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南方车站的聚会》前往戛纳电影节角逐金棕榈,归来半年后,电影如期在国内公映。
上映第三天,票房突破1亿元,豆瓣7.5,猫眼8.0,淘票票8.3,好评居多,走势良好。
小电君特地为大家整理了关于电影的幕后故事:项目如何启动?为什么在武汉拍摄?为什么选择胡歌担任男主角?演员为角色做了哪些准备?制作过程中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下面,就为你们揭开这场电影“聚会”的五大秘密。
01
“南方车站的聚会”如何攒成?总制片人李力是第一推手。
金融投资出身,出品过《小时代》《心理罪》,也投过《冈仁波齐》《雪暴》。5年前,他问导演刁亦男,《白日焰火》之后,是不是能做一个更类型化,商业和艺术结合更好的电影?
过了几个月,刁亦男给他看了一条新闻,说的是一个被警方悬赏的逃犯,想把赏金留给家人。李力觉得,这是个适合刁亦男的故事。
触动他的还有另外一个故事: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刁亦男生活的西安,一个远近闻名的悍匪在执行死刑前不久竟然越狱了,全城的警察出洞搜捕他,一无所获。两年后,他再次被捕,道出了真相。原来他越狱后跑进了动物园,藏身大象馆,与大象同吃同睡了半个月,每天窥伺大象馆外的游人,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头野兽。
在创作剧本前,刁亦男已经想好了它的名字:《南方车站的聚会》。而英文片名《野鹅塘》(The Wild Goose Lake)则是由后来的海外发行公司所取。
在剧本里,刁亦男还融入了他曾经看过、听过的真实故事:他在广西一带见过湖边的“陪泳女”,也听说过城中村里小偷开大会的事。
刁亦男闭关写了两年,他把写好的剧本拿给李力看。李力觉得,《南方车站的聚会》拍摄成本、难度都将超越《白日焰火》。据了解,影片最终投资超过了一个亿。
02
写这个故事时,刁亦男希望能发生在广东:那里有大片的水面和城中村;但去到看景才觉得有点失望。于是他又去了银川,俗语把这座城市叫做塞上江南。但也没有找到理想中的外景地。
困难不仅来自于勘景。制片人沈暘还担任了《地球最后的夜晚》的监制,她对于两部电影原本的规划是“地球”2016年9月关机,10月便可以开始“南方”的工作。
结果因为“地球”拍摄的延期,直到2017年,《南方车站的聚会》才开始进入制作阶段。比原定计划几乎晚了一年开工的“南方”,在寻找外景地这件事上,稍微陷入了迷茫。
在多次失望之后,武汉最终出现在了刁亦男和剧组的考虑范围内。2017年10月7日,刁亦男和剧组成员来到武汉,在这座千湖之省的百湖之城,野鹅塘找到了真实世界里的存在。
03
关于选择胡歌作为男主角,刁亦男有过迟疑。但是制片人沈暘劝说他去见胡歌一面。在沈暘眼中,胡歌像阿部宽,还有点像仲代达矢。她把仲代达矢的照片发给胡歌说,他越老,跟你长得越像。
在沈暘的建议下,刁亦男去看了《琅琊榜》,突然从胡歌身上找到了这个逃犯的脸。
《琅琊榜》胡歌
2017年,刁亦男在上海见到了胡歌。胡歌说,第一次听说导演要约他见面,他很惊讶,“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导演找到了我。”
第二天,胡歌自己骑着摩托车去找沈暘拿了剧本。当天读完,给沈暘打了个电话说:“这个电影我非常愿意加入。”
刁亦男也考虑过很多。这样一个悍匪的角色,在不少人心中应该有一些既定人选。但是“我选择演员可能不是从现实主义角度出发,比如胡歌他一定要长得像个悍匪,或者先入为主概念中的悍匪。我是从气质出发,让他去演,演的就是悍匪。扮演的同时就进入他的存在了。”
开拍前,刁亦男推荐给胡歌很多电影和书。50年代美国的黑色电影,经典的日本武士片,瑞安·高斯林的《亡命驾驶》,阿兰·德龙的《独行杀手》,安东尼奥尼的电影以及加缪的小说《局外人》等。
为了演好周泽农,胡歌在开拍前晒黑肤色,减肥健身,学习开枪,做武打训练,还要学说武汉话。
胡歌说最难的部分是说武汉话。在拍摄现场,武汉当地演员定下一个规矩,凡是在现场和他说话,都必须说武汉话。
考虑到之前拍过太多古装戏,容易在动作戏里暴露出套路的痕迹,他不断加强动作训练。片中有一场他需要裸上身的戏,为了让肌肉线条拍出来更好看,他那三天只喝少许咖啡。
他也开始尝试不睡觉,试着让自己看上去有点疲态,更加憔悴。
胡歌曾经一度恐慌,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演好。“我很忐忑,不知道怎么样可以快速地从电视剧的表演状态调整到电影的状态。”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想通了。
胡歌发现,这种状态不就是角色所需要的吗?“生活中的焦虑、没有太足够的信心、不安全感和人物产生了联结。我把这种不安定的情绪延续到了最后。”
周泽农遭枪击滚入泥浆的那场戏,胡歌说这是他在片中表演的分水岭,“拍到第三条已经没有体力,但是当我的体力达到极限时,我似乎就成为了那个人。”
04
胡歌提前一个月进组,桂纶镁提前两个月。
她是最早进组的主演。电影在2018年4月28日开机,她过完大年初九就先搬到武汉城中村里住。
她先在当地找了老师,每天练习说武汉话。她在片中的筒子楼里找了个小房间住了一周,买菜、做饭,和老人家打麻将,观察居民生活。在这两个月里,她还乔装打扮,跟站街的女孩喝酒,甚至去过“摸摸唱”,看她们怎么和客人交流。
廖凡在进组前到当地刑警大队去体验生活,主要是学习他们说话的方式和语气语调。
廖凡是湖南人,学武汉话相对学得快一些。但他透露,原以为自己说得特别好,后来刑警队朋友才告诉他,他说的口音其实更像是四川话。
万茜提前去学木工,从锯木头到上漆、抛光整个程序都学了一遍。手磨出了水泡,还要忍受锯木头时产生的木屑和油漆的味道。对于角色,她做了很多设计,脖子上有因为得病,刮痧留下的痕迹,耳朵上有针灸的印痕,造型也变得格外粗糙。
她扮演的角色,设定是一位羊角风病人。片中有一场她突然发病的戏,用牙膏做了口吐白沫的效果。然后还要有演员在她口中绑上绷带。一场戏下来,吃了不少牙膏,嘴也磨出了血泡。
05
《南方车站的聚会》总计有106场戏,其中有71场为夜戏。这意味着大多时候工作时长只有7到8个小时。每天从住地到外景地的路程也都几乎在1小时,拍摄时间被压缩得很厉害。
2500人次的群演,80多个不重复的场景,5个月的拍摄周,也让电影在成本方面的压力不容小觑。为了保证电影如期拍摄,总制片人李力介绍,他让自己的完片担保直接进入,做好了所有的预案。
电影的粗剪版是130多分钟,然后改到了123分钟,观众们在戛纳看到的是113分钟的版本,国内公映版则在声画细节上略有补充和删减。
电影整体上是按故事发生时间顺时拍摄,开幕一场雨中点烟的戏,足足拍了一个星期。
桂纶镁说她越拍越瘦,越拍越憔悴。胡歌遇到没有戏份的空档,就靠健身保持身材,同时维持着疲劳感。
刁亦男说他不希望演员有心理化的表演,更多是提供肢体语言。他也不想通过喋喋不休的对白来处理人物,更多是通过人物的行动来展现他们的处境。
他希望周泽农和刘爱爱可以有一种微妙复杂的关系。他把这两个角色看成巨大压力下孤独的灵魂。
拍完周泽农和刘爱爱在湖上的戏后,刁亦男很高兴。在回去的路上,他给胡歌发了一首诗,这首诗或许也是我们进入这场“聚会”的另一条美丽途径:
“什么也无需诉说,什么也不应该教别人。这颗黑色的野兽的心,多么忧郁,多么美好。什么都不想教别人,根本就不会说话,在世界灰色的深渊中遨游,像一只年轻的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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