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做好准备,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捧着一杯玫瑰花茶,准备开始观看备受瞩目的新剧《她的秘密》(The Secrets She Keeps),这部剧根据同名惊悚小说改编,讲述的是两个孕妇的故事。
不过在看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激动地捏碎手中的玻璃杯。电视剧里一贯会展示怀孕如何使女人发疯,不只是有点糊涂,而是像拿到了歇斯底里的许可证。这已经不局限于怀孕的人了,疯狂正在传染,仅仅是与另一个女人发生碰撞就足以让她们开始密谋、进行网络跟踪和购买凶器。
《她的秘密》是一部澳大利亚制作的电视剧,曾出演《唐顿庄园》的英国女演员劳拉·卡迈克尔在剧中饰演衣衫褴褛的女店员阿吉。她在怀孕的后期也依旧在工作,头发凌乱,看起来可能有点不对劲。
因此,当她发现自己被中产阶级孕妇梅根所吸引时,也就不足为奇了。梅根口齿伶俐,意外地怀上了第三个孩子。很显然,这部剧把阿吉刻画得不像一个正常人:深夜潜伏在灌木丛中、引来邻居的阿尔萨斯人。就像让房地产经纪人带她参观梅根对面的空房子一样,她陷入可怕的狂躁之中,这让她几近奔溃。
这看起来很可怕,但也是可以预测的。看了几集之后,我就知道这部剧后面会如何发展了:她会开始干蠢事,然后用自己的孕妇T恤匆匆擦拭溅满鲜血的地板。
神经错乱、精神扭曲,充满嫉妒和报复的情绪,这就是21世纪电视剧所呈现的孕妇的形象,这就是所谓的“丰富性”。
如果你不相信,想想这些场景:
一个女人发疯了,假装怀孕然后流产来阻止她的丈夫离开她;
一个女人发现她丈夫的小情妇怀孕了,开始盲目地欺骗自己,变得很神经质;
一个女人辞职去生孩子,发现她的丈夫的阴谋,她变得精神错乱;
一名妇女未能怀孕,雇佣其他年轻的妇女代孕,结果第二个女人最后也会开始变得神经质。
这些就是目前在Netflix上热播的剧,《福斯特医生》、《陌生人》中的故事。
最后还有藏匿处,代孕,还有一间坐落在洛赫隆湖岸边的玻璃墙房子,每周租金3000英镑。我之所以提到这一点,是因为建筑——像城邦一样大小的厨房,双层高的双人床——对于这些现代版的雅各布式嗜血戏剧来说,有着不可思议的重要性。我认为,他们想表达的观点是,怀孕会让女人发疯,即使是昂贵的灯具和步入式的储藏室也无法抚慰她们的心灵。
在这些电视剧里面,充斥着毁灭性的疯狂,糟糕的荷尔蒙,她们一心要毁灭世界。问题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公然歧视女性的比喻被培养出来,尤其是在这个自我意识觉醒的时代。
女性显然可以管理公司、管理国家、绘制人类基因组和使用扳手。然而,电视剧制作人找到了一种方式来把她们描绘成另一种人,将把女性独有的东西——生育能力——武器化并在几乎每一部电视剧中用来对付我们,似乎确实有些不公平。
按照这些标准,《杀死伊芙》似乎更像创造了一个奇迹。迷人而复杂的女主人公乔迪·科默和桑德拉·欧,在任何关于性别歧视的测试中甩其他剧几条街。贝克德尔测验(Bechdel test)是衡量任何一部电影是否性别歧视的有效指标,源于1985的一个连环漫画中,一个未命名的女性角色说她只看满足以下三个条件的电影:
1、电影中必须至少出现两个女人;
2、这两个女人有交谈;
3、谈论了除男人之外的别的话题 。
这并不是要否认怀孕在艺术或生活中的戏剧性。在BBC的其他节目中,视觉上引人注目但又令人困惑的人物以一场暴力流产让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让吸毒成瘾的女主人安娜·韦瑟尔更有人情味。
在大银幕上,我们看到了《火车上的女孩》,艾米莉·布朗特饰演的瑞秋由于无法怀孕而陷入了自我毁灭的酗酒。拍摄期间怀有身孕的布朗特透露,她使用自己的“脆弱状态”来帮助扮演这个角色,她明确说这是一种状况而不是疾病,而且怀孕绝对不是通往歇斯底里和失去控制的原因。
再者,利用自己的经验为艺术服务是演员的工作,而孕育在许多妇女的生活中显得尤为重要,对于那些遭受不孕症折磨的人来说,这就像是无期徒刑,但是他们中很少有人会购买有衬垫的肚子,然后将它们绑在衣服下欺骗亲人。
当然,电视剧不是纪录片,它们的目的是刺激和震撼,让观众着迷,这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尽管如此,怀孕的表达形式还是开始让人觉得这是又一个廉价的把戏,是一种最新的诋毁女性、迎合社会偏见的懒人比喻。
当电视剧中男性角色发疯的时候,被允许有内在的、个人的动机,为什么女性会因为她们的荷尔蒙而被打上“神经病”的标签呢?
也许电视专员们仍然认为,让任何一部电视剧的主要角色是女性——而不是半裸着躺在法医、病理学家的平板上——是很有前瞻性的。但是,如果剧中的女性只是从犯罪受害者变成了生理受害者,那么这部剧真的能被认为是进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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