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推理文学史上,“冈岛二人”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名字。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这是推理文学史上的“两个怪人”,他们合作了8年,在创作的巅峰时期选择退出舞台,他们的作品风格多变,脑洞清奇,但热衷于“绑架”、“诱拐”等元素,使作品本身情节紧凑,节奏热烈。

《然后,门被关上了》这部作品延续了作者以往的风格。富商的女儿离奇死亡,尸体发现时已经过了三个月,早已被啃食得面目全非而无法鉴别,所以警方将其判定为意外。但死者的母亲并不这样认为,她相信女儿的死一定与三个月前与她一起度假的四个年轻人有关,于是她精心打造了一个密室,将他们关在密室之中。在极度高压恐惧的状态下,四个年轻人一面拼命寻找出口,一面努力回忆线索试图找出真凶,而真相竟然让所有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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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作品与《克莱因壶》、《99%诱拐》并称为“冈岛二人最高三杰作”。在这部小说中,冈岛二人用奇巧的构思,设计了一个“既存在凶手,又不存在凶手”的悬疑案件。

一、密室逃脱中的案情还原

《然后,门被关上了》是一部典型的密室小说。为了搞清楚咲子的死亡真相,咲子的母亲雅代将四个嫌疑人关在了别墅的地下掩体中。掩体是由厚厚的铁壁铸成的,所有出口均被堵死,整个环境密不透风。只能靠一个连接电话线的对讲机与外界联系,通过空调换气来维持生命。但电话只是用来监视他们的工具,电话线的另一头,却始终无人应答。

地下掩体的密闭环境形成了一个幽闭空间,给当事人的心理造成了极强的压迫感,继而引发巨大的心理焦虑。一个人在封闭的空间内能生存多长时间?

有一种说法称,“从人类心理健康的角度来讲,心理承受极限应该不超过三天。而按人类心理承受压力来讲,心理承受极限应该不超过五天。”也就是说,随着幽闭时间的增长,他们的心理防线会一点点被击溃,逐渐丧失理智,继而情绪崩溃。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无罪者会拼命寻找真相,而有罪者也难以隐藏真相。

如雅代所料,密闭而恐怖的环境,以及漂浮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起了作用,他们起初不停地寻找,利用能够搜寻到的一切工具,想办法逃脱出去,结果却是,打开了一扇门还有一扇门,打开了一个锁还有一个锁,他们离成功逃脱更加遥远,与此同时,他们也在不停地发现案件的线索,原本的意外事故变得愈发离奇起来。而后四人中正志率先情绪失控,千鹤则是因为愧疚而疯狂地将矛头引向其他人。就这样,在密闭的环境中,一面是逃脱,一面是推理,两条线索交织在一起,使故事变得越来越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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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极限状态下的心理游戏

最近几年,有一种非常流行的桌游,叫“狼人杀”,狼人要学会用演技和谎言来伪装自己,隐藏自己的身份,屠杀良民,最后获得成功;而良民为了自救,则必须通过极强的推理能力,抓住细节性的漏洞,识破对方的诡计。必要时,狼人可以自己主动跳出来,掩护同伴。

这部小说就类似这样一个游戏。雄一、鲇美、和正志都是狼人,他们每个人都和咲子的死有关,只有千鹤是良民。但在真相没有浮出水面之前,他们每个人都有“四分之一的嫌疑”,都可能因为这“四分之一的嫌疑”死去。

在整部小说中,他们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去推理或保护真正的凶手。千鹤为了指认凶手,摆脱嫌疑,从地下掩体里逃脱出去,她必须获得真相。雄一、鲇美、正志则是因为复杂的男女关系,彼此掩护,企图遮盖当天发生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每个人都说了谎,为了隐藏自己的可疑线索,同时又将责任和罪过推给他人。只有雄一没有,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他也是整个推理环节贡献最大的高智商参与者,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他却是最终的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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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高度反转的结局

推理小说的结局,通常要有反转才比较过瘾,随着推理的行进,线索不断涌现,我们总是能够最先锁定一个嫌疑人,这个嫌疑人是摆在明面上的迷惑选项,在这部小说里,起初雄一是这个迷惑项,他与咲子之间的情感纠葛最为严重,有充分地作案理由。但整个过程中,他却是最热衷于推理的,也是看上去最清白的一个。

而后正志是这个迷惑选项。从时间线上来看,只有他有能够处理尸体的时间,而碰巧对于这段时间他又无法自圆其说。

事情至此,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了,就在此时,冈岛二人给了我们第一个反转,正志确实处理了尸体,杀咲子的另有其人。原来他只是替人卖命,受鲇美之托处理尸体而已。

那么鲇美就是真正的杀人犯吗,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因为她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杀了咲子的。情节发展至此时,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冷气,最值得怀疑的两个人竟然都不是,诡异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还会有第五个人出现。而这正是这部小说的高明之处。

杀人者不知道自己杀了人,所以他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清白,甚至义正言辞地带头去推理这一切,直到结局反转,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反转之下的反转,让故事情节一波三折,不禁惊叹作者构思的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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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残忍的故事,温情的底

近年来,日本在我国较为流行的悬疑类文学作品,大多是以温情作为基底的。无论是东野圭吾,是知念实希人,还是今天的冈岛二人,我们所看到的作品中,杀人者所暴露出的不再是人性的丑恶与阴暗,而是越来越多地涌现出一种无法用理智和道德战胜的爱。

这部作品也是如此,虽是悬疑类的小说,里面有着种种让人恐惧的情节设定,但最终所展现的,仍然是人与人之间温情的一面。

雅代将四个孩子关进地下掩体中,却不是为了要他们的性命,而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为死去的女儿争取一个真相。所以她事先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充足的食品和水,并在真相揭晓后第一时间报案,通过警方对他们进行营救和后续的裁决。

四人与咲子之间,虽然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但咲子的死也并非是有预谋的谋杀,而是一次谁也不曾料想甚至不愿发生的意外,在真相即将浮出水面时,那些为了寻找真相,摆脱自己“四分之一嫌疑”的人,纷纷站出来彼此保护,正志、鲇美为了保护所爱的人,接连跳出来顶替罪名,但雄一作为罪魁祸首却没有因恐惧责罚选择逃避,而是亲自揭开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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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一次血腥事件,虽然是以一种极度让人恐惧的方式呈现出来的,但结局却让人大呼意外。这也许是我们更喜爱看的悬疑犯罪作品,我们承认这世间有罪恶,有伤害,但我们也愿意相信,那并非都是因为人性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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