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勒克儿

自驾走进张掖肃南,一个县的范围,竟然都是国家级AAAA景区——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迎面看到的就是气势恢宏的“裕固盛世”雕塑群——

这是一首回肠荡气的家园长诗;

这是一幅深邃厚重的历史画卷;

这是一曲历史弥坚的民族壮歌;

这是一部波澜壮阔的盛世华章……

裕固盛世群雕以民族文化为根基,以历史事件为主线,通过浮雕和圆雕相结合方式,定格裕固族重大历史事件、生活场景中的经典瞬间,充分展示了裕固族人在悲怆逆境中顽强拼搏,在水草丰美的祁连山下繁衍生息、创造幸福生活的奋斗历程。

藏蒙两个民族(像藏羌又像蒙维又像哈萨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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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雕塑群占地706平方米,高13.6米,直径15米,共使用黄铜20吨、紫铜2吨,主题分层设计,由底座岩刻、紫铜浮雕、黄铜圆雕三部分组成,于2013年10月,作为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主要景点正式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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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群雕以高大威猛赚足眼球,但它仅仅是裕固族民俗度假区的一个景点而已。整个度假区其实囊括了整个肃南县城在内还加外围——肃南作为一个县,行政级别在那儿,但你千万别拿内地县城的映像来比照,这个县城形状像一条鱼,隆畅河从“鱼尾”穿肠过直到“鱼头”,度假区主要景点和度假设施都在“鱼头”和“鱼尾”处,“鱼腹”呢,就是作为县的行政机关以及医院宾馆酒店餐饮集中地,而这里恰好又有东柳沟河、西柳沟河从东西两面汇入隆畅河。整个旅游度假区从东走到西,大约两三公里。西柳沟河是隆畅河风情线的一个例外,因为度假区的重头戏——国家民委颁发的AAAA级“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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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也是肃南县的迎宾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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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风情苑地处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东边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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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游客中心旁的民族大团结雕塑。

鲸鱼和金鱼都是鱼,但大小天壤之别。肃南县城到底有好大呢?县政府驻地是1985年才建镇的红湾寺镇,县城总面积只有3.8平方公里,人口也只有七八千,县城没有公交车,出租车倒是有,但也只有三四十辆。但是,作为中国唯一的裕固族自治县,肃南县却大的“无法无天”——肃南总面积约2.4万平方公里,约占张掖市总面积的一半以上!2.4万平方公里是啥概念?北京 上海市的面积之和也没肃南大哦!而且,说来你可能不相信,地图上看,这个县的行政区域分成四块,除包括七彩丹霞、冰沟丹霞在内的主体区域与青海接壤外,另外三个区域,分别在张掖市高台、民乐、山丹三个县境内——这就是肃南最奇特的地方——拥有三个飞地,而其中一个飞地叫皇城镇,面积比上海浦东新区大3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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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的阳光房,晚上看星空的绝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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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隆畅河风情线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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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隆畅河风情线一角。

在这三个飞地中,在高台县境内的飞地叫明花乡,位于巴丹吉林沙漠的南部边缘地带,与内蒙阿拉善盟接壤。关于肃南以及飞地,有中共肃南县委县政府联袂落款做的《肃南赋》为证:丝绸古道,河西新邑。处祁连麓北,居肃州郡南。一块版图,跨两省五市;三颗明珠,嵌双镇六乡。两万里河山,六十年风华。民族区县众,九州吾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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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内的4星级旅游度假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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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西至哈志大酒店餐厅一角。

肃南既然那么独特,处在县城里、由肃南县委县政府联袂打造的裕固族民俗度假区自然不俗。那这个度假区是啥基本概念呢?简单地说,就是沿着县城隆畅河自东向西形成的景观轴线,以东边大经轮为核心,由1.28公里的木栈道将6个人工湖及各个景观节点贯穿于整个度假区。景区建设面积10平方公里,主要景区景点是、裕固盛世雕塑群、大经轮广场、裕固族特色村寨、中国裕固族博物馆、红湾寺、裕固文化演艺广场、四星级旅游度假酒店——西至哈志大酒店、夹心滩公园、裕固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中心、裕固族歌舞传承中心、游牧文化中心、索朗格国际赛马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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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大经轮广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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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著名的红湾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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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裕固非遗保护传承中心。

“裕固盛世”雕塑群先声夺人。从这个群雕描述的场景看,裕固族人的生活、习俗乃至信仰等方面,既有蒙古族的味道、亦有维吾尔族的风韵;既有羌族的崇拜、亦有藏族的信仰……而裕固族又分东裕固族和西裕固族,两个裕固族的语言迥异……最重要的是,裕固族都自称“尧熬尔”,尧熬尔是啥意思?裕固族的东迁又是咋回事?

这些疑问,正是裕固族民俗度假区最吊胃口核心:独特的历史人文——这里是打开甘、青、新、蒙交界地带民族文化交融的一把钥匙,也是亚欧草原历史文化的神秘“黑匣子”,当然,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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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游牧文化中心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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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裕固族歌舞传承中心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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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特色村寨一角。

这个“黑匣子”,就在裕固族民俗度假区的中国裕固族博物馆里。

这个馆背靠祁连山,外观很是个性。其成立于1996年,是全国唯一一座以裕固族文化为背景的专题博物馆,2008年被列入全国首批免费开放的博物馆。

走进这个博物馆细读各个展厅发现,裕固族的历史渊源流长,在整个历史长河中他们遭受了各种磨难,最终得以生存独立。裕固族形成的历史非常惊心动魄,迁徙和战乱伴随着他们每段的刻骨铭心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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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民俗旅游度假区。中国裕固族博物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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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大厅巨大的马鞍,昭示着裕固族是典型马背游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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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博物馆,迎面就是充满裕固族悲怆历史的东迁路线及经历。

在中国裕固族博物馆里,终于明白 “尧熬尔”一词含义。“尧熬尔”,古代汉文写为回纥、韦纥、回鹘和畏兀儿等,在当今的汉语中写为尧熬尔或维吾尔。在馆里,从尧熬尔人的史诗、故事和歌谣中可以看到整个亚欧大草原上游牧民族历史的变迁。稍微探究这个游牧族群发现,尧熬尔人的基因和部落结构,是亚欧大草原诸多游牧民族中最复杂的群体之一。祁连山茂密的原始森林,肥美的天然草原,吸引了众多古代游牧民族纷至沓来——羌、氐、戎、乌孙、党项、月氏、匈奴、突厥、回鹘、吐蕃、蒙古……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些民族驰骋而来,又绝尘而去。数千年来活跃于亚欧大草原的每一个游牧群体,几乎都以部落、氏族或姓氏的形式,在小小的尧熬尔族群中留下了自己民族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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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东迁的悲怆场景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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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回鹘的牙帐。牙帐,将帅所居的营帐,前建牙旗,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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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边境少数民族匈奴、鲜卑、羌、铁勒、柔然、回纥、突厥、沙陀的“首都”也称为牙帐。

裕固族的先祖是古代的回鹘。公元840年,游牧于北方的回鹘汗国,在天灾和外敌夹击下部众分头迁徙,其中一支来到河西走廊。公元9-11世纪,迁徙至此的回鹘人扼守丝绸之路黄金古道,在今张掖一带建立了甘州回鹘汗国,统治河西约200年。公元1028年,兵败西夏退出河西走廊,大部分迁徙到新疆南部地区。15世纪,又因战乱和灾荒,裕固族先民历经千辛万苦举族东迁,并与当地蒙古族的一支融合,后定居在祁连山下的河西走廊。悲壮的东迁历史至今在裕固人中广泛流传,“西至哈志”成为裕固人心中永远思念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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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康熙皇帝御赐尧熬尔七族黄蕃总管的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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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康熙皇帝御赐尧熬尔七族黄蕃总管的龙袍。细节。

“西至哈志”是什么呢?历史学家们认为那是远古的历史地名,源于裕固族民间传说故事及民歌《尧熬尔人来自西至哈志》。裕固族传说故事及民歌认为,裕固族是在15世纪从被称为“西至哈志”的地方东迁来到了今天的肃南地区。但“西至哈志”具体指哪里,至今说法不一,成为史学界的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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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乾隆皇帝御赐肃南马蹄寺的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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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乾隆皇帝御赐肃南马蹄寺的龙袍。袍下摆细节。

值得一提的是,肃南县的裕固族总共也就1.4万人左右,但语言分两派,西部裕固族讲话东部裕固族绝对听不懂,反之亦然。语言鸿沟泾渭分明——西部裕固族讲阿尔泰语系突厥语(尧熬尔语),而且保留了古突厥语词汇,号称“古代突厥语的活化石”;东部裕固族讲的阿尔泰系蒙古族语(恩格尔语)中,也保留了大量13世纪时期蒙古语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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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裕固族博物馆。裕固族与草原与马唇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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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裕固族(尖顶红缨帽是判别标准)人打酥油茶,工具和手法与藏族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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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裕固族与西部裕固族居住的蝎子帐篷搭建、规格基本相同。

裕固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先后被称为“丁零”“黄番”“黄头回纥”“黄头回鹘”“撒里畏吾”“撒里畏兀儿”等。有史学家研究表明,现代裕固族是由甘州回鹘的后裔撒里维吾尔人和后来东迁此地的吐鲁番、哈密维吾尔人以及安西维吾尔人在甘肃境内汇集融合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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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裕固族(平顶红缨帽是判别标准)人织布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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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裕固族人手工纺羊毛场景(与藏族的手法基本一样)。

裕固族先民回鹘最早信奉萨满教,后来宫廷敬奉摩尼教。从唐代开始,裕固族先民崇信佛教,其中甘州回鹘为佛教的传播做出过很大贡献。明代,裕固族先民先后接受了藏传佛教“红教”(宁玛派)与“黄教”(格鲁派)。至今,裕固族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裕固族是突厥语民族中唯一保持佛教信仰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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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族人在藏传佛教寺庙里使用的转经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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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固人用于佛像佛塔装饰的“擦擦”(藏语对梵语音译,复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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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初期裕固族人手抄的藏经。

这个博物馆关于裕固族的历史文化博大精深,几个小时的游览也只能对其了解个皮毛。即使对这个民族历史认知很肤浅,但管中窥豹,也情不自禁地对这个民族产生了巨大同情和崇拜——尧熬尔,堪称亚欧大草原历史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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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馆藏的“裕固族历史纪念塔”。

最后安利一下亚欧大草原——这是一个从青藏高原、祁连山到万里长城再到兴安岭的弧形地带,其向北向西,一直绵延到东欧的伏尔加河、黑海北岸以及多瑙河的长方形草原地带。这一片横亘亚欧大陆中部包括草原、沙漠、戈壁和群山的地区,基本上是农业资源匮乏而适合畜牧的地区。它绵延约1万公里,是地球上最辽阔的温带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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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南马蹄乡墓葬出土的唐代吐蕃国使用的鎏金龙首饰件。证明吐蕃曾在肃南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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