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相(1881~1949),字辅忱,辽宁凌源人,奉系军阀,为张作霖父子所倚重。在吉林任职期间.修铁路,建大学,兴办水电等现代城市建设,颇有政绩。九一八事变后,坚持抗日,1936年由南京政府授衔陆军上将。后作为爱国民主人士,病死于天津。
圆梦得名
张作相祖父为生活所迫,由保定逃荒到锦州。他父母生活十分困苦,双亲为了让儿子能出人头地,咬紧牙关供儿子念书,以求将来能摆脱贫穷。
入学前,请来老师先给他取个好名。正巧他母亲做了一个好梦,梦见儿子发迹,身着金灿灿的官袍,从万道霞光中走出,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举家欢腾,全村庆祝……
老师一听,非常高兴,认为“梦作宰相”是个好兆头,于是就取名为“张作相”。
豆腐将军
张作相年纪大些就不再读书,随父亲外出做零活打短工,后来积蓄点钱,开了个豆腐房。起早贪黑,异常辛苦。一到三九寒冬,豆浆顺肩流下,结成冰块,仿佛穿上一副铠甲,被人戏嘲为“豆腐将(浆)军”。
他日久生厌,开始羡慕手艺人,于是跟二叔学艺当了瓦匠。转念一想,单凭一双手,一把瓦刀怎么改变挨累受罪的命,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当时,土匪横行,杀人越货,活得倒也痛快,便萌生了当土匪的念头。
恰巧这时堂弟讨债时被打死,他聚众寻仇,将仇家杀死,犯了命案,被缉拿。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投奔了土匪张作霖。
张作相戎装照
洮南剿匪
张作相随张作霖招安后,即奉命赴洮南剿匪。这是一股以沙俄为后台的蒙古土匪。他们精于骑术,凶狠刁顽。战斗力很强。在大草原上横冲直撞,如一阵无法抵挡的旋风一样,给大兴安岭、索伦河、达尔罕一带造成灾害。
另外,这股顽匪在发起进攻时,又善于使用套马杆子套人,简直是百发百中,叫人防不胜防,很难对付。
张作相反复失败,他总结教训,想起岳飞大破拐子马的战斗,他从中得到了启发,决定采用骑兵与步兵共同作战的战术。步兵挥起大刀从底下
专门砍马腿,骑兵挥舞大刀从上面专割套马杆的绳套,上下配合,非常见效。顽匪没想到张作相来了这么一招,马一匹匹倒下,套绳一根根的失效,只见马仆人落,阵容大乱,战斗力一下子就削弱了。这时,张作霖的大部队乘势横扑上去,顽匪大败而逃。经过一年苦战,洮南剿匪取得胜利,张作霖升了官,他不忘立了大功的张作相,亲热地称他为“小老弟”,备受倚重。
佛门信徒
张作相迷信。1926年,吉林大旱,禾苗枯萎,秋收无望,无可奈何时,有人对他说,龙潭山有个水牢,牢下有龙,可去求雨,只要心诚,必能如愿。张作相沐浴更衣、整装之后,亲自带领数百军民到龙潭祈雨。接着又去北山虔恭地祈求“南海大士”显灵。据说,由于心诚,果然天降甘霖。一家报纸报道:“吉林全省上下,无不笑逐颜开。张将军为感谢神佛保佑之恩,重修玉皇阁等庙宇……”
因求雨得雨,有人认为他是“福将”或是“辅帅”。求雨成功,使他更加迷信神佛,每遇大事,必先求神指点;同时,他经常穿着便装去玉皇阁聆听法师讲经说法,成为佛门信徒。
哭谏阻残杀
1925年12月29日晚,张作霖在帅府与众将商议对叛将郭松龄部下的处置问题。会场杀气腾腾,异常紧张。吴大舌头“晤——晤——唔”的一个劲强调,这些人是郭鬼子一手提拔的,根本靠不住,非斩草除根不可!杨宇霆是郭松龄的死对头,此时乘机挑动说:“这些人都是叛乱骨干,是死党,已经危及大帅事业,祸民伤财,必须严惩以谢辽西百姓!”
只有张作相建议宽大为怀。他分析:“这些人并非诚心造反,我们与他们,只是家内的兄弟矛盾,不宜激化。这些人对大帅、对‘小六子’是最有感情的,而且郭的余部如今还在辽西阵地上与我们对峙,解决得不好,他们会死拼到底;解决得好,他们会自动来投诚。”
但是张作霖倾向于严惩,众人又都看大帅的脸色行事,一场凶杀在所难免。张作相急了,他捶胸大哭:“如果非杀他们不可,那就先把我张作相杀了吧,我可不愿意看见这兄弟残杀的惨剧在奉军中重演了。”大厅里死一般沉静,人们各怀心思,都觉得说得有理,两个年轻将领
说:“辅帅说的对,还是照辅帅的话去办吧。”张作霖想了又想,最后说:“好吧,就这样办吧。”张作相为避免奉系内部豆萁相煎的残杀,做了一件得人心的事。
礼让贤侄
张作霖在皇姑屯被炸,由于伤势过重,送到沈阳后不久即告身亡,未能指定接班人。毕竟帝制早已废除,共和也已实行多年,即便是子继父业,也得假模假式的选举一番啊。现在老张突然不在了,那就谁有实权谁说了算,这下子张学良的继承就有问题了。
“宰相”杨宇霆认为,张学良肩膀尚显稚嫩,恐怕很难胜任老爹留下的这副担子。此话不假,相当多的人都这样想。杨宇霆有实力,可他在朝野上下树敌颇多。此人有自知之明,放弃了“登大宝”的打算。不过他要控制选举,提出一个他能接受的人。此人当然不是张学良,而张学良偏偏想继任掌门。
此时形势发展十分微妙。杨宇霆提名张作相,立刻附和的人就远远超过了半数。众望归一,人们急忙把总司令大礼服送到了张作相府上。人们纷纷评议,是啊,此人既有与老帅八拜结交的资历,又有平叛立功的业绩,人脉又好,还不会为难兄弟们,这样的人,不选他,选谁?好,通过!
张学良的心悲凉到了极点,但他只能选择被动接受这一现实。就在这时,张作相忽然出现,引起了一片惊呼声。只见他身着孝袍,腰系黑绳,脚蹬麻鞋,不像是来开会,倒像是来奔丧的。他手捧总司令大礼服,放到张学良面前。张学良连忙站起来,说自己太年轻,各方面经验不足,还是恳请老叔统管东三省。张作相声泪俱下,当着众人的面朗声大叫:“老帅在世时,经常要我关照汉卿,我如就任此职,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老帅。汉卿年轻有为,子承父业名正言顺,大敌当前不能再拖了。”
这些话入情入理,人们十分感动。由于张作相如此礼让贤侄,才使张学良得以子承父业,顺利当上了东三省保安总司令。
丧事至高
1931年9月18日,日军炮轰北大营,19日驻吉日军进攻长春二道营,东北危机。此时,作为“辅帅”的张作相却不在任上,而是去锦州隆重地操办他父亲的丧事。灵堂设在锦州西郊小岭子张公馆,要足足摆上七七四十九天。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有蒋介石的中央代表,阎锡山等地方大员高级代表。至于辽宁、吉林、黑龙江、热河、察哈尔、河北代表,更是川流不息,足有好几百人,除官方来宾,还有更多的亲朋好友,常住者达1000多人,而前来吊丧的每天都不下三四千人。人越多,需要住处越多,距锦州八里地的张公馆住满了,又向四周发展,搞得宾馆空前紧张。锦州市内所有的旅社都包了下来,最大的“万顺楼”饭店热闹非凡,专门招待张家的亲朋好友。每天的大宴、小宴、便宴、加宴连续不断;宴席又分燕窝席、鱼翅席、海参席、普通席等四个不同档次。
办丧期间,光接待员就有五六十人。这里每天吹吹打打,或哭或叫,或唱或号,声震远近,足足折腾了四五十天,目睹这场面的人,莫不瞠目结舌。就在张作相如此大办丧事的时刻,战火弥漫了辽河、松花江畔,举世震惊,然而他却说:“日本无论如何也吞不下东北,东北总归是我们的,大家不要担心。”他依旧心安理得地办着他父亲的丧事,贻误了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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