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宋·司马光《西江月》
译文:酒宴之上,一个淡施脂粉,随便把头发挽起来的歌姬,舞姿优美,如出水芙蓉吸引着作者的视线。曲终人散,深夜酒醒,勾起对那个女子的相思:相见之后便惹出相思,还不如不相见,而有情人为“情”所折磨,还不如无情的人好。
作者把酒宴上与一位歌姬偶遇并且生情,以及酒醒后的惆怅用这首《西江月》表达出来
这首艳情词出自正人君子司马光,很多人都不会相信。
提起司马光,我们就会想起那个砸缸的别人家孩子,想起那个19年早起晚睡、耗尽心血编撰《资治通鉴》的工作狂,也会想起和妻子相伴一生的好丈夫司马光,这些标签与写这首艳词司马光是同一个人吗?
司马光以一部《资治通鉴》留名青史,一直是后世楷模,他的私生活,一点绯闻也没有。
据说他与夫人张氏结婚三十年也没有孩子,司马光无所谓,夫人着急了,便做主买了一个美女,安置在司马光的卧室,司马光故意躲到书房里看书,美女跟了过去,见司马光正眼不瞧自己一下,就没话找话说:请问中丞是什么书啊。司马光被扰到了,很生气地说:中丞是官职,不是书。美人捡了无趣,悻悻而回。
夫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娘家的后花园,安排一个美婢找司马光搭讪,又被司马光怼了回去:“走开,夫人不在,你来见我作甚?”
还有一次,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夫人想出去看灯,司马光说:“家里也点灯,何必出去看?”张夫人说:“不止是看灯,也随便看看游人。”司马光一笑,说:“看人?怪了,难道我是鬼吗!”(摊上这样专情的丈夫,夫人一定高兴坏了。)
司马光自己不纳妾,不留恋声色,对同事私通歌妓也很反感。这也有一个小故事,因为反感声色犬马,手下人娱乐都是秘密进行,有一次他听说有手下人在寺庙私会歌妓,就前去“捉奸”。
手下人吓得六神无主,要歌妓越墙逃走。歌妓胆小,不肯跳墙,就匆匆忙忙地钻进和尚的床里。最终还是让司马光发现了,他居然做了一首诗来调侃手下人:“年去年来来去忙,蹔偷闲卧老僧床。惊回一觉游仙梦,又逐流莺过短墙。”
只不过从调侃的诗来看,不一定是故意去捉奸,而是偶遇罢了,下属心里有鬼自然有躲避的心思。
这样的人,自然和歌姬搭不上关系,所以后人这样评这首词说:“作者曾被外放知永安军,知许州,曾因和王安石政见不合,‘绝口不论事……’。依此,此篇该是依托之作。‘佳人’比宋王。”
要我说,封建士大夫多是用道学的假面具掩盖真性情,说不准这首词是司马光酒宴后的一次真情流露,遇见一个心动女人,却本能地克制自己,所以只能感叹一声“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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