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靳礼宾

公园东环路(林荫东环路)(1)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行走在同州东环路林荫大道上,就如步入在凉荫世界。

曾走过西安古城遮天蔽日的法桐大街,也走过南京明陵高耸参天的梧桐大道,还走过成都宽宽窄窄长着浓浓榕树的巷子,也还走过厦门鼓浪屿垂须蔓根、苍翠古老的榕树老街。它们或古老,或现代,或宽阔,或狭窄,或繁华,或静幽。但都茎枝交织,参差交叠,形成了一条条、一道道林荫小街,或是林荫大道。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每每走过,都有不同的感觉。尤其是盛夏烈阳烤晒之时,被那种“荫”庇护着,心情好极了,步态也优雅从容起来。

小城的东环路,虽比不得它们的长宽,也没有它们的深远。更没有它们的繁华与现代,但也有着它们的“荫”、“静”、“幽”,也有着它们共同的“意境”。

路的南段是早年修的,北段是近年建的。无论是早年修的,还是近年建的,两侧都栽植着整整齐齐的大树——国槐。早年修的路,槐树长的又粗又高;近年建的路,树冠上长出了又繁又茂的枝条。不论是新修的,还是早建的,路上,终日人来车往,川流不息。或匆匆,或悠悠。匆匆者,悠悠者,都是各自的生活。

早年修的路,不是很宽,只有上下行两车道,沿着左中右三条白线向前延伸着。最显眼的是两边的国槐树,又粗又壮,齐天样高。似乎都是那般粗细、又那般高低,都是相间那么远近,都是那般茂密。就如两排站岗放哨的老兵,端端正正,整整齐齐;又是那么守则、那般执着。槐树的枝桠在路的上空叠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路宽一路长的绿荫廊道。太阳,照在树上,洒在路上,有的地方几束,有的地方几片,犹如路也开了花儿一样。

天要黑了,暮色落在树上,似纱似雾。华灯初放,灯在树中,树在影中,又是洒下一路柔光。大路成了光的带、光的洞,明明暗暗、隐隐约约,便觉在幻化之中;微风吹来,树枝在空中摇摆,光影在路上跳动,似有万千舞者。夜深了,车稀了,人少了,就有了冷清,有了深邃,有了神秘。偶尔有汽车穿过,打破了静寂,划破了夜空,一束灯光照亮了远方,顿感那里很远很长。

春来不久,槐树的枝丫就萌上了绿,远远看去,一树的绿气;近看,去摸,却什么也没有。又过了些时日,枝丫上的碎叶刚刚萌发,如雀舌,如草芽,又绿又嫩又黄,看似弱不禁风,但却在料峭之中,茁壮成长。走在树下,走在路上,走在春风里,不觉步伐轻盈,心情悦畅。万物复苏,人也一样。

夏天,更是小城的风景线。路面被环卫工人打扫得洁净如新。绿化带里的低植丛丛盎然,碎花片片;大槐树浓密的树冠蓬蔽了太阳,再烈、再毒也晒不进来。路上,总是荫荫的、凉凉的。无论是走步还是骑行,都是一种从容。

秋天,更多的植物会被凋蔽。东环路虽不会银杏叶铺地,没有那种金黄、张扬、浓烈的美;但却有着一种沉稳、静肃的氛围。大清早,路上会铺就一层薄薄的细碎槐叶,一马路宽,一马路长,不疏不密,不薄不厚,如精心布置,故意摆撒一般。一马路的精致,一马路的艺术。人不忍心去踩,车不忍心去碾,也不忍心清扫,不忍心打扰。只想就是那样,静静的……,默默的……。不论是匆匆者,还是悠悠者,站在路边,烦燥的心也就平静下来。

冬天的东环路,树叶落了,但并不感到凄凉。不仅可以看到槐树的身躯,还可以看到它的枝干。粗糙的皮有些干枯、苍老,而它包裹着的却是坚实、坚强和不屈不挠,似有千斤压不断,万重压不弯的力量。难怪古时候先人用榆、槐做战车之辕、之轴等承重耐磨之物。它也没有楠檀之珍贵,是中国北方最普通的一种树。正是因它这种普通、平凡,还有皮实、耐磨等多种优良品格,担当起了重任,筑起了人类的美好生活。看,这槐树不正是小城人的品格写照么。

其实,在四季轮回中,我最不喜欢的还是冬天。但我却喜欢冬天里的东环路。

东环路新修的一端,约一公里多长,拐了个弯又通向了二环、三环,再远处是过境的108、242、大蒲路等省道、国道;还有高速、动车等。通得那么远,修得又那么宽,若干年后,它们就又成了东环路。不,它们肯定会比东环路更好、更美。因为,它们不仅更宽、更人性化,而且,更显精致、更显艺术。小城不成了小城,却成了公园,就如人穿衣服一样,不仅有衣穿,而且穿得更精致、考究、美观;穿出了精神,穿出了气质,穿出了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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