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2月,上海霞飞路一处普通楼房,民警带走了一位身着旗袍、浓妆艳抹的貌美女子。
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在这里生活了长达5年之久的“女人”,居然是个男人,一个国民党潜伏特务。
直到这个男人被抓,与其朝夕相伴5年的妻子,才了解到他从前的经历。原来丈夫不止是爱穿女装这么简单,而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身份。
而若非这个男人的亲妹妹举报,很难会将其与特务联系在一起。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亲妹妹举报哥哥?这个男人的结局又如何呢?
貌美女子的异常1953年,上海霞飞路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高挑、貌美、身着旗袍的女人。
邻居们每次遇到她,看到的几乎都是同样的打扮,不同款式的旗袍,大波浪卷,浓妆。
这个女人一直独来独往,生活看似很有规律,身上似乎带着一丝神秘,总是引起人们的好奇,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个女人每天早上都会准时来到早点摊,买了早餐后就直接带回家,话不多,也不与邻居闲聊。”这是旁人对她的印象。
她的装扮风格也很类似,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浓妆,并且衣服也总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管春夏秋冬。
上海的夏季,炎热又潮湿,搞得人心情烦躁,可这个女人却似乎并不怕热,独特的打扮很是引人注目。
一天早上,早点摊主意外地发现这个女人的旗袍,最上面的口子没系好,就那么匆匆一瞥,竟然看到了喉结。
这一意外发现,吓了摊主一跳,也极大地引起摊主的好奇。
趁着每天女人前来买早餐的短暂时间,摊主开始留意观察这个她。可自上次后,女人开始将自己裹得的十分严实,根本看不到脖子。
摊主特意留意女人的胸部,也没见什么异常,高高耸起,无法判断真假。
而且,这个女人一直穿着深色的丝袜,整个大腿都包住了,也看不到是否有腿毛。
连续观看了好几天,都没再看出异样。
当时全国刚刚解放没多久,很多国民党潜藏的特务还没有抓到,政府对百姓的宣传、教育深入民心,大家的警惕意识都很强。
摊主感觉到这个女人有疑点,自己又不能确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报警,让警察去调查。
于是,摊主到霞飞路派出所,将这个女人的情况上报,警察做好记录后,就回去听信了。
就在早点摊摊主举报一周后,调查还没有进展时,街道治保主任沈大妈,也来到派出所反映情况,她也同样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异常。
原来就在两天前,刚刚下过雨,可能是风大,不知道是谁家女人的胸罩,在晾晒的时候,刮落到地上,被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捡到。
沈大妈路过的时候,看到孩子们在玩耍女人的内衣,那个时期的人们还是很保守的,大妈赶紧喝止并要了过来,想着问问是谁家的好还回去。
但很快拿在手上,沈大妈就发现不对了,本是正常的胸罩,却缝了夹层,里面塞满了厚厚的棉絮。
在那个时代,胸罩本来就是比较稀罕、奢侈的物品,也根本没有所谓为了美,就人为假隆胸的情况。
尽管疑惑,沈大妈还是四处打听,是谁家丢了东西。就在这时,住在三楼的一个女人,闻讯前来,拿走了胸罩。
但沈大妈心里的疑惑却挥之不去,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还是决定报告派出所。
短时间内就有两人来反应同一女人的异常情况,引起派出所的重视。
通过沈大妈的介绍,那个女人的基本信息,被派出所了解到。
这个女人名叫王秀娟,几年前搬到这里居住,平时生活简单,与另一女子合住。
调查曲折王秀娟的异常情况,被上报市局。
自新中国成立后,全国组建公安队伍,维护治安、惩治罪犯的同时,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挖出潜藏的国民党间谍,为此多地公安局组建专案组。
上海作为当时新中国最大的金融城市,是敌特分子活动十分猖獗的地区,反特工作成了重中之重。
到了1953,大部分敌特都已经绳之以法,但部分潜藏极深的特务,很难在短期内肃清。
因此,有关特务出现的线索,一直深受重视。
当收到王秀娟的情况汇报后,市局立刻组织力量,着手调查。
通过群众举报,专案组判断王秀娟极有可能是男扮女装,这在那个时代是非常少见的。
男扮女装是何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隐藏身份,那么其真实身份就非常可疑了。
但这些都是推断,没有实际证据,总不能无缘无故去搜身吧,万一是特殊嗜好,不是特务怎么办?
于是,专案组决定暂不正面接触,先通过户口迁移展开调查。
王秀娟在搬到霞飞路前,居住在基督教女子部宿舍,据档案记载,在此之前,王秀娟居住地为上海交通大学宿舍。
在上海交通大学保卫科查到的资料显示,王秀娟居住在这里,是一位陈姓老师介绍的。
但是她只住了一个月就搬走了,而再往前的信息就没有了。
通过调查陈老师发现,这是一位上海交大的老教师,为人老实,家世清白,似乎与敌特案件扯不上关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专案组没有直接接触陈老师,而是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于此同时,对王秀娟的调查同步展开。
王秀娟在离开上海交大后,在基督教女子宿舍住了大概一年的时间,与同宿舍的陈筠白一起,搬到霞飞路,共同租房居住。
陈筠白的情况很快查明,解放前为了维持生活,沦为暗娼,解放后政府取缔妓院后,没有赚钱能力,只能到基督教女子宿舍居住。
陈筠白本人并没有可疑情况发现。
二人居住在霞飞路,生活简单、规律,平日里靠做些小手工活度日,与外人往来很少,无事基本不外出。
几个月的跟踪调查,都没有什么进展,那个上海大学陈老师,也没有与他们有过联系。
一切看起来又似乎很正常、合理,唯一解释不清的就是,王秀娟到底是不是男人?如果是,为何要男扮女装?
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另有隐情,一时之间也无法查明,案件只能暂时搁置。
2年后,一封自成都转来的信件,交到专案组手上,扑朔迷离的案件,才有了重大突破。
这是一封检举信,检举人是成都某机关工作人员,检举人说自己的哥哥万国雄本来在南京大学读书,在解放前却突然参加国民党,但解放后就消失了。
家人一直误以为万国雄逃到台湾去了,却不想年前突然收到一封上海来信,万国雄称自己在上海生活,一切安好,不必挂念。
本来是哥哥万国雄写来的信,可奇怪的是,署名却是王秀娟,还没有发信地址。
家里人搞不明白万国雄为什么换了个女人的名字,又担心万国雄在上海惹事,万一进行特务活动,还给老蒋卖命,那就彻底完了。
于是,家人商量后,决定向组织举报,希望政府及时阻止万国雄,避免他犯更大的错误。
这封信来得很及时,不管万国雄与王秀娟是不是同一个人,首要任务就是要调查清楚万国雄这个人经历,才好做进一步判断。
因为信中提到,万国雄是在南京大学期间加入的国民党,专案组立刻赴南京开展调查。
在南京大学国民党遗留档案中,顺利查到了万国雄的资料。
万国雄,1946年考入南京大学,在校一直表现良好,学习成绩优异,但在大三的时候,却突然退学,原因不详、去向不明。
通过遗留照片和笔迹比对,专案组确定王秀娟就是万国雄。
查明真相身份确定后,专案组没有着急抓捕,为了调查更多的国民党潜伏特务,对万国雄进行长时间跟踪调查。
出人意料的是,万国雄依然没有丝毫异常表现,仍是规律地生活着。
再三确认后,万国雄应该属于尚未被唤醒,或是被放弃的国民党特务。于是,专案组决定收网,实施抓捕。
1956年2月,在万国雄的住所,民警将其逮捕。
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察,万国雄显得很意外,震惊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并不承认自己是万国雄。
但随后的审讯中,看着警察提供的证据,万国雄最终松了口,承认他参加过国民党,解放前确实为国民党做过事。
但他极力否认自己在解放后从事过特务活动,也不承认是潜伏特务。对于自己隐瞒身份、男扮女装,万国雄给出的解释是,担心曾经的经历,遭到清算。
经过调查发现,万国雄与上海交大的陈老师,仅有一面之缘,当初万国雄初到上海时,因为穷困潦倒、举目无亲,正当走投无路时,在上海交大门口遇到陈老师。
看着陈老师面容和善,万国雄便主动表明自己是南京大学学生,因投亲不成,流落街头,请求陈老师帮忙安排个住所。
当时大学正好放假,学校宿舍有空闲。见万国雄一个“女孩子”可怜,陈老师就安排他在上海交大宿舍暂时住下,学校开学后,万国雄便搬走了,之后遇到了陈筠白。
而对于万国雄的特务身份,与其同居的陈筠白也不清楚。当时两人同住在基督教女子部宿舍,尽管万国雄表现得非常像个女人,但长时间的接触,还是让陈筠白发现了异常。
两人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平时共同的话题自然多了些,彼此也就越发熟悉、亲近。
万国雄有文化,写得一手好字,不自然流露的气质很吸引女人的注意。
而陈筠白多年暗娼经历,举手投足间表现出的女人迷人气息,也逐渐吸引了万国雄。
尽管万国雄平日里很小心,但还是意外露出了马脚,无意中,陈筠白看到了他的喉结。
心中疑惑下,一天,陈筠白突然闯入卫生间,彻底发现了万国雄的秘密。
眼见秘密暴露,万国雄就编了个借口,说自己和家里闹翻了,不想家里人找到,才男扮女装
多年的寂寞生活让陈筠白内心空虚,两人同宿舍交往时间也不短了,彼此“了解”,心生爱慕,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而至于万国雄到底是何身份,因何男扮女装,陈筠白也没太在意。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能够更好地在一起生活,两人同时搬出去租房住。
白天姐妹,夜晚夫妻,这样的生活长达五年之久。
到此,案件基本查清楚了,尽管在解放后,万国雄一直男扮女装生活,但没有证据表明其从事过特务活动,也没有与其他特务联系的线索。
但万国雄在解放前那段国民党经历,所犯下的罪恶却不能不付出代价。
当年的万国雄在同批特务中,也是心狠手辣之辈,镇压、迫害了很多进步学生,这也是万国雄一直男扮女装、隐藏身份的原因。
最终,万国雄曾经犯下的罪恶被清算,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直到1974年才出狱。
值得一提的是,在1978年,我党中央平反了一批冤假错案,万国熊得知消息后,四处上访,认为当年对自己的判决是错误的,应该取消。
万国雄表示,他男扮女装只是个人特殊嗜好,并不是为了方便从事特务活动。然而,对于万国雄的罪责,早有定论,事实胜于雄辩,任何狡辩都是苍白无力的。
万国雄的诉求被最终驳回。
后期的万国雄生活还算安稳,凭借早年的文学素养,最终成了一名作家,发表了很多的散文等,在业界有一定的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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