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洛阳白马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玄奘和他那匹大白马。我觉得这个联想并非一点谱都不靠。行走在白马寺的中轴线上，我和同行的朋友“大话西游”，我说唐三藏去西天取回来的经书藏在西安的大雁塔里呢。哈哈之后也觉得思维太过天马行空。白马寺乃印度佛教东传的官方第一刹，由此，白马寺就是佛教进入中国内地的原点，旧称“祖庭”或“释源”。古籍记载“时白马护经而来，因而为名”。只不过彼时乃汉，比唐僧取经早了五百年。
白马寺果然有白马，甫一靠近山门我就发觉一边一匹石马镇寺，便趋前寻找角度拍摄，拍出来的效果还不错，没有多少人像我这样把马和寺紧密联系。过后才知道，石马是从别处移来，与千年古刹无半毛钱关系。如同众多古寺一样，白马寺同样经历了历史风雨的洗刷，几度毁灭又几度重建，但最早的基础轮廊始终未变，一条中轴五进大殿，一进比一进雄伟，倒也折射出白马寺的深厚底蕴。我在想，这次中原之行到过白马寺也就心中无大憾了。一直到离开，我心中还在纠结，到底是先有白马还是先有寺？
虽然疫情升级，白马寺却是香火颇盛，香烟袅袅，入内觉得有一股氤氲，区别于墙外喧嚣的市井。进入之人以本地人群为多，即亦游客也多操河南口音，我们这种远方来客很是稀罕。旅游的旺季应该刚刚开始，又抑或受掣于新冠肆虐，三年久矣，不知有多少香客进寺来是跪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消弥瘟神普渡众生。寺院内各色和尚步伐匆匆，面色峻熙，少了几分念经的淡定和慵散。我们也入乡随俗，擎了三支香。
白马寺六十亩寺园，遍植牡丹，“四月人间尽芳菲”。忽然想到牡丹花天香国色，不知河南洛阳牡丹与山东荷泽牡丹的天下第一之争魁落谁家。从南向北串连起来的五进寺舍分别是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和毗卢阁。尤以后者见奇，是寺内最高殿堂。底座是灰砖清凉阁，上部两层，顶层为藏经阁，下层供奉毗卢佛，毗卢即大日如来佛。主园的右方尚有一侧园，那便是建于金代的齐云塔所在之处，齐云塔乃洛阳最早的塔，也是值得一看的，很可惜我们错过了。
从白马寺的山门入内，一口气走到底，向右转竟然又是一处仙山琼阁，让人仿如抵达邻邦异国。灵异的尖顶金碧辉煌，高大的苍穹雄伟壮观，与古老的中式殿堂寺舍相得益彰。原来是印度、泰国和缅甸三大佛国与白马寺共同打造的异国佛境，代表着佛学与释界的至臻境界。佛光源自印度，盛于华夏并由此走向世界，与基督教、伊斯兰教成三足鼎立。从文化繁荣与传播的角度看意义非凡。
从佛门走出来，马上遁入世俗凡尘，连一点界限都没有。与这个千年古寺分隔的仅是一座牌坊，牌坊这边一溜的临街小店，多做文旅产品，却惨淡经营。涉足其间忽然醒起，洛阳出品唐三彩，还是牡丹之乡。但是，文旅产品早已卖烂市，闻名的唐三彩马竟然五元有售五十元大马，连驻足观望的人都寥寥无几，卖马人死的心都有，叫卖有气无力。倒是见到有卖洛阳铲的，吸引我们去看了看稀罕。我们一行在此地吃的午饭，认认真真吃了一次闻名遐迩的河南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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