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
洛阳有5000多年的文明史、4000多年的都城史和1500多年的建都史,有“千年帝都”“牡丹花城”“大运河中心”“丝路的东方起点”四张靓丽的名片。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洛阳,历史事件和名人文化活动很多,因此蕴藉于河洛文化中的成语典故俯拾皆是。这里撷取100个与洛阳相关的成语典故予以介绍。今天推出之九十七:程门立雪
程门立雪
“程门立雪”这个成语,在中国的文化史上,可以说与“尊师”是一个同义语。这种对老师毕恭毕敬的态度,以现代人的观念看,或许有一些迂腐。但在古时候却成为许多读书人效仿的榜样。
这里说的程门,就是以“二程”为师的门下。“二程”即程颢(hào)和程颐(yí),程颢生于宋仁宗明道元年(1032年),卒于宋神宗元丰八年(1085年)。字伯淳。称明道先生。程颐生于宋仁宗明道二年(1033年),卒于宋徽宗大观元年(1107年)。字正叔。称伊川先生。二人同为北宋时期理学的创立者。程颢早年受父程珦之命,与弟程颐和周敦颐问学,由此立志于孔孟之道,又泛览诸家。由于他和程颐长期在洛阳讲学,也因为他们都是洛阳人,其学说也称为“洛学”。
理学又称宋明理学,产生与北宋时期,由周敦颐、张载、邵雍、二程等人创立的新儒学。它传承于子思、孟子一派的心性儒学,实际是北宋的知识分子将儒家思想与时代精神结合的产物;也是北宋以后社会经济政治发展的理论表现。宋代的理学称为程朱理学,这其中主要就是指北宋时期的“二程”和南宋时期的朱熹。理学是以个人的学术研究确定师承,因此,体系内部流派复杂。如北宋时期就有周敦颐的濂学、邵雍的象数学、二程的洛学等。从哲学的角度看,洛学对理学的贡献最大。
程颢与程颐兄弟二人都做过官,与被贬至洛阳的文彦博、吕公著、司马光高官等人有过交往。并且在朝廷里也不乏追随者。但他们在学问上的声望,远远大于世俗的官职。兄弟二人中,程颢活了五十余岁,且专注于理学精神研究。而程颐则活了八十多岁,且敢于谈论时政,在为哲宗作侍讲的时候,也常常议论褒贬,无所顾忌。二人的性格,程颢较为恬淡;程颐则较为激烈,但程颐却要长寿得多。
在旧时候,要向人请教学问,是一件很严肃庄重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你接受了对方的观点和理念。即使学生没有跟随老师,也算是这个师门的学生。比如“苏门四学士”中的黄庭坚、秦观等人,年龄与苏轼相当,但都自称出自苏轼门下,对苏执师尊之礼。“程门立雪”的主人公杨时和游酢(zuò),就属于这种情况。
杨时字中立,福建人。史书记载他“幼颖异,能属文,稍长,潜心经史。”宋神宗熙宁九年,杨时中了进士。当时,二程在颖昌(许昌)一带讲学。许多人都去听他们大谈孔、孟。杨时当时正处于调官阶段,他就卸任了官职,不去赴新任。跑到颖昌听二程讲学,并以对待老师的礼节见程颢,二人相得甚欢。程颢很喜欢这个南方来的年轻人。杨时回乡,向老师告别的时候,程颢看着他说:“我的学说可以传到南边了。”四年后,程颢病死了,杨时听说后,在自己的内室设了程颢的灵位哭祭,又用书信把老师的死讯告诉同学。
程颢也是非常挂念他的这个学生的。他临死时,把杨时转托给程颐,希望自己的弟弟能进一步指点杨时的学业,杨时就又成了程颐的学生。从这个意义上说,程颐与杨时之间的关系,更超出一般的师生关系,似乎带着一种“托孤”的意味。
大约在宋神宗元丰七年(公元1084年),杨时四十岁。这年冬天,他与他的同学游酢到洛阳拜见程颐。游酢也是福建人,小杨时十岁。也是程颢的学生,在学业上曾受到过程颢的提携。程颢做扶沟县令的时候,就让游酢管县学的教育。对游酢也是有恩的。两人当时都是游宦的年轻学者,学业处于上进阶段,前程远大,对老师的尊崇之情自是非常。
从已获得的材料,已无法推断出杨、游二人“程门立雪”的具体时间了。拜见程颐的地点,或许在登封的嵩阳书院;或是嵩县的二程家中,均无可考辩,《宋史·杨时传》:“杨时见程颐于洛,时盖年四十矣。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游酢与时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
古人对于师、父所执的礼节是: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遵从师尊之礼,弟子在老师面前与老师探讨问题称为“侍坐”,老师不发话,弟子是不能离去的。从性情上,程颐对学生较为严厉,杨、游二人畏惧老师也未可知。无论是何种原因,程门这两个学生的确在老师小憩的时候,恭恭敬敬站在门前。
民间的传说,描述的更加具体生动:两个人拜见程颐时,适逢午后。程颐年龄大了,午后一般要休息一会儿。言谈中不知不觉就闭上眼“假寐”,睡过去了。二人看到老师睡着了,就退出门外侍立,以行弟子之礼。恰好冬天大雪,杨、游二人既没有离去,也没有出声。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雪地里。等程颐一觉醒来,看到门外的大雪已经有一尺深,杨时和游酢已经成了“雪人”。
程颐深为感慨,为赞许两人的行为。特意写了《立雪诗》以记之:
游杨托意远,夷然总不屑。
伊阙墙门峻,仰止寸心折。
颗若非浮慕,久立在冰雪。
偶然成感兆,风格两奇绝。
正气终日互,吾道岂磨灭。
这种“正气”,正是源于儒学中尊师的传统,对弘扬民族尊师重道的精神,意义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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