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最早的时候叫镖行,是旧时“受人钱财,保人免灾”的老行当,镖师们凭借过人的武功,专门为别人保护财物或人身安全。古时候交通不发达,旅途艰辛还另说,关键是还很不太平,像清后期,人口过剩,流民四起,大大小小的武装暴动不断, 还有数不清的流寇盗匪。就连当官的同样亦不能免灾。
道光二十一年,后来的湘军名将胡林翼自京返湘,途中便遭强盗洗劫。道光二十七年,广东巡抚黄恩彤与顺德县令鹿钟之等结伴同行,半路亦遇劫掠, 损失达50余万金。
所以何况行商之人,普通百姓。
就在这种情况下,镖局这个行业就应运而生了。起先,有些会功夫的人,住在客店里,等候客人雇用。他们推着一个小车子,客人雇了,就推着小车子一起上路,这就是保镖的起源。后来买卖一天比一天发达,就自己立个字号,开一家车店,备有轿车(马车),听候客商雇用,这就是镖局了。
后来随着业务水平增强,慢慢镖局镖师越来越多,承担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广泛,到了清朝时,就连地方上缴的饷银也要靠镖局运送。后来,看家护院、保护商号、票号等也来找镖局帮忙,当年晚清重臣李鸿章的家宅,就是由中国十大镖局之一的会友镖局派人保护的。
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的镖师,收入还是颇为丰厚的,让许多年轻人都想进入这个高收入的行当。
那怎么才能一名合格的镖师呢?拜师学艺
首先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镖师,高超的武艺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武力显然不是镖师的全部,拜师之前,师父最先考察的就是你这人的为人处世,道德品质,像清朝著名的同兴工镖局入门第一条规矩就是:凡入吾镖局者,务须遵师,铭记教诲,尊重同辈,维护同门,尊重同仁,切磋共进。”
镖局要求一个镖师合格的标准必须是一个恪守正统观念和传统道德的正人君子,敬上尊老、抗强扶弱、非礼不为、非礼不取,而且为之有节、取之有道。
还有一点就是你还得能说会道,镖师的工作基本都是在外奔波,长年在外只靠自己的力量是非常单薄的,能通过沟通解决问题,还是尽量不要动手嘛。
等师父觉得你这人道德品质没什么问题,身体素质也还可以,那就开始拜师了。
然后跟着师父学习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镖师的功夫必须是实战型的,没有花架子可言,所以你得跟个特种兵一样,根据不同的环境什么都得学,比如水上的功夫,水里你得用短家伙,什么分水揽、雁月刺、峨嵋刺、梅花状元笔之类,反正就是威力大,小空间能施展得开。
等水陆功夫学会了,就开始学习使用暗器。武侠小说里面,江湖上对于用暗器是很不屑,认为不是英雄好汉的行为。但是对于也性命相搏的时候,特别你对面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时候,飞镖往往是出奇制胜的法宝。
除了飞镖以外,常用的暗器,还有紧背花装弩、飞蝗石子等等。
等这些你也学会了,那就开始练更加高难度的飞檐走壁,蹿房越脊。为什么镖师还得练这个?贼可往我亦可往嘛。
这些都练完了,你给师父说,总可以出师了吧,师父。
师父说还早呢,继续练马上的功夫。因为镖师在镖车上,拿着长枪,就和古时车战一样。在船上水里和敌人交手就是水战了。步战、马战,那更是常有的事。
跟着师父走镖
走镖,通常有水路镖,陆路镖之分。水路镖,是乘船,陆路镖是起旱。
水路镖,镖客在船上保护;陆路镖,或者坐在轿车里,或者骑马跟随护送。
走镖的时候,看保的货物多少,由当家的派人。少则一两个人,多则十来个人(通常是保一万两银子用一个人)。师父觉得你练得还不错了,你就开始进入实习生阶段了。师傅或师叔,师大爷们带着,一切听他指挥就是。
当然徒弟也领工钱,不过比较少点。走镖的时候,遇见贼人,两下没说好,得交手了,当徒弟的格外得拚命向前。因为保镖全看个人的胆气,你当徒弟的要不卖力气,让别人看着,就显着“没种”,那就没法出头了。
总之,做贼的人,固然是亡命,保镖的也是亡命。你要豁不出去,不跟贼人较量较量,丢了镖,得赔账不说,往后谁还找你?
镖行的规矩挺严,走路有走路的规矩,住店有住店的规矩。客人坐在车上,货物也分别装在车上,车上插上镖局的镖旗,保镖的骑着马跟在车前车后保护,一路上紧睁双目,处处留神。
那时地方上很不安静,很多地方出了城遍地是贼,有数十人一伙的,也有三五成群的,还有一两个藏在树林后面,看见单身人走过就行抢的。最后这种人,俗语叫作“打杠子的”,多半不是久惯做贼的,不懂贼的行话。他们见了镖局的大批人马,一般不敢出来行抢。
到傍晚太阳尚未落山,人马就要找店房住下。进了店房,必须派人守夜,以免夜间有什么闪失。进店以后,喝水吃饭,可不能洗脸。因为常在外面走道,一洗脸,让风一吹,就要裂口子。
吃完了饭,守夜的守夜,不守夜的就去睡觉。第二天,天还不亮,就要抓早赶路了。
既然当时遍地是贼,走在路上就免不了和贼打交道。贼人隐藏在各处,冬天往往在地里趴着,夏天就在高粱地里藏着。有时打扮成种庄稼的、砍柴的,很难分辨出来。
有些贼人往往在道路当中放上一些荆棘,拦住人马的去路。这些荆棘有横着放的,也有摆成十字的,不小心,马要让它扎着了,也就没法走了。保镖的一看见路上有这些荆棘,就知道有贼了。江湖行话,这叫做“恶虎拦路”。
这时,明知这些荆棘是贼人放的,还不能自己下马把它挑开,必须作好准备,和贼人见面。这时,当头儿的立刻吩咐手下的弟兄们,作好准备,举着枪,拿着刀,看住镖车。
镖师的当班头儿自己却要放下武器,紧走几步,向前准备和贼人答话。贼看见有镖车路过,也有个为首的上前,来和镖行办交涉。
这时候,镖行的头儿就要满面笑容,抱拳拱手,先向贼人行礼,招呼一句:“当家的辛苦!”他也回答一句:“掌柜的辛苦!”
按着镖行的规矩,“贼”是朋友,遇见了贼,就是朋友到了。如果是初次见面,他一般会问你:“哪家的?”当头的镖师就就说:“小字号,XX镖局。”
接着贼会又问:“你贵姓?”
镖师就说:“在下姓X,草字XX。”
但是行里规矩,镖师绝不能问贼:“贵姓”。要一问,贼就该起疑心了,你要拿我是怎么着?
“朋友”见面以后,必须按江湖规矩拿黑话对谈,说明这一方确是镖行,对方确是“江湖上的朋友”。黑话的内容,不外两点,第一,彼此都是一师所传,应当讲江湖的义气。更重要的,镖行必须承认,你这碗饭是贼赏给你吃的。
贼问你:“穿的谁家的衣”?你就得答“穿的朋友的衣。”
要问:“吃的谁家的饭?”就答:“吃的朋友的饭。”
其实这倒是句老实话,要没有做贼的,那也就用不着保镖的了。做贼的,每天以打劫行抢为生,看着镖行的情面,有一部分“高高手,放过去”了,这不是做贼的给镖行留下的这碗饭么?
所以镖行称贼作“当家的",跟称呼镖行的“掌柜”一样。
两下里拉了一阵黑话,平安无事,放你过去。有荆棘条子的,他就替你挑开,表示他同意“借路”,让你通行了。临分别时,镖师通常还要客气几句:"当家的,你有什么带的?我到XX(某处)去,二十来天就回来。”贼人一般说:“没有带的,掌班的,你辛苦了。”
按着镖行的规矩,走镖沿途要喊镖号,也叫喊趟子。因此,走镖也叫做走趟子。镖行的镖号,就是“合吾”二字。喊法又有种种不同。如在住店或过桥时。喊“合吾”二字抑扬迂回拖得很长,这叫做“凤凰三点头”。平时所喊“合吾”二字,就比较短促,有时就是简单两个拍子“合、吾”。
保镖的喊“合吾”,做贼的也喊“合吾”。路上遇见贼,双方谈妥,他准你过去以后,他就高声喊一个“合吾”。这时埋伏在附近的贼听见以后,也要问答一个“合吾”。
有几个贼,就要喊几声“合吾”。有时贼人趴在地上,远远地看不见:但为首这个贼喊了一声“合吾”以后,就听见远远的“合吾”“合吾”,一声接着一声;贼人要多,“合吾”声就接连不断,喊上好大的功夫,路上遇见贼,就要上前用好言应付。
平安放过以后,就算没事了。遇见贼人不听这一套,硬要和你比武较量分个胜负的,那就只好和他相拼了。但是真正动手的情形,一百次也未必有一次。
保镖时遇见贼人,大多靠着江湖黑话和他周旋,只要他肯点头借道,就算过去了。一般贼急了,你也不能急,和气当先嘛,“人缘就是饭缘”,你凭武力压人,到处得罪人。强中自有强中手,总有天得栽。
那总有人不讲江湖规矩啊,如果这样,那你也就顾不上了。为了保住镖车,就得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你就是吃这碗饭的嘛。打不过怎么办?一般先派人到地方上去找官兵或者分号拉人。其他人就是死战,镖在人在,你要是敢撤,那以后你在这行当里面就不要混了。
合格的镖师一定会处理好和盗贼的关系既然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镖师和盗贼的这种微妙关系是很有趣的一个存在,平时你们走镖的时候,我放了你们一马,那像过年过节一般镖局都会给经常护镖的沿途盗贼分点好处,封个大红包之类的。
盗贼来城里吃喝玩乐,你都得兜着点。除了给钱外,最重要的是,如果官府的人发现了这个贼,要捉拿他,如果贼跑进镖局,那一般你就得硬撑着不能让官府把贼给拿走了。当然,镖局通常背后都有官府的势力,所以,一般都能应付得过去,当然如果是江洋大盗那种,又另当别论了。
一般贼来了柜上,他和谁熟识,就由谁陪着。白天陪他出去买东西,晚上回镖局里睡觉,在外头吃饭的时候,都由镖局会账。一日三餐,好酒好饭。
当然很多贼也很讲究,一般进城身边带着不少钱。他买东西,自己付钱,不用镖局破费。
贼在城里住了几天,连买东西,带看热闹,玩够了,就由镖局送他出城。临走时,起五更,由镖局派马车,还有镖局的人骑马护送。
贼坐在轿里面,送出城后,镖局人就回来了。赶车的人早由镖局交代过,反正坐车的叫你把车赶到那儿,就送他到那儿,什么话也不用问。送他到了地方以后,他一定多给赏钱,绝不少给。
镖师的消亡和重生
俗话说“干掉你的永远不是对手,而是科技的进步”。到了清朝末期,票号兴起,像日升昌、蔚盛长等票号开出的银票可以在全国各地汇兑,便于携带,导致现银交易逐渐减少。
而且,火车、汽车、 轮船的开通,方便并加速了货物的转运和出行人员的安全;银行的出现,又给货币汇兑提供了更为便捷的途径,因此镖局生意逐渐难以为继,许多镖师被迫只得另谋出路。
直到20世纪末,随着私有财产的再次出现和人们对隐私权的意识提高,镖局才又以一个变体的形式出现在世人眼前,那就是今天的安保公司。
今天“镖局” 可分为文武两档,武档是安保公司以及所属的保安人员;文档是私家侦探所和它雇佣的私家侦探。一文一武都属于“得人钱财,保人免灾”的行当,它们和镖局一样,不问雇主的身份只忠于自己的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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