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荒儿

图:源于网络

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话,我至今不敢确定我究竟是哪里人?

我的母亲是湖南常德人,我的父亲是陕西大荔人,但我的户籍却没有报在父亲的故乡陕西大荔县,而是报在了外公家里。

这样来讲,我应是湖南常德人了,可遗憾的是在我的记忆中,湖南常德的山山水水在我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没有留下任何让我可以恩念的一山一水的画面。

我是生在广东侨乡长在广东侨乡一个县级市的小城里。

自从我有记忋以来,我和我的父母一直租房住在侨乡某县级市小城里一处外来工比较集中的城中村里的两间平房里,平房的墙是喷了一层白灰的红砖墙,粗糙而原始。

两间平房里摆满了父亲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各种廉价的二手家俱。有床、有沙发,有桌椅,有各种旧家电。

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有在工厂打工的男男女女,打工的多为拖家带囗的夫妻俩。

有收废品的,有在工厂或生活小区当保安的,也有在菜市场摆摊卖菜做小本生意的,亦有什么都不干却不差吃差喝的一帮年轻人。

一到夏季,这帮年轻人多是裸着上身,趿着拖鞋,穿条宽松的大短裤,聚在一起,饮酒吸烟吹牛聊天,看样儿都挺开心。

当代青年和父母相处的小事(生我养我的父母亲)(1)

不少人的胳膊和身上纹绣着各种各样的青色图案。龙,虎、豹、鹰……

在这个不大的城中村里从早到晚,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他们究竟通过什么谋生,没人很清楚,给人们留下了很多想像的空间。

年轻时的父亲常和这帮人亲热地称兄道弟,关系甚笃。经常坐在一起,啤酒白酒一瓶瓶一杯杯地放开饮。

我虽没有亲眼目睹过父亲与人打过架,但父亲的身上的刀痕和残缺的右手小挴指,告诉我那是父亲与人争强斗狠留下来的故事。

看父亲和母亲年轻时的一张合影(非婚纱照),父亲是个脸上有点狠劲的帅哥,母亲也算个漂亮的女子。

如果有人问我的父母究竟都干什么工作的,我真的不知如何回答,也可以说是羞于启齿。

记忆中的父好像什么都干过,但什么都没有干成过,当过几天保安,跑过几天保险,也好像在夜总会或酒巴里帮人看过场子。

但父亲在这些地方待的时间都不长。

父亲待在出租屋的时间好像要远远要多过在外做事的日子。

父亲差不多每天晚上很晚才睡,因为在我们租房住的家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叔叔阿姨们来。

翌日父亲要睡到自然醒。

而母亲一般会睡到九点多才起床,然后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外出,说是到某某酒店当服务员,而事实上母亲是陪客人吃饭饮酒,酒店不给工资,收入的高低,取决于客人给小费的多少。

但父亲出门,却竭力装出一种有钱人的派头。驾驶一辆一万多元买的二手杂牌轿车,手指上戴一枚看起来很大的金戒指。

当代青年和父母相处的小事(生我养我的父母亲)(2)

当我在一家私立学校读小学时,从同学们的眼神中,我已渐渐读懂了令我伤痛的蔑视,我变得自卑而沉默寡言。

到了中学后,我就变得更加自卑了。

直到在初三这年的一天,一个和我一样同是外来工背景的男同学,因一点小事与我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便用很难听的话骂我,我怒了,我冲上前和同学撕打了在一起。

事后,未等老师来得及处理,我便背着书包冲出校门步行回到所谓的家。

其实我们住的地方,距那家私立学校挺远。有十多公里,我们每天上学放学,是要到固定的地方等校车的。

然而,令我更加伤痛和无地自容的是,当我这天刚踏进我所谓的家门时,发现父在一间房里坐在沙发上,翅起二郎腿,看着电视,品茗着茶。

正当我在考虑怎样告诉父亲我为什么会突然从学校回来了一事时,另一间紧闭的房门开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从另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后面紧跟着头发凌乱的母亲。

母亲突然看到归来的我,脸上有点尬尴而难堪,想张嘴对我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她的脸上是一片让我感到无比羞愧难为情的羞红。

我明白母亲和那个陌生胖胖的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的父亲却是一种若无其事的样儿,坐在哪里饮茶看电视!

此前,关于母亲和父亲的一些不好的难听的话,我只是道途听说,我不相信那是真实的。

可此时,我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却是哪么扎心地存在着。

我站在哪里,心里腾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看到父亲在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瞅着我,他的嘴在动,但父亲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父亲在动的嘴,应是在问我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早就从学校回来了?

我没有再瞧母亲半眼,我气愤至极地走到父亲跟前,掀翻了他的茶几,又狠狠将几只茶杯在地上“啪啪啪!″地摔碎。

尔后,对父亲大声吼道:“你不佩做人的丈夫,更不佩做我的父亲……”

父亲怔了。

平时,我还是比较怕父亲的,在我还不具备反抗能力的年龄,父亲曾多次揍过我。

所以,我在父亲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听话而温顺的小绵羊。

我突然变成一只六亲不认的恶狼,面对啮牙裂嘴的我,父亲一时显得有点措手不及。

在父母亲依然呆怔的时侯,我转身离开了所谓的家,出了门,我撒开腿在街头朝前茫然跑着。

我跑呀、跑呀,想摆开人们一双双关注我的眼睛。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是要跑去哪里?哪里才可以让我无地自容的身心得以栖息。

身后隐隐传来母亲呼唤我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继续朝前一路狂奔。当我实在跑不动时,才发现我已跑到距这座小城不远处的汽车总站附近。

眼前是一座高架桥。

这座桥是高速公路,桥上车来车往。我走到桥下坐了下来,我问已17岁的自己要去哪里?可想了半天,我给不了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最后,我走到距汽车不远处的路边,盲目抬手拦住了一辆从汽车发出来的长途大巴。

我身上有400多块钱,这是父亲前几天前给我这个月在学校交伙食费的钱,好在我还没有按时交上去。

长途大巴上的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终点站,我递上了一张百元钞票补了车票。

我的终点站是广州。

乘坐这趟豪华大巴的人不多,车上有一大半坐位是空的。我坐在位置上告诉自己,再也不会回到那座让我感到羞辱的小城里。

一晃,十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广州这座大都市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了我的脚印。

广州距父母生活的那座小城并不远,但我却没有去探望过父母。

如今,我是广州市一家酒厂的销售经理,年薪50多万,结了婚,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在前几天,我在广州街头偶而遇到了自小与我一起在那座小城城中村长大的伙伴。

他告诉我自从我从小城城中村消失后,我的母亲就病了,属于精神类疾病。

我不知道母亲的病和我当年的突然消失有没有关系?

如今,我的父亲开一辆小货车帮人送货谋生,并说我有了一个小妹妹,如今也是在我当年就读的那家私立学校读初中。

我突然有了去小城看望父母及从未见过一面的小妹的想法。

当代青年和父母相处的小事(生我养我的父母亲)(3)

但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时拿不定主意,我不想让我的妻子及孩子知道他爷爷奶奶过去的故事。

但我又不放心他们,特别是放不下我曾未见过一面的妹妹……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们,我想在家乡大荔县买一栋房,让年已奔50岁的父母离开哪座小城回到自己的家乡去生活,我不知我这样做可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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