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味西湖旅游攻略(菱湖西湖原始野趣)(1)

宁静弯曲的菱湖,在湖畔的裁剪下别有风情。惠州日报记者杨建业 摄

惠州西湖五湖(平湖、丰湖、南湖、鳄湖、菱湖)中,菱湖位于最北部,名气也远比不上丰湖、平湖,外地游客鲜有人至。不过,偏安下角的菱湖,却保持了很多人心目中西湖原有的苎萝西子风貌,曲折幽深,野趣盎然。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菱湖紧挨热闹都市,无疑是大隐。

“横槎小隐”局部重现

惠州历代人眼中的西湖,是广义的,而不是狭义的,不仅仅是指湖面水域,还包括西湖的三大水源和涵养这些水源的山脉、田野、树林、村落、城郭以及连接西湖出口的东江与西枝江流段。这一切,构成一个相互制约而又整体平衡的生态体系,使得西湖山清水秀,充满生机与魅力。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西湖的秀丽,首先得益其活水。明代叶萼在《全湖大势记》中写道:“西湖者,丰、鳄二湖之汇也。三大溪之流,北曰横槎,西曰水帘,西北一新村、一天螺坑,至西新桥汇合三大溪,溪水汇,因是溪化为湖,广袤十余里,汪洋千顷,波光若练。”在20世纪六十年代之前,还见横槎、水帘和新村三支溪水入湖,当时湖水清澈,沿湖居民可直接饮用湖水。

20世纪60年代下角青年河运河没有开凿之前,横槎水还是西湖最大的水源,由半径、杜田、游塘经犹龙山西北注入菱湖。游人泛舟溯溪而上,弯环曲折,可至杜田、半径,犹如杭州西湖九溪十八涧。明代惠州文人叶维阳游历后,欣然题诗:“横槎一望白云间,曲曲清流曲曲山。纵目长塘悬怪石,快心半径泻澄湾。鹤田拂翠苗初熟,渔艇高歌钓自闲。千顷浮光从此发,扁舟引胜不知还。”“横槎穷泛”由此成为西湖名景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同是一条水路的半径,有“半径樵归”西湖八景之一,这在清代康熙《惠州府志》有载,这种“渔民寡欲、易足少争、自适其适”的人与自然和谐画面,在民国时期还存在,被张友仁载入《惠州西湖志》中。

如今,“半径樵归”踪影难觅,“横槎穷泛”在前些年青年河整治工程中局部重现,变为“横槎小隐”。湖兴替,景变更,纵然如此,记忆未变。

太保山因叶梦熊得名

夏季的午后,阵雨初停,从万寿山下走入菱湖一路,一湖明丽,湖岸曲折幽深,绿树低垂水面。

沿着无数古代惠州人走过的湖岸,倾听西湖千年低吟浅唱。宁静弯曲的菱湖一路,远眺,远处都市景色在曲折湖畔的裁剪下,别有风情,纵然桥西、江北的高楼就在眼帘,但下角南路将喧闹隔断。

拐入菱湖二路至惠城区江南街道办前,稍有嘈杂,但很快消去。进入犹龙山惠州市第二人民医院路段,静谧异常,依旧是人迹罕至、返璞归真的野趣状态。很难想象,繁华近在咫尺,这边宁静淳朴如斯。

斗转星移,惠州的社会状态已步入现代化征途,遍地开发。若时光倒退,这份宁静淳朴定比如今更为纯粹。于是,人们可以理解,明代著名三尚书之一叶梦熊为何落叶归根于犹龙山。

犹龙山又名太保山,因叶梦熊而名。叶梦熊,明代惠州府城万石坊人。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进士,当过福清县令、山西道监察御史、山东布政使、陕西巡抚等,因战功升为左都御史,兼兵部左侍郎,曾为太子少保、太子太保,晋升兵部尚书,转南京工部尚书。叶梦熊初以文官入道,当县令时,即以廉能著称;后半生则以武将的辉煌功绩载入《明史》,被视为民族英雄。叶梦熊卒后,与其妻合葬故里游龙山。

根据文献记载,叶梦熊墓依山势而筑,坐北向南;墓前砌有神道,神道耸立着高大的牌坊,两侧伫立着四对石象生,墓堂前面竖立着御赐祭葬碑,正中立着吏部侍郎杨起元撰的墓表,气势非凡。不过,这个大墓在“文革”中被毁掉。虽然墓山尚在,但普通人一般无法寻觅,墓地上杂草丛生,墓形也无法辨认。

无处寻觅的横槎精舍

叶梦熊墓可谓惠州西湖重要的文物遗址。实际上,除了坟冢和因墓而名的太保山外,菱湖还保留着更多的叶梦熊的影子。

在古代科举时代,广大读书人追求学而优则仕,菱湖,还是叶梦熊求学之地。据明代嘉靖《惠州府志》载,嘉靖二十五年(1546),知府吴至在菱湖边上建横槎精舍。精舍是指儒家讲学的学社,叶梦熊、杨起元等曾经读书于横槎精舍。

横槎精舍只是明代惠州书院繁星中的一个小星辰。据《惠州文化教育源流》一书介绍,明代惠州的办学高潮,始于明嘉靖初年,并以一发不可遏止之势延至万历后期,历时几近百年。这一高潮,是以名儒自创书院宣讲湛、王心学为主要标志,书院数量之多,师儒水平之高,追随学子之众,科举功名之盛,前所未有。这是惠州古代文化教育最为繁荣、思想学术最为活跃、社会文明成果最为丰硕的黄金时段,其深刻影响贯穿晚明直达清初。

明嘉靖戴景《广东通志》初稿卷十六《学校·书院》列出嘉靖十四年(1535)之前广东八州府书院数目,惠州(14间)位于广州(17间)之后,占广东书院总数近四分之一,排名第二。到了清代乾隆嘉庆年间,惠州书院实际的数目其实远不止这些。

横槎精舍的朗朗读书声已渐渐远去,留下谜一样的疑问:明代著名三尚书中的两位叶梦熊、杨起元读书的地方,到底在何处?明代《惠州府志》称其在永福寺左,清代《惠阳山水纪胜》则认为该精舍在惠州西湖半径。到了民国张友仁撰写《惠州西湖志》时,称其在“西湖古榕寺右,新《府志》或曰在半径”,等于没有明确定论横槎精舍在何处。

又一段历史接近湮灭。一代尚书,以廉能威严显赫明代官场,又以赫赫战功戎马半生,然而,风流已被雨打风吹去,来去身影业已模糊,留给后人的除了嘘唏,还剩追忆。

保留了西湖最初风貌

或许,菱湖的萦回曲折,使得它的风物也幽深起来。比如,横槎精舍的地砖和梁木委泥于山野;又比如,白鹤含书这个地名为何如此诗意却鲜有人知?

当然,菱湖最具传奇色彩的不是遗忘历史的润滑剂,而是死里逃生的回光返照。

西湖曾以丰厚的渔农之利育养惠州,她最初命名为“丰湖”,正是取其“施于民者丰矣”之意。《惠州西湖新志》中记载,宋代以来,西湖已被初步建成以发展农副业生产与开发风景资源相结合的千顷之湖。明薛侃则在《西湖记》说:“湖为惠便,公睹之矣。时平可游、可渔,有警城可守。”

历史上,西湖的保护与规划不断,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山水有助人文”的角度去扮靓西湖和丰富内涵,鲜有涸泽而渔、改湖而耕的做法。到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惠州人将“丰湖”思维发挥到极致,现在的菱湖与鳄湖水域以及附近平地,几乎全部被肢解为一块块的菜田和鱼塘。1991年,政府重新恢复菱湖和鳄湖,经过几年建设,湖区景观轮廓基本形成,不过,水域面积已缩水。尽管如此,惠州西湖五湖,又重新展露容颜。

岁月飘过,当丰湖、平湖迎来一波波游客,当鳄湖、南湖被道路切割与侵蚀,独守一隅的菱湖,却意外地保持着较低的开发强度,出落得一副清新自然之态。这份野趣,如此盎然,保持着惠州西湖最初的风貌。

来源:惠州日报(记者侯县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