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子登时睁大了眼,瞅着郭掌柜,愣怔了一下,又一扭头,瞅着唐二命,问了句:“啊哥..哥..哥,行..行..”,唐二命一抬右臂,手背心揉了揉鼻子,一仰头,“啊嚏、啊嚏、啊嚏”,连打了三个嚏喷,又一抬左臂,手背心横抹了把眼角的泪儿,一抬头,瞅着三春子,“嘿嘿”着,说了句:“行嘞”。

三春子一下跳了起来,又跪了下来,倒头便拜,嘴里磕巴着:“啊大...大..大...哥...”

郭掌柜“呵呵”了几声,说:“三春子,不忙拜,先起来,结义是个大事儿,马虎不得嘞!咱是礼仪之邦,仁义礼智信,“义”占第二位,不能坏了祖宗规矩嘞,既然你俩有这个心思,俺就给俩做个见证”,说着,一瞅三春子,问了声:“咱家有活鸡没嘞?”

三春子一摊手,回了声:“没”,接着又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吼唱了起来:“咿呀...俺们弟兄来结义,要鸡何用之有?难不成还要生火、热灶、熬一锅鸡肉,重摆酒席,再饮几杯,依小生之见,还是算球了吧!,脱裤子放屁,实乃多此一举,咿呀...呀....”

郭掌柜连连摆手,道了一句:“非也、非也!先换金兰谱,后喝鸡血酒,告天、告地,礼才成嘞,礼成,你俩才是过命兄弟嘞。听过“三国演义”,桃园三结义没?”。

三春子眨巴了眼:“啊听...听...听....”,猛一甩头,骂了句:“他娘的,憋..憋..死..爷..嘞”,又唱了起来:“咿呀...岳飞传、杨家将、西厢记、大明英烈传、三国、水浒,小生听得何止一回,滚瓜烂熟,咿呀....”。

长篇小说胭脂岭第二十三章(雁北乡土小说飞贼唐二命)(1)

唐二命“腾”地站了起来,说了句:“俺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人便窜了出去。

郭掌柜瞅了唐二命的背影,乐呵着,说了句:“偷鸡去嘞”,说着,扭头,一瞅三春子,说了句:“取笔墨、账簿来”,三春子跳了地,从榆木桌上,取了笔、墨,又将账簿捡了起来,一并放到炕桌,揭开了墨盒,瞅了瞅,问了声:“磨...磨...墨”。

郭掌柜从账薄撕下两张纸,说了句:“磨”,又一瞅三春子,说:“先取把刀子来”。

郭掌柜将两张纸用刀子裁的方方正正,放在桌上,手铺平了,抄起毛笔,蘸了墨水,手腕一转,便龙飞凤舞几个字后,一抬头,冲磨墨的三春子,说了声:“把你的生辰八字,唱出来”。三春子挠了挠头,思忖了一阵,便吼唱了起来:“咿呀...民国九年呀,十二月二十五,半夜那子时呀,俺就出生啦”。

郭掌柜低头思忖了一阵,猛地抬头,瞅了三春子一眼,说了句:“好阴的雁门猴儿”,随即,又手腕飞转,写下了几个字:“庚申、己丑、丙申、戊子...”,嘴里念叨着:“大恶大败,幸亏有天月二德、天医嘞,要不你这猴头,小命难保嘞”。

门帘一挑,唐二命提溜着两只鸡走了进来,“呵呵”着,冲三春子说了句:“右卫道上,烤了吃,一人一只嘞”,榆木桌捡了根细麻绳,勒了鸡脖,扔在了地上。

三春子边磨墨、边喜笑颜开地应承着:“成...啊成”。

长篇小说胭脂岭第二十三章(雁北乡土小说飞贼唐二命)(2)

郭掌柜瞅了瞅唐二命,心内顿时一沉:“这小子,没给俺估着,眼里没俺嘞”,“呵呵”着,说了句:“这倒好,俺成了外人嘞,白给你俩忙金兰谱,忘了老哥嘞”。

唐二命打了个愣怔,一啪脑袋,嘴一咧,呵呵着,说了句:“这事儿办的,忘球了郭大哥嘞,俺再抓一只去”,一转身,便又窜了出去。

郭掌柜一欠身子,摆着手,紧喊慢喊:“不嘞、不嘞”,人早就没有了踪影。

片刻之间,唐二命捏着一只鸡去而复返,呵呵着说:“近十来日,忙别人脖子,乏嘞!脑袋不灵光嘞”,说着,又伸手揉了揉鼻子。

郭掌柜“呵呵”着,抬手用毛笔指了指唐二命手中的鸡,说了句:“咱一会就用它,你的八字嘞?说一下”。

唐二命一仰头,眨巴着三角眼思忖了一阵,说了句:“民国六年,端午那天,日头最毒那阵子”,郭掌柜瞪大了眼,瞅着唐二命,脱口问了句:“没记错?”,唐二命“呵呵”着,回了句:“年、月、日没错,要错也是时辰,正午前前后后,俺爹寻人看过,说午时”。

郭掌柜低头思忖了一下,抹了一把汗,说了句:“好毒的恒山蛇”,便在另一张纸上,添进了几个字:“丁巳、丙午、丙申、甲午”,又念叨了几句:“大恶大败,二人一样,都有天医嘞”,说着,抬起头,瞅了瞅二人,说:“你俩,上辈子一定是两口子嘞,相辅相成、一阴一阳,这辈子成哥俩嘞,天造地设,恒山蛇与雁门猴,好似牛头马面、黑白双煞、秦琼、尉迟恭、一对天杀星”。

唐二命瞅了眼谷三春,谷三春瞅了瞅唐二命,四目相对,异口同声,说了句:“听球不懂”,说也奇怪,这次谷三春说的利利索索,一点也没磕巴。

长篇小说胭脂岭第二十三章(雁北乡土小说飞贼唐二命)(3)

张梦章(龙山大先生)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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