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的途中,一片银杏叶落在了我的肩头,我这才警觉到又是深秋季节了,也记起了我的诺言——摘下一片,寄给你。
我抬起头,望着那满树深浅不一的金色,随风飞舞,我在想该摘下那一片寄给你呢?我站在树下静静地寻觅着,究竟该是哪一片才好呢?远处看似乎没有什么差异,但当我细心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每一片叶子都有它自己的美。有的颜色好看,有的形状好看,就像所有人,各有其优点,这些美彻底扰乱了我的心。
最后,我还是不知道把哪一片给你。
我曾说过,每年秋天拣一片落下的银杏叶给你。但,我真的不愿俯身拾起,或者,就该选一片美好的。地上的落叶有很多,然而都是残缺的,不值得送给你。
我在树下静立了十多分钟,几个过路的小孩都凑过来看热闹似的和我站在树下仰视着。最后,我闭上了眼睛,举起右手,纵身一跳,当我再次站定时,手中握住了两片树叶。“你摘树叶做什么?”旁边的孩子好奇地向我问起,我眨眨眼说:“寄回家乡,给我家人。”所有人都笑了,含义不言自明。
我把两片叶夹在书中,也一样地大笑起自己的傻劲,心想:“如果它长在家乡,就也不用这番地折腾了吧。”
几年来,身在异乡,却从未真的“把一座陌生的城市住成家”,虽然生活是安定了,心底中那份家的感觉却始终不属于这里。
我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能安定。直到有一天,路过一座花园。
那是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处的一片花园,用于培育不同的花,栽种不同的植物,最后用于城市的绿化。那天我去的时候有人正在打理一大片的花卉,为它们洒水施肥修剪,当我和他聊起怎么样种好这一片花时他告诉我:
“让它们活在自己喜欢的熟悉的环境里,新来的花总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才能长好,毕竟那不是它本来的土地。”
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心中不安定的根源,那是作为一个异乡人的孤单。离开熟悉的土地陌生感也便如影随形,毕竟落叶再美寄回去也是异乡,再不完美落在此处仍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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