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各奔前程9月初的几天,我都在准备行李的匆忙中度过,先是到学校办理了团籍迁移,在学校里又见到了以前的几位老师,竟有一种隔世的亲切感,也许即将远离故地,也许是怀念共同度过的校园岁月,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难忘的1983高考往事?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难忘的1983高考往事(高考故事29奔赴南京前)

难忘的1983高考往事

1.各奔前程

9月初的几天,我都在准备行李的匆忙中度过,先是到学校办理了团籍迁移,在学校里又见到了以前的几位老师,竟有一种隔世的亲切感,也许即将远离故地,也许是怀念共同度过的校园岁月。

几位老师也多有安慰,没聊几句,便夹着书本上课去了,新学期又开学了,班主任黄老师又从高一开始带班了,这一次,他已经胸有成竹了,不是以前毛毛糙糙的新老师了,我甚至有些羡慕那些高一的新生,因为我知道,他们会遇到一个好老师。

学校,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学生一茬又一茬,一次次送学生远行,已锤炼了老师们控制离情的能力,看上去他们都乐呵呵的,我心里很感谢他们,即便自己只考上了自费。

远行的日子愈发近了,催得我头脑蒙蒙的,一刻也坐不住,抽空跑到了苗楼、闫集等地方会了几个同学,得知但凡有“学”上的,最终都准备上学了,这多少减轻了我心中的内疚感。

从农村完中艰难考出去的,每年本来就不多,大家也都珍惜改变命运的机会,无论学校是好、是孬,毕竟户口可以转出去了,按照时下农(农业户口)转非(非农业户口)的价格,托人办理至少也要花上数千元。

那天在苗剑家,婶子说现在即使考上中专(初中考的),也要花几万块才能读出来,文凭还不如大学呢!他们两口子一个在外打工,一个在家务农,三个孩子,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但对苗剑去淮阴师范学校(现在的淮安师范学院)上大专,还是很欣慰的,说砸锅卖铁也要把苗剑供出来。

在派出所迁移户口和粮油证时,我意外碰到了张猛、耿振华等同学,得知他们也被录取进邳县师资班了,这届师资班很幸运,可以转户口,学习一年,实习一年,两年即完成高中生到初中老师的蜕变,以充实县义务教育教师的队伍。

没想到,就连成绩很差,一向调皮捣蛋的李贝和戴晓,这一对活宝,也是之前的同桌,也准备上师资班了,他们分数不够,托人走了后门,两人手里拿了张刚刚盖上红戳的“未婚证明”,跟大家开着玩笑。

在和他们的路边叙谈时,石桥的吴卫、李亮星、武港等人也来办户口了。

同学相见,显得格外亲切,一向大呼小叫的武港也让人顺眼了许多。

白亮灿烂的阳光洒在身上,微风拂过面庞,大家各怀心事,有些心不在焉地聊着。虽然只是间隔了一个月,每个人的命运却发生了陡然变化,有的准备上大学了,有的继续复读,有的上师资班,有的下学外出打工了,还有两个暑假里就结婚了。

回想两个月前,大家窝在蒸笼般的教室里,复习迎考的情景,恍如昨日。

大家相互打听着近况和去向,憧憬着未来,彼此鼓励着,希望未来会更好,直到饥肠辘辘时,方才四散归家。

2.想打听梅香的去向

快走到东门口时,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到燕子理发铺转转,名义上是剪个头,实际上是想打听一下梅香的消息。

同学们大都拿到了通知书,有的比她考得还差,也不知她怎样?录取了哪个学校?打算上还是不上?

若是能探得她的消息,那最好不过了,以后可以书信联系,加速发展现在的“关系”........想到自己很有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荒唐,我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拐弯就是理发铺时,我放缓了脚步,理了理头发,拽拽了衣襟,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自然。想到潘芳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清澈锐利,简直能一下子洞穿你的心房,我的胸膛又突兀地迸跳起来,心乱如麻、面红耳赤,做出一个决定很难,而执行这个决定更难。

进了理发铺,怎么开口?她要笑话自己,该如何应对?.......

越想越慌,越觉得届时可能无法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直落下“少年怀春”的把柄,真是贼人胆虚。没有曹军在身边,这男女简单的日常交往,我简直像个白痴。

白亮亮的太阳,在头上干烤着,我发现脚下的影子太猥琐了,短粗而变形,如同心情一样杂乱无章。

那一段去往理发店的路,曾走过了无数遍,但今天再怀揣着青春萌动的荒诞想法重走,却发现那么的漫长。

想起刚才几个同学聊天时,武港大言不惭地说起葛梅等几个女生都对他情有独钟,但他坚决要从一而终,决定只和一个人好,那气度那口才那大大咧咧的豪迈,真让人羡慕甚至嫉妒。

而眼下,自己奔理发店,转折想打听梅香时,竟然都迈不开脚了,真是朽木不可雕,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何谈勇气做别的?

想至此,我鼓起勇气,按捺住狂跳的心,决定破釜沉舟,拼了!

3.没有打听到结果

时值下午两点,又是闭集,街上人迹稀疏,地面蒸腾着灼热的气息,几条黑狗趴伏在燕子理发店门口,有气无力地吐伸着舌头,四处一片寂静。

轻巧迈进理发店时,我才发现,“走过去,才发现只是一步的距离”——这句名言的正确。是啊,进来都进来了,硬着头皮朝下演吧。

潘芳正坐在理发椅子上看杂志,见一条黑影闪进,先是一惊,后发现是我,莞尔一笑招呼道,“来啦!”

店里仍是那么舒适、干净,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清凉。

潘芳温婉地笑着,如同一朵娇艳的花,多少缓解了我心中的紧张。顺着她的话音,我有些不自然地指了指乱蓬蓬的头发,“想剪个头呢!”

坐在椅子上,罩上偌大的白衫,我稍稍安定了些,两眼端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正襟危坐,显得十分庄重。

“人家大学生,就是文面,你看刚才非洲,鬼头蛤蟆眼的。嘴巴跟烂布条子一样,想扯多长就扯多长!”小赵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了个哈欠,问我,“非洲喊你哥,还是你喊他哥?”

“他大啊,刚才你没听非洲吹牛,说‘他哥是大学生,他弟也是大学生,哪天他也弄个大学生?’”潘芳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情形,浅浅地笑着说,“这人就落个嘴了,三斤半的鸭子,两斤半的嘴,你刚才要不赶他走,屋盖子都要被他吹翻了。”

“听说你考上南京的学校了,以后再也不要种地了,没几天就要走了吧?”小赵边舀水边回头,羡慕地说,“以后毕业了,风不打头雨不盖脸地坐办公室,多好!”

我谦虚了几声,说了几句闲话,然后装出随意的口气,向潘芳挑了挑眉,“梅香考上哪个学校了?”

“不知道呢,她妈和她爸意见不统一,谁知道上不上呢?”潘芳细声细语地说,“听说自费要花大些的钱,她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呢!都在上学,够她爸妈受的。”

“是么?不会不让上吧?班里同学能上的,都上了,再不济,也上了师资班。”我很有些替梅香惋惜,接着问道,“开学也没几天了,她还回八集来么?”

“通知书收到好几份呢?有郑州的、徐州的、还有淮阴、山东的,她大爷都给她寄东北去了,说由她选择,俺也没看到。”

我多少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通知书怎么会是几份呢?她是上线的啊?”

望着镜子里扑簌簌、掉下来的头发,觉得头型怪怪的,心里有些不甘,却又不知该如何再打听,只好任着潘芳的双手在头上翻飞、灵动。

时间不大,头发理好了,又洗、吹了一遍,顿时感觉精神了几分。

推辞间,将钱付了,有心在店里待上一会儿,天南地北的聊一会,但能得到一点有关梅香的消息,也是大大的收获啊!可又怯于自己的胆子和拙笨的表达,正进退维谷时,就见另一个女学徒提着饭盒子来了,原来潘芳和小赵还没吃午饭呢。

我赶紧告辞,出得店去。慌乱间,踩中了门口黑狗的尾巴,狗疼得汪汪叫唤,屋里的三个姑娘咯咯直笑,我十分尴尬地甩开黑狗,大步离去。

4.和邻居闲聊

在东门口遇到一些正在那里乘凉、闲聊的邻居,有刘三老爷、二婶子、老队长、花肚皮、三奶等人,见我新剃了头,知道快要离家上学了,便围着我开着善意的玩笑。

老队长说,“从小见大,三岁见老,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摸书本,我就说他是读大书的命,怎么样?老石家几代不识字,没望能养出这样的儿子?”

刘三老爷呵呵笑,摸着我的头,“孩子,别上了大学沾了洋气就忘本了,你看街北头的那个谁谁,到北京打了两年工,回来就跟父母“拽文”起来了,说着“洋话”(普通话)父母都听不懂,气得要拿秫秸疙瘩打他。

我浅浅的笑,不吭声。风儿习着河面吹过来,浑身的凉意,平日里光顾学习了,不大和这些邻居长辈聊天,今天一聊,发现也挺投机的。

刘三老爷问学费准备得怎样了,不够的话他这边有,使多少拿多少,不要利息的。

花肚皮这些年压煤球赚了一些钱,也豪气万丈地说,上学花钱天经地义,古代考秀才考举人,还要盘缠呢。他煤球厂也有钱,千儿八百的,一句话。

三奶也安慰我,不要担心钱,乡里乡亲的,谁也不会看着我上不起学。穷乡厚土呢。

还是好人多,别看没有什么大道理,可句句打动人心,我心中一阵温暖,向他们再三表示感谢,说学费已经筹集好了,真正需要钱,一定张口。

又闲谈了几句,借口中饭没吃,和众人打了招呼奔家而去。

临近离开家的时候,发现村里的人、物、事,都充满了感情,让人觉得不忍分别。

可是,梅香到底去哪了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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