而饱满,有点嘴馋,留言买几斤尝尝。没过几分钟,一个电话过来,啥都没说,只说了明天给你快递到家。第二天下午,快递就给我打电话,有一箱海鲜到了,请速取。晚上下班去取了,一小泡沫箱的斑节虾,有十斤吧。立马蒸了六七只,沾点酱油,吃在嘴里,肉嫩,有弹性,鲜美的味道在舌尖上游荡,余味悠长。微信红包转账,那是坚决不收的,说“你是打我脸呀!”

假期回到老家,老妈絮絮叨叨地说周边的邻居经常拿些自己种的新鲜蔬菜、桃子桔子过来,总是吃人家的,要买几箱虾潺送人情。自己也想着吃价廉味美的青占鱼,菜场上买的总是不大新鲜。给老家朋友阿成打了个电话,他做饲料鱼生意。“老兄,虾潺弄几箱,我老妈要送人。青占鱼有不,给整几条吃吃。”“这么点事,晚上正好有渔船过来,明天上午给你拿过来。”阿成二话不说,就这么定了。第二天上午,起来不久,就电话过来,说到了。好大一箱,“青占鱼没有,太便宜了,我都送不出,你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自己来取。”阿成说道,“这些是带鱼、鲳鱼以及小黄鱼等,自己吃吃。虾潺过几天有了,我给拿过来。要晒干的话,我会晒好。”我无话可说。都是小时候一起玩大的,我妈自然是很熟悉,拉着说了些过往的和当下的事,阿成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休渔期过后,生意较忙,两杯茶下去,就回去了。过了两天,老妈电话过来,说是阿成拿去了五箱虾潺,放下就走人了,钱是坚决不收的。

记得曾经有异地同学过来,带他们回老家吃饭,小海鲜比较地道。给老家的朋友阿伟打了电话,帮订一个吃饭的地方,让他和阿龙一起陪陪,介绍下渔村风情。吃饭的地方靠海,走出去不远就是码头。饭馆里的小海鲜都是当天涨网货,望潮、跳跳鱼等也就这个地方是野味。菜是满满一桌,以各种海鲜为主,添一些蔬菜、凉菜,朋友陪得有味,同学吃得有味,相聚甚欢。快结束时,特意提早下去买单,被告知已结账,又赚了“便宜”。

有时候回家了,总是有几个电话过来,没有其他事,就是一起吃个夜宵啥的。喜欢老家那个小巷里的小吃店,很简陋,只有几张桌子,只做夜宵,人却是不绝的。经常需要排队,稍晚点,大锅里的菜就没了。简单的就是来一碗泡饭,大锅里盛一份乌狼鲞烤肉,或者大骨炖萝卜,切点牛肉牛杂,就是美味。也可以来碗牛肉干面,面是蕃薯粉或者土豆粉,是老家的特色,用大锅熬出来的牛骨牛杂汤,加点粉丝和牛肉牛杂,飘几片菜叶子和大蒜、葱,能把汤都喝的点滴不漏。经常几个朋友,就在这个简陋的小吃店,点上几份牛肉干面,随便来几个菜,吃吃聊聊。总是抢不来买单,说这是他们的地盘,怎么可能让我来买单。

人家外地,虽然不远,回家的频率也不高,一般一个月回去一次,跟伙伴相聚的时间就更少。但儿时的情感,跟大锅里的乌狼鲞烤肉一样,软而不烂,绵而不腻,还是那个味道。

在老家的好朋友(老家的朋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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