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开始前,在下特别申明:在司马南批评莫言这事上,本人不持任何立场,本文内容也全为客观陈述,只不过莫言新近所作的这篇文章实在很有意思,尤其是文中一句“妖魔鬼怪也怕人”差点让我喷饭,所以把莫言这篇文章拿来与各位分享分享。
莫言这篇新作发表在他个人的社交媒体上,时间为6月27日,这个日期正是司马南批评莫言一事在全网掀起高潮的时候,然后莫言就写了这篇文章,标题颇有些意味深长,叫作《你一定想不到,我竟然这样寻找灵感》。
题目中的“你”究竟指谁,莫言没说,但从题目的意思来看,他应该是在回应某个人他是如何去寻找作品灵感的。
联想到司马南一直批评莫言作品不好,这个“你”到底是说谁似乎已昭然若揭,当然咱们也不去瞎猜,毕竟莫言没有明言,咱们这些吃瓜群众心里有数就行。
文章一开头,莫言开门见山,直接谈到自己30多年前寻找创作灵感一事。
额外提一句,“30多年前”对应的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而那个时间段恰好是莫言《红高粱》、《丰乳肥臀》等一系列重要作品问世的时期。
很显然,莫言这篇文,讲述的正是自己创作《丰乳肥臀》等作品时的部分心路历程和最终的选择。
不是回应,却胜似回应。
莫言在文中说,自己创作的时候很怕,他的母亲问他究竟在怕什么,莫言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怕。
原文截取:
母亲知道我胆小,曾经多次质问我:你到底怕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怕什么,但我就是怕。
我一个人走路时总是感到后边有什么东西在跟踪我。
我一个人到了庄稼地边上,总是感觉到随时都会有东西窜出来。
我路过大树时,总感觉到大树上会突然跳下来什么东西。
我路过坟墓时,总感觉到会有东西从里边跳出来。
我看到河中的漩涡,总感觉到漩涡里隐藏着奇怪的东西……
我对母亲说我的确不知道怕什么东西,但就是怕。
是啊,莫言到底是在怕什么呢,以致于他才刚刚开始写作,就害怕到了如此地步。
然后莫言母亲的一番话,让莫言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勇气:
母亲说: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怕人!毒蛇猛兽怕人,妖魔鬼怪也怕人。因此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莫言母亲是否真的说过这些话,现在已无法考证,事实上我更愿意将这段话看作是莫言在战胜“自我恐惧”心路过程中的心声吐露。
我相信,莫言当时是真的怕,而且他还无法明确自己害怕的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很怕,单纯地怕。
莫言究竟在怕什么?
30多年后,司马南以一己之力揭示了真正的答案——莫言怕的,正是30年后那些大量集中出现的且“自带正义光环”的“批评与指责”。
司马南评莫言视频节目截图
答案虽然来得迟了些,但莫言终究还是等来了,也明白了他当年怕的是什么东西。
在文中,莫言借母亲之口坦言,他战胜“未知恐惧”的方法是把自己定义为“人”,在他的意识里,“毒蛇猛兽怕人,妖魔鬼怪也怕人”,因此只要自己是个真实的人,就不必怕那些“毒蛇妖魔”。
我一直是个很严肃的人,但看到文中这段时,还是差点把嘴里的饭粒给喷了出去,莫言这天外飞仙式的一招,估计有人会很尴尬。当然我这瞧热闹的是不会尴尬的,俗话说“无欲则刚”,我没立场也不站队,自然该笑就笑咯。
在《你……》文接下来的篇幅里,莫言谈了一些他当年创作时的灵感来源。
有时候在田地里,有时候在河边上,有时会从报纸上的新闻获得灵感,有时也会受某个具体的生活细节激发而迸发出创作热情——比如莫言提到,他因在地铁站看到一个妇女为双胞胎哺乳,而萌生了创作《丰乳肥臀》的念头。
在此感谢这位喂奶的妇女,若不是当年她刺激作家产生了强烈的创作欲望,估计就没有《丰乳肥臀》这部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的问世了。
在这段获取灵感的回忆中,莫言特意用加粗的黑体字重点标记了一段话。
我回答过很多次文学有什么作用的问题,但一直没想起我母亲的话,现在突然忆起来,那就赶快说:
如果再有人问我文学有什么功能的问题,我就会回答他,文学使人胆大。
真正的胆大,其实也不是杀人不眨眼,其实也不是视死如归,其实也不是盗窃国库时面不改色心不跳。
而是一种坚持独立思考、不随大流、敢于在良心的指引下说话、做事的精神。
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曾多次被问到“文学有什么作用”。
关于这个问题,莫言曾有过一段很著名的回答,同时也是司马南批评莫言的核心论点。这段话是这么说的:
我有一种偏见,我认为文学作品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文学艺术就是应该暴露黑暗,揭示社会的不公正,也包括揭示人类心灵深处的阴暗面,揭示恶的成分。
讲真话毫无疑问是一个作家宝贵的素质。不是所有的文学作品都是要积极向上的,揭示黑暗丑恶的文学作品对社会的发展、对人类的前进也有着很大的作用。只有全面地去剖析人性,众人才能完成自我救赎。
这段话中个别语句表达的意思对吗?
我无法评价,更无法回答。
我有自知之明,本人上溯祖上三代,从无一人与诺贝尔奖有任何渊源,所以我不会靠头铁去批评一名获得诺奖的作家,即使我对他的某些观点或看法不赞同,但在实际做法上我也只会是保持缄默,决不可能去横加指责。
这是尊重,也是修养,更是对自我水平的清醒认识。
莫言的这段话自公开讲出伊始,就一直争议不断,而在这次的《你一定想不到》一文中,莫言再次谈到了“文学的作用”这个让他备受非议的话题,具体内容就是前文节选的他特意用黑体字标粗的那段话。
很明显,今天这段加黑加粗的内容,正是莫言对之前那次评论的明确补充。
只是这次的补充意思有点晦涩不明,我看了许久,才大略猜到一些,不过既然是猜的,这里就不公开讲了,以免到时候说得不对误导了大家,各位倒是可以仔细揣摩一下,或许能看懂莫言真正的心思也说不定。
莫言此文一出,不算回应却胜似回应,之前很多人说莫言是个老好人,面对司马南排山倒海般的批评从不理会,目前看来这个说法大概站不住脚。
莫言《丰乳肥臀》实体书封面
其实这也正常,一个能写出《丰乳肥臀》、《蛙》、《檀香刑》这样作品的作家,其性格岂会是个任人揉捏的绵软之人?这不,这篇中正平和却又机锋暗藏的文章不就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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