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年暗无天日的折磨  民国三十年,皖城,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她的离开并不等于失去?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她的离开并不等于失去(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离开并不等于失去

  第1章 三年暗无天日的折磨

  民国三十年,皖城。

  刚刚入春,窗外是发了新芽的树木,阁楼的窗户却被木板从外钉死,昏暗阴冷,透不进一丝光亮。

  白晚舟眼眸紧闭,靠着墙壁,脸色是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她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三年了,三年来,没人和她说话,黑暗狭小的空间一度把她逼疯,只有心中记得的那个名字,是她唯一的光亮。

  “宫丞……带我离开好不好……”白晚舟干裂的唇呓语出声。

  “吱呀——”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醒了?”伴随着男人阴冷的嗓音,白晚舟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来人是一个长相有些阴沉的男人,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白晚舟看见男人的脸,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

  慕容泽!就是他,关了她三年,折磨了她三年!“过来吃饭。”男人缓缓开口。

  “我不吃!”面前,男人沉了脸色。

  他一把拉住白晚舟的肩膀,毫不怜惜的攥住她的长发,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白晚舟头发被他扯的生疼,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男人却闻所未闻。

  “还这么抗拒我,怎么,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可惜,他要结婚了!”“你胡说!”下一秒,白晚舟手中被塞了一张报纸,她怔怔低头。

  “南少帅和卓茵茵小姐的世纪婚礼,今日将在塞维利亚大教堂成婚。”“他回来了,但却没来救你,他娶了别的女人。”慕容泽勾唇笑的讥讽。

  “他还活着!”白晚舟怔了怔,眼中有了亮光。

  她就知道,她的宫丞,怎么可能轻易的死了,白晚舟又哭又笑,嘴里念念有词:“宫丞还活着,他会来找我的,他不会娶别的女人……”宫丞,南宫丞……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三年前,南宫丞被指认进行不法交易,涉及金额庞大,南督军府一夜间轰然倒塌,南宫丞也被判了死刑。

  她为了救南宫丞,求慕容泽帮忙,慕容泽却让她嫁给他。

  她拒绝了,可一杯水下去,她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被囚禁于这间阁楼,慕容泽切断了她与外界一切的联系。

  再后来,慕容泽告诉她,南宫丞已经执行枪决,她的信念轰然倒塌,从此就疯了。

  浑浑噩噩两年多,直到最近才醒过来。

  慕容泽折磨她三年,她不会相信他的话!南宫丞不会娶别人的!慕容泽看她依旧不信,嘴里还念着他最讨厌的名字,心中戾气顿起,怒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让你念念不忘!”说着,他取下腰间的鞭子,狠狠抽到白晚舟的身上。

  “啊!”白晚舟惨叫一声,往墙角缩,这男人就是个恶魔,三年来,时喜时怒,发怒时,就用鞭子抽她。

  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女人身上,一道道红痕刺目,刺激了男人的神经。

  “看来这三年,我真是对你太纵容了!”慕容俊脸闪过狰狞,他一把拎起白晚舟,把她按在地上,伸手就扯开了旗袍的盘口。

  “慕容泽,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白晚舟彻底慌了,疯狂的伸手抓向男人,却被轻易桎梏。

  慕容泽掐住她细白的脖颈,咬牙道:“今天,我就让你好好认清一下,你到底是谁的女人!”“不!求你,不要!”白晚舟无助的挣扎着,却被男人箍的更紧,慕容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狠厉:“过了今天,我就让你彻底忘掉那个男人!”伤痕累累的肌肤逐渐露出,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迷恋,朝着她的脖颈吻了下去。

  “不要……不要……宫丞救我!”白晚舟咬破了嘴唇,想起这个刻入骨血的名字。

  她不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里,要去找他!手指碰到被打碎的瓷碗,一阵刺痛,白晚舟眼中一亮,几乎没有犹豫的捏紧碎片,狠狠朝慕容泽的脖颈划去。

  “啊!”慕容泽痛苦的捂住脖子,白晚舟身上压力骤然一松。

  空气中血腥味渐渐弥漫开。

  “慕……慕容泽。”白晚舟慌张的爬起来,想要触碰痛苦的男人,却被他满含狠厉的眸子骇住。

  不要怪她,是他逼她的!白晚舟咬牙,转身跑下了楼。

  她是被慕容泽悄悄关在这里的,府邸很多佣人都没有见过她,猛然间看见一个疯女人出现,大家都懵了,眼睁睁看着她跑出了慕容公馆,一时竟没有阻拦。

  “黄包车!”白晚舟拦住一辆黄包车,手忙脚乱爬了上去,“求求你,带我去塞维利亚大教堂吧,求您了。”黄包车师傅看她一身狼狈,又是逃出的样子,心软了,一咬牙,拉起了黄包车。

  ……塞维利亚大教堂。

  南宫丞这次回来,极其高调,婚礼办的是西式的,女方的从国外奢华定制的洁白婚纱,男方是笔挺的制服,郎才女貌,教堂里聚集了众多小报记者,都在见证这场高调的婚礼。

  婚礼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牧师庄严肃穆的声音在教堂里回响:“卓茵茵女士,请问您是否愿意嫁给身边这位男士。”卓茵茵娇羞的红了脸,嗓音软语动听,“我愿意。”众人发出阵阵惊叹声,对卓茵茵是又羡慕又嫉妒。

  “南宫丞先生,请问您愿意娶身边这位女子为妻吗?”男人俊眉沉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缓缓开口:“我……”“吱嘎——”刺耳的开门声,惊扰了众人,随即,安静的教堂传来一个女人暗哑的声音:“宫丞……”众人哗然,纷纷转头。

  “这谁啊,穿的破破烂烂的,鞋子都没有?”“她认识南少帅?”“不可能,南少帅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女人。”此时,白晚舟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只有那个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

  三年了,她终于见到他了。

  白晚舟红了眼眶,一步步走向南宫丞。

  第2章 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三年阁楼被关的日子,南宫丞是她心中唯一的光。

  白晚舟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一瘸一拐的向前。

  “宫丞……”他为什么不给她回应呢,难道这一切又是她的梦?南宫丞看着远处走来的女人,眸子没有半分波动,只冷冷转头:“勤卫呢,门口站岗的没带眼睛么,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男人气势危险凌厉,勤卫匆匆上前,战战兢兢解释:“她说,她是您的一位故人。”南宫丞不动声色搂住卓茵茵,嗤笑一声:“我不认识这个人,丢出去。”白晚舟猛然顿住脚步。

  他竟说不认识她?白晚舟这才抬头,细细看着记忆中的男人,一如以前般俊朗,耀眼,只是眼中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是她不认得的模样。

  她喃喃开口,“宫丞,我是小舟,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怎么可能认识一个疯子。”南宫丞皱眉,厉声喝勤卫,“都是死人吗!赶出去,还不快点!”疯子?仅一个词,像尖刀一样插在她心上。

  白晚舟猛然挣开拉他的警卫,“我没有疯,你放开我!”白晚舟想起那些阁楼里暗无天日被折磨的日子,死命的挣扎开了警卫。

  她一把上前抓住南宫丞的手臂,祈求的目光看向他:“我一直在等你,我没有……没有疯……”太久没说这么多话,话到嘴边,却已然捋不清楚。

  她想告诉男人,她不是故意不去救他。

  她还想问男人,他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

  可话到嘴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没穿鞋子脚已经麻木,遍体冰凉。

  风卷起旗袍下摆,白晚舟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目光中只有男人的身影。

  南宫丞已经不耐烦。

  他冷漠的甩开女人的手,转身搂住新娘,嗓音听不出情绪,“婚礼继续,牧师。”牧师已经在一旁呆住了。

  看着南少帅不悦的眼神,他腿软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南宫丞男士,请问你是否愿意娶卓茵茵女士为妻。”话还没问完,南宫丞就已经牵起卓茵茵的手,俊美的侧颜在阳光下,是格外的温柔,他在卓茵茵手上轻轻落下一吻,嗓音低沉:“我愿意。”众人欢呼声响起。

  白晚舟彻底被南宫丞隔绝在外。

  “宫丞……”清澈的眼中蓦的泛起水雾,远处男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曾经年少的声音却越发的清晰。

  他说:“晚舟,我南宫丞这辈子,只会娶你为妻。”泪水冰凉,滑落脸颊。

  “还看,疯子,赶紧走!”勤卫皱着眉,把她扔出了教堂,狠狠一推,眼中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咚——”一声。

  白晚舟站不稳磕倒在地,眼前一阵眩晕后,彻底没了意识。

  ……“不要,不要过来!”“慕容泽,走开,啊!”猛然间,白晚舟从噩梦中醒来,大汗淋漓,她警惕的看向周围的环境,发现不是那个阴暗的小阁楼,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醒了。”面前是一个陌生的佣人,干净的青色麻布衣,利落的麻花辫,手中端着一小碗米粥。

  “这是?”白晚舟开口,嗓音暗哑。

  “这是南少帅名下的公馆。”佣人很温和,告诉她,“医馆的大夫刚走,他说了小姐身体很虚,身上还有外伤,建议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白晚舟刚从噩梦中缓过来,还有些茫然,听到南宫丞的公馆,眼睛亮了亮:“他人呢?”“少帅自然是和新婚妻子在一起了,今天可是少帅的新婚夜呢。”新婚夜?白晚舟微微颤抖,被子里的指甲刺痛了掌心。

  他和别人的女人成了亲,而她……只是他放在别的公馆里面不重要的女人……想到教堂里,他眼神的漠视,白晚舟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几年前,南督军府发生变故,先是他父母死于突然的车祸,后是他被牵连进大案子,太明显的针对和陷害,让她不得不去求慕容泽。

  慕容家和南家,一个是北系最有话语权的财阀,一个是北系督军,明面上的争斗人尽皆知。

  为了南宫丞,她可以去求慕容泽,可以忍受慕容泽对她的一切折磨。

  可她唯一不能接受的。

  是他对她的冷漠,是他娶别的女人!佣人已经离开房间,白晚舟把自己埋进被子,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她这些年遭受的折磨算什么!哭完,她想起自己的父母。

  他们一定担心死自己了。

  白晚舟掀起被子,踉跄下楼,才发现这个公馆空旷的可怕,她去客厅拨通了唯一的电话。

  嘟——转接员的声音,告诉她,这个线路已经取消了。

  取消了?白晚舟心中不安顿起。

  ……傍晚。

  白晚舟听到窗外的汽车声。

  是他吗?白晚舟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着,手指微微发抖。

  “咔哒。”房门被推开,靴子清脆的响声传来,一身墨色制服的傅宫丞进了屋子。

  “宫丞,你……你来看我吗?”白晚舟激动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他没有忘记自己,来看自己了!心中升起期待。

  却在想走近他的时候,被南宫丞避开,灯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可眸中冷的没有半分温度。

  “谁给你的胆子,来破坏我的婚礼。”男人冰冷的嗓音,仿若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浇灭了白晚舟满心的期待。

  她拽紧了衣袖,抬眸,勉强扬起了笑容:“宫丞,我……很开心,你还活着。”“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白晚舟情绪变得激动,却被男人打断。

  南宫丞勾起唇角,笑的讽刺:“真是难为你还惦记着,我还以为我死了,你会更开心。”“我怎么可能希望你死……”白晚舟不懂她怎么会这么想,准备说起这些年的事情,南宫丞却已经没了心情听下去。

  他居高临下,冷冷开口:“既然醒了,就滚吧,茵茵不喜欢你。”

  第3章 滚,别再来打扰我

  白晚舟仿若被刺了一刀。

  她以为他是来看她,却原来……是赶她走。

  白晚舟看着南宫丞,她紧紧咬着唇,眸中泛起雾气。

  她想要把这几年受的苦都告诉南宫丞,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现在慕容泽不知是生是死,她不敢说……就这样,她所有心底的话,湮没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中。

  白晚舟垂眸,掩饰住满脸的难过,低低出声:“我找不到家人了。”……南宫丞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女人,心中烦躁涌起。

  他没有理女人,而是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

  “你父亲已经被枪决。”他慢条斯理的开口:“至于你母亲,这会儿应该正在街上乞讨。”白晚舟猛然抬头。

  “你,你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开口。

  南宫丞吐出烟雾,轻烟白雾下,面容晦暗。

  他说:“已经查清了,当年陷害我父母出车祸的,就是你父亲,白青山!”“不可能是我父亲!”白晚舟大脑嗡的一声疼,往后踉跄两步,不可置信。

  “怎么不可能。”南宫丞站起,两步靠近白晚舟,明明是暧昧的距离,此刻只有侵入骨髓的冰冷:“我父母的两条人命,还有险些丧命的我,南家曾经遭受的一切,现在轮到你了,杀父仇人的女儿。”那嗓音,冷若寒冰,不带一丝怜惜。

  白晚舟一怔,咬紧了嘴唇,整个牙齿都在打颤。

  他父亲制造车祸害死了南宫丞的父母,随后还诬陷他,让他入狱,怎么……怎么可能呢?白晚舟脑海中慢慢浮现出父亲的样子,发福的身子,最喜欢穿中山装,在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爸爸的样子和杀人凶手联系起来。

  见女人发呆,男人冷冷勾起唇角,指尖的烟雾喷洒在她面上,他嗓音低沉:“后悔吗,白晚舟。”“咳咳……我不信,我不信爸爸会做这些事情!”白晚舟弯腰咳嗽着,眼泪簇簇的往下掉,声音都在打颤:“宫丞,我,我不知道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女人咳嗽的满脸通红,凄凉又无助,南宫丞的眼眸却平静的可怕,他冷冷往后撤了一步,“你想问的,我已经回答完了,你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为了你——”白晚舟急了。

  她想把心中一切的委屈说出来。

  南宫丞却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我不想听你这些年过的多好,我只知道,我坐牢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滚!”白晚舟本就裂开的一颗心,仿佛又被扎了一刀,疼的不敢呼吸。

  她没能救出他,是她无能。

  她没能去看他,是她无情。

  白晚舟狠狠攥紧手指,苦涩的笑了:“好,我走,祝你……新婚快乐。”旗袍已经破烂不堪,白晚舟踉跄着下楼,还是佣人看不过去,给她递过一件加厚的麻布外套。

  二楼阳台,南宫丞最后扫了一眼离开的女人。

  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却依旧走的坚毅。

  皱眉拉上窗帘,南宫丞又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发出一声轻嗤。

  活该!

  第4章 她遍体是伤痕

  白晚舟离开南宫丞的公馆,才摸到口袋里的硬币。

  她心中感谢了给她外套的佣人,拦了一辆黄包车。

  “去安华路56号。”一盏茶的功夫,黄包车停在了白家宅院外。

  整个院子漆黑一片,杂草顺着栅栏长出了院外,大铁门上贴着封条,挂着沉重的锁。

  “小姑娘,这里一看就没有人住,你来这里做什么?”黄包车师傅看她一个姑娘家,多嘴问了两句。

  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她的家啊!白晚舟吸了吸鼻子,使劲推了一把大铁门,纹丝不动,她看着熟悉的院落,眼泪簇簇的往下掉。

  爸爸妈妈,晚舟对不起你们……见白晚舟只哭不说话,黄包车师傅摇摇头,叹气走了,这年头,挣口饭吃不容易,他还得干活去。

  白晚舟跪在铁门外面,把一天受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直到双腿发麻,她摇摇晃晃起来。

  她还要去找妈妈,不能倒下!白晚舟踉跄的往两条街之外的白家走去,白笙是她之前最好的闺蜜,白家和白家关系也一直不错。

  现在只剩白笙能够帮她了。

  路上静悄悄的,几乎没了人影,世界仿佛只剩下白晚舟一个人,连天上半弯的月亮都显得阴冷…………直到夜深,她才和白笙见上面。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伯父伯母都快找你找疯了!”白笙见到白晚舟,先是惊喜,然后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凶着凶着,抱着白晚舟哭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呜呜呜……”“白笙,对不起……”白晚舟也红了眼眶。

  白笙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两岁的儿子,所以不再住在白公馆,而是和丈夫住在离白公馆一接之隔的小洋楼。

  白晚舟替闺蜜感到开心。

  客房里,白笙拿来睡衣:“小舟,先穿我的衣服吧。”看着白晚舟冰冰凉通红的手,白笙上前,动作利索的帮忙解旗袍的盘口。

  “别……”话未落,白笙已经看见了白晚舟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当即愣在原地:“你……你身上这些伤……”她抬头看了一眼白晚舟,不敢再问下去。

  “是慕容泽。”白晚舟难堪的拽着衣领,说出了三年来的遭遇,每说出一件事,白笙的眼睛就红了一圈。

  她心疼的搂住白晚舟,咬牙切齿:“这个人渣,你怎么不告诉南宫丞!”她说了,他也不会在意吧。

  白晚舟苦涩摇头:“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他还说,我父亲就是当年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南公馆里,南宫丞阴沉冰冷的眼神,到现在她都忘不掉。

  “白笙,我和南宫丞,再也不可能了。”尽管已经决定放手,可她的心口还是难受的厉害,像是压着一座大山,沉重酸涩,又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笙心疼的不得了,原来的白晚舟是多么骄傲开朗的一个人,却被慕容泽生生折磨成了一个敏感脆弱的模样。

  “白笙,你帮忙找找我母亲好不好,我担心她。”白晚舟恳求着,白笙自然不会推脱:“好,我帮你。”“谢谢你,白笙。”有可信任的好友在身边,白晚舟紧绷一天的神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放松,困意也随之袭来。

  意识迷迷糊糊前,她还记得一件事。

  慕容泽……不知是死是活,她希望警局在抓到她之前,找到母亲,安顿好。

  那她,也没什么留恋的了。

  ……翌日。

  白晚舟很早的起床了。

  白笙托人打听了一上去,找到了白晚舟母亲叶曼的住处。

  坐着黄包车,他们穿过闹市区,来到城北偏僻的一个胡同。

  这里是一个城外的棚户区,脏乱差,俩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打听了许久才找到目的地。

  “就在这里了,怎么看不见人呢?”白笙是个急脾气,在周围转了两圈都没找到,焦急的拽了拽白晚舟。

  “咣当——”突然身后有垃圾桶翻倒的声音,白晚舟下意识转头,只一眼,就僵在了原地。

  一个身材消瘦,面部脏兮兮的女人,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嗓音颤抖:“小舟,是小舟吗?”白晚舟眼泪刷的顺着脸颊流下。

  “母亲!”她哭着上前扑倒母亲叶曼的怀里,叶曼却往后一踉跄,她连忙扶住:“妈,你腿怎么了?”眼前的女人鬓角已染雪,穿着破旧的补丁麻布衣服,面色苍老,手里还拿着翻垃圾桶拿出的菜叶子,白晚舟哭的停不下来,明明以前……妈妈发髻整齐,穿着旗袍永远都是优雅的样子,甚至……爸爸连厨房都不舍得让妈妈进。

  白晚舟心中酸痛,抽噎着要抱住叶曼,“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是女儿不孝。”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歉疚。

  “你还活着,妈妈太开心了。”叶曼掩了掩破旧不堪的外套,遮住活动不便的腿,“要是老白还在,他……他一定很开心。”白晚舟埋进叶曼的怀里,嚎啕大哭。

  白青山被枪毙之后,白家的宅子就被封了。

  白家所有资产上缴国家,叶曼孤身一人离开了叶家。

  现在,她住在城外,靠捡垃圾为生。

  腿也因为被小混混欺负,摔到了,没钱医治,导致现在走路不稳当,有些坡脚。

  白笙带着他们,找了一个小旅馆,又垫付了一周的房费,叮嘱保持联系后,把空间留给了白晚舟母女。

  “小舟,你瘦了,这几年你……你在哪儿呢?”母亲毕竟是担心女儿,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戳中女儿的伤痛点。

  白晚舟轻轻给叶曼捶着腿,张口又止,本来家里的事情,就已经是打击,要是再说了她被囚禁……她怕给叶曼雪上加霜。

  白晚舟摇了摇头,转换了话题:“父亲的事情,是……他吗?”“是南宫丞。”叶曼开口:“他不知怎么提前出了监狱,找上门,说一定要老白为此付出代价,没过多久就……”白晚舟攥紧了手指,嗓子发紧:“真的是爸爸做的吗?”“我不知道。”叶曼摇头,陷入回忆:“那天,老白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晚都没有出来,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叶曼拉起白晚舟,叹气道:“宫丞……变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小舟,不要想这件事了好不好。”她搂住白晚舟,握住了她攥紧的手,劝道:“妈妈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好不好?”这几个月,她体会到了生活太多的难。

  叶曼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南宫丞在后面操纵着,不然,她不至于活下去都如此艰难。

  但女儿只有一个,她也知道女儿对南宫丞的感情,她不想让女儿左右为难,否则受伤的只会是小舟。

  “不要去找他了。”叶曼目光看着白晚舟,试探开口:“和妈妈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第5章 杀人,偿命

  翌日。

  南家公馆。

  卓茵茵早早的起床,指挥着佣人准备早餐,南宫丞下楼看见的就是餐桌前仰头看他的女人。

  昨晚,南宫丞婚礼结束就离开了,半夜很晚才回来,新婚夜是卓茵茵一个人过的。

  但在卓茵茵脸上,却看不见半点的埋怨。

  她身穿浅蓝色绣花旗袍,披着披肩身姿优雅,看着南宫丞笑的温婉:“宫丞,下来吃饭了。”南宫丞眸子微闪。

  他心生愧疚,上前把女人搂在怀里,低低嗓音开口:“委屈你了。”卓茵茵是是林海的亲妹妹,林海掌控着国内很多地下势力,甚至在国外都有自己的势力,也是他把自己从监狱里秘密救出来的。

  而后的两年,除了林海和他的合作,就是这个女人陪在他身边,无怨无悔。

  不像那个女人,说消失就消失,好不容易他的生活平静了,她又出现打破自己的生活!南宫丞心里突的升起烦躁。

  白晚舟,就是个祸害!南宫丞不自觉的收紧了手臂,卓茵茵靠在男人怀里,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宫丞,你抱的太紧了。”南宫丞这才松开她:“抱歉。”卓茵茵才是用心对她的女人,他不能辜负她!卓茵茵轻轻搂住南宫丞,笑了笑:“和我不用说抱歉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卓茵茵抬头,试探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道:“昨天婚礼上那个女人……”南宫丞冷了嗓音,“她不重要!”男人突然变化的脸色,卓茵茵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抿了抿唇,再次开口:“她就是你心里念念不忘的女人……是吗?”话落,就见男人骤然沉了眼眸,俊脸满是冷意。

  “不是!”南宫丞顿了顿,看向卓茵茵,“我心里的女人,以后,只会是你!”卓茵茵心中泛起羞意,低头红了脸。

  ……南宫丞拿起筷子,两人饭桌上再没说话。

  突然,佣人来报。

  “南少帅,外面警局来人,说有急事找您。”警局?南宫丞皱眉:“让他们进来。”“是。”两个警局的人进来,给南宫丞敬了个礼:“南少帅,慕容家少爷慕容泽被人谋杀。”南宫丞皱起眉头:“慕容家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调查到,凶手可能是昨天出现在你婚礼上的那个女人,请问少帅是否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何处?”“她杀了慕容泽?”南宫丞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警局警察见南宫丞不明所以,这才向南宫丞说明了整个案件经过。

  南宫丞心中疑虑顿起。

  那个女人趁着他被判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就是因为和慕容泽搞到了一起,她会杀了慕容泽?他还记得他被关押的时候,慕容泽带着他和那个女人的亲密照片,来警局和他炫耀。

  在床上的亲密照片都敢拍下来,那女人简直放荡!如此背叛他,让他刻骨铭心!他永远都不会放过她!南宫丞从回忆中抽离,扫了一眼抓捕令,淡淡道:“已经被我赶走了,不知道她在哪儿。”警局小警员瞬间有些沮丧。

  “不过,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乐意。”“真的吗?”小警员瞬间充满了希望,南少帅帮忙找人,破案速度岂不是能加快很多,他忙不迭点头,生怕南宫丞反悔:“那麻烦南少帅了。”南宫丞薄唇轻启,“不麻烦。”警员一脸喜色的离开南公馆。

  卓茵茵在一旁看了全程,她上前,忍不住问男人:“你真的要帮警局抓到她吗?”南宫丞冷着脸,眸色难辨:“杀人犯法。”“可是……”卓茵茵微微蹙眉,神色担忧,她握住南宫丞的手,很冰。

  她顿了顿,柔声开口:“你一定要想清楚啊,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南宫丞沉了眼眸,未发一言。

  第6章 他只有恨,不会后悔

  旅店内。

  白晚舟退了之后旅店的钱,买了一张离开皖城的汽车票。

  “妈妈,走吧。”白晚舟撩开窗帘,最后看了一眼这里的街道。

  以后……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叶曼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刚打开门,就听见楼下一阵喧闹声。

  靴子踩木板楼梯的咯吱声音,白晚舟寻声望去,就看见站在门口逆光而站的高大身影叶曼怔住了:“南……南宫丞?”男人扫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白晚舟身上,眉目凌厉:“去哪儿?”“你以为,做错了事情,能逃的掉?”男人步步紧逼,白晚舟慌张的后退。

  “是你说,让我离你远一点……”闻言,南宫丞心中戾气顿起:“你已经扰乱了我的生活!”“我……”白晚舟靠着墙壁,退无可退,想到之前被囚禁的场景,何其相似,她呼吸困难,脸色渐渐苍白。

  “不要伤害小舟!”叶曼虽怕南宫丞,但护女心切,一把上前推开南宫丞,搂住白晚舟:“南宫丞,你要做什么,冲我来,青山已经被你害死了,你不可以再伤害小舟!”“白青山那是死有余辜!”南宫丞从制服口袋中掏出一封信,扔到母女两人眼前:“好好看看,你父亲都做过什么!”白晚舟打开信件——“慕容贤侄,南家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动动手指,南家将再也翻不起身。”白晚舟身子一僵。

  那是父亲的笔迹!信中后面还写了,他对南家的恨意,对南家筹划的报复,还有和慕容泽的一些合作计划。

  白晚舟脑子嗡嗡作响,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你父亲的笔迹,还认得吧。”南宫丞伸手抽回信件,掐住了白晚舟的肩膀,逼迫她看着自己:“这就是你的好父亲!”“不……不可能的……”白晚舟呆呆的摇头,满眼不可置信:“爸爸不是这样的人……”记忆中,爸爸从未用过这么怨恨,狠毒的语气写过东西。

  叶曼也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南宫丞对白青山的报复,是被人误导。

  可这封信……叶曼从未对自己的丈夫,这么陌生过。

  “现在他已经受到了惩罚,接下来是你了。”南宫丞冷漠的看着白晚舟:“在你死之前,给你个明白。”“我?”白晚舟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一个人。

  南宫丞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三个字:“慕容泽,死了。”白晚舟身子一僵,望着南宫丞,呼吸几乎要停滞。

  突然,楼下警笛声响起。

  滴滴滴——尖锐刺耳!白晚舟绷紧了神经,猛然望向南宫丞。

  南宫丞神色漠然,白晚舟顿时明白了!“警车,是你……你带他们来的?”南宫丞冷冷开口,“你犯了罪,杀人,偿命。”白晚舟打了个寒颤,彻骨的冷。

  叶曼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南宫丞,朝白晚舟大吼:“跑,跑啊小舟!”“不准走!”南宫丞拉住了白晚舟的胳膊。

  叶曼见此,狠狠朝南宫丞手腕咬了一口,男人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拽白晚舟的手腕。

  叶曼吼的歇斯底里:“小舟,快走!”“妈……”白晚舟哭着,方寸大乱。

  “我最后说一遍,放开!”南宫丞看着跑出门的白晚舟,拧紧了眉头:“别逼我动手。”叶曼不肯松手。

  南宫丞一个反手。

  “砰”一声。

  叶曼被掀翻在地。

  她咬牙爬起来,悲痛的看着南宫丞:“宫丞,你这么对小舟,你会后悔的……”回应她的,只有南宫丞冷漠的转身。

  他面色镀满冰霜,心里更是不屑。

  她对那个女人只有恨,不会有后悔!……此时,白晚舟见楼下都是警察,根本跑不出这个旅店,一咬牙,她冲着楼顶跑去。

  南宫丞出门,就看见女人朝楼上跑的声音。

  他抬脚追上去。

  “少帅,少帅您等一下!”李副官小跑着一路从门口进来,他喘息着,敬了一个礼。

  “报告少帅,您让我查的白小姐的事情,已经查清了。”南宫丞皱起眉头:“说。”“白小姐这三年来消失,是被慕容泽囚禁了,就在您婚礼那天,她伤了慕容泽,逃了出来,就在今天中午,慕容泽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醒来了。”南宫丞瞳孔骤然紧缩。

  囚禁,三年?南宫丞皱眉,心中乱作一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滴的浮出水面。

  突然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心尖狠狠抽疼了一下,转身朝着楼顶,大步冲了上去。

  第7章 在他面前,自尽

  楼顶。

  冷风呼啸而过。

  警察已经把白晚舟逼上楼顶天台,神色严肃:“白小姐,请你不要做傻事,乖乖和我们回警局交代犯罪经过。”白晚舟穿着单薄的旗袍,神色凄凉,一步步往后退。

  冷风灌进裙底,冷的刺骨。

  犯罪?她自我防卫被说成犯罪?南宫丞,你可真狠啊……你就这么恨我,连活命的机会都不给我吗?白晚舟转头看着近在迟尺的边楼顶沿,红了眼眶。

  南宫丞赶上来,看见的就是站在楼顶边缘,摇摇欲坠的白晚舟,心中一紧,往前一步喊出声:“白晚舟,下来!”“不要过来!”白晚舟惊慌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崩溃的大哭:“谁都不要过来!”她定定看着远处那个矜贵的男人,一边流泪,一边无助的摇头。

  曾经,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陪在她身边,告诉她不要怕。

  可现在,他却亲手把她逼上绝路。

  “为什么,宫丞,为什么我想好好活着这么难……”风呼啸的卷起裙角,好似能把她瘦弱的身子卷下去。

  南宫丞紧紧盯着远处女人的身子,紧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此时,他只能尽量安抚她的情绪:“小舟,你过来好不好,别做傻事,之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你的错。”白晚舟苦笑摇头,他不信。

  “我没有骗你。”南宫丞眼眸带了疼惜,嗓音低柔:“慕容泽没有死,听话,过来。”风卷起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白晚舟听见了。

  她怔了一下。

  “慕容泽没死……他没死……”她不是杀人犯了。

  白晚舟愣愣的念叨着,表情是想要笑,可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可那个人渣,竟然没有死,那她这些年受到折磨算什么!白晚舟精神开始恍惚。

  “整整三年,不知时间,无休止的折磨,黑暗……”她仰头看着灰白的天空,泪流满面。

  不知是该开心,还是失望。

  南宫丞不知她现在的绝望,只想让她下来,便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没有死,你便不会判死刑,你先下来……别做傻事。”闻言,白晚舟真的从天台边缓缓往前走,她的目光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宫丞心里一松。

  “过来,我接着你。”他朝女人伸出手。

  “好。”白晚舟嘴角笑着,一步步走近,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却在下一秒——白晚舟伸手拔出了南宫丞腰间的武器,南宫丞没有防备,武器转瞬落在了白晚舟手里。

  “我不信你,南宫丞!”白晚舟用武器抵着太阳穴,急速后退两步,和男人拉开了距离。

  见此,南宫丞是真的慌了,“小舟!快把武器放下,小心走火!”他急一步上前就要揽住白晚舟,却刚踏出一步,就被女人呵斥:“别过来!”南宫丞急急停住脚步。

  此时女人情绪激动的异常,他不敢再刺激她。

  后面警察也提了一颗心,忙不迭想要帮忙,道:“白小姐,南少帅说的是真的,慕容家公子无恙,您不会判刑,最多坐几年牢。”坐牢?白晚舟失焦的看着前方,自嘲的笑了。

  她好不容易从慕容泽的囚牢里逃出来,此刻又要被关进另一个囚牢吗?那她宁愿死,也不愿再次被禁锢!那种滋味,太痛苦了!白晚舟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南宫丞身上,干裂的唇轻轻呓语出声:“宫丞,我等了你三年……可你,始终没来……”她以为,只要她忍的够久,就能等到他。

  她错了……他心里已经没有她了,怎么还会来找她呢?可她,真的好委屈啊。

  白晚舟看着南宫丞,眼中忽的落下了泪水。

  “宫丞,祝你……新婚快乐……”她抿出一抹微笑,看着这个爱入骨髓的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的笑,让南宫丞心里“咯噔”一下。

  “小殊!”“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鲜血蔓延开来……

  第8章 她没死,她只是和我在做游戏

  警察局。

  南宫丞一身血腥气,极度压迫的气势,抱着怀中的女人,一言不发。

  怀中的人面容尽毁,身上的血已经渐渐凝固了,衣服上是让人红的发慌的血色,警察局血腥味弥漫,安静的窒息。

  门外,是南宫丞的手下,整整齐齐立正站了两排,占满了警局门口的路。

  警局内,小警员们都噤若寒蝉。

  谁也不敢惹南少帅。

  局长忍不住了,上前小声劝说:“南少帅,人去了,您节哀……”南宫丞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下颌线崩的死紧,眸子一点一点染上猩红。

  南宫丞像是听不见别人说话一般,湛黑眸子一动不动,只定定看着怀中女子的身影。

  “白晚舟,你醒来……你醒来……”南宫丞一遍一遍低声重复着。

  “少帅,少帅?”局长焦急的团团转,这再让南少帅这么坐下去,今天大家都无法办公了。

  “少帅,人已经去了,您节哀……”一咬牙,他招呼法医上前,想要抱走南宫丞怀里的尸体。

  法医的手还没有碰到白晚舟,下一秒,南宫丞掏出腰间的武器,刷的一下,抵住了法医的脑袋,眼眸猩红。

  “谁准你们碰她了,滚开!”谁都不准从他怀里带走她,不准!“南,南,少帅……”南宫丞的突然失控,把法医吓坏了,他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额头冷汗顺着鬓角话落,一动不敢动。

  这一刻,这个俊美的少帅身上透出的那股疯狂的冷和绝望,让整个警局的人都心生胆寒。

  李副官也吓到了,但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忙不迭上前握住了南宫丞拿武器的手腕,祈求能让他情绪缓和一些,“南少帅,您冷静一点,您不可以……”“滚!”突然。

  “哐当——”一声。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道人影扑倒在南宫丞身边。

  “小舟,小舟!”叶曼哭哑的嗓音,抱住白晚舟的尸体:“小舟,我是妈妈,你怎么了?”叶曼看见那熟悉的衣服,愣了一下,像是不能接受。

  “小舟,小舟?怎么这么傻啊孩子,你,你怎么能丢下妈妈一个人……”她想伸手摸摸白晚舟,可是一摸一手的鲜血。

  眼前一黑,叶曼心里绝望升起。

  三年未见,好不容易找到了,母女团聚了没有一天,这又要分别?叶曼不能接受。

  “小殊,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叶曼猛地抬头,起身就向着一旁的桌角冲过去。

  “叶夫人!”南宫丞的李副官吓了一跳,忙不迭上前拉住叶曼,还好毕竟平时经常训练,眼疾手快,没让叶曼撞着。

  “哐当”一声。

  又有人推门进来,是白笙,看见叶曼撞桌角,瞬间就哭了。

  她扑过去扶住叶曼,伸手拿了一旁的记录文件夹就砸到南宫丞身上。

  她边哭边喊。

  “你怎么能这儿狠心,小舟为了你遭受这么多折磨,你还逼她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文件夹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砸在南宫丞的身上。

  南宫丞眸子一喊寒,冷睨向白笙。

  白笙怒瞪了回去:“怎么,南少帅杀人杀顺手了,动手啊,把我打死在小殊面前,我也好去见她!”李副官一口气吓得提在嗓子。

  想上去拉架,但两个人拔剑弩张的,他不敢动啊!好久,良久。

  南宫丞他才转动了一下眼眸,似乎恢复了理智,他“哐当”丢了武器,紧握着拳头,受着白笙的殴打,抿紧唇一言不发。

  他只是抱着白晚舟,紧紧的抱着……白笙激动的嗓音响彻大厅,“南宫丞,小舟为了见你,忍了三年,你看见过她身上鞭子的伤痕吗,她以前可是连手划破都会哭的小舟……”“南宫丞,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白笙哭的歇斯底里,上一面见到小舟遍体伤痕,这一次再见,竟然是天人永隔……白笙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狠狠扎在南宫丞心上。

  南宫丞抱着白晚舟,慢慢弯下腰,心脏尖锐的泛起疼痛。

  他误会了小舟,骂了小舟。

  是他,亲手将小舟推上了绝路。

  一想到白晚舟跳楼前那绝望的眼神,南宫丞就痛的锥心。

  死的不应该是小舟,该是他!“小舟,小舟……”他想要喊醒她,可喉咙动了动,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她的小舟没有温度,没有呼吸。

  他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紧紧的裹着白晚舟,想让她恢复体温。

  没用,怎么没用呢?南宫丞闭上眼睛,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

  警局的巡警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动容,都对那个不认识的女孩惋惜。

  太可惜了,看起来还这么年轻……警局局长为难的看着南宫丞的李副官,眼神祈求。

  李副官摇摇头,表示少帅怒起来,他也承受不住。

  突然,南宫丞开口了。

  “备车,回公馆!”“是,少帅!”李副官立定敬礼。

  警察局长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把这尊大佛送走了,他正准备招呼法医上前抬走白晚舟的尸体,就见南宫丞把人抱了起来。

  局长一惊。

  “南,南少帅,你这是?”“我要带小舟回家。”局长一口气噎住:“少帅,您真的不能……”话未落,就见南宫丞把人护住,冷冷的警告了一眼:“谁都不准碰她,滚开!”他抱着白晚舟,头抵着她的额头,动作轻柔。

  他亲吻了女人,轻轻自语:“小舟没有死,她只是再和我做游戏。”

  第9章 带她尸体回家

  南宫丞闭了闭眼,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小舟,我带你回家。”警局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南宫丞抱着白晚舟出了警局。

  “快拦住他!”“南少帅!”警察和白笙都猝不及防。

  李副官停好车之后,就看见自家少帅抱着白晚舟,大步冲上了车。

  “少帅,您……”紧接着是警察局局长的声音,“快拦住南少帅!”李副官愣了一下,再转过头,看到的已经是汽车绝尘而去。

  警察局局长忙不迭派人去追。

  白笙看着远去的汽车,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小舟……”她实在不能接受白晚舟的离开,明明昨天还一起说话,一起睡觉,听小舟讲述这些年过的日子,那样被折磨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为什么……“笙笙”白笙的丈夫白岩下了黄包车,从背后,将人抱起来:“笙笙,回家吧。”他给红着眼睛的妻子擦干眼泪,轻声劝道:“别太伤心了,她这几年过的太苦了,现在这样,未必不是解脱。”白笙搂住自己的丈夫,抬眼看他:“我们把叶伯母接到咱们家好不好。”白岩安慰的摸了摸妻子的头发,点头,“好。”……南公馆。

  这里还是南家父母在的时候住的宅院,卓茵茵在国外呆了很多年,喜欢西洋的家具。

  南宫丞并没有干涉她,任由她把他公馆上上下下都重新收拾了一番,原来的梨木的桌椅板凳没有了,现在换成了整套西式的皮质家具,水晶吊灯。

  卓茵茵依旧是一身蓝底的绣花旗袍,站在餐厅,指挥者一旁的佣人备菜:“煲的汤可以端上来了,一会儿宫丞就回来了。”“是,太太。”佣人应着。

  玲珑是卓茵茵身边从小跟到大的女佣,卓茵茵嫁给南宫丞之后,玲珑也跟着过来伺候卓茵茵。

  玲珑看着自家夫人忙前忙后的备菜备饭,忍不住抱不平:“太太,您和少帅大婚后,少帅就没陪您好好吃过一顿饭,太过分了。”她从前在国外陪着苏莞,就经常碰见南先生,可那时候看见的都是他和自己老爷,也就是卓茵茵哥哥林海,两人谈公事。

  南宫丞不管是穿西服还是长衫,都是极为亮眼的,不然自家小姐也不会看上他。

  那时候,她也是替小姐开心的。

  可自从南先生恢复身份,成了南少帅,再之后娶了小姐之后,他才发现,南少帅的冷淡是在骨子里的,和小姐在一起也不是恋人的亲密。

  听到玲珑的话,卓茵茵表情未变,依旧是温温柔柔的笑着,道:“宫丞很忙的,我能理解。”滴滴滴——汽车鸣笛的声音传来。

  随即院子中拐进一辆绿色汽车。

  “太太,少帅回来了!”玲珑欣喜的看了一眼卓茵茵,忙不迭去开门:“少帅——啊!”门打开,玲珑看了一眼门口的人,顿时白了脸色,惊声尖叫起来。

  南宫丞脸色阴沉,一声血腥气,怀中还抱着一个面容尽毁,满身鲜血的女人。

  男人一记眼神看向玲珑。

  玲珑尖叫声卡在嗓子里,身子抖得像是筛子。

  “玲珑,怎么了?”卓茵茵疑惑的看向门口,匆匆走上前。

  “西……宫丞……”门口的场景太过于刺激,卓茵茵捂着唇往后推了几步,白了脸色。

  南宫丞目不斜视,一身低气压,抱着怀中的女人径直上了旋转楼梯。

  许久——“太太……”玲珑吓得脸色苍白,上前扶起卓茵茵,才发现卓茵茵手冰凉。

  “太太,你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整个玄关还残留着血腥气,让人忍不住反胃。

  “我没事,你让佣人把门口打扫一下,我去看看宫丞。”卓茵茵摆摆手,上了楼梯。

  浴室。

  南宫丞把白晚舟轻轻放在浴缸里,开始小心翼翼的调整热水。

  浴缸里的水位缓缓上升,鲜红色的水,湮没了白晚舟。

  男人愣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拔掉下水的塞子,继续放热水。

  “小舟爱干净,水太脏了,脏了……”他不停着调整着水的温度,拿湿毛巾给浴缸里的女人擦拭着脸颊。

  浴室门没有关。

  卓茵茵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南宫丞,一边擦拭着女人,一边念念有词的样子。

  浴室里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不敢靠近。

  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他说话——“听话,别动,一会儿就擦干净了。”“我知道你爱干净,别急,很快就好了……”他记得她小时候,可怕痛了,腿上磕破皮都能够哭半天。

  他要轻一点,不能弄疼小舟了。

  “别睡了,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小舟……”“给你擦干净了,不要不理我……”“宫丞,你在做什么?”卓茵茵忍不住上前开口。

  她站在他三步开外,她从来没有见过南宫丞如此不冷静的样子,甚至不能说不冷静,是……疯了一般。

  她抖着嗓音,轻声开口,“宫丞,她怎么了?”南宫丞像是没听见一般,他不停的抚摸着女人的脸颊,一遍一遍的探她的额头:“怎么还是这么冷?”他有些崩溃,关掉淋浴,他紧紧的抱起女人,努力的收紧手臂,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为什么还是没有温度,他都这么努力了!见此,卓茵茵身子忍不住发抖。

  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心中形成。

  她鼓起勇气,上前两步,抖着手探了一下女人的呼吸……“哐当”一声,她慌张后退时,打翻了架子,脸色血色尽褪,“宫丞,她……她已经没气了……”

  第10章 他给一具尸体洗澡

  “太太。”楼梯传来脚步声,玲珑不敢进来,只在门口小声的叫了一声:“警察局来人了,说让少帅归还犯罪嫌疑人的……尸体。”说到尸体,玲珑声音都是颤抖的。

  这一切,让卓茵茵措手不及。

  “你先下去,好好招待,说少帅现在情绪不好,让他们等一会儿。”卓茵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吩咐着。

  玲珑点点头,匆下了楼梯。

  卓茵茵咬牙,现在南宫丞明显陷入了癔症,她得做些什么才行。

  卓茵茵弯腰,试探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宫丞,她已经去了。”“她没有!”南宫丞用衣服裹紧了怀中的人,厉色反驳:“她只是睡着了,没有死!”他不愿意相信,只是低声道:“她在和我闹脾气了,等我哄好了,她就醒来了。”说着,南宫丞低头,温柔的吻了吻女人的额头,“别闹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骂你。”“你快点醒来好不好,醒来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小舟……”南宫丞嗓音沙哑,颤抖着:“对不起,小舟。”卓茵茵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抱着怀中蓝色旗袍的女子,眼底一酸——从很久之前,她就知道南宫丞心底有个女人。

  她一直害怕,害怕哪一天,他后悔娶自己,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

  南宫丞整个心,藤都在白晚舟身上了。

  再也分不出半点给旁的人。

  卓茵茵眼泪簇簇的往下掉,她闭了闭眼睛,厉声道:“南宫丞,你看清楚一点,她死了!”南宫丞身子顿了顿。

  “人死入土,你现在这样折腾她,是要让她走的不安吗?”南宫丞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眸子渐渐聚焦。

  他抬头看卓茵茵,漆黑的眸子,是化不开的死寂。

  没有说话,可周身的悲伤,掩盖不住。

  卓茵茵身子晃了晃,现在南宫丞的样子——仿佛白晚舟死了,他的心他的人,仿佛也被冰封了。

  卓茵茵心中一阵刺痛。

  她心悦南宫丞,南宫丞喜欢白晚舟……爱是一把双刃利器,刺痛了别人,也伤的自己血流成河…………警局最终还是带走了白晚舟的尸体。

  南宫丞把自己反锁在了卧房。

  警察临走时候,给卓茵茵讲了事情的始末,卓茵茵听了,也忍不住伤心。

  她从小就被哥哥保护的很好,后来遇到南宫丞,也是一路顺畅的。

  她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她遭遇到这些,能不能挺下来。

  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

  她还没有和白晚舟说过一句话,她就这么离开了。

  卓茵茵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太太,请您一定劝劝少帅,他在警局……差点武器走火。”李副官给卓茵茵敬了一个礼,把手中东西递上,道:“这是少帅的配枪,请南太太转交一下。”卓茵茵点点头,上了楼。

  叩叩——她敲了敲门,“宫丞,你把门打开好不好,我担心你。”半晌,门里面没人回应。

  卓茵茵又担心又焦急,她提高了嗓音:“宫丞,你不要吓我,你说句话啊,宫丞!”玲珑见自家太太激动,忙不迭扶住她:“太太,您今天也累坏了,少帅这边我们看着,您休息一会儿吧。”卓茵茵摇了摇头:“不见到他,我睡不着。”……两天过去了。

  卧室的门没有打开。

  送过去的饭菜纹丝未动。

  “太太,您一宿没睡觉了,您……”卓茵茵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抿唇吩咐:“玲珑,叫人开锁。”咔哒。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南宫丞一身笔挺的制服,神色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站在门口,气场冷厉,矜贵依旧。

  “宫丞……”卓茵茵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唤一声男人。

  南宫丞看着卓茵茵,对她说:“对不起,茵茵。”他离开了南公馆。

  南宫丞身影离开的那一刹那,卓茵茵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多年苦苦坚持的执念,轰然倒塌……她定定的望着门口,喃喃自语:“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太太?”玲珑在一旁,心疼的递上纸巾,不明所以,“您怎么突然哭了,少帅什么意思?”卓茵茵最后看了一眼大门,收回视线,“我和他……婚约是不作数的。”“太太的意思是?”“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交换婚据,也未曾去民政部登记,所谓婚礼……不过是为了逼那个女人出现罢了……”“夫人,您!”玲珑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卓茵茵苦笑摇头,“罢了,这就是命……”

  第11章 留好小命,等我来取

  此时,市第一医院。

  管家报警之后,带着一众家养护卫,把医院顶层守得滴水不漏。

  重症监护室的仪器有规律的闪动着,病床上,慕容泽双眼紧闭,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的亏是佣人发现的早,这才手术安排及时,他堪堪捡回一条命。

  现在他脖子上缠绕着无菌纱布,虚弱下倒是有了几分病公子的气质,只伤的严重,醒来没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病房外。

  “慕容先生受伤经过,你详细说一下。”警员朝管家问道。

  “伤少爷的是个女人,具体过程,我们并未看见,只我们赶到的时候,见少爷已经倒地,脖子上被那个女人用碎瓷片划伤!该死的女人!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让她给我们少爷偿命!”管家激动不已,警员安抚了一下,继续问:“你说的那个女人,你们可认识,叫什么名字?”“是……是白家千金,白晚舟。”管家说的踟躇,毕竟他家少爷是先把人囚禁了,这么摊开说还是有些难为情。

  警察一愣。

  前几天警局闹得沸沸扬扬,那个死掉的女子,好像也叫这个名字……正准备开口。

  远处传来脚步声。

  南西从远处踏步而来,一身凌冽的寒气逼人,身边跟着李副官。

  还未走近。

  警员被他摄人的气势吓到,往后退了一步,管家联合护卫已经是防御的姿态。

  “呵,人不怎么样,养的狗倒是忠心!”南宫丞冷冷嘲讽出声,根本不惧那些虾兵蟹将的防御,两步走到了病房门口,眼看就要推开——“南少帅!”管家和警员同时动作,拦了一声,管家是护主心切,警员是警局上层交代了,务必保护好慕容少爷的安危。

  南宫丞冷眼扫过去,只对视了那么一眼,虽然男人没有过多的神情,但一身杀伐之气,李副官明显看见管家和警员的腿隐隐发抖。

  两人额头上已经冷汗涔涔。

  “南,南少帅,慕容先生受伤颇重,还未醒来。”“说什么时候醒了吗?”南宫丞掀起眼皮,睨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方向。

  “因着前线吃紧,皖城血库告急,医生说失血时间过久,有些缺氧,现在只是度过危险期,醒来……时间还未定。”警员麻溜的转述着医生的话,说完,看着南少帅,希望他不要发火才好。

  “南少帅想了解什么,等慕容先生清醒,我,我们一定第一时间派人知会您,您看……行吗?”南宫丞站在这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管家身后的护卫都快哭了,他们一会儿还能保护住自家少爷吗?管家仍旧坚定的挡住了病房门。

  嗤——看着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南宫丞凉薄的勾起唇角:“给他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费用算我的。”他可不是要慕容泽现在就这么死。

  伤了她的女人,他要让他生不如死!只现在,他需要一个真相,一个……这些年,他不知道的真相!既然没醒,那就不耽误功夫了。

  南宫丞冷冽转身,留下一句——“告诉他,留好了他这条小命,等我来取!”……进了医院一趟,李副官明显发现自家少帅,身上冷气更甚了。

  脸色比即将下雨的天还要阴沉。

  上了车,南宫丞隐在后座,烟草味充斥着整个车厢,他却久久未出声。

  李副官忍不住唤了一声,“少帅……”“派人盯着慕容泽,醒来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是,少帅!”果然,少帅不放心警局那边的人。

  “查一下,白笙现在的住处。”“是,遵命!”他一路小跑离开。

  车里,南宫丞阴沉着脸,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放的都是她给小舟洗澡看见的画面,她的小殊后背,双臂,大腿,几乎全身的伤痕,触目惊心!慕容泽!男人半瞌的眼眸一片猩红,他在车窗框上狠狠的捻灭了烟。

  慕容泽庆幸自己养了个好狗吧。

  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弄死他!

  第12章 南宫丞卑微祈求

  白笙家——叶曼自从警局伤心过度,加上这几个月的担惊受怕,大病了一场,睡着还未醒来。

  白笙的丈夫白岩听见敲门。

  “南少帅?”他手顿了顿,往男人身后看了一眼,见他并未带手下,露出疑惑的目光:“请进来吧。”“谁来了?”屋里白笙听见响,开口问。

  白岩应了一声,“是南少帅。”屋内一静,随即,听见脚步声。

  “你来做什么?”白笙穿着一身白底旗袍,发髻挽的仓促,脸色带着熬夜的憔悴。

  她蹙眉冷目的看着来人,目光不善。

  “我们这小庙可放不下您这栋大佛,请你离开。”南宫丞闻声脸色一沉。

  “笙笙。”白岩见状,忙上前搂了一下白笙,给她披了一件外套,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默默地给予安抚:“生气对身子不好,人都进来了,有什么话摊开说,我去看看伯母,乖。”南宫丞看着两人亲密画面,眼眸一阵刺痛。

  纸面上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样子。

  白笙被白岩顺利安抚,神色不再那么冰冷,但仍旧带着抗拒:“南少帅,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查了,小殊离开之后来过你这里。”南宫丞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白笙,认真道:“我想知道她和你说了些什么,还有,她那一身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南宫丞看似平静,腿边的手却是紧紧握成了拳。

  白笙意外的看了南宫丞一眼。

  随即,薄唇冷掠开。

  “也不知小殊看上你什么。”她和白晚舟从小相识,白家也是皖城比较富有的商户,别人怕他南宫丞,她可不怕。

  白笙冷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没给南宫丞一个好脸。

  “南少帅不是手眼通天吗,小殊发生了什么,您不是动动手指就能查到,何必问我这么一个平头百姓。”“更何况,皖城谁人不知道南少帅娶了娇妻,赶走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既然是一个陌生人,南少帅有什么好问的。”白笙语气不掩饰的嘲讽。

  南宫丞脸色一僵。

  多久没有被人这么嘲讽过了,但这是白笙除了母亲之外,唯二在乎的人了,他不能和她计较。

  白笙等着他甩门而去,没想到他竟忍了下来。

  良久。

  “是我不好,对不起她。”男人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微微颤抖开口:“她不是陌生人,她很重要。”“重要?”白笙琢磨着两个字,咬紧了牙关,看着南宫丞,质问道:“半夜把她赶出门,报警把她逼上绝路,逼看她自尽,这就是少帅你说的重要!”她忘不了那天给小殊开门时,她满身的伤痕,和眼底的绝望。

  然,绝望成这样,她都没有想死,可见南宫丞不过一天,她便自尽了!一想起,她心疼的就想哭。

  “南少帅,现在说重要,您不觉得太晚了吗,我不会说的,请您离开吧。”话落,她起身,就要离开。

  “求你……告诉我。”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甚至隐隐带着祈求。

  白笙猛地顿住脚步。

  南宫丞一字一顿,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

  “请求你,告诉我小殊的一切。”白笙低头,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掉落,她背对着南宫丞,笑的讽刺:“这个字从南少帅口中说出,还真让人不敢相信。”南宫丞起身,微微弓着身子,放低了姿态,认真又肃穆,男人虽气势仍旧冷冽,但眼底的乌青和微皱的制服,显示着他这两日也并不好过。

  白笙一转头,正想说些什么,看到的就是南宫丞这幅样子,后面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

  小殊,你看,人死了,才会后悔。

  第13章 人形兵器

  半晌,她缓缓开口:“你判刑之后,小殊是不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你是不是以为她移情别恋,背叛了你?”南宫丞抿唇不言。

  当初他却是在这么以为,慕容泽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在在她出现后,愤怒异常。

  “其实小殊失踪了,失踪了整整三年,我们去警局报过案,你可以去查,可她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白笙的语气微微颤抖。

  “直到前几天,也就是你大婚的那天,也是我这三年来,第一次见小殊,她满身伤痕,鞭子,蜡烛,簪子……还有一些隐秘的伤痕,遍布全身。”白笙哽咽着,说的断断续续:“你知道她以前,连手破了都会哭的人,我不能想象,她当初得哭的多绝望,伤的多狠,才能用平静的语气,告诉我她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听到此处,南宫丞心尖一阵疼,手指关节几乎泛白。

  白笙回忆着,眼泪不断掉下来,克制自己,才没有把瓷杯砸到南宫丞身上:“南少帅,你知道吗,当初你入狱,她知道你和慕容泽有旧怨,便去找慕容泽游说此时,谁知道那个禽兽不安好心,她借此囚禁了小殊,就在他常去的那个宅子!”“慕容泽那个禽兽还告诉小殊,你被执行枪决了,小殊接受不了刺激,疯了,疯了挣扎两年,南少帅,这些你都知道吗!”“小殊快要死掉,南少帅,可是你做了什么,另娶他人?娇妻在怀?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把她赶到了大街上。”“小殊从被那个禽兽玷污,她手死里逃生才出来找你的,而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看见了她的不忠,你赶她走,不见她!是你绝了她所有的念想和活路!”白笙说到最后,已经吼了出来。

  南宫丞从白笙说完第一句话,就攥紧了拳,眼眸猩红,身上寒意尽显。

  她为了他才……她竟是为了他啊!白笙话落,南宫丞再也站不稳,跌在了地上,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绝望,一句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到他心口。

  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白笙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气息,看着跌在一旁,神情恍惚的南宫丞,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小殊死之后,她想过报仇,包括刚才说说这么多,心中都存着报复的快感。

  可现在,她心中只有悲凉。

  小殊……你看见了吗,你爱的那个男人,是真的后悔了呢。

  ……“小殊说,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你是他囚禁的黑暗里,唯一盼望的个光。

  她终于找到她的光了,你却让她滚……”白笙最后喃喃的语句,一遍一遍重复在南宫丞脑海中翻涌而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白家的。

  他恍恍惚惚,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上了车,李副官等待了许久,见他出来,匆匆相报,说郊外有小股山匪打劫,南宫丞便开车一路飙到了郊区。

  这次的南宫丞把李副官都吓到了。

  按照平常惯例,遇到这些情况,他们只要抓了领头和一些重要组织成员,确定了他们是否有过伤人性命,便交给警局处理。

  南宫丞作为少帅甚至都可以不用参与抓捕。

  可今日的他却像是一头凶兽,带头就冲进了山里,后面支援的手下赶到的时候,只见他已经拎着领头作乱的山匪,一身煞气的下了山。

  山匪两只胳膊明显不正常的耷拉在身两侧,抖得不成样子,明显一副吓坏的神情,让赶来支援的巡警后脊背一凉。

  此时的南少帅冷煞的就像是一个人形兵器。

  “人抓到了,先走了。”南宫丞撂下了一句话,一个人开车离开了城郊。

  等他走后,巡警才回过神,准备问山匪头子其他人的藏身之处,结果还没等文,山匪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一股脑把知道的全都说了。

  生怕少说一句,脑袋不保的样子。

  南少帅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巡警们面面相觑,齐齐打了个冷战。

  第14章 眼睛可真像啊

  此时,南宫丞开着车,飙在崎岖的山路上。

  满脑子都是白晚舟的样子——从婚礼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

  原来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现在无比清晰的一条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想起那场婚礼上,小殊出现的样子,一身狼狈,眼神却是无比的明亮,那是三年等待的曙光啊。

  当初他为什么没有听医生说句话,就把她赶走了。

  他红着眼睛,恨不得当即毙了自己!压抑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哗哗的砸下。

  南宫丞开着车一圈又一圈的飚在山路上,直到车没有油,他弃了车,下着雨也不躲,就这样踉跄的往前走着。

  他仰头看着天。

  良久。

  擦了擦脸,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推开南公馆的门,管家惊呼一声:“少帅,您,您这是去哪儿了,一身的雨水!”南公馆上下忙碌起来。

  卓茵茵举着油纸伞匆匆走来,举在南宫丞的头顶。

  听着嗓音,像是刚哭过:“你这是何苦?”闻言,南宫丞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他负了心中最爱的女人,现在,他又伤了另一个女人的心。

  自认为杀伐果断,坦坦荡荡,却在感情上一错再错。

  他看着只穿无袖单旗袍就跑出来的女人,蹙了蹙眉。

  “进屋吧,外面冷。”卓茵茵抿紧了唇角,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浓郁的化不开的悲痛,像是知道了什么,却永久无法挽回的痛苦。

  “宫丞,你……是不是因为她?你后悔了?后悔娶我去刺激她?南宫丞,你后悔了是不是?”管家看到两人争执,匆匆都避开了。

  卓茵茵不肯走,倔强的站在大雨中,仰头看着,这个她心悦多年的男人:“宫丞,她……是不是就是你心里那个女人……”她心系他,自然看的明白。

  曾经一度,她以为他的性子就是冷漠的。

  可自从那个女人的出现。

  她才知道,他也会为一个人发狂!她看得懂,那是对一个人情根深种的模样,一如……她对他。

  可她的心也疼啊,生疼!南宫丞脊背挺的笔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抬头,想要帮眼前的女人擦擦泪水,可想到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

  他抬头,看着女人,认真道:“是我对不住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忘了我吧。”大雨哗哗啦啦的瓢泼一般落在庭院。

  卓茵茵深吸一口气,强撑露出一抹笑:“别说了,我懂,我懂……”她一把把雨伞塞进南宫丞手里,转头进入雨中。

  “茵茵!”“别过来,别管我,求你了!”我不舍得让你淋雨,但,只求你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她想到曾经的一眼钟情。

  她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在身边,哥哥混的很好,是用命拼出来的,说:哥哥这辈子只会打打杀杀,但茵茵你一定要上学,哥哥护你。

  可终有护不住的时候,她被哥哥的仇家绑架了。

  是南宫丞从天而降,救了她出来。

  后来,她知道了他是哥哥新认识的兄弟,俊美言少,打起架来却一点都不手软,而且学问也好!从那一刻,南宫丞这个名字就住进了她的心。

  再也没能忘掉。

  南宫丞对她很照顾,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她却一意孤行的认为,那是爱情。

  只因他看她的目光很温柔。

  他会看着她,温和的说:“茵茵的眼睛很好看。”直到她婚礼那天,见到那个他叫小殊的女人——她们的眼睛,可真像啊……

  第15章 当年的真相

  南宫丞没有宿在南公馆,他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刚想去别苑,李副官匆匆赶回来,告诉他——“少帅,慕容泽醒了!”南宫丞猛地抬头,眸光一闪。

  “去医院!”半夜,整个医院都安安静静的,只有顶层的特护病房灯火通明。

  南宫丞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和管家发脾气的慕容泽。

  “你终于醒了。”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南宫丞冷冷掠开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抬脚踏进病房,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

  “南少帅,您……来的这么早啊。”管家心一抖,小心翼翼的颔首打招呼。

  看来这位爷是在医院安排了暗哨啊,自家少爷这才刚醒没有一刻钟,这位爷就赶到了!他忙不迭招呼人上前到了热茶。

  “南少帅,您这大半夜的还来跑一趟,我给您倒茶。”“出去!”管家一愣。

  南宫丞已经不耐的掀起眼皮,冷冷睨了管家一眼,“听不懂话,出去!”南宫丞这几天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他多希望白笙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他现在需要慕容泽面对面告诉他。

  到底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慕容泽虐待小舟,这个管家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那小舟的伤就有管家的一份,他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管家颤颤巍巍看了一眼慕容泽,男人靠在床边,一脸苍白的厌世感,却未言语,管家夹着尾巴退出了房门。

  随着门被关上,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空气中火药味滋滋作响。

  半晌,慕容泽先按捺不住了。

  他不愿仰视南宫丞,便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落在南宫丞身上,“你没死,真是命大。”一字一顿,嗓音阴冷如毒蛇。

  “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在你前面。”南宫丞淡淡开口,目光划过慕容泽的脖颈,明明面无表情,无端的,就是让人感受到嘲弄。

  慕容泽瞬间黑了脸色,明显精神气没有南宫丞好,瞪着南宫丞,脸色狰狞了几分。

  他慕容家是北系最有话语权的财阀,可惜却处处被他们南家压一头,不就是北系督军吗,一个只会打仗杀人的莽夫,凭什么要听他的!如果南家没有了,他依着慕容家的财力,扶持一个听话的人,岂不快哉?当时白青山找上门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反正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先是南家那该死的老一对,车祸摔下山崖,“轰”一声的消失无踪,然后是南宫丞入狱,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那么的完美。

  只是没想到,那个傻女人,竟然自愿送上门。

  真是意外之喜。

  那他便不客气的留下了。

  只是没想到,他设计好的让南宫丞“枪决”,竟然没能实行,让他给消失了!没想到将死之局都能让他走活了,真是命大!一想到,他又能重新得到那个女人,慕容泽就狠狠皱起了眉头。

  “南宫丞,她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慕容泽活动了一下微微酸痛的胳膊,换了个姿势,斜眼看南宫丞:“你都结婚了,还要她做什么,还给我得了。”话落,他就看南宫丞眸中涌起了风暴。

  “慕容泽,你告诉我,你这年,你都对她做过什么!”南宫丞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看不见的地方,双拳已经隐隐攥出血痕。

  慕容泽一愣。

  也是,那女人身上那么多留下的痕迹,南宫丞不可能没看到。

  他漫不经心勾起嘴角,笑的邪肆:“还能做什么,夫妻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咯。”

  第16章 得不到就毁掉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南宫丞低哑的嗓音压抑着即将要爆发的情绪。

  他知道慕容泽觊觎小殊。

  “为什么?”慕容泽像是想起了什么,阴郁了神色,“谁让她这么倔,折了反骨,就不会倔了。

  得不到就她,我就毁了她!”男人脸色苍白,眸中却是压抑不住的阴鸷疯狂。

  “还有一件事,我十分想和你分享,南宫丞,她来找我的时候,并不是完璧之身,不过我也不在乎。”“还有,她……怀了你的孩子呢。

  南宫丞,我逼着她流掉了。”慕容泽摆明了就是故意刺激南宫丞,他清楚的知道,怎么才能戳到南宫丞最痛的地方。

  咔嚓——是什么碎掉的声音。

  南宫丞身子轻晃了一下,他从白笙口中得知小殊的伤痛,已经让他不堪承受,却不知还有孩子的失去。

  他和小殊的孩子……南宫丞沉默了,他身上原本凌厉的的气势收敛了起来,却危险更甚,好似深渊暴风雪前的平静。

  慕容泽还在挑衅着。

  “砰——”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南宫丞的拳头砸在了慕容泽的脸上,“慕容泽,你找死!”南宫丞一拳接一拳,毫不在意慕容泽是否是大病初愈,眼眸猩红,一副要他死的模样。

  “少帅!”“慕容先生!”一时间,医院乱成一团。

  动作拉扯间,慕容泽吃痛,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脖颈间的纱布。

  慕容泽痛的白了脸,门外管家看的吓坏了,推门要进来,却被南宫丞带来的副官推出了外面。

  他知道少帅这几日压抑的情绪,还有夫人的死,和慕容泽脱不了干系,看着少帅揍人,自然不会放任进去捣乱。

  慕容家的家丁人数不少,可和南宫丞带来的人相比,还是弱了许多。

  那可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兵。

  不过一会,门口怒吼声安静下来。

  慕容泽的人已经被制伏,趴在地上嗷嗷叫。

  警局的人冲进来的时候,慕容泽还剩几乎一口气。

  “少帅,求您快停手吧,一会儿把人打死了!”警局几个壮汉上前,才拉住暴怒的南宫丞。

  慕容泽感受到口腔的血腥味,舌尖舔过牙齿,眼眸泛起猩红。

  “南宫丞,咳咳咳……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周围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南宫丞满身戾气,居高临下的睨着慕容泽,字字冰冷:“就这么简单的让你死了,也太便宜你了,等你去小殊的坟前磕完头,我再要了你的命!”他不加掩饰的杀意,让在场的人纷纷打了个冷颤。

  警局来的人,脸色更是复杂,南少帅这话,他们是要给局长传达,还是不传达啊。

  和众人惊恐的表情不同,慕容泽呆住了。

  “南宫丞,小殊怎么了!”“南宫丞,你他妈给我站住!”“咳咳咳……你回来,说清楚!”小殊怎么可能死了,这三年尽管从未回过头看他一眼,却也没有寻死。

  慕容泽嘶哑的嗓音怒吼,可回复他的只有南宫丞走远的身影……

  第17章 罪名

  离开医院,南宫丞直接去了慕容泽别院的宅子。

  管家在医院照看着慕容泽,护卫也同在,别院只剩下一些普通的佣人。

  南宫丞就这么闯了进去。

  宅子里兵荒马乱,尖叫乱做一团。

  南宫丞随手抓了一个佣人询问:“小舟的房间在哪儿!”南宫丞一身戾气,佣人抖得说不出话。

  “说!”佣人吓得指了指宅院后院里面一个三层洋楼。

  洋楼和整个宅子原留的风格,格格不入。

  似是光鲜靓丽,又似是冰冷孤寂。

  南宫丞松开佣人,一身冷意的大步流星走过。

  佣人哆哆嗦嗦半天才站起来,疯狂的往宅子门口跑。

  南少帅来了,这件事要赶紧告诉少爷才行!……一路上到楼阁。

  一脚踹开阁楼的门,一股子阴暗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小的阁楼里,只有正中间放了一张床,角落里一张桌子,桌上是一个打翻的油灯。

  阁楼房顶压抑低垂着,唯一一个不大的窗子被木条封死,正正方方的像是个棺材。

  南宫丞深色的眸子里,布满了冷冽的寒意。

  一步一步走进阁楼。

  脚底似有千斤重,脚步缓慢,南宫丞缓缓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这里小舟的呼救声。

  都是他。

  都是为了他!小舟才走到这个地方,陷入如此险境。

  那时候,她看见自己大婚的报纸,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

  南宫丞啊南宫丞,你自诩聪明过人,可逆宁愿相信慕容泽这个禽兽,都没有信小舟。

  你个混蛋!重重的悔意涌上心头。

  南宫丞扶着着墙跌落在地。

  墙上是什么?指尖碰触到坑坑洼洼的墙壁,他不经意转头,看见的墙上的字,瞳孔剧震——那是他的名字!南宫丞,南宫丞……一笔一划,深可入墙,斑驳的墙壁布满的大大小小的字,还有日复一日的计数时间。

  指尖颤抖划过,南宫丞心中百种滋味翻涌。

  ……这天半夜。

  警察局局长被电话吵醒。

  不耐烦的接起电话,不知听到了什么,神情转为凝重。

  翌日一早。

  慕容泽别院被查封,慕容泽也被下了拘捕令,罪名是:涉嫌囚禁伤害他人。

  慕容泽在医院被问了口供,他终究是受伤行动不便,宅子也没想掩盖,犯罪现场被警局全面封锁,罪名板上钉钉。

  只是,两天后的晚上,慕容泽从医院失踪,不知所踪。

  ……日子一晃而过。

  从那天大雨过后,南宫丞就一直未回过南公馆,期间卓茵茵也闭门未出。

  直到她接到他哥的电话。

  “茵茵,宫丞对你怎么样,你大婚哥哥也没能赶来,哥哥很抱歉。”听到哥哥的声音,卓茵茵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叫了一声:“哥。”“怎么了?”卓然瞬间听出了妹妹嗓音的不对,提高了嗓音:“宫丞欺负你了?”电话里只能听见卓茵茵低声抽泣的声音。

  卓然在电话对面也沉默了。

  当初卓茵茵执意要嫁给南宫丞,他本就是不同意的,同样身为男人,他看的出来——那是心里已经住人的。

  他知道南家遭难,南宫丞心里是又恨的,心中怕是没有别的儿女之情。

  然,他这个傻妹妹就是执迷不悟,一头扎进去,陷的越发的深。

  他这个做哥哥的,执拗不过妹妹,看着卓茵茵日渐消瘦,茶饭不思,终究是软了心。

  南宫丞也是个狠人,不过一年多时日,从无名小卒,到战功赫赫,一朝东山再起。

  不但重新夺回皖城少帅的位置,还报了杀父之仇。

  期间不知道卓茵茵和他商议了什么,竟让南宫丞答应了娶她。

  事急匆忙,甚至都没等他安排好一切,筹划一个盛大的婚礼给妹妹,这个傻妹妹就和和南宫丞一起回到皖城,举办了婚礼。

  气死他了。

  “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放任你和他在一起。”卓然后悔了,听着妹妹的声音,就知道她过得不好,这个妹妹,从小娇娇嫩嫩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楚。

  “哥哥,我不后悔。”“还替他说话,我这就找人弄他……”“不要,哥哥不要!”卓茵茵擦掉了眼泪,“哥哥,你不要怨他,你要是找人伤他,就是伤我!”“你!”话音刚落,卓然就怒了。

  “你说,他到底有什么好,你说你愿意等,他却大婚当晚不归家,他可有把你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放在眼里!”“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卓茵茵愣了,远在他方的哥哥,怎么这都知道了?

  第18章 我想回家

  罢了。

  卓然泄气,无奈的叹气:“都怪我把你从小保护的太好了,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好。”卓茵茵抿唇,心里是涩涩的疼:“哥哥,你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卓家救了他,给了他人脉和财力的支持,他做了什么,白眼狼!”“哥……我想你了,我想回家……”电话对面正准备骂人的卓然顿住了:“嗯?茵茵你说什么?你说……回家?”卓茵茵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释然道:“宫丞爱的不是我,我明白了,有些事……强求不来,想通了,也就放下了。”“好妹妹,好妹妹……”卓然还以为她这个妹妹会一头扎到死呢,万幸,万幸。

  卓然心疼的开口,道,“你等着,哥哥这两天就派人接你。”“谢谢你,哥。”……卓茵茵放下了她对南宫丞的执念,而南宫丞,却陷入了梦魇。

  窗外飞雨敲打着窗棂,别院里陷入一片寂静,南宫丞躺在床上,似远忽近的雨声在耳边交绕。

  恍惚之中,他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宫丞哥哥。”南宫丞猛然睁开双眼。

  “小舟!”梦中的小舟一袭淡蓝色绣花锦缎旗袍,笑的是那么温婉,站在窗边,她笑着向自己伸出手,“宫丞哥哥,你过来啊。”女子干净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期待。

  猛然涌起的喜悦,充斥胸膛。

  “小舟,小舟你终于来了!”南宫丞几乎是飞奔到女子的面前,女子却转身朝门外跑去。

  “外面下雨,小殊别去!”南宫丞慌忙冲进大雨中,却并没有被淋湿,场景转换,他站在了桑椹树下,鼻尖是果蔬的香气。

  女子笑意盈盈的站在桑椹树下,摘了一颗饱满的桑椹,垫脚递到南宫丞的面前:“宫丞哥哥,桑椹酸酸甜甜,可好吃了,我喂你。”南宫丞下意识的皱眉。

  他不习惯太过于酸涩的东西,正准备开口说你吃,就看见女孩失落的的眼神。

  他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忙不迭开口:“我吃,你给我什么我都吃。”哪怕是毒药,我都甘之如饴。

  南宫丞正想伸手的时候,眼前女孩消失了,画面一转,他们站在摇摇欲坠的天台上,女子手拿着枪,颤颤巍巍,满目悲伤。

  “小殊!”他大吼一声扑过去,想抱住她。

  可是没用。

  他的身子像是被什么禁锢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见她说:“宫丞哥哥,你不信我。”“宫丞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可你却没有来。”“宫丞哥哥,你说过会娶我,可你却娶了别的女人。”“宫丞哥哥,我不理你了。”南宫丞疯狂的摇头,呼喊着她的名字,祈求她放下枪。

  可怎么样都没用。

  任凭他嗓子喊出血,女子都恍若未闻。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心爱的女子,再一次举起枪,对准太阳穴,在天台上那呼啸的冷风中,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不要!小殊!”回应他的只有呜咽的风声。

  他掩住面,泪无声的滴落下来。

  小殊,小殊……他把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女子,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女子,给弄丢了……“小殊,再给我一些时日好不好,不要喝孟婆汤,等我,好不好……”等我给你报了仇,我就去找你。

  第19章 她要下葬了

  窗外,大雨瓢泼,洒进窗里。

  南宫丞猛然惊醒。

  不知窗子为何是半掩的,冷风伴着纷杂的雨声传来,南宫丞打开灯,关上窗,良久,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个暗纹锦盒。

  天鹅丝绒上面铺着一个玉戒。

  南宫丞指尖摩挲着玉戒,目光渐渐柔和。

  那一年,是他的小舟年满十六岁的时候,那一夜,他们偷尝的禁果。

  虽说引入西洋潮流,民国已经不像是明清那样的禁锢严苛,然,婚前失贞对于女子来说,也是莫大事情。

  他说:“小舟,你是我南宫丞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妻,我定不负你。”小舟在他怀里羞红了脸颊。

  他听到她轻声问:“宫丞,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是的。

  他都喜欢……他想要给他的小舟一个盛大的婚礼,他都能想象到婚书上的誓词: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可天不遂人愿。

  谁能想到,灾难发生的如此之措手不及。

  南督军府一朝衰落,被奸人算计,父母双亡,他锒铛入狱。

  他的小舟……是他连累的小舟!三年。

  一切都变了。

  他本想给小舟最美好的记忆,最风光的嫁衣,最终给她的,却是……却是最灰暗的伤痛和记忆……一瞬间,悲痛入潮水一般湮没,南宫丞捂着眼,深吸一口气,任由那无尽的哀伤蔓延缠绕紧缩,把他彻底湮没。

  指尖的玉戒泛着莹绿的光芒,柔和纯粹,似乎是主人千百次的抚摸过。

  南宫丞最后看了一眼戒指。

  望着窗外大雨氤氲的天色。

  眼眸渐渐暗淡。

  这枚戒指,他终究没了机会,亲手给小舟带上…………第二天,南宫丞回到了南公馆。

  碰上从楼梯而下的卓茵茵,后面跟着玲珑,拎着箱子。

  两人四目相顾,卓茵茵红了眼睛:“我走了,今天的船票。”“你……”南宫丞开口,卓茵茵目光似时含着隐隐的期待。

  “一路保重。”卓茵茵目光暗淡下来:“你……多保重身子。”南宫丞:“谢谢。”卓茵茵:“再见。”南宫丞:“嗯,再见。”……南宫丞遣散了公馆里面的佣人,所有为了大婚准备的东西也全部都拆掉了,公馆就这么空了下来。

  马上就是小舟下葬的日子了。

  快了。

  快了……晚上,南宫丞喝的酩酊大醉。

  他不知道灌下去了多少酒,左右紧紧的捏着那枚戒指,右手中洋酒像是不要命一般灌进嘴里。

  他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想要小舟入梦。

  再次入梦。

  可他又不忍心,不忍心看见小舟在梦里再一次痛苦的样子,哪怕是在梦里,他都不忍心,可是,他又想见她。

  痛苦快要把他湮灭了。

  李副官赶到的时候,只见南少帅身边一片倒地的瓶子,七零八落,只有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戒指,很紧……李副官吓得扶起自家少帅,心疼不已,“少帅,你不要命了!”南宫丞沉默不言。

  李副官叹气,说了一句话,南宫丞立马清醒了。

  他说——明日,是白晚舟下葬的日子。

  第20章 墓园看她最后一眼

  墓园里烟雨朦胧,一片寂静。

  这墓园,一看就是极好的地域,两面绿水环绕,背后青山巍峨,蜿蜒的翠绿仿佛山水画一般,铺开了整个墓园。

  在雨中,平添了几分江南婉约之美。

  一素衣旗袍女子,撑着油纸伞,雨水滴答落在伞顶上,发出错落有致的悦音。

  “叶伯母,您不能再哭了,仔细眼睛。”旗袍女子右手搀扶着一名老妇人,只见老妇人眼眶泛红,旗袍女子眼中布满心疼。

  “小舟在这地下,还不知道多冷呢,我,我能不担心吗?”下过雨的台阶湿滑,老妇人行走不稳,眼看就要摔倒,背后伸过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扶了老妇人一把。

  “谢谢——”老妇人一边开口,一边转头,看见来人,声音戛然而止。

  “南宫丞!”老妇人本就不稳的情绪再度崩溃,抖着手拽住男人的衣袖,恨意尖声传来:“你还我的女人,你该死,你该死……”南宫丞一声黑衣制服,笔挺庄重,站在原地任老妇人又抓又打,没有还手。

  绵长的雾雨洒落男人脸庞,似是雨,又似是泪水。

  “叶伯母,医生说您不能再激动了,小心身子。”叶曼一口气没上来,白笙吓得脸一白。

  她忙不迭扶住叶曼,没好气的推了南宫丞一把,恶狠狠道:“事到如今,南少帅装什么好人,请您走开!”雨绵绵长长,朦胧了墓园,南宫丞跟在两人后面,一直到看见那个带着照片的墓碑,心刺痛起来。

  “我只是想来再看看小舟,请您成全。”“南少帅,小舟不想见到你,人都因你而死了,凭什么你想来看她,她就得接受。”叶夫人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白笙怒目而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小舟!”“我就看她,最后一眼。”男人神色沉重,指尖攥的生疼却好似感觉不到,他一字一顿:“最后一眼过后,我便不再来打扰她。”等他报了仇,便会去找她。

  “你!”“罢了,笙丫头。”白笙怒气不平的想要说些什么,被叶夫人拦了一把。

  既然是最后的道别,就别打扰了小舟墓前的清净吧。

  叶老夫人无力的摆摆手,示意白笙扶她走。

  就这样,两人祭拜完离开,只余下南宫丞一人墓碑前。

  一叠白福记的豆糕,一盘桑葚,还有几样精致可口的零嘴,都是白晚舟喜欢的吃食。

  “少帅。”李副官不知什么时候到来,在南宫丞身后,送上了一束白玫瑰,又隐身而去,南宫丞把白玫瑰缓缓放在墓前,上前轻轻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呢喃出声:“小舟,我来看你了。”心脏像是被蛛丝缠绕,密密麻麻们的疼痛泛起。

  如果说死亡是惩罚的最好方式,他感受到了,他每天都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他多么想再次把他的小舟拥入怀,却,再也做不到了。

  不知他在细雨中站了多久,直至浑身湿透……一阵风刮过。

  李副官在身后出现:“少帅,慕容泽出现了。”

  第21章 动手吧

  慕容泽自那日失踪,警局的人多方追查都查不到。

  这件事也同时告知了南宫丞。

  今日,却有了慕容泽的消息。

  男人的眸子变得冷冽:“他在哪儿?”李副官顿了一下,道:“眼线说在山脚下看见一辆陌生的车,车里似乎就是就是慕容先生,少帅,他会不会……是来祭拜白小姐的?”今日是白晚舟下葬的日子,因慕容泽罪名加身,如果不容医院逃离的话,只怕是伤势好了之后,直接入狱,所以副官如是猜测。

  南宫丞脸色冷了下来,挥手,副官隐匿不见。

  良久。

  南宫丞看见慕容泽在一名护卫的陪同下,悠悠然的出现在视线中。

  看见墓前的身影,慕容泽眸中闪过一丝阴鸷的暗光。

  “南宫丞,好久不见。”南宫丞身形未动,只是笑笑,慕容泽只感觉身旁一阵风袭过,身边带来的护卫倒地,耳边听见传来南宫丞低沉的嗓音:“你还敢来,你真是不怕死。”“死有什么可怕的。”慕容泽不屑的扬起下巴,看着眼前的男人:“我慕容泽这一辈子,还没有怕过什么东西!”唯独……怕过一个人不爱他。

  就是白晚舟那个傻子!遥遥望着那个墓碑上的照片,细雨朦胧中,恍惚间,慕容泽想到了初次见她的样子。

  一场觥筹交错的酒会上,多少皖城不同势力相聚。

  皖城势力刚开始拔起的时候,那时候,慕容家还只是一个普通财阀。

  母亲和父亲联姻相识,本就感情淡漠。

  父亲贪色,家里就能数的过去的,就不知道几房姨太太。

  母亲郁郁而终,对他的打击不小。

  而那场宴会,父亲偏偏把他给带上,哪怕他绝食一天抗议,也没逃脱,他知道,无论父亲有多少个姨太太,他永远都是长子,身份最高贵的那个,却也是,联姻最好的哪一个。

  那年,父亲要攀附主办方的势力,打算让他娶了对方的女儿。

  当时的慕容泽也还只是一个15岁的学生,怎会甘心被父亲如此摆弄。

  宴会开始后,他趁着父亲和别人共交谈,偷偷溜出了门,天太黑,他本是朝着大门走,却不知怎么的拐进入了后花园,心疾发作,疼的发几乎要昏死过去。

  该死!他特意晚上往外跑,却迷失在这里,等天亮,发现他的只能是具尸体了吧?慕容泽悲哀的心想,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突然,一道清脆软糯的声音传来,迷糊中,他好似看见了一个漂亮精致的少女,一脸急切的询问他,那双担忧的双眸,干净澄澈,他多久没有看见有人这么真心实意为自己担心过了?慕容泽蹲在地上,疼的说不出话。

  下一秒,他听到少女匆匆跑远的声音。

  罢了。

  许是他疼痛过度,发癔症了。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迷迷间,他听到很多人嘈杂的声音。

  后来才知道,是那个少女去大厅,叫来了大人。

  慕容泽一直在想,假如那年初遇,他不是狼狈的痛到说不出话的模样,他是不是可以和那个少女多说几句话,许是,以后可以成为朋友呢?可有谁能料到?只有那一双眼睛,从此,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或许在少女的眼中,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在他心中,那就是一道光。

  后来,他奋不顾身的追逐过,失败了。

  少女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正是南宫丞。

  “南宫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能有小舟陪在他身边,信任他,容忍他,心里只有他,这让他意难平。

  怎么能容忍!小舟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疯子,从来没有感受过光的人,一旦感受过光,那便不肯再回到阴暗。

  爱她一点都不比南宫丞少,为什么,她就不肯回头看看他!他到底哪里不如这个人!他不愿意放她离开,禁锢着她,用尽所有手段。

  却,毁了小舟。

  好像,他错了。

  再听到小舟死讯的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也死了……“动手吧!”慕容泽抬眸,看向南宫丞。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慕容泽抬眼,笑的挑衅,“是,就是觉得你不敢。”“为什么?”南宫丞开口。

  他知道慕容泽一心求死,主动送上门,主动挑起他的怒气。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22章 你相信转世轮回吗

  慕容泽勾起一抹邪笑。

  他一副诡谲的笑容:“你杀了我,我就告诉你。

  。”话落,一把冰凉银质金属,抵在了慕容泽心口。

  南宫丞看着身子还虚弱,摇摇欲坠的慕容泽,目光更是寒冷。

  “不管你耍什么把戏,今天你都得死!”这是小舟没有完成的愿望,这是父亲死的怨,他一一都要帮他们偿还!云,愈发的低沉,雨,愈发的大,漫天大雨倾斜而下,伴随的滚滚惊雷,似乎在为什么哭泣。

  天空中黑云慢布,忽的狂风大作,吹得天地翻滚,远处一棵树直接倒下。

  漫天风雨中,只有南宫丞和慕容泽相对而立,两个男人伫立在风雨中,谁都不肯让步。

  砰——整个世界颠倒。

  慕容泽脸色瞬间退去了血色。

  “哈哈……你输了,你输了南宫丞,咳咳咳……”慕容泽猛然一步上前,紧紧攥着南宫丞的衣领,眸子疯狂。

  南宫丞看着他,目光冷的带着森森寒气。

  慕容泽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寻死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把玉簪,“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

  南宫丞,你相信重生吗——以心头血滴落,以玉做媒介,我要去找她了,我要先比你找到她……”闻言,南宫丞脸色骤变。

  慕容泽却一直笑着,缓缓倒下,原本碧绿的簪子像是吸收了血液一般,泛起红光。

  ……慕容泽失踪了,警局一直在寻找,直到说有人在西郊墓园看见过慕容泽的身影。

  南宫丞被警局局长招来喝茶。

  “少帅,初九那天,您是否见过慕容先生。”“有事?”南宫丞一身寒气,坐在沙发上,眸色很是不耐。

  他一想到那天,慕容泽说过的话,心头就是一阵暴躁。

  他有什么资格去找小舟!想到此,他冷眼看了一眼警局局长,“有什么赶紧问。”局长无奈招手,一个护卫打扮模样的人进入,看见南宫丞,明显瑟缩了一下。

  “你说你被慕容泽雇佣,去墓园时候,是否见过南少帅。”“见……见过。

  就是见到少,少帅之后,我就被什么人打晕了。”真是麻烦。

  南宫丞低嗤一声。

  局长看向南少帅:“您看?您之前在医院说……”南宫丞皱眉。

  “见过又怎么样,打了他一顿,我就走了。”局长无言以对。

  “如果没什么事情,劳烦让让,近期土匪猖獗,训练紧张,等着本帅处理呢。”警局找不到任何南宫丞杀害慕容泽的证据,不好多加为难,只能放他离开。

  南宫丞趁着这几日,严格筛查了慕容泽最近都和什么人见过面。

  之前,他是想要一心求死,追随小舟而去。

  慕容泽的疯狂,让他迟疑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个疯子。

  可,如果这是能够见到小舟的唯一生机呢?他不是怕死,他是怕再也见不到她。

  南宫丞摩挲着怀中玉戒,目光渐沉。

  ……一周后,李副官打听到了慕容泽曾经秘密去过皖城古刹寺。

  当晚,南宫丞就赶到了古刹寺。

  副官不知道他的少帅进去和方丈聊了什么。

  只知道,他出来后,直奔南公馆而回。

  第三天,他失踪了。

  不知去处……

  第23章 再次相逢

  低声交谈伴随着衣料摩擦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嘘……”林舟儿掩住好友的嘴,防止她一惊一乍的惊扰了门口的家丁。

  “千万别说话哦,不然一会儿,我们谁都溜不出去了。”被掩住嘴巴的女孩子疯狂点头。

  林舟儿这才满意的放开好友叶笙的嘴巴,葱白的指尖点了点好友的脑门:“看你胆子小的,上学逃学,翻墙逃家,这些都不经历一下,简直太无趣了。”两人从后门偷偷溜出了院落,看到后面没有人跟上来,同时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街上,夕阳已经落下,华灯初上。

  “走,我们去个好玩儿的地方。”林舟儿笑眯眯的走在前面,叶笙紧追其后,两人一路逛,直到走到目的地,叶笙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小,小舟,我们来这种地方,回去不会被挨揍吧,我怕我爹……”站在灯红酒绿的大牌匾门口,叶笙一副怕怕的模样,抬头望去,赫然就是——百乐门。

  林家和叶家都是传统家庭,两方父母管教比较严,女子都是送去的女子书院,更别提可以逛百乐门这种地方了。

  “谁说想见识红衣舞女跳舞的,嗯?”看到周围人隐隐打量的目光看来,林舟儿轻轻敲了敲叶笙的手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借来的合适的男装,你可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啊,站好了你。”说实话,叶笙心里也是隐隐期待的。

  听说百乐门舞女门一个个身段都是一顶一的,唱歌也好听,还有那漂亮精致的旗袍裙,可惜他们父母不会让他们去学这些唱歌跳舞,自从听闻班上一个同学说过之后,她那个好奇心呀。

  就像是小猫爪子挠一样。

  看到叶笙轻咳一声,站直身子,打开了摇扇,林舟儿眯了眯眼睛:“这才对嘛。

  走着!”……百乐门的服务生,将二人带到楼上的包间。

  位置不是特别好,在最远的一个角落,但也就这一个小角落的包厢,就花掉了林舟儿的一块银元,平凡人家一个人一个月的开销才3,4块银元,百乐门不愧是消金窟,花销惊人。

  一会儿还要点果盘零食,看舞女,得省着点花。

  一旁的叶笙有点拘谨,又有些好奇,她偷偷的打量了一圈,一转头,就看见林舟儿兴奋的目光望向台下,台下晚上会有表演,这会儿还没有上场。

  林舟儿一手抻着栏杆,一边嗑着瓜子,好不自在。

  也就是林殊儿能这么大胆了,如果不是家里拘束的严,她怕都能去烫个波浪卷。

  ……林殊儿看的正开心。

  忽的——一道不能忽视的实质性视线看过来,林舟儿下意识的转头,对上一双带着点阴郁的眸子。

  好奇怪。

  见她转头望去,阴郁少年楞了一下。

  忽地,阴郁的少年展颜笑了,凌冽的模样瞬间转化为柔和,明媚耀眼。

  林舟儿一怔,赶忙收回视线,不再看向那个方向。

  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她又不是么见过,至于这样惊慌失措吗?淡定。

  林舟儿从大脑剔除这一段奇怪的感受。

  第24章 人算不如天算

  很快,舞台上的精彩节目开始了。

  每个包厢都有玫瑰花,是今晚舞后的彩头,每个上台表演结束后,便由众人往台上丢玫瑰挂,玫瑰花最多的那一个舞女,便是今晚的舞后。

  既然是消金窟,舞后不单单只有表演一个项目,看上的公子哥,是可以带走的。

  林殊儿却是不知,只是看着大家如此激动,挺开心。

  一轮舞蹈唱歌表演过后,高居榜首的是一个名为白玫瑰的女子,打扮素雅纯洁,歌喉动人,正是人如其名。

  众人欢呼起来。

  台上的玫瑰花堆满的台面,很快领头的出现,表明今天可以让白玫瑰出场陪客人喝酒。

  竞价开始。

  “二十银元!”“四十银元!”“五十银元!”台上的舞女脸色渐渐苍白,不知怎么的似乎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林殊儿疑惑的看着,越看越熟悉,舞女的妆容还是改变了一些原本的面容,她趴在栏杆仔细看过之后,脸色变了变。

  她招来服务生,细细询问了什么。

  林殊儿这才恍然大悟。

  却原来,喝酒,不是真的喝酒?白玫瑰也是来到百乐门之后,第一次陪喝酒,整个人都是慌张的。

  林殊儿蹙起眉头。

  “六十银元!”她缓缓举起牌子,楼下立马有服务生帮她报价。

  不知怎么的,刚才那个冲她笑的家伙也举起了牌子。

  “八十银元!”“九十银元!”“一百银元!”林殊儿忍者吐血,把价格提升到了一百银元,这已经差不多是她的极限了。

  而一直咬着她不放的,正是对面那个笑的好看的男人。

  林殊儿恨不得过去挠对方两下。

  刚才不竞价,现在跑来凑什么热闹。

  林殊儿刚想再次举牌子,对方又举起了牌子,这个牌子和他们手中银色牌子的不一样,是金色的。

  又要加价?混蛋啊!林殊儿气的直抓椅子,一旁的叶笙小声低头,“你需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个小黄鱼。”一个小黄鱼,相当于三十银元,叶笙还能在给她支援一点。

  林殊儿咬了咬牙,刚想叫价一百三十银元,就听对面男人清冷的嗓音缓缓开口:“一根大黄鱼。”林殊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那个金色牌子是黄鱼!!!一根大黄鱼相当于十根小黄鱼,三百银元!一口血梗在喉头。

  上不去下不来!一根大黄鱼,这人是不是疯了!不止林殊儿,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出手一根大黄鱼的客人疯掉了,一个舞女而已,一根大黄鱼,都可以买一个宅子了!最后,一骑绝尘,那个笑面男人用一根大黄鱼,成功拍下白玫瑰的一夜。

  当林殊儿正计划着怎么闯门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何人?”“这位客人,一位贵客托小的给您送来一个字条。”林殊儿抬头,正对上远处那个男人的眼眸,男人挑眉冲她勾了勾唇。

  哎呦。

  挑衅她!怎么,有钱还要倒她眼前耀武扬威?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男人!真是气死她了!“拿来吧。”林殊儿没好气的接过纸条,等看清字条上的内容,懵了一瞬,心道: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大价钱拍下了人,不留给自己,反而送给她?有钱人都这么玩儿吗?林殊儿疑惑的大眼睛看向叶笙,“人要送给我,但要见面谈?你觉得那个人什么意思?”叶笙更是懵。

  林殊儿总觉得有什么猫腻,却又架不住要见白玫瑰的急迫心情。

  那个白玫瑰,太像她同班的一个同学了,前几天还听说家里出了事情,好像要辍学,却没想到在这人见到,不管怎么样,同学一场,她见到了不能不管啊。

  看来,只能答应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而此时。

  在一号包厢等待的慕容泽,喝了半杯酒,都没能够压住不稳的心跳。

  找了她这么久,终究再次见到了。

  小殊。

  哪怕你做了伪装,我也能一眼认出你的眼睛。

  多少个清冷午夜,那双清澈的眼睛,干净的笑容,深深刻在他的心上,念念不忘…………这边,林殊儿由服务生带路,进到了一号包厢,林殊儿近距离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一身西式打扮,西装马甲,领带上泛着银光的领带夹,整个人清冷矜贵,看着样貌,根本不像是能够为舞女一掷千金的没脑子人啊?可惜却是做了这事儿。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白长了这矜贵帅气的脸。

  “什么事儿,直说吧。”林殊儿一撂衣袖,坐在了椅子对面。

  还没开口,就被这公子身边跟着的人呵斥了一声:“三爷还没说让你坐,你怎么——”“阿城,退下。”慕容泽蹙眉,一记眼刀过去,阿城乖乖退到一边,打开门,出去了。

  叶笙吓了一跳,拉紧了林殊儿的衣袖,她悄悄的指了指慕容泽的腰间,鼓鼓囊囊的一个皮夹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大家心知肚明。

  “不怕。”林殊儿拍了跑叶笙的手背,这光天化日的,她就不行,这个叫什么三爷的还真敢动手不成。

  “惊扰到姑娘了,我很抱歉,轻姑娘过来,只想说,过几日是在下生辰,想请姑娘来慕容公馆参加宴会。”林殊儿一愣。

  慕容公馆,可是她理解的那个,皖城最大的财阀慕容家?据说皖城最大的财阀掌权人年轻俊美,可就就眼前这个人?看着林殊儿怔楞的神色,慕容泽勾唇笑了。

  “这便是在下的条件。”林殊儿回过神,“我参加你生日宴会,你便把白玫瑰让给我?”“正是。”“那如果我出钱和三爷要人呢?”“不给。”看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烦请慕容先生遵守诺言,届时我登门参加,告辞。”话落,林殊儿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慕容泽本想和小姑娘在几句话的,可惜,算啦,小姑娘想性子变了,不能这么贸贸然,吓到她就不好了。

  既然已经找到她,那,不急,慢慢来。

  慕容泽计划的是完美的,但是他忘记了,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第25章 今日起,你做本帅的夫人

  隔天。

  皖城张灯结彩,清扫街道,迎接新上任的少帅。

  全城百姓都争先恐后,想要一睹新上任少帅的英姿。

  据说新上任的少帅年轻却手段狠辣,仅仅三十三岁的年纪,便立下赫赫战功,平步青云。

  然,据说虽然年轻,样貌却是凶狠的,脸上有刀疤,可以吓哭小孩那种。

  可就算样貌丑陋,也阻止不了百姓的好奇心。

  人啊,总是对英雄怀有敬仰之心的。

  于是,午时。

  她去看了整齐的车队,傍晚,又溜进了欢迎宴,宴会场,去看新任少帅。

  没想到竟是个舞会。

  喧闹鼎沸,林殊儿随着众人,带了一个面具,也悄悄的溜了进去。

  灯光晃眼,众人都带着面具,谁才是少帅啊?林殊儿皱着鼻子,转了一圈,突然音乐鼓点声急速起来,林殊儿被人撞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小心。”腰间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了她一下,她才发现他落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音乐声最后一个高潮结束,众人停下里,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

  甚至,后退了许多,一下子林殊儿周围空了起来。

  她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

  “一晚上都见少帅冷面坐在那儿,没想到少帅也会英雄救美!”“带着面具,你哪里看得到冷面啊!”“就是看得到,靠近都觉得冷好不好……”“一晚上也没看见少帅的样子,好好奇啊……”对上面具后那双深邃的眼眸,林殊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心跳加快。

  面具下,男人勾唇,嗓音低沉:“你没事吧?”林殊儿心跳愈发的快了,低哑如同醇厚红酒一般的嗓音,让人能溺死在里面。

  这谁能抵得住。

  “啊,没,我没事。”林殊儿羞红了脸,挣扎的想要站起来,男人却陡然收紧了手臂,似是不愿松手,林殊儿捕捉到众人惊讶的目光,有些难堪,下意识的抬手想推开男人,好死不死的打掉了男人的面具。

  众人呼吸一窒。

  心想:哪里丑了!!这么俊美的样貌算丑?让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活不活了?不会是太俊美上战场不能服众,才说丑的吧?南宫丞看着怀中想小女人,轻轻挑眉,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揭下面具的后果吗?”“不,不知道。”林殊儿已经醉在了男人的声线里,幽幽不知方向。

  “嗯,那我现在告诉你。”男人故意拖长了语调:“谁揭了我的面具,就要嫁给我,为妻。”林殊儿陡然瞪大了眼睛。

  周围也一阵阵抽气声响起。

  怎,怎么这个宴会,还有这个要求呢?莫不是骗她的吧?“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帅的夫人了。”话落,他横抱起林殊儿大步流星而去,留下一群不知所然的人,默默互相对望……刚才发生了什么?少帅新上任,皖城政府举办宴会,欢迎少帅,中途少帅一直坐在那儿带着面具一眼不发,之后——他出手救了一个要摔倒的姑娘,诓人家揭了面具,就要嫁给他,然后,就把姑娘抱走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有些迷幻。

  ……被南宫丞抱着的林疏儿,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她睁着两只迷茫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南宫丞,有些不解,有些惊讶,却……没有抗拒。

  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只知道,当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说要娶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了一下。

  失去了平衡。

  她又看看了男人,少帅自然是军营里面出来的,浑身都闪着光,身姿挺拔有安全感,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不知为何,那双湛黑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忧伤,让她的心一痛。

  在仔细看,又没有了。

  ……就这样,林殊儿连怎么被抱进车,怎么到的南公馆,都不知道。

  公馆里面很漂亮,亭台水榭,秋千池塘,一眼望过去,都是林殊儿喜欢的风景。

  她扒着车窗,望着秋千,抿了抿唇。

  头顶蓦的传来笑声:“喜欢秋千?”林殊儿点了点头。

  头顶被一只大手揉了揉,南宫丞粗粝的指尖轻点了点小女人的鼻尖,暮色下,染了几分温柔:“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林殊儿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这里有一个好听的故事,讲给你,想听吗?”那人循循善诱。

  林殊儿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她最喜欢的就是新奇的故事了!南宫丞定定的看着小女人的眼眸,弯了弯唇角,那些封存的记忆,迟早有一天会被拾起,与其突然知道后的痛苦,不如一开始……就让她知道一切。

  至于她要如何。

  他,不强求。

  庭院里蝉鸣清脆的响着,林殊儿肩上落了一件染着温度的制服外套,她微微动了动,侧头看向男人的侧颜,没有拒绝。

  那样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哀伤又蔓延。

  她有些不忍。

  秋千轻轻摇晃着,故事开始了。

  “他们呀,是青梅竹马。”

  第26章 不怕,我在

  男人不止样貌好,嗓音也低醇,娓娓道来的故事,是那么的引人入胜。

  “女孩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黑色的长发,笑起来很动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当她看着你的时候,心都要化了。

  很多丰年才俊都喜欢她,可惜呀,在女孩的眼里,只有少年一个。”“她说,他们注定是在一起的,他们有婚约,将来是要嫁与他为妻的,执子之后,与子偕老。”“那,少年呢?”林殊儿不由的有些紧张,故事里都是女子心仪少年,为什么不讲少年是否喜欢她?南宫丞看见小女人紧张的眼眸,唇角掠开了笑容:“自然也是喜欢女子,他认定的妻子,一辈子。”林殊儿松了一口气。

  “那后来呢?”南宫丞看着远方,沉了眸子:“后来,少年家里出了事,父母车祸摔下山崖吗,尸骨无存,少年也遭人陷害,入狱即将被枪毙。”“那段日子,是少年一生最灰暗的日子,他一直想见女子一面,可是……”林殊儿被故事里少年的遭遇惊到了,“他怎么会这么不幸,那女子,没来?”明明只是一个故事,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就好似,可以感受到故事中主人公的一喜一怒一般,清楚他们彼此都很痛苦。

  南宫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了故事:“少年在狱中过的很不好,他惟一的信念,就是想等到女子,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

  直到他知晓了自己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少年决定反击。”“他用了两年,摸爬滚打,用功勋换了一个机会,惩罚的杀父凶手。”“那个凶手,是女子的父亲。”“这不可能!嘶——”林殊儿大吼一声,不小心划到了一旁的草丛,指尖被刮破了一个口子。

  南宫丞脸色一变,忙中止故事要去给她拿伤药。

  “不要走。”林殊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手不自觉的拉住了南宫丞的衣摆,抬头,已经红了眼睛。

  男人眼眸中闪过心疼。

  “故事明天说好不好,不讲了,不讲了。”林殊儿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了南宫丞怀里,身子一僵,脸红的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听故事入迷了。”男人宠溺的笑了笑,未言语。

  “可以讲完吗?”林殊儿小声道,怪不好意的。

  “好。”故事继续,“少年知道是女子的父亲害了自己父亲之后,就疯了,女子不来的怒气加上父母死亡的惨状,让他疯狂的报复,最后,害死了那个深爱的女子。”“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在少年的面前,举枪自尽。”林殊儿瞪大了眼睛,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再醒来的时候,林殊儿已经回到林家公馆。

  此刻,她躺在床榻上,看着这个熟悉的闺房,仿佛昨日只是一场梦境。

  太丢人了!林殊儿猛地掀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天呐!她昨日竟然听了一个陌生男人讲故事,还哭的不能自已,最后,最后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简直丢人死了!揉了揉脑袋,她爬起来,门外的佣人已经敲了两遍房门,林殊儿孩子游魂中,就听见佣人说:“小姐,慕容家派车来了,说,说是请小姐去参加宴会。”天呐!那个三爷的宴会,她竟是忘的一干二净。

  那个同学,对,她还没解决呢。

  一出房门,便看见父亲焦急不安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招惹了慕容家的人,这,这派车来接你参加宴会?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额……这怎么说,说百乐门认识的?她爹怕不是要打断她的腿。

  “爹爹,来不及说了,你就知道女儿不会做坏事,再说了,慕容家,不是爹爹一直想走动的吗,女儿只是给爹爹分忧。”“你爹还不需要你为家做什么。”“哎哟,知道了爹,我先去了昂。”一路乘车到了慕容公馆,邀请的来的名媛贵族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林殊儿小心翼翼的参在人群中。

  不知道那个同学被那个男人藏哪儿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找着,一抬头,看见一个缓步而来的男人。

  一身骑装,手里拿着一根马鞭,似是刚从马场回来,可不知道怎么的,林疏儿脑子一痛。

  危险!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慕容泽正笑着想要去和他的小殊说几句话,只见女人一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林疏儿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跑远点,离这个人远一点,危险。

  突然,脚下一崴,林疏儿心想着完蛋了,捂着脸,下意识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只察觉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转了一圈,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嗓音,“不怕,我在。”是他啊?

  第27章 十里红妆

  南宫丞,南少帅?他怎么在这里?此时她已经被男人带着隐到了假山之后,林殊儿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躲,少帅为什么也要躲?”“逗他玩一下,宴会太无趣了。”“啊……”本以为这是个一本正经的少帅,没想到也是个有玩儿心的?感受了小女人的诧异,南宫丞勾了勾唇,显示出男人的好心情来。

  刚得知了小女人答应慕容泽那厮的生日,他差点没控制住去找她,让她不准去。

  可刚才他看见的那一幕……小女人还是躲着慕容泽的,见到他的时候,小女人可没有躲着他呢,这种认知,让他之前所有的不悦都消失后了。

  这不是证明,小女人心底,是他。

  南宫丞轻轻摩挲着小女人的发丝,勾起唇角。

  听到假山外脚步声消失,林殊儿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不能看到骑装呢?她也想不明白,只能解释说,小时候被马吓过一次,从此对和马有关的东西,都会有一些怕怕吧。

  一回神看见男人笑容。

  “你笑什么?”“我笑了吗?”林殊儿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望过去。

  南宫丞低低笑出了声。

  林殊儿发现自己竟然缩在人家怀里,竟然还这般自然,陡然红了脸。

  “你,你可以挪开了。”南宫丞恍若未闻,揽着小女人的腰出了假山:“走吧,一起出去。”林殊儿挣脱了一下。

  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道危险的气息从侧面传来,南宫丞揽着她的腰没动,单手借下了对方的拳头。

  “砰——”林舒儿被震的晃了晃。

  来人眸子满是怒气:“不请自来,小人行径!”南宫丞笑的清淡,“我来找我的夫人。”“半路劫道,无耻!”“彼此彼此。”随即,两人又打到了一起,林舒儿被带着不由得踉跄,忍无可忍,她怒了:“都给我住手!”真好使,刚说完,两个男人大都住手了。

  “你们三岁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看着两个男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林殊儿脸皮有些热。

  她轻咳一声:“有什么就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们评判评判,”两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好,你跟谁?”林殊儿:“……”她嘴角抽了抽,什么情况,她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两个男人,她才认识他们一天好不好,跟谁?这像是一个问姑娘应该有的话吗?她哪一个都不想选。

  “那个,我有点累了,就先走了。”“实在不行,我走了你们再打一架,谁赢了,再说,好不好?”林殊儿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溜之大吉。

  ……原地。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慕容泽沉看脸色,阴恻恻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这又是过的什么生日?”南宫丞一身寒气,睨着慕容泽,不屑道:“她以前是爱我的,我也是爱她的,这一次,我欠她的,我来偿还,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南宫丞,你害死的她,你别忘了!”慕容泽拽住了南宫丞的衣领。

  他意识到了,时空转换,这个世界和他们原本的世界,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有他和南宫丞有那些记忆,小舟并没有。

  “上一次你对不起她,这一次,你有什么资格!这一次小殊由我来守护!”“离小殊远一点,警告你!她是我的,永远都是!”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

  ……自从那日从慕容公馆离开,林殊儿就总是被这两个男人缠上。

  她在皖城,莫名成了红人。

  哎,头疼。

  她谁都没有答应。

  日子流逝,林殊儿最终说服了父母,去海外留学。

  临走那天,两个男人都来送她,场面还挺壮观的。

  军阀势力割据。

  皖城有着慕容家财力支持和南宫丞的军事装备,意外的在一片军阀割据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林殊儿留学在外,一开始总是收到两个男人的来信,一个问她缺不缺钱,一个问她缺不缺保镖。

  搞得她好似黑社会似的。

  不知怎么的,后来,她就只能收到南宫丞一人的来信了。

  直到桃花开了又落,皖城歌舞升平,局面稳定。

  林殊儿学成归来。

  她成为了一名医生。

  回国后,她才得知,慕容泽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少女,嗯,具体是怎么促成的,南宫丞没有告诉她。

  待汽车慢慢的行驶,进入皖城熟悉的街道的时候,林殊儿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她转头,看着驾驶座的男人——南宫丞经过战火的洗礼,愈发的挺拔帅气,林殊儿再次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南宫丞一直将她送到了林家大门,他说:“小殊,等我来娶你。”没多久,林家就有人上门提亲。

  十里红妆,羡慕了多少皖城的少女。

  林殊儿这次遵循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南公馆挂满红绸,就连树上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热闹非凡。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三生三世,我终于娶到你。

  “小殊。”林殊儿睁开眼睛,对上男人的眸子。

  南宫丞:“小殊。”林殊儿:“嗯?”南宫丞:“小殊。”林殊儿:“……?”男人湛黑的瞳孔,涌动着眸中情绪,若有似无,却又染着温和。

  他说:“小殊,我爱你。”下一刻,南宫丞俯下身,温热的指腹落在她脸颊,同样温度的唇落在他唇上……窗外明月高悬,桌上燃着红烛,旁边放着南宫丞亲手写的婚书誓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全文完

◇------------------------------------------------------

喜欢的关注我

喜欢的点赞我

喜欢的留言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