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丨姚 静
朗读者丨罗月娟
图片来源于网络
那一年,我念高三,与两个同学合租住在学校附近的一户农家。那是一个有些年代的四合院,分属于两户人家。我们的房东是一个面容清秀的老太太,言谈举止有几分贵气,左侧厢房和倒座房是她家的,都空着,倒座房楼上的一间房就租给了我们。老太太住在另一个小院里,正对着我们的大门。我们出进常见她在那个小院里侍弄花草,日子过得富足悠闲,显然不差我们这几个房租,租给我们很大程度是因为没人居住的房子朽得快。正房和另一侧的厢房属于一个中年女子,她带着两个孩子,总见她一个人匆忙出进,听说她爱人在外地工作。这两户人家的关系看似并不亲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住在一个院落里。
花开时节
自我们搬进去,那中年妇女就一直板着脸,没和我们说过一句话,显然她觉得我们打搅了她,原本这个院落是属于她们一家人的。其实我们每天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在学校里,晚上回到这个小阁楼上不过就是睡个觉而已,她完全可以当我们不存在的。
院落里有一口井。井旁边有一株杏树。那杏树的枝叶刚好轻拂着我们窗户。那窗是木格子窗,往上推开,用一根木棍支撑住,十分古意。倒在床上,看着格子窗外摇曳的树影,透过枝叶还能看到一点点蓝天,是那段沉闷日子里些许的色彩。
春天,杏花开了。粉白如一袭轻纱笼在窗外,看书乏了,便抬头对着一窗杏花发愣。满怀的青春感伤和对未来的迷茫,竟是没有记住一朵杏花清晰的模样,只依稀是一窗的粉白。
杏花的花期短,转眼间井台上便是一地凋零的花瓣。
花开时节
到我们快毕业时,藏在枝叶间的杏子渐渐透出艳黄来。那个中年妇女时常警惕地注视着我们,看我们是否偷摘了她的杏儿。她对我们的提防多少让我们生厌,而房东老太太却在这时候给我们送来了一袋艳黄的杏子,老太太说那杏是她的亲戚送她的,很甜,不像我们院里的这棵,能酸掉牙齿。我们瞬间明白,老太太这是在提醒我们不要摘院里的杏子,或许是那中年妇女去对她说了什么。这棵杏树上的杏子我们一个也没动过,有时候早晨到井里打水,井台上掉落的杏子我们也从不捡拾。
我们毕业前夕,房东老太太邀请我们到她家去吃饭,她说:“你们在我家住了一年,是难得的缘分,一起吃顿饭吧。”我们去了,帮着她儿媳妇一起做饭,那一次学会做一道菜:茄子鱼。
许多年后,我回到那个小镇,我们原来住过的院落不见了,新建了许多楼房,那株杏树自然是没了踪影。我才忽然想起已经多年不见杏花。
“借问酒家何处是?牧童遥指杏花村。”一面高挑的酒帘,人坐在开满杏花的树下喝酒,怡然,惬意,没有尘嚣喧闹,没有世事牵绊,杏花象征了一种人生,淡泊,清宁。我苦思冥想杏花的模样,但我竟是想不起来了,恍惚觉得它似梅花,又如桃花。
花开时节
我有多久没有见过杏花?是要以年为单位了。
秋季的一天,我无聊地刷着微信朋友圈,见一个朋友说她家的杏子熟了。于是匆忙去点赞,不为那几个杏子,我要预约一场杏花。
日子总是飞快,转眼到了春天,巴巴地发信息给她:“杏花开了吗?”“正在蓄蕾。”过几天再问:“开了吗?”这次开了,我却赶上有事,不能去赴这一场早早约下的花事。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侄女说:“要看杏花?那简单啊,我们单位楼下就有一棵杏树,这几天开满了花,一群大妈每天晚饭后就在花树下跳广场舞。”
便匆忙赶了过去。
花开时节
一树杏花,从我还是一个高中女学生时就开在那里。
当我在树下仰起脸时,容颜已老,光阴在花开花谢之间流逝。
我捡起一朵凋落的杏花,托它在手心,菲薄菲薄的五个花瓣围着细丝般的一丛蕊,那花瓣是褪至浅白的粉,有如藏在心底的忧伤,有说不出口的柔弱与无绪。
又见杏花,在这个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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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丨杨新闻
责任编辑丨赵元登
本期编辑丨杨秋燕 王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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