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顶端的奇异风光
浩瀚博奥的灵幻经典
和平赞美诗——一个梦想和一首未完之歌
李南方
这是一首
和平赞美诗 这首诗
是一部卷帙浩繁而没有尽头的和平史诗的序曲
在吟诵这首诗的时候
所有帝国的藩篱都被拆除
钢铁的风暴停止喧哗
嗜血的火焰尽归熄灭
漫天聒噪的凶禽
已从生命之林悄然绝迹
人类
终于别了武器
别了战争
以空前伟大的步伐
走出烽火与烟尘
走出无垠的血海
走出彼此践踏的狭路
走出阴风惨淡而鬼火明灭的黑夜
走出哀挽络绎 丧钟回荡的教堂
走出恐怖的荒原上让生命窒息的废墟
走出死亡堆砌的历史
千万面奋斗的旗帜合成一面——和平
于是
群山 大海 森林 河流 城市 乡村 宫殿 田园
都被这面神圣壮丽的旗帜覆盖
和平 和平 和平
世界
用五千年文字 十万种语言书写着
描绘着
太阳的齿轮 云彩的航帆 风雨的脚步
把和平神圣而绚烂的光辉
洒满蓝天 洒满大地
泥土的画页 岩石的雕塑 波浪的鳞纹
人间
每一只手臂
每一双眼睛
每一片嘴唇
每一次问候与回声
都是和平的肖像 和平的铭文
由于和平的诞生
由于这前所未有的开创
人类亘古的宏愿
终于实现
干戈化为玉帛
宝剑铸成犁铧 疆场垦作田园
被烈焰烧毁的姹紫嫣红 蔚蓝葱绿
重新成为大地多彩的表情
劫难丛生的世界
超越了劫难 攀上人性的伟大高峰
瞻视寰宇
那血火横飞的大地和布满弹洞的人间 遥远了
那制造生命沙漠的屠场和蘑菇云的阴影 遥远了
那被风暴抛掷的难民潮和孤独的流浪者 遥远了
那在长夜中和黑色的大阳下哭泣的妻子和母亲 遥远了
那用呼啸的剑戟和鸣吼的枪炮支撑的殿堂 遥远了
那白骨堆上的宝座和地狱般的囚笼 遥远了
那些将星升沉的时代和随手抛掷闪电的英雄 遥远了
一切灾难 一切深渊
一切暴行 一切奴役 一切残害与掠夺
一切耻辱 一切仇恨 一切被否定的欲望和梦想
一切阴影 一切坠落的声音
都遥远了
因为时间的反驳 瓷器再不会被打碎
丝绸上的灯光再不会熄灭
再没有战争的洪流漫过长城
漫过那生命的巨坝
即便回首
谁还能听懂
碎片的语言
谁还会去寻找
历史的归路
谁还会说
往昔 把你的手给我
此刻 那浩瀚的银河中
地球之舟展示出优雅的航迹
将妩媚的姿影投映在光波澄澈的广宇
因为复活的生命重新拥有失去的乐园
在不倒的文明圆桂和雕像面前
凌空屹立的斯芬克司
以未泯的童贞与巍峨的智慧
守望麦田
也守望心灵的风景
花朵和果实无须保卫
只是拒绝时间腐蚀
然而最后的果实 都是时间的果实和太阳花的果实
深湛的蓝天上
鸽群像天使的化身 它们洁白的羽翼
带着纯净的哨音 飞过
平静的海洋 漂移的大陆
殷勤传递友谊的许诺和爱情的誓言
伴随蓝色的晨钟
太阳把宇宙的芳香谱成镀金的音乐
洒向常青的生命树
让无数枝桠的长笛吹奏花朵
而光焰不灭的太阳
也在花朵的杯盘和树木的书卷里壮大
呼吸着全新的空气
昂起
行星的头颅
诗人用自由的语言歌唱自由
他仿佛正踏着通天长梯迈向崇高
也许 他将抵达宇宙的天鹅湖
让群星的芭蕾与生命共舞
因为迷恋大地上的耕耘 生命之光拥抱尘土
日落时分
晚霞留在金色的塔尖上
天国和遥远的星座
那灵魂的家乡 精神遁逝的归所
如今就像荒漠或死寂的黑洞
天堂 在充满和平的人间
芳菲明绚的大地幸福绵延
丰收 不止是饱含笑声的谷粒
黄金港口也没有哨兵
当月亮在海水中歌唱
星斗像漫天繁花 像亿万支永不熄灭的蜡烛
像无数贝壳的耳朵在聆听着潮音
然而大地之光遮盖了七彩明星辉耀的黑夜
如同蝴蝶的盛大婚礼
那无边的广场上
华灯放射欢乐 喷泉燃起火树
肤色斑斓的民族汇成浩荡的云霞之海
锦带交织 花束缤纷
眼睛的藤蔓和手的双桨
联结着笑颜招展的盛装的人群
在花粉飘荡的晴空 灵魂之鸟翔度梦境
春情缱绻的芳菲丽人和风流美眷
将她们恣意飞撒的秀发罗网铺展成海滩
澎湃的波涛转动着
拼出无数结构新颖的螺旋纹饰
天地之间光彩流溢 一切造型都在变化
玫瑰的鲜红 橄榄枝的翠绿
从永恒的平原漫过雪山
漫过那高涨的群峰
全部生命都在升华
电光激射的天空钩连着无数智慧的花环
这是人类第一次没有血祭的最伟大的庆典
在神圣之夜的正午
应和着群星的摇篮曲
世界的维也纳 金色大厅的演奏无比辉煌
和平以其永生的力量和不灭的意志
向广袤的疆域与无穷的岁月宣告
未来 所有的世代
一切生命的能量与竞争的浪潮
都归于和平
和平是节日
和平是春天
和平是光明远大的人间正道
和平是神圣的命运之门
和平是至高无上的生存境界
和平是宁静的创造 安谧的睡眠
和平是人类理想之花与英雄事业的完美果实
和平是不朽的尊严与荣耀
和平是迎着宇宙的长风 屹立于群峰极顶的精神丰碑
和平是最伟大的爱
和平是响彻星际而慰藉天心的誓言
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
和平将永驻
从此 世界没有末日
欢呼 整个人类都在欢呼
都在欢呼中行进 都在行进中
伴着高山流水 伴着和平的旋律
伴着太阳鸟的歌唱
吟诵这首诗 吟诵这首
和平史诗的序曲
以无比宏大的气势赞美和平
人类创造了和平
就如同上帝创造了光
但是此时 人类也在重温
一个庄严的警示
畅饮着和平的酒浆
不要忘了争取和平的漫漫长路
不要忘了为和平而战所付出的巨大牺牲
和平 并非神灵的恩赐和来自天国的赠礼
这庄严的警示
是历史长河中血泪汇成的浪涛之声
是人类精神的祭坛上永存的英灵之光
牢记啊 生命的群树
牢记
这庄严的警示 为了永久牢记
诗人 请把无数英雄的壮烈悲歌
写进
这和平史诗的序曲
作为人类生活的镜子
在长天和大地之间
永久高悬
1997年12月4日至9日
选自李南方诗集《生命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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