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丹 母亲家里有一台“上海”牌缝纫机,是上世纪70年代上海缝纫机一厂生产的家用品,也是那个年代一件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它静静地立在母亲卧室的窗台前,上面铺着一块带碎花的白色的确良布罩,任窗外斑驳的阳光影影绰绰地掠过机身又隐匿于墙角,落寞地述说着悠悠岁月与昔日荣光…… 1974年的一个夏日,母亲要好的同事银阿姨偷偷将母亲叫出手术室,塞给母亲一张当时稀缺的缝纫机票,神秘兮兮地贴着母亲的耳朵说:“我家老黄从单位分到的指标你家有三个孩子,以后缝补做衣服用得上!”母亲紧紧攥着那张缝纫机票,几乎在手心里攥出一把汗来 第二天,当听说一台缝纫机的售价竟然要152元,几乎相当于自己近半年的工资时,喜忧参半的母亲顿时像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般,不舍地将那张缝纫机票又退回给了银阿姨,一脸尴尬地讪笑着对银阿姨说:“我家哪里买得起哦!千万莫浪费了这个指标……” 银阿姨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不认识似的看着母亲说:“我家老黄费了好大的劲哩!你手头现有多少钱?余下的大家再想办法凑凑吧……”就这样,手术室的同事你借10元、她借20元,母亲终于凑齐了买缝纫机的钱 当天下午,母亲特意请了半天假,兴冲冲地从父亲任教的学校喊来了父亲,两人拖上一辆借来的板车,“吱吱呀呀”地从县百货公司拉回了全家的第一台“大件”奢侈品 从此,我们一家的缝缝补补工作几乎全由这台缝纫机担任不时,我们会听到卧室里传来母亲脚踩缝纫机“咔咔咔”的缝衣声,就像一支支欢快流动在空中的乐曲,滋润了母亲的日子,温暖了我们的光阴直到有一天,母亲沮丧地坐在缝纫机前,徒劳地放下手中的线头,苦笑着喊我们过去穿针引线:“眼睛花啦,找不到针眼了……”父亲感慨地说:“你们妈妈就跟这台缝纫机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功臣!” 一晃近半个世纪,我们早已成家立业,日子也早已今非昔比,缝纫机永远退出了我们的生活空间而母亲依然偶尔踩踩缝纫机,替自己与父亲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直到某天母亲在自家门口的楼梯间摔折了右腿,我们都劝她以后别再踩缝纫机了,母亲痛楚地躺在卧室的床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望着窗台前的那台缝纫机,久久不语…… 今年春节前,我像往年一样匆匆赶回老家,陪伴耄耋之年的父母过年谁承想,疫情暴发,我被困在了父母家里,每天足不出户地看书度日,心里一天天地焦灼起来 这天,母亲与父亲在卧室里一阵嘀咕,又窸窸窣窣地好一阵捣鼓我不免好奇地走进卧室一看,父亲正举着一盏台灯,颤巍巍地给母亲照明母亲佝偻着脊背,撑着一条病腿,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一张脸几乎凑到缝纫机上,双手哆哆嗦嗦地穿着针……我鼻子有些发酸,不禁埋怨起母亲:“妈,您都80多了,千万莫扎了手!现在还有谁踩缝纫机啊?”母亲执拗地寻着机针上的针眼,瘪动着无牙的嘴喃喃自语:“做几个口罩,不晓得你哪天能走,给你带着路上用……”我连忙低下头去,掩饰着眼里直打转的泪水,无声地接过母亲手里的线头,虔诚地替母亲穿针引线——而我也已看不清针眼,过了春节我就51岁了…… “咔……咔咔……咔……”卧室里传来缝纫机迟钝而不再流畅的声音,久违而熟悉机器总有陈旧的那一天,我们总有衰老的那一天,只有人间的关爱与亲情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海,在这个世界永恒主播/后期剪辑:朱若彤值班主编:王娟,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缝纫机背后的故事?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缝纫机背后的故事(齐鲁青未了一台缝纫机)

缝纫机背后的故事

□作者林丹 母亲家里有一台“上海”牌缝纫机,是上世纪70年代上海缝纫机一厂生产的家用品,也是那个年代一件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它静静地立在母亲卧室的窗台前,上面铺着一块带碎花的白色的确良布罩,任窗外斑驳的阳光影影绰绰地掠过机身又隐匿于墙角,落寞地述说着悠悠岁月与昔日荣光…… 1974年的一个夏日,母亲要好的同事银阿姨偷偷将母亲叫出手术室,塞给母亲一张当时稀缺的缝纫机票,神秘兮兮地贴着母亲的耳朵说:“我家老黄从单位分到的指标。你家有三个孩子,以后缝补做衣服用得上!”母亲紧紧攥着那张缝纫机票,几乎在手心里攥出一把汗来。 第二天,当听说一台缝纫机的售价竟然要152元,几乎相当于自己近半年的工资时,喜忧参半的母亲顿时像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般,不舍地将那张缝纫机票又退回给了银阿姨,一脸尴尬地讪笑着对银阿姨说:“我家哪里买得起哦!千万莫浪费了这个指标……” 银阿姨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不认识似的看着母亲说:“我家老黄费了好大的劲哩!你手头现有多少钱?余下的大家再想办法凑凑吧……”就这样,手术室的同事你借10元、她借20元,母亲终于凑齐了买缝纫机的钱。 当天下午,母亲特意请了半天假,兴冲冲地从父亲任教的学校喊来了父亲,两人拖上一辆借来的板车,“吱吱呀呀”地从县百货公司拉回了全家的第一台“大件”奢侈品。 从此,我们一家的缝缝补补工作几乎全由这台缝纫机担任。不时,我们会听到卧室里传来母亲脚踩缝纫机“咔咔咔”的缝衣声,就像一支支欢快流动在空中的乐曲,滋润了母亲的日子,温暖了我们的光阴。直到有一天,母亲沮丧地坐在缝纫机前,徒劳地放下手中的线头,苦笑着喊我们过去穿针引线:“眼睛花啦,找不到针眼了……”父亲感慨地说:“你们妈妈就跟这台缝纫机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功臣!” 一晃近半个世纪,我们早已成家立业,日子也早已今非昔比,缝纫机永远退出了我们的生活空间。而母亲依然偶尔踩踩缝纫机,替自己与父亲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直到某天母亲在自家门口的楼梯间摔折了右腿,我们都劝她以后别再踩缝纫机了,母亲痛楚地躺在卧室的床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望着窗台前的那台缝纫机,久久不语…… 今年春节前,我像往年一样匆匆赶回老家,陪伴耄耋之年的父母过年。谁承想,疫情暴发,我被困在了父母家里,每天足不出户地看书度日,心里一天天地焦灼起来。 这天,母亲与父亲在卧室里一阵嘀咕,又窸窸窣窣地好一阵捣鼓。我不免好奇地走进卧室一看,父亲正举着一盏台灯,颤巍巍地给母亲照明。母亲佝偻着脊背,撑着一条病腿,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一张脸几乎凑到缝纫机上,双手哆哆嗦嗦地穿着针……我鼻子有些发酸,不禁埋怨起母亲:“妈,您都80多了,千万莫扎了手!现在还有谁踩缝纫机啊?”母亲执拗地寻着机针上的针眼,瘪动着无牙的嘴喃喃自语:“做几个口罩,不晓得你哪天能走,给你带着路上用……”我连忙低下头去,掩饰着眼里直打转的泪水,无声地接过母亲手里的线头,虔诚地替母亲穿针引线——而我也已看不清针眼,过了春节我就51岁了…… “咔……咔咔……咔……”卧室里传来缝纫机迟钝而不再流畅的声音,久违而熟悉。机器总有陈旧的那一天,我们总有衰老的那一天,只有人间的关爱与亲情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海,在这个世界永恒。主播/后期剪辑:朱若彤值班主编: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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