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朋友在我评论区留言,说马奎和李涯的下场之所以那么悲惨,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斯蒂旁克理论”。
那么,到底什么是“斯蒂旁克理论”呢?今天我们就把它掰开揉碎地探讨一番。
凡看过《潜伏》的朋友都知道,吴敬中这个腐败分子,信仰丧失意志沉沦,一点儿正事儿不干,就知道敲诈勒索中饱私囊。他把余则成当作敛财童子,绞尽脑汁地大把捞钱。
为掩饰自己的丑恶罪行,他把“峨眉峰”的帽子强行扣在马奎头上,硬生生把马奎推上了绝路。
他装聋作哑,睁只眼闭只眼地袒护余则成,活活地把李涯送上了断头台。
他这些与职业责任倒些逆施的行为,都与“斯蒂旁克理论”紧密相联。
事情其实是从一件小事引起的。
站里的情报外泄,马奎负责调查。他发现自己手下一个特务行迹可疑,便抓起来审问:
昨天下午你没去车站,去哪儿了?
队长,我真去了。
别拿我当傻瓜,不说是吧。你要是不说,我就把泄露名单的罪名安在你头上。
不是我不说,是不能说。
我想听的,就是你不能说的。
队长,你去问站长吧。
什么任务?
监视穆连成去了。
站长派你去监视穆连成,那你监视到什么了?
他和站长去东海茶园喝茶了。
军统站的站长和一个汉奸搅在一起,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马奎立刻派人去监视穆连成。特务很快就回来报告:
最近站长和穆连成接触了三次,两次喝茶,一次打网球。还有,穆连成跟八路军主任邓铭是大学同学,穆的管家给邓铭打过电话,说穆想约他喝茶。
这显然是个重大线索,而且涉及到顶头上司,理应慎重保密。可这个马奎脑袋缺根弦,竟然在会上把事情说了出来。
吴敬中说:
我刚接到电话,戴老板要来天津视察,从北平过来的,我们天津站将面临一次全面检查。
众人顿时有些紧张。陆桥山首先发问:
站长,听说戴老板在北平的整饬力度非常大,马汉三站长的末日,可能要到了吧?
吴敬中说:
那是他马汉三做事太过分了,连川岛芳子送给戴老板的礼物他都敢私藏。
而马奎担心的是他自己。担心戴笠把情报外泄的责任追到他头上。他问道:
站长,我们站情报外泄的事,局长肯定知道了吧?
这一问倒是提醒了吴敬中,他问马奎:
这事查得怎么样了?
共党代表主任邓铭,跟当地一些人有故交,穆连成有重大嫌疑。
明知道站长和穆连成有猫腻,还公开在会上提这个茬 ,这无疑是往上司的软肋上捅。吴敬中立刻轻描淡写地说:
那个汉奸共党想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他联系呢,荒唐。
陆桥山借机讽剌:
既使是有联系,那穆连成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共党代表住地的安排,更何况是详细名单了。
不料马奎接着说:
是啊,我正在查穆连成跟我们天津站的关系呢。
这句话又让吴敬中大吃一惊,他担心敲诈穆连成的丑行败露,急忙说:
对穆连成的调查马上停止!
即便如此,吴敬中还是惶恐不安。他单独对余则成说:
则成啊,下边戴局长要个别会见,你知道怎么说吗?
知道。一是穆连成的事,二是晚秋的事。您放心站长,效忠党国,首先要效忠长官。
说得好。
戴局长如果问对您不利的事,我会把话说圆。我知道怎么说对您有利。
你比我了解戴局长啊,跟你说实话吧,我这心里边真有点紧张。
我这您尽管放心。
吴敬中感激不尽,情急中说走了嘴:
那我就拜托了,兄弟——
余则成也没想到站长会叫他兄弟,急忙解释:
别,别,站长,您可别这么说,您是我的老师,不能以兄弟相称。
可见在紧要关头,吴敬中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也语无伦次地失态了。
其实,吴敬中的腐败坠落,与他老婆也有很大关系。
总部的何处长不干了,经商去了。
哪个何处长?
何芝园处长啊,在司马街不是还和你跳过舞吗?
是他呀。捞够了,那还不快走。昨天弟妹来电话,说上海警察局长张师也辞职去台湾开农场了,人家这才叫聪明呢!
乱讲,他是副局长。
管他正的副的,都是老军统的,小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捞足了不溜,说不定哪天啊,倒霉事的就找上门了。
这枕边风吹的,显然对吴敬中的贪腐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使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开了手脚。
国民党军官贪腐成风,而且打伤了前去调查的李涯。余则成投其所好再次进言。
站长,刚才九十四军的庞副官来找我了,提了许团长的事。
他的事,南京见吧,罪过不轻啊。
站长,我是这么想的,报告不是还没递上去吗,他们愿意赎人。
赎人,怎么赎?
庞副官说,许团长家里有辆车,斯蒂旁克牌的。
什么样?
就是陈纳德坐的那种啊,新的,菲律宾刚刚运过来,你要能抬一抬手,许家愿意以车相许。
我对车没兴趣,到时候,他姓许的没事,我该进大牢了。
是啊是啊,这斯蒂旁克是有点太招摇。我就跟他说你不喜欢车。
吴敬中急了:车谁不喜欢啊。可是他盗卖军用物资,还攻击保密局执法人员,南京政府不会轻判他的。
所以他们想花血本,保那个许团长。我跟他们说你不喜欢车,他们说美元也可以,跟车价相等的美元。
他们能人不少,有那么多美元啊!
这个许团长啊,在抗战的时候立过功。
立什么功?
随枣会战的时候受过嘉奖,腿受了重伤。站长,你说现在这钱还是钱吗,那就是纸啊,只有美元和金条才站得稳敲得响。你想想,一辆斯蒂旁克的美元——
吴敬中立刻拦住余则成话头,转变了口气:
这姓许的抗战时立过功,可以考虑放他一马。那个庞副官怎么样,人可靠吗?
这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换个黑道的人替咱们收钱,钱收到以后咱们再放人。既使黑道的人出了事,也是他们冒充咱们去收的钱,您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考虑到许团长抗战有功才放他一马,跟别的没关系。
吴敬中长出一口气:
既然你都考虑清楚了,就这么办吧。抗日英雄嘛,也不能都赶尽杀绝。
余则成刚走,吴敬中马上给老婆打电话:
哎,你马上给你弟弟打电话,问一辆斯蒂旁克轿车值多少钱,就是陈纳德坐的那种车啊!
余则成很快就把金条美元拿了回来。
吴敬中察看过后,立刻命令:
放人——你去办,就说这是南京的意思。
李队长会不会有意见?
袁佩林被杀的报告就在我手上,我替他压下来的,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这还不算,他又安排余则成:
党通局在山东经济检查团的副团长季伟民,利用权力在银行大作非法买卖,事发以后潜逃了。委座十分愤怒,让我们抓这个季伟民。
季伟民,这个人我知道,以前是中央政校的。
对对,老改组派的。他的妹妹住在天津,他可能会潜逃回来。找到他,绳之以法。
我,合适吗,李队长是管行动的。
见到余则成还在犹豫,吴敬中干脆说:
你去,就你去,我让你去的。
干这种事,余则成当然积极。很快就把正要逃跑的季伟民给抓住了。
面对丰厚的赃物,吴敬中说:
则成啊,满满两大车赃物啊,你没参观参观吗,明天就运往南京了,怪可惜的。
我参观过了,可以说是蔚为壮观。其中一尊玉座金佛,一尺多高,听说是东晋刘裕的镇宅之宝。
你亲眼见的吗?
我已经把它抽出来了,没有登记在册,回来路过您家的时候,我亲手把它交给嫂夫人了。
吴敬中长叹一声,感慨万端:
则成啊,最近我一直在考虑副站长的人选。季伟民的事你立了功,我立即为你打晋升报告。
余则成立正喊道:
多谢站长栽培——
党国栽培,个人表现,你晋升中校以后,就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一切不都好说了吗。
结果,余则成如愿以尝当上了副站长,成为了吴敬中的心腹。
而相形之下,一根筋的马奎嘴上同意了停止调查,背地却为了侦破泄密继续调查站长。他趁站长去南京出差的机会,搜查了吴敬中的办公室,发现了潜伏在延安的“佛龛”发回的电文,而且给余则成看了。
余则成立刻向上级报告了这一绝密,使佛龛在延安当即被捕。反过来又把马奎搜查办公室的事告诉了吴敬中,使吴敬中对马奎恨之入骨,硬把我方卧底“峨眉峰”的帽子扣在马奎头上,把佛龛被捕说成是马奎干的,把他送上了断头台。
紧接着,接替马奎的李涯多次发现余则成是我党卧底的证据,甚至不惜以到南京告发。但吴敬中依然压制李涯,为余则成开脱。逼得李涯终于抓住了余则成的下线廖三民。
就在李涯押着廖三民去抓捕余则成时,为了保护余则成,廖三民抱着李涯跳楼,同归于尽了。
总结语:
事到如今,“斯蒂旁克理论”可以大白天下了。
首先,马奎心无旁鹜,只想破案,不懂得斯蒂旁克理论,威胁到了上司的利益,终于丢掉了性命。
其次,李涯一条道跑到黑,只想揪出余则成这个卧底,也不懂得斯蒂旁克理论,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最后,只有余则成懂得斯蒂旁克理论,而且运用得炉火纯青,所以在同僚都死光的情况下,仍然安然无恙。
可见,这个斯蒂旁克理论,确实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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