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实际上一千年前的蜀道,到底也是常有人来往的官道,应该不至于如李白诗里描写得那样夸张。但是,蜀道确实难走是必然的,仅看异常险峻的地势,说那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是没错的。
下午三点,我们才从广元风尘仆仆地赶到青木川古镇。然后拐弯抹角找到客栈,放好行李,虽然已是下午四点有余,但在这三省交界的大山深处,气温尽管不高,可阳光却依然火热,不能直视。
迴龙阁,那一眼的风情
位于古镇外小山之巅的迴龙阁,是俯瞰整座青木川古镇的最好位置,既然不远数千里而来,那么先去登高眺望青木川,感受一下那一眼的风情,应该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情。
仅仅只是穿过吊桥,到达镇子外面,回头就可以清晰发现河谷里的水量已经很少了,几缕卑微的流水艰难地在鹅卵石河滩上穿行,河床大部分裸露在外,许多地方竟然都长出了青草,这说明这条横贯小镇的河里缺水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
花十分钟,沿木栈道登上迴龙阁,站在这里的观景台上,整座青木川古镇一览无余,一条河川穿镇而过,左边是迴龙场老街,那时众多娱乐、销金的场所都设在这边,而右边则大部分是民宅,魏家老宅也在河右岸,这说明魏辅唐老先生当年还是大致对镇子进行了功能规划的。
而从青木川穿镇而过的小河叫作金溪河,发源于马家山,听老乡说就是视野尽头那座高山,最后注入白龙湖,全长不过18公里,却是这大山深处的生命之源。没有金溪河,这青木川也不可能有威震三边的几十年好光景。后来听客栈老板说,这金溪河的上游修了水坝,导致下游河道里一直是枯竭的。
只是可惜, 青木川 , 青木川 ,只见青木,没有川。
一里洋场,十分繁荣
民国年间,那些跨越崇山峻岭而来的客商或是销金客人,在风尘仆仆踏进迴龙场老街的那一刻,心中一定充满了惊叹,毕竟这一路走来颠沛流离,到处都是穷山恶水,突然闯进这灯红酒绿、活色生香的世外桃源 ,内心的震撼已经不能用一般词汇来形容了。
飞凤桥是连接迴龙场老街与本地人生活区域的唯一通道 ,在那个年代里,这座桥几乎算是联结又隔绝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边是纯朴归真的山里生活,另一边则是灯红酒绿的世界。
入夜后,再看青木川 ,宁静寂寥,游人稀少。便也少了一丝逛下去的欲望。便回到客栈,在飞蛾到处飞舞的阳台坐下,泡一壶绿茶,在这地处深陆的大山里,在依稀可闻的虫鸣声中,与朋友畅聊起来。
丛林的法则,别样的人生
由于昨夜聊得太晚,直到日上三竿才姗姗而起,到旁边早餐铺买了两根油条,一边嚼得满嘴流油,一边信步登上古镇中的栖凤楼。
既然来了青木川,自然得去看看魏家老宅,魏辅唐其人,起于草莽,盛于乱世,称之为枭雄也不为过,可惜最终抵不过大时代的滚滚洪流,归为尘土,烟消云散,徒留长叹。
据说当年魏辅唐在省城西安看到人家开着尾巴冒烟的汽车,惊为神器,一出手便买了一台福特新款,绝对属于冲动消费,买完才发现当年西安到青木川根本没有公路,最后只能把汽车拆散了,通过陆路和水陆联运,才把汽车零件送到青木川 ,然后再高价请师傅上门组装,可谓代价高昂。有了汽车,可惜青木川周围也没有适合汽车撒欢的道路,充其量也就魏家老宅到迴龙场这一小段道路还算平整,于是魏辅唐人生就多了一个爱好,就是开着汽车去迴龙场视察工作。
魏辅唐被胡宗南收编成为团总后,一下子就有了官方背景,于是在老宅旁边又修了一座民国风格的砖石大宅,通过回廊与明清风格的木制老宅联通。
别了,青木川
从青木川开车回广元的路上,听着导航一会儿说你进入了 四川 ,一会儿又说你进入了甘肃 ,一会儿又回到了四川 ,这三边之地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路过一条普普通通的河,河这边四川广元 ,那边是甘肃陇南 。
天堑变坦途之后,跨越蜀道,再跨过关中平原,来到省城西安 ,仅仅只是高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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