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经历过全天候不间断的电话“轰炸”？每小时收到成百上千条垃圾短信？犯罪嫌疑人建立网络平台，高频持续向受害人拨打电话或发送短信，借此实施打击报复、敲诈勒索、非法追债等违法犯罪行为，俗称“呼死你”。
在“净网2022”专项行动中，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从网上巡查线索入手，循线追踪，奔赴全国20省47个地市，打掉此类犯罪团伙5个，捣毁“轰炸式”骚扰平台21个，抓获犯罪嫌疑人137名。近日，首批10名犯罪嫌疑人被依法移送起诉。
猖狂的网店“广告”
“炸到你跪地求饶，炸到你死机崩溃，炸到你头昏眼花，炸到你生不如死。”2021年10月，徐州市公安局网络安全保卫支队在日常巡查中发现一家网上店铺的广告有恶意骚扰、侵犯他人信息安全的嫌疑。点进去发现，这是一家卖“呼死你”软件平台的店铺。
“只测试了4分钟，手机便接到了30个电话、100余条垃圾短信。”徐州市公安局网络安全保卫支队五大队副大队长于航告诉记者，在骚扰平台界面，输入想要“轰炸”对象的手机号码后，就可以对其进行电话或者短信“轰炸”，每分钟约发送短信40条，若不点停止的话，会一直向目标手机发送短信。
“这种持续性的短信、电话‘轰炸’行为，会造成被侵犯用户的手机长时间占线、耗电量增加、处理速度变慢，严重影响用户的正常通讯和手机正常使用。”徐州市公安局鼓楼分局网络安全保卫大队民警陈宁说。
经侦查发现，该网店老板吴某只是最底层的销售人员之一。专案组决定从吴某入手，逐层向上查找线索。经过对大量数据的分析研判，办案民警逐渐发现吴某的上线王某等多名“呼死你”软件代理商。
这些团伙共分为三个层级，顶层是幕后老板和技术人员，中间层是代理商，最下层是销售人员，代理层级之间又细分为多级代理。团伙有着金字塔一样的多层代理，每一级别的代理商之间又分为数量不等的多级代理，给侦办工作带来了诸多难题，民警必须逐层、逐级、逐个突破，直到找到金字塔顶端的幕后老板。
专案组立刻对这些“呼死你”软件背后的团伙展开深挖，通过对已知线索的分析研判，网上销售量最大、使用最为频繁的“呼死你”软件幕后老板刘某最终浮出水面。在对其违法犯罪行为和非法营利情况进行深入摸排，掌握大量证据后，专案组决定实施收网。
外卖小哥来“敲门”
“嫌疑人遍布全国20个省，北到黑龙江，南到广东，涉案人员众多，而且团伙骨干联系密切，必须同步收网。”为防止打草惊蛇，专案组派出200余名精干警力，分头奔赴20省47个地市统一收网。
2021年12月27日，民警奔赴哈尔滨对主要犯罪嫌疑人刘某实施抓捕。刘某居住在该市一小区的24楼，有较强反侦查意识，基本不出门不露面，还专门在门口安装了高清监控设备。
“门口监控让我们很头痛，一旦发现异常，他就很有可能销毁平台数据，导致功亏一篑。”徐州市公安局网络安全保卫支队五大队民警曹洋讲述，大家24小时在楼道口蹲守。
最后，抓捕民警经过分析研判，利用刘某点外卖的习惯，在其收外卖的时候实施了抓捕行动。固定证据的同时，继续研判锁定其余核心技术人员并一一抓捕。
“傻瓜”操作受“欢迎”
据刘某交代，自2021年1月起，其购买技术架构、手机卡、服务网络，搭建“呼死你”头部平台，用户只需输入受害人电话号码，软件就可以运作，“傻瓜”操作让其在代理商中很受欢迎，截至12月已获利80余万元。
在这些团伙成员中，90后和00后居多，很多技术员都是专业性较强的大学毕业生。据犯罪嫌疑人交代，他们通过技术手段非法收集大量网站、App用户注册接口，在平台发起攻击时，只需将受害人手机号替换成这些网站对应参数，让网站误认为有用户正在注册，从而对受害人手机发送注册类信息，造成手机在短时间内无法正常使用。
专案组还发现，受害公司的接口被盗用时，每天发送验证码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按照每条3分钱计算，每天少则几百元，多则几千元。不仅造成经济损失，“呼死你”平台在占用企业资源的同时还导致公司客户“0”体验，致使客户严重流失。
“这种软件的使用者很多是催债团伙为了催讨债务，对欠款人借款时留下的联系人信息进行无差别的电话和短信‘轰炸’，迫使欠款人在自身精神和身边人被恶意‘轰炸’的双重压力下妥协。”于航说，还有很多使用者是为报复与其产生纠纷的人。
“让人担忧的是，目前‘呼死你’软件已成为电信诈骗团伙的辅助手段。”曹洋讲述，去年以来发现越来越多的诈骗团伙也开始使用“呼死你”来“轰炸”受害者及其家人。如裸聊诈骗，嫌疑人在获取受害者裸聊视频后，就会通过短信“轰炸”方式骚扰受害人及受害人的家人和朋友，以达到敲诈勒索的目的。
经调查，涉案的21个“呼死你”恶意骚扰平台自2021年9月以来就发起短信、电话“轰炸”184万余次，被“轰炸”手机号52万余个。截至目前，该案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37名。
（作者：赵家新、王彪、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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