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显
这是一篇把十多篇旧文重新整理后、又加上了一些新内容“新曲加精选”,也是我平生对饮食的心得的“总结”的一部分。
当年日本寿司界的“御三家”,分别是“久兵卫”、“与志乃”、“奈可田”。
久兵卫是有史以来经营最成功的高级寿司店,有多间分店,创办人今田寿治,是北大路鲁山人的好朋友,现时其银座本店五楼还摆设了北大路鲁山人的艺术品。现时是二代目主人今田洋辅主理,正准备传位给三代目今田景久。
“久兵卫”寿司店
这里还有怀石料理供应,这又证明了它不是纯正的寿司吧。此外,它还大开多间分店,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五间,香港人常到的京王酒店(本馆七楼)便有一间。它有些分店的水平居然不错,弊在水平不稳定,我下次去已变成了不同味道。我只能说,在做生意方面,它是最成功的高级寿司吧,当然,日本还有更多经营得更成功的中下级的寿司吧,是连锁店。越是高级的餐厅,分店越少,这定律大致准确了九成。
今田洋辅驻守一楼,识途老马懂得指定订座一楼。由于它的规模比较大、座位比较多,容易订到位子,也有英文餐牌,专做高级游客生意,还曾经得到陈振聪、板长Ricky等名人的推荐和杂志的吹嘘,俨然是香港人眼中的日本第一寿司吧。
因此,在2007年《米芝连东京指南》出版之前,所有的香港富豪都是来这里大快朵颐。
金坂真次和斋藤孝司出身自“久兵卫”,创办“かねさか”(Kanesaka),也即是“金泽”。开店没几年,斋藤孝司旋即自立门户,创办了“さいと”(Saito),也即是“斋藤”。这两家的寿司质素比久兵卫高得太多,后者更是一位难求。
至于前者,8年前我去过,旁边坐了许晋亨和李嘉欣,听说李学过日文,是半个日本通。我悄悄的告诉身旁的日本食客谁是李嘉欣。有趣的是,日本人人都知Michelle Reis,但认得她的样子的却是寥寥。如果你是名人,当然不会觉得被人家指指点点是一件有趣的事。幸好我不是,而是觉得指指点点很有趣的cheap精。
李嘉欣
不久前,我和《港股策略王》的社长陈承龙去东京,住Palace Hotel,午餐光顾了“かねさか”在这酒店的分店,水平很差,众口皆骂。不过,愿意开分店的寿司吧,其格调已低了一筹,不应有太大期望。
“omakase”的日文是,“お任せ”即是“厨师发办”。在“Kanesaka”之前,其实日本的高级omakase也没有太多。和香港一样,也是在近年才越开越多。至香港人的认识omakase,就我的所见所闻,是从Kanesaka开始,皆因他们把久兵卫原来的香港客人拉过去了。其中一次还踫到了许晋亨和李嘉欣。此外,大快活的老板罗开扬也同我介绍此店,当时的我嘀咕﹕对东京我算是天下无敌的了,还用你介绍?口里唯唯诺诺,十分客气。
顺带一提,如果是松竹梅套餐,其实应叫“お决まり”(okimari),不过香港人可不理这么多,乱叫一通。我最喜欢的,是与师傅有商有量,逐件叫、逐件品尝、逐件讨论的“お好み”(okonomi),但大多时候没这个闲情逸志。
“寿司”的汉字可写作“鮨”或“鮓”,日文汉字写法是“寿司”或“寿し”,平假名则是“すし”。中国的第一本字典《尔雅》分别解作﹕“肉谓之『羹』,鱼谓之『鮨』。”“鮓,藏鱼也。”由于本文主旨并非解字,表过就算。总之,从美食的角度看,以前东京/关东的寿司店通常写“鮨”,大阪/关西的寿司店则是“鮓”,不过现在整个日本很少用“鮓”了,除非是老店。
寿司有很多种,例如用荞麦皮包了米饭和材料来炸的“稲荷寿司”、用小木箱把米饭和材料押成方形的“箱寿司”(押し寿司)、卷成条状再切成丁的“卷寿司”等等,不过我们现在通常吃的是“握寿司”(握り寿司),由于它在前称“江户”的东京所兴起,因而又叫“江户前寿司”。
“稲荷寿司”
握寿司本来是沿途叫卖的廉价食物,工人下班时,吃上几块。现时也有不少比较老派的寿司店遗留了这传统,例如不卖比较高级的刺身,只卖12块握寿司,又例如在5时开店,8时关门。
顺带一提,日本的高级料理套餐往往也提供刺身,例如割烹,传统的天妇罗餐厅也会先来几片刺身,作为前菜。因此,寿司吧的特色永远不在刺身,而是寿司、握寿司。
第一间开设高级握寿司的是华屋与兵卫(1799年至1858年),在1824年开了“与兵卫寿司”。1830年,堺屋松五郎则开了“松ヶ鮨”。の创始者で、握り寿司の创始者の一人とされる。
另一间“毛拔鮓”的创办人是松崎喜右卫门,开业更是早至1702年,不过初时它做的是箱寿司、卷寿司等等。所谓的“毛拔”,即是钳子,他标榜会用钳子小心把鱼刺拔出来。
总之,以上三间寿司店合称为“江戸三鮨”,是最老牌的寿司吧。毛拔鮓现时还在,但已改名叫作“笹巻けぬきすし総本店”,地址是“千代田区神田小川町2-12 宇田川ビル 1F”,店主是松崎喜右卫门第十二、十三代后人。对寿司吧有热情的吃货不妨去朝圣,但别要对它的出品抱有太大的期望。
至于今日有“寿司之神”,日本寿司界的泰山北斗小野二郎,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所谓第一,指的是小野二郎的江湖地位,而非其水平。这位八十多岁的寿司界泰斗,睡觉时要戴白手套保护双手,可知他的手的矜贵程度。
北斗小野二郎
小野二郎出生于1925年,静冈县滨松市人,1951年进入与志乃学艺,后来当大阪店的料理长,1955年来到东京,接掌与志乃的日本桥店,请注意,这时距离他初进与志乃只有4年。10年后,他买下了这间店子,改名为“すきやばし次郎”。
2002年左右吧,我得闻すきやばし次郎的大名,设法订位,但是却订来订去订不到。
首先,它不讲英文,所以要找人打过去,同他讲日语。于是,我找了旅行社打电话过去,但他一听见“周先生”这个姓氏,便不接受订位了,因他不做外国人的生意。
于是,我另改了一个日本姓氏,是为“山本”,真的是为了美食,数典忘宗,老头姓乜都忘记了。然而,他说来电者的日文不纯正,并非日本人,因而也拒绝了。最后,我们找了一个日本人到致电,好不容易,才终于订到了位子。
如果要我给它下一个中肯的评价,我只能说食味是不过不失,但是小野二郎捏寿司的功架,快、狠、准,却的确是天下第一,但我相信,有这鉴赏能力的人并不多。
在那时候,すきやばし次郎已经不是用最好的鱼,到后来米芝连出版了,他荣获三星的最高地位,开始大做外国人的生意,当然更加用上次货了,反正外国人都不懂得吃,用最好的材料,反而是浪费了。这好比当年,内地土豪去澳门,用Lafite 82来沟绿茶猜枚,夜总会老板不用劣酒来骗人,才怪呢!
在以前,客人来吃寿司,小野二郎同他们谈笑风生,皆因和客人聊天沟通,也是传统寿司师傅的工作之一,不过现在他的客人主要是游客,自然埋首工作,用不着吹水了。说到其用的食材,当然是越用越差,不在话下。反正土豪们,当然也包括香港人,吃的是其名气,根本分不出好坏,也不在乎了。
至于我,为了带朋友去sight-seeing,看一看国宝,也偶然迫不得已,至到此再游,但前题当然是,我不用埋单。
日前去了一次东京,居然在日本桥的高岛屋顶楼,又见到了すきやばし次郎的分店,门前还看到了供排队者坐的位子,我心想,沦落到开这种廉价分店,还不是为了抢钱?
日本桥的高岛屋顶楼
论到捏寿司的功力,毕竟现时的小野二郎已经90多岁,日本第一的还是他的大弟子水谷八郎,当本来是“次郎横滨店”的料理长,小野的次子开了“すきやばし次郎”六本木店,他们便把横滨分店关了,由水谷八郎另开“水谷”,也是米芝连三星。
“水谷”比“きやばし次郎”容易订位得多,有时我要招待朋友,也会光顾,但每次都不满意。他的欺客程度,不在乃师之下。不过,他已在2020年关门了,应是因为身体不佳,据说另一原因是他不习惯市场从筑地搬到丰洲,毕竟,他的年事也高了。
高桥青空的“青空”也是出自“すきやばし次郎”,有说他学艺7年,有说他学艺13年,总之,他应该是这一派水平最高的人。店子地址在中央区银座 8-3-1 银座时传楼 6 楼,有一位美女,对这餐厅的评价是﹕“座位放有一本寿司图鉴,边吃边对照,很有教育意义。”我忍不住大笑。
至于“与志乃”,1924年由吉野末吉开设,现时在中野营业的大将是其弟子石冢信一,也即是小野二郎的师弟。地址是﹕中野区中央2-30-2,Sビルディング B1F。
至于另一间高级寿司店,“青木”的创办人青木义,是在“奈可田”学艺,但早死,其儿子青木利胜则投身到“与志乃”,学艺有成后,继承了青木,地址在银座 6-7-7 第3岩月ビル4阶。
“奈可田”是由中田一男在1950年创办,2015年关门大吉,不过,它的传人包括了“奈可久”的铃木隆久、“鮨からく”的戸川基成、“鮨さ々木”的佐々木啓全氏、“うを徳”小宫健氏,以至于塩釜“鮨しらはた”的白幡邦友、京都“なか一”的须原阳一、札幌“すし善”的嶋宫勤等等,可算是寿司界的少林寺。
“奈可田”
香港第一间omakase,如我没记错,应是2007年开业的“佐濑”,正是出自札幌的“すし善”。计上来,应是“奈可田”中田一男的徒孙。
至于“鮨青木”的门生,最红火的应该是“鮨铃木”的铃木孝尚,现在是一位难求。还有银座的“鮨杉泽”的杉泽敬吾、横浜“鮨はま田”的浜田刚史、金沢“鮨木场谷”的木场谷光洋等等。
至于我最喜爱的,肯定是“さわ田”(Sawada)。十多年前,我几乎每次去东京,都来吃一遍,但现在,它已是全世界最难订位的餐厅之一,每月的一号接受该月份的订位,通常要不停打两百个电话,才能拨通。
我在2009年出版的《我的最爱》,把它列为我最喜爱的3间餐厅之一,朋友T君却非因看了此书,而是偷听到林建岳向友人介绍此店,因而去了,此后常去。朋友梅伟琛便是跟同他的包场而去。
“さわ田”的大将泽田幸治,从小爱做寿司,立志当寿司师傅,去了青木、水谷等多间寿司店偷师,为了储钱开寿司店,开过货车,当送货工人,只因为薪水高,后来先在中野开店,很快便开到银座。
有人批评他的握功不够正宗,毕竟,他学师的总时间并不高。不过,他的味觉、调味能力都是首屈一指,他用的厨具都是最古老的,用最传统的器具去烹调,筑地最新鲜的食材,永远留给他,因他最能出钱,这些功力,足可完全掩盖其握功了。
当然了,“さわ田”也是全日本最贵的一间寿司店,但在这里,能吃到最传统,材料最佳的美食。我最欣赏的是海胆四吃,先来一小块刺身,继而是海水浸,跟着是炸,最后是传统的寿司,四部曲层次分明,别说香港没人做得出来,日本也没人做到。郑裕彤的孙儿志恒则最推崇其烤拖罗寿司,我只能说各有所好吧。
老友洪瑞泽每月均去一次,吃的是贵几倍的特别菜单,也常带来美食如黑松露、美酒等等,去与泽田大将分享,然而,洪说﹕“我每个月电话要照打,没有优惠。”
不过,女士们恐怕不大适合,皆因这里严禁照相,据说是他会趁着食物最佳的时间去上菜,食客忙着拍,会错过了食物的最好吃时间。也严禁讲电话,皆因会不专心欣赏美食,自然也不准迟到,因为准时到,饮刚熟,才是最佳的吃食时间……不依规矩的,会被他痛骂一顿。
有一位万亿级富豪,70多岁,身体状况也不佳,鉴于“さわ田”是准时开门,不准迟到。当时是冬天,冷风凛冽,他在门前等了10多分钟,方才进入。
以前它只有七个座位,现在只剩下五个,最多只可坐六人。现在午间只供应寿司,晚饭才有刺身等料理,由于我们是包场,所以午饭也可吃omakaze全套餐。
至于我现时最常去的东京寿司吧,则是“鮨なかむら”(Nakamura)。
要知道,今时今日,人们去高级寿司吧,已经象是朝圣,三星级的,以及稍为有名的寿司吧,一位难求,能够订到位子的,非但要有钱,还要非常有面子,更加要等上很久很久,正如米芝连对三星级的描述﹕值得为此而去(worth a trip)。
“鮨なかむら”当然不是最好的寿司吧。它的大将中村将宜出自大阪的怀石料理吉兆,甚至不是正统寿司界出身。可是,它却是你不难订到位子的唯一选择。它的优势是﹕名字全是平假名,在云云几十间有名的寿司吧之中,它是少数完全没有汉字。要知道,中国人挑日本餐厅,肯定会优先挑选有汉字的名字,因此,它少了一些中国人的订位,这就是比较容易订到位子的原因。
日本第一流的寿司店吧,厨师几乎全是光头,皆因寿司吧要求绝对的干净。我最记得的是,“鮨なかむら”有一个女学徒,20出头,样子颇为标致,也剃了光头,可知它的要求之高。
相比之下,2019年5月2日,南京鼓楼区寿司店柒本味发表了一个视频,其老板兼主厨段磊公开说,在它家吃饭必须接受七大规则:
不准打包、只接受预约,上菜1分钟必须吃掉,不提供菜单,只接待不超过10位顾客,不接待陌生顾客,一旦迟到便被永久撞黑……因为太寸,因而火红。
其实,这七大规则在日本的高级寿司店,几乎是常规了,但中国人却很不惯。不过,这店子的单价分别是398和498元,又似乎太平了。
由于太寸,马上遭到围剿,眼尖的网民看到段磊虎口生疮,还戴了手表,指责他不专业。段承认了戴表不专业,但说视频的是伤口,是因烫伤而起,但说到底,就是烫伤了,也实在不专业。
5月5日,执法人员突击检查,控告他无牌经营,从火红到倒闭,只花了3天。对比“鮨なかむら”的要求,这显然是天与地的分别。
另一间我建议的,是“银座いわ”。
这餐厅在香港开过分店, 当时在中远大厦,现在已搬了去尖沙咀的K-11 Musea,兼且改名为“Wadatsumi”,食物也完全脱离了“银座いわ”的传统,虽然仍然不错,而且颇难订位。
很多朋友去过银座的本店,觉得普通。要我评价,在香港中远大厦的分店水平,也是普通。可是,它的中午套餐,松竹梅之类,却是超值之选,同样地,如果你去东京的“银座いわ”去吃一顿omakase,必然失望而回,但如果去吃一顿1万円的午餐套餐,则保证你觉得物超所值,尽兴而回。
查这原因很简单,“银座いわ”是传统寿司吧,好比“すきやばし次郎”,吃的是寿司快餐,他们的基本功并非“立立杂杂刺身鬼咁豪华”,要很casual的食……吃一顿七分饱的午餐,留肚晚上大吃大喝,才是正路。
当我在《我的最爱》写“あら辉”(Araki)的时候,已写“あら辉”的寿司是日本人公认的最高水平”,可是,因为《米芝连指南》不录,因此当时没有甚么人听过这名字。那时候,它店子还在荒芜的“上野毛”。如果在JR上野毛站,还要走路十五分钟才到。你不能到上野毛车站转的士,因为那里荒芜得找不到的士,所以必须在自由之丘找的士。
李泽楷当时已然是座上常客。后来,我介绍郑志恒去吃,事后问他好不好,他说“不好”,皆因他吃第二轮,而在第一轮时,李泽楷刚去完,见到志恒是香港人,遂得意洋洋问他认不认识李泽楷。志恒的说法是﹕“我去食嘢啫,做乜听你挞朵?”
其大将荒木水都弘的“荒木”就是唸作“Araki”。他年轻时去过澳洲工作,因此英文程度不错。1991年,他25岁时,第一个师傅是去“寿司いずみ”(Itsumi),地址是﹕目黒区下目黒6丁目6-9。其大将佐藤卫司是佐藤勇的儿子,后者出生于1926年,曾在筑地的“弁富”、“银座福助”、“银座勘八”修业,1975年开了“寿司いずみ”。佐藤卫司当大将时,则以寿司配酒著名寿司界。
荒木水都宏在“寿司いずみ”干了8年,又在“きよ田”(Kiyota)修业2年,方才自立门户。1902年出生的藤本繁蔵是“すしの天皇”、“すしの神様”,61岁手创“きよ田”,荒木水都宏跟随的是第二代大将新津武昭,他也是天皇的御厨之一。三代目是木村正,现时由四代目吉沢范彦担大旗。
“きよ田”是最贵的寿司吧,5万日圆的omakaze,港人也不多识,我就只知洪瑞泽去过,别无他人。
“あら辉”成名后,搬了去银座,我就没去了,因当时已有太多的新店要去试。后来,据说是因荒木的女儿去了伦敦留学,因此店子也搬了去伦敦。2019年12月19日,它搬到香港尖沙咀的“1881”,相信是因为李泽楷发功的关系。
香港尖沙咀
它的收费很高,5,000元一份omakaze,可荒木是寿司界的第一号人物,无论收多少,都值回票价。更何况,他来香港,也有训练下一代的意义。这店的优点和缺点都是,用了大量本地食材,有人认为不值,然而,这却是莫大功绩,因为只要发掘出优质的本地食材,就可以大幅提升香港本地寿司的竞争力,总好过被日本食材控制了未来的发展。由于他渐渐掌握了越来越多的本地食材,因此,水平也一次比一次高。
最后说说香港人去得最多,在筑地市场的“大和寿司”和“寿司大”。一般游客都不舍得吃高级餐厅,在这里,3,500日圆吃一个寿司全餐,绝对是物超所值,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来吃一吃。换言之,在东京性价比最高的寿司吧就在这里!
不过,吃性价比最高的餐厅,必然付出的代价,就是时间,排队1至2小时,是常态。所以我也有十多年没去过了。不过,朋友J君可有“免排队”的优惠,皆因他身裁高大,一顿可吃上3万円以上,是超级大客!
不过,此两店搬去了丰洲市场,不知现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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