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4年袁和平导演的《笑太极》开始,甄子丹在影坛上已经活跃了三十多年。作为华语圈为数不多的“打星”之一,从单纯的功夫演员,完成导演指令,再到成为武术指导,有更大主动权,他花了4年时间。而使他的功夫逐渐成体系,并将他所有招牌动作密集呈现在剧情中,只有袁和平导演的《洗黑钱》(1990)这部电影能够做到。
作为甄子丹署名“武指”的第二部电影,影片《洗黑钱》没有沿袭前作《特警屠龙》(1988)的好莱坞爆米花式创作方向,而是另辟蹊径以一件小事为切入点,用简单的故事,既展现了甄功夫的魅力,又有很强的娱乐性,甚至比《特警屠龙》还要好看。那么影片《洗黑钱》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呢?
一切都要从周伟生说起,周伟生(仇云波饰)表面上是个律师,背地里却干着帮人“洗黑钱”的勾当,为了除掉上司超叔,和意大利人平分秋色。他派出杀手截杀来香港送钱的大卫(吴大伟饰)和小杰。大卫侥幸逃脱,可赃款却不翼而飞了。
当天游龙(甄子丹饰)来事务所办离婚,并意外和文慧(关之琳饰)目睹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他们遭到了周派来杀手的追杀。
期间,周伟生洗黑钱的事情被女友佩华(郑裕玲饰)意外得知,周伟生为了让其保密,派人杀害了佩华。刚好出现在凶杀现场游龙和文慧,百口莫辩被警方通缉。
另一方面,大卫为了找回遗失的美金,给小杰报仇,找到了游龙和文慧。三人发现事情都与周伟生有关,为了证明清白,并找到遗失的美金,三人决定联手对付周,却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
尽管本片时长只有96分钟,但影片在情节点的设置上,是完全符合商业片的“8分钟定律”的,既5分钟一个小高潮,8分钟一个大高潮。以晕倒桥段为例,片中出现了14次晕倒,平均每7分钟出现一次。其中,游龙晕了四次,文慧晕了两次,大卫晕了一次,周伟生晕了两次,警察在街上被打晕了一次,黑道马仔各种被打晕3次,罗烈刚出场就被打晕。
尽管众多的晕倒桥段看起来有些手法单调,但对于像本片这样的动作喜剧而言,却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样密集连续的情节梗出现,创造了一个个的大小高潮,不仅能带动叙事节奏,让电影更符合商业片叙事逻辑,还能提升影片观感,让观众有观看欲望,服务于打斗场面的呈现。在如此快节奏叙事的前提下,导演袁和平赋予了这些打斗以超凡的美学体验。
在袁和平导演和袁信义、袁祥仁、甄子丹、郭追四位武术指导对武学的独到见解下,片中的每个招式都充满杀气,却又不失动作的美感与力量爆发,这其中又以甄子丹的部分最为精彩。
不管是凌空三连踢、360度腾空转身后踢、连环踢、侧踹等招牌动作,还是片尾与西洋剑客的武士刀对决,与黑人对打,与仇云波对打等,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大开眼界、意犹未尽。
饰演大卫的吴大维本是主持人出身,但在袁和平的指导下,动作有板有眼,与甄子丹和仇云波的几场对打也显得格外精彩。
与以往男性动作片里,女性角色沦为花瓶不同,本片中关之琳饰演的文慧,很大程度上参与到了叙事与打斗之中,是片中的一抹亮色。从呆板怕事的职场女性,转变为有情义敢于正视自己生活的独立女性,整个过程制造出了很多笑点。
如大卫来找游龙和文慧,被游龙打下天桥后,文慧自顾自地说:“帮帮他吧!”
影片中段游龙和阿德在河边打了起来,文慧劝阿德不要打游龙,却被阿德推到水里;
还有在宾馆里醒来看到自己衣服被换了,以为大卫把自己睡了,很认真的向大卫求证;
以及影片最后一棍把周伟生打晕等等。能把这些喜剧包袱诠释得如此之好,足见关之琳的个人魅力。
同很多经典的银幕铁三角一样,文慧、游龙、大卫三个人从最开始的相互嫌弃,走向了最后的心心相惜,这其中的化学反应让人惊叹。游龙直率而果断,大卫细腻而缜密,文慧在两个人中间则更像是粘合剂,三个人插科打诨,取长补短,这样的神仙组合注定能成大事,所以他们能合作找到丢失的美金,虽然大卫最后惨死,但文慧和游龙也为他报了仇。
拍完本片后,袁和平导演在1991年拍了《冷面狙击手》,张弛有度的动作美学依旧,但口碑上却没有前两部精彩。吴大维的演艺事业也开辟出了新的道路,1992年他曾出演电视剧《李小龙传》中的李小龙一角,也算是对他打戏的认可。关之琳则从1991年起,开始出演“黄飞鸿”系列电影中的十三姨这个角色,逐步走向演艺生涯巅峰。
仇云波则又接拍了多部香港动作片,但都反响一般。随后他前往好莱坞发展,取得了一定成绩。
而甄子丹在拍完本片后,开始把自己的功夫体系化,并在90年代末开始组建自己的武术团队,直到2003年《千机变》开始,团队才初具规模,被外界称为“甄家班”。
而甄子丹本人,也渐渐从香港走向了好莱坞,在好莱坞B级片A级化的潮流推动下,入行三十余年的他,仍能在国际影坛占据一席之地,足见他的个人影响力以及甄功夫的魅力。
三十多年后,再看《洗黑钱》这部电影,我们能感受到的,除了甄子丹、关之琳、吴大维的超高喜剧能力,与片中惊险刺激的打斗。更多的则是那个时代香港电影的创作自由,按目前的舆论环境,拍这样一部不带任何立场的影片已是不可能。而同样的喜剧梗,如果换一批演员来表演,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所以很多时候,经典与烂片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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